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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家的需求尽力满足,没主的活口想方设法朝农场里弄云云,听起来有点渗人。
大家都一样,因为劳力短缺让这些农场主们暂时放弃了各自的立场变得团结起来。文、武集团里能说上话的全都变成极端分子,把周边各族各国对大唐不敬的账能翻的全翻出来,有无耻的已经开始翻隋朝账的,再远点就朝南北朝追溯,有个八十多岁历史学家老爷爷叫嚣着为西汉百姓报仇,硬说当年西芏(哈撒克斯坦北部)大军犯境俘我边民百余万,老泪纵横得好像被俘边民里有他祖先一样。
这已经到了不要脸的步了,西芏建国比唐还晚,一建国就屁颠屁颠地朝大唐报道,美女送了不老少,硬说人家新兴四十年不到的国家五百年前逮了你老祖宗去当苦役,这忒不地道了。就算五百年前干过这事,西汉时候哪有百余万边民让人家抓?就现在连牲口在内也凑不齐这么个数字。
这道理人人都懂,可着急了什么事扯不出来?这边说的凄惨,那边马上就跟风嚎啕,一下都觉得几十辈祖宗日子过的太凄苦,该为他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连归附朝廷的外族也起哄附和,恬个脸硬说大家都一个祖先,你祖先凄惨就是我祖先受罪,报仇的一道,不许单独行动。
下来就有人骂,说薛仁贵蹲了茅坑不拉屎,大军拉过去屁事不干的混光阴,你到底打不打?不打的话让我们去干,保准连月子里的都抓来当童工,无能之极!
过分了,都是场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闹就有点掉价。要不说儒家思想好,关键这年代儒家还没后世那么值钱,君主又推崇内圣外王,弄得一个个饱学之士到了节骨眼上比响马都恶劣,真正当响马的全自杀了,业务能力比不过读书人实在没脸活下去。
“薛仁贵啊,哈哈……”程老爷子笑声带了夜猫子的劲,不知道他是替薛大将军担心还是这边看人家笑话,“坐了火盆上烤就是这么个样子。他想经营几年,可朝里已经等不急了,等明年开春后怕就得开仗。这帮杀才光觉得官棉征得多,等东边吃了败仗就该哭天抹泪了,到时候朝廷怕得下狠手征了。”
“哦?老爷子说说其中关联?”得尊敬老头,就是听懂了也得虚心请教,老人家都喜好这一口。
“你那小姨子最近怎么不朝我庄子上来了?”程老爷子已经习惯我这虚伪嘴脸了,没必要给个心里明白的人再费口舌,“还指望她给老夫稍点小物件过冬。”
过冬和小物件有关联?这次没听懂,咱不敢问,就怕这话头一起就扯到小姨子情结上难以收场。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到了,不久待,谎称回去让老四带了小物件过来问安,跑了。
心里还惦记颖,不知道医生诊断得如何了,顺路给二女称了两斤麦芽糖捎上,丫头虽然统领偌大个商业集团,可这麦芽糖还是喜欢吃我给她买的,认为庄口老爷爷那家做的最好。
还没进门管家就悄悄靠过来,能看出他压抑着激动,胖脸憋得油红油红低声道:“恭喜侯爷,夫人有喜了!”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抠了老头脖子猛捏,“重说!”
“您……”捏得紧,管家有点闷气,扯着嗓子嘶哑道:“侯爷……”
“对不住,对不住。”赶紧松手安抚下老头,撒腿就朝后宅跑。刚冲了屋里想喊,却被眼前诡异的安静弄的无所适从。
周医生正凝神给颖把脉,先右边,后左边,吃不住劲还闭目沉思一阵,颖则一幅病容半卧在炕上,见我进来赶紧挤眉弄眼的朝我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不明白,明明让请的京城名医,周医生怎么跑来了?
“夫人的病……”周医生起身朝我一礼,看他样子依旧拿不定症状,摇摇头,又坐下号了阵脉,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
“夫人……”周医生额头渗出汗水,仿佛下了决心般地又站起来,“夫人怕是有喜了吧?”
