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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么一来说清楚了。李敬业对酒能消毒的事情一直上心,兼又是军官,军伍里当然要给士卒操心,站在李敬业立场上,人家才不管什么版权,只要便宜实惠能办了事就是好东西。李勣定然不会赞成自己孙子干这事,可梁建方不同,老人渣根本就没道德观念,梁建方因为李勣的伤势经常得往李家跑,于是一老一少俩一拍即合,坏事干到底,还差点耽搁王家的事。
看来和禁酒令无关,不过不能认由了这俩败类再继续下去,一旦高度酒能够消毒的事情传开,军队上大佬们鼎力支持的话,那就会出问题。禁酒令弄不好会网开一面,而这得利的必定是北门那家的作坊,一旦让那文盲老板攀上了军方的关系,别说偷师,就是弑师都没追究,名利双收,再动他就难了。
拿定主意,朝李勣劝慰道:“爷爷莫要在为这个事埋怨敬业兄,梁爷爷刚刚批评的是,这点上小子忽视了。高度酒能消疮口上的毒是不争的事实,梁爷爷和敬业兄一心为了军中兄弟的安危,那是好事,是本朝将士的福分。光从这点上,小子自认不如。”说罢起身朝李敬业和梁建方规规矩矩行礼,“说来这个事也复杂,北门上的酒坊偷师的事情小子早就不去追究了,这次只是同他合作租借用他蒸酒的家具而已,不存在仗势欺人之事。再有这个高度酒消毒,不是说什么都行,其中还有门道……”
“哈哈……”梁建方大笑几声,“门道不知道,可朝廷马上禁酒那是真的。当老夫不清楚你租借么?还是着急朝自家赶紧搬两坛酒实在?干坏事嘛,非得说的和行善积德一样,对老夫胃口。”朝李勣道:“这小子不是个善类,沙盘上推演的时候早就看得清楚,同你我一样的人。老夫吃亏就是没把做恶说成行善的本事,大家心里清楚。”
“老杀才!”李勣哈哈大笑,朝梁建方做了个抬手的动作,“好了,酒足饭饱,说说正事。”说着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部位,“子豪,上次用的那个蛆疗效极佳,你走后的三天上,老夫就能下地了,一直拖到今天出门,是他们不放心而已,其实早就痊愈了。”
“哦?”我环顾了下三人,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意思。
“本来你调过来左武卫上,老夫就是存了这心思。”梁建方岔话道:“北边动手是个迟早的事情,你程爷爷带兵以勇武著称,这次又是速战速决,士卒伤亡难免多些,那边环境恶劣,伤口化脓起疮的,一是想朝那边推广你这个蛆疗外伤。再就是说,这酒啊,消毒用起来好使的话,也一同运些过去。”
说起来难度不大,只要条件许可,苍蝇下崽子快如闪电。而且如今养蛆喂鸡的人家不少,就算是在北边边疆上临时喂养都来得及,关键是这个酒,禁酒令说话就下来了,没办法应承。
“禁酒令是个说法。”梁建方见我为难,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这边已经打算亲自面圣,将这个办法给圣上做个详细的分说,行军作战非同寻常,禁酒也是救人,做酒也是救人,圣上英明,必定能分别清楚。”
“那……”我拿不下决心,同内府上合作,有兰陵的照应,稍微踏实点,再怎么说,也算我半个婆娘。可同军方合作就没那么容易了,一旦有怠慢的地方,和这帮老魔王讲理的话,我觉得还是快快死了的好。又不愿意好处被北门作坊得了,又拿不定主意,“能不能让小子考虑一下?毕竟生意是陈家的,王家还做不了这个主。”
“嗯。”梁建方点点头,“虽然知道你能做了这主,也就不戳穿了。北门上也一家,若不情愿人家在生意上站了顺风,你还是尽快答应的好,等别家拿了这个差使,就不是你小小行军长史想坐了门口阴凉就能坐的,等你回话!”端了酒壶直接吸溜两口,“还有,蛆的事情你得有个说法,老夫不懂,必要的时候,你得派人去北疆上亲自指导,若不是老王家就你一根苗,早就给你送上去了。”
“小子定全力以赴!”
