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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河滩上的石头时,发现有足迹残留,如他所预测,那男子从河滩上跑到千曲川的河堤
,那儿有上河堤的小径,却看不见是走向上游还是下游。
勘助一直站在河堤上,既不走到上游,也不去下游,在炎夏阳光下伫立,他的头顶仿佛烧
著了一般。
感觉敌人仿佛隐藏在某处,他觉得对方埋伏在草中静静地窥探他。敌人似乎不打算逃走,
企图向他挑战,当对方把鱼线转成圆圈向一边拽时,勘助看出对方的敌意。此时也似乎藏
匿某处,正准备向勘助突击。
(现在不可以动!)
勘助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聚精会神地等待敌方先采取行动。来自河面的河风吹过河堤满
是芦苇的草原,芦苇叶子在风中翻动。
勘助注意到一簇芦苇草丛,由於叶子摇曳的方式不自然,发现有人潜伏。
风停了。芦苇又恢复原状,再也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常。
再度刮起风时,苇草像波浪般起伏,山本勘助发现有某种物体随著苇草波浪而移动,便随
後追去。
横过草原尽头,有一片桑田,有采桑妇在田中采桑。
「刚才从这裏跑走的男人往那边走?」
女人默默指向桑田那一边的稻田。
来到稻田旁,见到两个农夫并肩在田中拔草。
「刚才,从这儿跑过去……」
还未说完,勘助立即蹲下身子,有个发亮的物体飞掠过头顶,正在田中拔草的农夫,分开
左右两边摆出夹攻勘助的阵势,那是在一条狭窄的田埂上。勘助後悔误中诱敌之计,如今
却无计可施。
他不能背对其中任一个敌人。他背著田,等待敌人从两侧攻来,勘助已找出藏在怀裏的短
刀,两侧敌人也各自拿著发亮的武器。对付的唯一方法是在敌人尚未靠近时,迅速制服其
一。但敌人似乎早巳识破勘助的意图,而采取充分的警戒。从他们用腿的方式,可见敌人
武功高强。刚才那农妇背著桑叶篓,从桑田走到田埂,眼前在狭窄的田埂上,将要发生生
死搏斗,但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敌人听到背後妇人的足音,回头去看,这正是好机会。勘助乘机袭击,敌人无暇顾及来自
身後的农妇,而向勘助摆出架式,但是,对方在勘助尚未进攻之前,便瘫软在地,那农妇
手中持著血刀站立。拿掉遮住脸的毛巾後,露出一张男人的脸。由於帮手突然出现,使勘
助得到鼓励,去追另一敌人。敌人从田埂上跑过,再度跑到千曲川的河堤,逃向上游。勘
助在後追赶,敌人似乎对自己足力有自信,勘助一面追赶,心想,跑在他前头的男子,必
定是刚才在垂钓的人。
勘助始终追不上对方,於是停下脚步。对方腿力矫健,有意想使勘助奔跑劳累後再消灭之
。
当勘助停止追赶後,那男子也停下,回头对勘助说:
「阁下想必是甲斐的山本勘助。」
勘助并不打算回答对方,只问:
「你是越後的风间勘兵卫吗?」
敌人也只是对他微笑,就这样两人彼此了解对方心意。
「互相以性命搏斗,以後还有机会。」
风间勘兵卫说。
「你是说现在被杀的话,探索千曲川所花费的辛劳会付诸流水?」
当勘助反唇讥讽时,勘兵卫说:
「不错。不久的将来,甲军和越军将在这一带展开殊死战。那时我所调查之事,将会发挥
重大影响。」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调查那些事,但可能不会发生任何作用,既然川中岛的海津城已经
兴建完成,其实越军如何挣扎也奈何不了这川中的土地。除非越军能把那城池攻破。」
「城池可以攻破。只要有一个月的时间,必定可以攻陷。」
「你别胡说,越军曾经远道进攻小田原城,但到底有了哪些战果?根本丝毫无法撼动城池
,只在街市上纵火便退兵,并且在退兵时,遭受严重伤亡。」
勘助笑著说。
「这一类事,有时也难免。但如果是在这川中岛的会战,越军必会获胜,这是显而易见的
事。」
「为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呢?」
「因为这裏的地利,更适合上杉政虎而不利武田信玄公。」
「什么地利?」
勘助尚未说完,风间勘兵卫突然向旁跳走大约三尺,然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他跑了吗?」
有人说话。
回头去看时,化妆成农妇的男子站在那儿。
「刚才临危时,承蒙相助,不胜感激,在下郑重向你致谢。」
虽然想问对方为何协助,到底隶属那国的间谍,却又不便如此做。而且倘若对方是对立者
,照样无法回答,只徒增困扰。可能无法像刚才遇到越後的风间勘兵卫彼此针对相对。勘
助没有请教对方姓名,同时也没有报出自己的姓名。
「彼此生在乱世,难免身不由已有著难言之隐。」
那男子说道。对方仿佛藉著这句话来婉转道出无法说出姓名的理由。
「说不定有一天我会被你搭救。今天的事就暂时记在帐上吧!」
那男子笑著说。
既然不属甲军或越军,那么在这一带走动的细作中,武功高强的人到底是隶属那一国的人
员,在勘助的脑中,首先浮现北条的忍者,他一向听说北条氏康采用忍者多人,假如这男
子是属於北条那一方时,由於目前北条与武田结盟,因此也可能发生刚才那类事,除此以
外,再也想不出这人可能是谁!