这TM也是医生,有没有喜你诊断的,怎么还带了反问的口气,别说他自己,听得我都没一点信心。
第396章 双喜临门
大红封子,周医生接到手里激动的哆嗦。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能给王家大夫人断喜脉是个荣誉。等往后孩子出生了,我和颖得亲自朝周医生道谢,对老周来说一辈子有这么一天也知足了。可给大夫人断脉压力太大,尤其这边再断得不对那就颜面扫地,生不如死。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在医学上的造诣……我一直认为胡医生在医学上还是有一定造诣的,庄子上没有比他更认真刻苦的了,为了提高医术,老周这么个年纪还起早贪黑地坚持下来,不容易。但不知为什么,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话在他身上没点效果,理论上的水平不低,临床纪录却一败涂地。
九斤是孙思邈断的,这无可厚非,周医生不好和药王计较,也谈不上面子问题。可二次让京城里请来的医生断脉后,颖为了照顾周医生情绪把怀孕的喜悦先压下去,专门让管家请周医生摸这个大彩。这就是为什么管家作贼般告诉我夫人有喜的原因,明显是给家里供奉面子的作弊行为,就着把老周都折腾个够呛。
颖交代过的,管家不好吭声,但不能阻止老钱在内心里鄙视周医生,对老周拿了偌大的红包很是不屑,顺手拉过个苕帚学了周医生号脉的架势在杆上摸了半晌,一脸忐忑道:“怕是有喜了吧?”
“钱叔,过分了!”忍着笑抢过苕帚扔了一边上,“吩咐下去,照上次夫人孕期的模式来。”顺手褪下个翠底的戒指赠给管家,“钱叔今是头一个朝我报喜的,这喜礼可不能马虎。”
老钱恭敬地退后一步双手给戒指接过去,笑得开了花,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好意思当面朝指头上套,暗自捏手里比划戒箍的直径,看是带哪个指头合适。明白人,周医生号二次脉的事就这么忘记了,领命跑出去开始张罗,家里的下人都撵得比兔子还欢实。周医生拿了红包心里也不踏实,每天跑来问,就怕自己断错了脉出差错,每次过来时候管家都阴阳怪气地挤对几句。
颖是得了势的,九斤才学会跳井,这后面马上又怀一个。解恨啊,王家三代独苗的诅咒被颖破解了。这就说明一件事,她比王家前两代的老夫人都厉害,王家因为有了颖这个女掌柜才会日益兴旺,居功至伟。
不敢夸,这没夸已经飘了。不但庄子上,连那帮贵妇圈子里都流传一个神话。为什么王家一脉单传?王修老爹英年早逝,王修头十多岁又那么个混账?这是着了邪魔,是老侯爷当年杀人太多犯了煞,只有这陈家三姑娘身上的灵气才解了煞。把个混账败家子变成奇才,把日益衰败的王家治理得蒸蒸日上。陈家的血统了不得,现在看不过是个巨贾,要朝上推啊,那是和张良齐名的陈平一族!
还煞气?照这么推算程家早断子绝孙了,哪来的程初满世界憋俩时辰水。鼻子都气歪了,怀了个二胎就和陈平拉上关系了,怀三胎岂不是该把帝尧也算进去?听说帝尧老娘也姓陈,就搞不清后世闹台独那个算什么姓。
“你消停啊。”朝颖脑门给一暴栗,“不够显眼的,明再鸡飞狗跳我收拾你。”
颖有持无恐,伸腿朝二女屁股上踢一脚,“怎么捏的?腿肚子酸你捏脚跟,上来点!”