正答应着,李敬业忽然站起来朝我拱手,“子豪兄若是没有得力的人手,小弟兴许能帮这个忙。”扭头看了看李勣脸色,见爷爷没反对,才道:“小弟往后就过来学习养蛆的办法,若能赶了程老公爷在北疆动手前赶赴过去最好。子豪兄往后多担待些。”
有这小子跳出来就好办,不错,我刚还发愁派什么人过去呢。送走三人后,赶紧过书房找兰陵,多天不见,十分想念。
兰陵正和颖下围棋,棋盘上乱七八糟看得眼花,俩人可能正是紧要关头上,竟然没发现房子里多了个人。我围棋盲,对这种占地盘的游戏有一种心里上的排斥感,钻研过,属于半瓶子咣当,以前地摊上叫得最响输得最多,还挽袖子真人PK那类。
看来兰陵有点吃紧,神色焦虑,颖下了一子后神色安详,回了神发现我站了一旁狗看星星,赶紧抓了把了放在自己盘面上认输,找了个借口跑出去忙活了。
“嘿嘿,你刚快输了吧?”颖赢棋就是我赢棋,咱脸上有光彩,得意洋洋的坐了颖的位子上收拾棋子,“看你愁的,还不感谢我来替你解围,得了便宜胜利。”
“才不是!”兰陵嘴硬,从来不承认不如颖的地方。“你又看不懂,知道个什么胜负,我大龙已经出了生天,中腹上正侵消你夫人的厚势呢,边上还留了手段,胜负两可之间,怎么就能说输了?”
“切。”鄙视,我现在终于可以用上鄙视的目光了,“我又不懂,话还不是由你说,不过这次得谢谢你,若不事先传话过来,王家有可能就翻不了身了。”
“哦?”兰陵笑了笑,“内府还指望你的花露水揽钱呢,不照顾你照顾谁?谢的没道理。私心上是向了你,公事上我可是内府的人,往后该打擂台时候还多,到时候别埋怨才是。”
“又不是外人,能说这话我就满足了。”这是真话,和兰陵在一起,能把话挑明了说是最惬意的事,“这次……”我有点不好意思说,这次因为北门酒坊的事情,我心里竟然第一个就想到的是兰陵,当时一直努力压制这个想法。今天真相大白后,觉得对不起人,是我小心眼了。结结巴巴,还是下了道歉的决心,“不管咋说,这次真是那啥……对不起!”
第193章 颖之策
独门生意啊,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寡寡的,躺在花园里爬墙虎的阴凉下,浑身却没一点阴凉的感觉。
酒,高度酒,各式各样林林总总的占了一脑子。自打来了这个年代,高度酒给王家和我个人带来了丰厚了收益和地位,可以说,如果没有我当时的热血来潮,王家如今的情况还很难预测。
花露水奢侈品,是国家繁荣昌盛后衍生产物,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不痛不痒,一不关乎民生,二不影响国运,独家就独家,无关紧要的玩意儿,没有人会真的在乎。酒也一样,粮食我的时候就酿,一旦受灾闹饥荒,朝廷会毫不犹豫的去禁止,在初唐,短暂的禁酒调节一下粮食供应是合理的,不会牵扯二十一世纪里那么多经济上的连锁反应。
可现在不同了,从李爷子在高度酒擦抹退烧清醒过来后,酒,蒸馏后的高度酒,在个别人心目中成了战略物资,很不幸的是,这所谓的个别人正是当前军方里少数的实力派,是跺跺脚,三军上下就摇晃的中坚人物。
花露水容易,同皇家合作的融洽,小矛盾小分歧谈笑而已,或王家稍稍降低下姿态,什么事都过去了。作最坏最坏的打算,皇家里突然抽风而无赖也不会太危险,大不了就是个秘方,厚了脸皮打劫的话,交出去也无所谓,伤个筋骨,动摇不了根本。可能用于消毒的高度酒则两可,没有统治者愿意看到国家的战略物资被个人垄断的情况发生,唐朝不行,二十一世纪也不行。虽然现在军方和皇上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一旦白酒在军队医疗形成了规模,等他们意识到了,估计就该有所动作了。