「既然我救了你,确实有件事想请教阁下。」
那男子说。
「究竟是何事?只要能够回答,无不奉告。」
「刚才越後的风间勘兵卫说,这裏地利适合上杉政虎公,但不适合武田信玄公到底是何意
思?」
「这一点我不清楚,可能是对方信口开河,事实上正好相反。」
「为何?」
「如今海津城已完工,地利当然对我方有利。」
「是这样的吗?」
「难道你不以为然?」
「我并不认为如此。」
「这么说你莫非是?」
对方立刻停止说下去。
「这件事将在实际战争中获得证明,我们可以等到那一天。」
那男子说完倒退著,退回三步消失在河堤下的草丛中了。
林之卷18红色的狼烟
永禄四年(一五六一)风调雨顺,农作物生长良好,秋天的丰收几乎可以预卜。
甲斐国本来多山,山间农作物的成长情况良好。因此,沿著笛吹川、釜无川水域沿岸水稻
的培育,当然更良好。
过去遇到梅雨期後的豪雨时,几乎每年都会闹水灾。在龙王附近的防水堤完成後,不再有
水患,预料今年的稻米必会比往年丰收。
「只要不打仗……」
近年来,连年征战,每当发生战争,马匹被徵用,年轻人被徵召上战场,农民难免迭有怨
言。每当秋收期将要来临时,必定会发生战役。因此农民们对战争极为敏感。只要看到一
匹快马经过,立即联想到战争。为了尽量避免农务繁忙时节,战争往往选在插秧前的春季
及收割後的秋季举行。
(今年是否会爆发一场大战呢?)
与战争并无直接关系的农民议论纷纷。可见永禄四年的川中岛战役是必然的。
当上杉政虎担任关东管领而向关东进军时,武田信玄乘机在川中岛兴建海津城,等於是预
言今年秋天将会发生一场大战。
如果上杉政虎袖手旁观,北信浓、奥信浓,将会完全落入武田信玄之手,这是不必赘言的
。
上杉政虎关心信浓地区,除了现在之外,再也没有得到海津城的机会。因为再过一个冬天
之後,海津城的防卫会进一步的加强,到时便奈何不了它了。
川中岛附近的农民们,更敏感地了解这些因果关系,他们深怕发生大战後,会糟蹋刚成熟
的稻禾。也害怕村庄被烧毁。最使他们困扰的是战乱会牺牲无辜老百姓的生命,同时妇女
与粮食会被乱兵掠夺。
到了七月底,川中岛附近的农民,开始盘算战争爆发後逃难的地点。
「当田地农民的恐慌比过去严重。」
许久以来,第一次从川中岛回到踯躅崎城馆的山本勘助向信玄报告。
「他们已预测战争将发生?」
信玄深深地点头说。
「农民们说,既然建立那么大的城池(海津城),越後绝不可能不采取行动。同时,常看
到操越後口音的间谍之类的人物,在川中岛到处走动。」
「这是可想而知的事,因为我也是派出你这类情报高手,相信对方也会派出能力高强之人
,你有没有听说那些有名气的细作?」
「越後首席间谍风间勘兵卫已来到此间。」
山本勘助肯定的说。
「你必定和那人会过面。」
信玄的一对鹰眼,凝视著山本勘助,然後靠在肘垫上,朝身旁的饭富三郎兵卫瞄了一眼後
,合上眼,仿佛心情很宽舒。
勘助觉得信玄近来,态度从容,这可能由於到了四十一岁这种稳重的年龄,又由於信玄本
身的自信。
山本勘助开始敍述在千曲川河上曾和风间勘兵卫交谈之事。
「既然有过这次事件,对於千曲川或犀川的附近要特别注意。风间勘兵卫一伙人到处打听
千曲川和犀川会合处那川中岛的秋雾。并且他们会询问这一带的秋季何时会起雾、何时会
消散、起雾前日天气如何等等问题。听说也曾经去访问农民善右卫门许多事。」
「农民善右卫门是否把有关雾气之事透露给敌方?」
饭富三郎兵卫替信玄提出询问。
「恐怕善右卫门是了解对方的身分,但是被问到当地起雾事情也不便装作不知。不仅是善
右卫门,那一带的农民,既不想帮助甲军,也不希望协助越军,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勘助替善右卫门申辩。
「你把善右卫门对雾所透露的概略内容说来听听。」
信玄说著,仍然闭著眼睛。
「除了善右卫门以外,属下也把那附近农民的话综合起来,逐条禀告。」
勘助望著饭富三郎兵卫。
饭富三郎兵卫了解勘助的心意。把书记长沼隆信召唤来。
勘助沉默片刻之後,缓慢地逐一例举出来。
在川中岛附近的气象条件中,有关雾的部分如下。
·雾气在春,秋二季发生的机会较多。
·春和秋相比,秋天起雾的次数较多,笼罩的范围较广。
·九月中旬到十月中旬起雾。
·浓雾发生在夹在千曲川和犀川中间的川中岛三角地带较多。
·雾分为发生在整个川中岛及只限定於千曲川,犀川流域两种。
·当地人把前者称为朝雾,後者称为川雾。
·朝雾在晴天持续多日时会发生,往往连续三、四日之久,但有时也会突然发生特别浓厚
的雾,此雾叫做幕雾。这种幕雾,如挂帷幕一般会把周围景色遮蔽。
·发生幕雾的前日,天气晴朗,显得宁静。在黄昏时会出现白纱一般薄薄的云层,这是前
兆。第二个前兆是到了夜半天气突然转凉。
·幕雾发生在黎明之前,不到太阳升起是不会消散的。
·川雾会发生在上游河流下了一场冷雨时,这是因为寒冷的河水遇到河边暖和的空气形成
雾气之故。
·川雾是沿著河流发生,因此范围较狭窄。
山本勘助把话中断,思考著是否有遗漏之处。
「以上便是川中岛之雾的概要,顺便一提的是,听说次日早晨是否起雾,只要询问善右卫
门便能分毫不差。」
山本勘助说完跪伏行礼。虽然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