二女撅个嘴不愿意,朝我打眼色求救,泄密了,颖照脑门就一下。
“不许啊。”给二女拖身后,扳了颖一根腿过来下劲捏几下,吱哇叫两声爬炕里笑去了。
没办法,能把她咋办?怀孕的浑身都是理,亏得这会没公交车,要不真遇见个不让座的,照颖这脾气上去能给人家豁死。
轻车熟路了,我倒没上次的紧张劲,该上班上班,该钓鱼钓鱼。虽说一入冬鱼不爱咬钩了,可鱼庄生意火爆,这边一桶桶的朝过送。天冷鲇鱼钻泥不好挖,价钱朝上翻了一翻,云家入秋时候早早就在大塘子外预备了个水浅的厚泥塘,入冬前将捞到的鲇鱼都扔了泥塘里暂时养着,一到冬天赚翻了,弄得王家庄户也想学人家的办法养鲇鱼。
“鱼多吃些。”这东西有营养,纯绿色无污染,孕妇吃了好。“二女坐我这边来招呼九斤,老四照看你姐,我出去办个事。”分派好,我是不好这口,一般家里吃火锅我都有事,兰陵那边混点可口的去。
见鬼了,兰陵这边阵势摆开,鱼、肉、菜、蔬种类齐全地排了一桌子,中间火盆上鸡汤咕嘟嘟翻滚,母子俩正吃得其乐无穷。
“今不用照看你家金贵娘子?”兰陵见我来也不起身,指指身边的软墩道:“这些天难得来一次,快坐了吃个团圆。”
“成心的啊。”背对了汤锅坐下,看甘蔗嘴里嚼着剔干净骨头的鱼片,吃得津津有味,“我昨天才来过,什么难得来一次?”
兰陵笑了,斜我一眼道:“都忘记了,最近老是请客吃饭,谁记得客人长什么样呢?”
“屁!客人就我一个!”顺手抄了片生白菜扔嘴里咔嚓,恨得又抓了片萝卜啃了两口,“明知道我不吃这汤锅涮的东西,这么晚了,叫我上哪吃去?”
“这就奇了。只许你家天天吃汤锅,就不许我带了孩子吃一口?”兰陵委屈地瞥了眼过来,夹起个煮面了的萝卜放嘴边吹吹,在汤汁碗里蘸了下,小心放甘蔗嘴里,“郎君说说这道理,妾身就再不招人待见也还有权做主自己吃个什么吧?”
“……你不是说这东西吃多了没趣么?”
“又喜欢了。”兰陵面不改色地翻弄汤锅,“没这道理,你家夫人金贵吃得热乎,倒是天天跑孤儿寡母这边混吃食,吃罢蹭蹭嘴又跑了,这是家里还有记挂的呢。劝郎君往后别赶这场子,妾身这骨子虚,就打算一冬里都吃这个了。往后爱吃了吃,不爱吃了自家带点饭食来。”
“……”这算是惹上了,带了气来的,没一汤盆扣我脑门算便宜的。
这道理没办法讲,趁锅里汤还没煮滥,赶紧给自己舀了一碗,掰了几块锅盔泡进去就了生菜胡乱填了一肚子,吃完才发现兰陵嘴角挂了笑看我。
“笑啥?没见过人吃饭?”
“怪可怜。”兰陵咯咯笑起来,“这外面一说王家侯爷怎么个威风,怎么个才学,饿了还不是见什么吃什么。说起来倒是妾身刻薄您了。”说着抱了甘蔗起身喊侍女过来给涮锅的都撤下去,不一会功夫热菜热饭的换一桌子,全我爱吃的,最可恨还有一大盘韭菜鸡蛋饺子,“刚是给甘蔗吃个新鲜,妾身倒真不爱吃哪涮来涮去的东西。郎君不陪了妾身一道吃么?”兰陵夹了个饺子在醋汁里蘸了下,趁了热乎一口咬开了还朝我晃几下。
气得打了个饱嗝,揪住兰陵衣领就朝鼻子上捏。黑心婆娘,全没一个好的,甘蔗交她手里我都不放心,将来指不定给养成什么样子,不厚道。
“夫君这是吃过了?”颖已经早早上了炕开始扮王母娘娘了,今炕上按摩的人变了,老四拉个脸吭哧吭哧按得冒火,二女则躺了炕里蒙个头不知道干什么。
老四见我回来如释重负,没等颖反应过来已经跳了炕底下跑了,边跑边喊:“让姐夫按,我还忙!”
无力看了颖一眼,“成什么精?那么多丫头不用,非得欺负她俩。”说着爬了炕上掀开被头看二女。
“装病。”颖也爬过来和我一道看,伸手在二女额头上摸了摸,“不见她热,光是喊心窝子难受。”
赶紧给二女扶起来问,看来难受劲刚过去,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指了上腹当心窝子,还吓我一跳,以为李家的遗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