可能是好事,皇家军方对王家极度荣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万一呢?万一人家不待见有这么个钉子扎在军备物资供应的命脉上呢?对人家来说,理所当然的要拔钉子,至于怎么拔,用什么理由去拔,无论哪一样。不是王家一个小小的家族能消受的,到时候就十个兰陵都拉不住我。不是用亲情、爱情、友情能解决的事情。
可就这么放弃了?一块大肥肉,白白的扔掉,搁谁都不甘心,别说是我,就梁建方那老不死都能跳起来吐我一脸。想到这个老头,不由得笑了,名声不好却有心计,一个单纯的混帐无赖是爬不到左武卫大将军这个位置上的,或许他的所作所为是有目的,不去乱猜。让我欣慰的是,这老家伙护短,这就够了。
越起就越是头痛,越是不踏实。本来想和兰陵商议一下,可想想还是算了,她毕竟不是王家人。代表的利益阶层也不同,没理由去让人家为这个事情大费周折,而且这个事情谈到深入时候,必定会牵扯不同角度上的不同观点,会闹架。其实也很有意思,和兰陵闹了无数次架,牵扯感情不和的几乎没有。绝大部分就是两人所处角度不同而产生的分歧,拌嘴,冷战,和好,周而复始。想到这里,不自学的笑了几声,烦闷解了不少。
“笑两次了。”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事情还没了呢,酒车还一拨拨的朝家里开,无君倒松快的跑来夏凉,等日头落山么?”
“哦!”赶紧睁了眼睛乱看,颖一人,含笑望了我,看得出来,自打酒的事情解决后,她心情好多了。“偷会儿懒,嘿嘿。”
“偷懒啊,一会儿拧了眉毛,一会儿傻笑的。”颖把我朝躺椅一侧推了推,挤了半个屁股坐上来,抄了把蒲扇打凉,笑道:“夫君累了好些日子,也该歇歇了,妾身刚是说笑的,莫往心里去。”
“前面忙完了?”颖平时极少出现在这里,她闲不住的人,宁愿把煤洗白了也不想了去休息下的性格。劝过,不顶用,她就这么个习惯,改不掉。
“算是完了。”颖端了我一旁扔的茶碗喝了口,忽然又一口喷了出去,不满道:“小虫子都掉里面了,怎么喝的下去。”说着将水泼了,重新倒了杯,“丫鬟呢?跟前也没个人伺候。”
“伺候啥,一个人清静。”伸手将颖朝腿上挪了挪,手不老实的蠕动起来,“天热就是好,穿得薄,进来出去的方便,嘿嘿……”
颖不好意思的环顾下四周,花园里寂静一片,稍稍变了个姿态,我龙爪手的套路豁然开朗。头扭了一旁,轻声道:“说忙就忙的没了时候,起早贪黑的没个停顿,前后有快十天没沾身了。”说着俯身受怜地轻抚我脸颊,“老四还些日子回去,二女恰好陪住,房子里空呢……”
“就这。”颖小脸绯红,几粒小雀斑醒目,唇边隐隐渗出汗珠,润泽一片。“回去没意思,留神旺财偷看。”
手上微微留了点劲朝后揽过来,颖浑身软塌塌的顺势倒在躺椅一侧,看不到她表情,光是细微的哼哼:“别下裙子,拉开点……”稍稍转了个方向,“午后了,就是瞌睡来的,合了衣裳躺会儿……”
闲庭信步而已,日头依旧的暴虐,爬墙虎依旧的阴凉,小虫子依旧朝茶水里冲,颖依旧的闭了眼睛,我依旧的……“下次订作个宽敞躺椅,挤不?”
“嗯,不挤……”颖小脸努力地扭过来,闭了眼睛在我脸上磨蹭,“挤些好……”
忙起来顾不得日夜,闲下来呢,就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