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双方相距三十步,乌丸人停止了射击,战马奔腾的速度随即提到了极限,马蹄声震耳欲聋。
这时,汉军军阵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战鼓声。
一千六百名士卒组成了一百六十个拒马阵,这些拒马阵犬牙交错,前后距离长达五百多步。站在最前排的二十个拒马阵面对蜂拥而来的敌骑,发出了一声震天狂吼:“杀……”
两军相撞,顿时发出“轰”一声巨响,霎时间,战马的嘶叫声,兵刀相击的交鸣声,喊杀声响彻了山野。
二十个拒马阵,两百士兵。在短短的瞬间虽然刺杀了几十匹战马,斩杀了数十名敌兵,迟滞了敌人冲杀的速度,但他们自己也被敌骑巨大的冲击力辗成了齑粉。
阵前的乌丸人在纵马猛冲,而随后跟来的铁骑却急于杀敌,他们围着汉军阵势四散而开分成了几十个铁骑小队,各小队沿着阵势里弯弯曲曲的通道从四面八方冲进了拒马阵。
雷重站在阵列中央,望着四处杀来的敌骑,发出了一声冷笑。“擂鼓,命令各阵,任意攻击……”
各拒马阵士卒不待上官下令,已经向失去了速度的乌丸人发起了凶猛地攻击。一路疯狂冲进拒马阵的乌丸人突然发现自己不堪一击了。他们的战马被从各个方向刺来的长矛戳成了蜂窝,他们自己也被更多的长矛、战刀和四下厉啸的长箭夺去了生命。
双方士兵纠缠在拒马阵内酣胡鏖战,乌丸骑兵的损失越来越大。
围着战场游走指挥的苏仆延看到自己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地被汉军步卒肆意挑杀,立即醒悟到汉军摆出的这个古怪阵势是专门针对铁骑冲击的。铁骑陷进阵势,随即就失去了速度失去了冲击力,如果再继续缠斗下去,骑兵将损失惨重。
“狡猾的汉人。”苏仆延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大声叫道:“吹号,吹号,命令他们撤出来,撤出来。”
乌丸士兵听到撤退的号角,慌忙调转马头往外冲。
雷重拖着血淋淋的长矛,倒退了几步,冲着阵中的鼓兵挥手喊道:“擂鼓,缩小阵势,缠住敌人……”
这个时候如果让敌人冲出去重整队列,再以密集阵形冲击拒马阵,大家今天就死定了。
汉军士兵训练这种拒马阵已经几个月了,他们当然知道让敌人冲出去的后果是什么。随着密集的战鼓声,汉军士兵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攻击速度,各小阵之间的甬道也越来越狭窄。乌丸人进退不得,凶性大发,双方的搏杀更加激烈了。
苏仆延急了,立即命令吹号集结在阵外游走骑射的一千多名骑兵,“重整队列,密集列阵,快,快……”
突然,战场左侧的山坡上战鼓雷鸣,一队汉军士兵冲了出来。
高顺一手执盾,一手举刀,回首狂呼:“兄弟们,杀啊……”
一千名汉军士兵高举武器,吼声如雷,一个个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苏仆延毫不犹豫地挥刀叫道:“杀过去,杀过去……”
一千多铁骑调转马头,在苏仆延的带领下,迎着汉军纵马杀去。
高顺一边飞步狂奔,一边高声怒吼,杀气腾腾。他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今天总算逮到机会可以彻底释放一下了,他要用敌人的血来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懑。
他十六岁从军,至今已有十一年。他从军后因为文武出色,被任命为屯长,后来又做到假军侯、军侯,但此后他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升迁。不是因为他没有军功,而是因为他不会阿谀奉承,也不会贿赂上官。这几年他在河内随军剿杀黄巾军,屡立战功,却没有一次得到封赏,反而因为军饷的事得罪了自己的上官。上官不但克扣军饷还拖欠军饷,半年都不发一个钱。高顺为了自己的部下,不惜拔刀相向,差一点被上官以叛乱之罪杀了。都尉丁原听说这件事之后,把他放了出来,还迁升他为假司马,叫他带着自己的一千士兵参加镇北将军的北征。丁原对他说,你好好干,不要给我丢脸,立了战功回来,你就是我的军司马。高顺感激涕零,跪拜而去。他发誓,就是死,也要报答丁原的这份恩情。
高顺腾空而起,一刀剁下,“杀……”随着他的一声暴喝,一颗斗大的头颅横空飞出,同时间高顺左手的圆盾狠狠地砸到了另一个敌兵头上。那名敌兵连人带刀被他砸得倒栽马下,一命呜呼。
河内兵以什五为阵,刀砍马腿,戟挑敌骑,长箭飞射,配合的非常默契,乌丸人一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竟然没有还手之力。
苏仆延策马转身,回头再战,迎面就遇上了高顺。高顺挺身而立,怒目圆睁,夷然不惧,他侧身让过狂奔的战马,挥盾挡出苏仆延力贯千钧的一击,抬手一刀就砍下了战马腾空的后腿。战马飞出十几步开外一头摔倒,苏仆延措手不及被掀翻了出去。高顺飞奔而至,一刀剁下。苏仆延肝胆俱裂,举盾就挡,“当”一声巨响,圆盾碎裂,高顺大吼一声,再起一刀,但这时身后敌人的长矛已经呼啸而来,高顺只得舍下苏仆延闪身让开敌人的必杀一击。
苏仆延侥幸拣得一条性命,在亲卫士卒的帮助下,跳上一匹战马,举刀就砍,“杀,杀,给我杀死他……”
高顺被围在几匹战马中间,犹如一头浴血猛虎,左杀右挡,连劈数人。苏仆延胆怯了,拨马就走。
“擂鼓,向前击杀,向前……”高顺一脚踢飞敌人的脑袋,举刀狂吼。
河内士卒闻鼓而进,士气如虹,杀声震天。
李弘带着三千黑豹义从犹如离弦长箭,呼啸而来。
乌丸人大惊失色,撤退的号角声急促而凄厉。苏仆延调转马头,率先落荒而逃。尚在拒马阵内鏖战的乌丸人拼死杀开一条血路,仓惶逃窜。正在和高顺部激战的乌丸人慌不择路,四散而逃,结果被黑豹义从围追堵截,死伤惨重。
李弘望着进退有序、骁勇善战的河内兵,脸上闪过一丝钦佩之色。
雷重和高顺一前一后走到了李弘面前,躬身施礼。李弘看了雷重一眼,笑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雷重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没敢作声。今天的遭遇战要不是敌人人数少,自己和一千六百名部下就完了,李弘没有出言责怪自己已经很宽容了。
“子平,这些兵都是你一手带的?”李弘指指正在打扫战场的河内兵,问道。
高顺回头看看自己的部下,很自豪地点了点头。
“高大人的部下很厉害,临阵从容,勇猛无敌,战阵运用的也非常娴熟,这些人一定都是追随高大人多年的老兵了。”雷重也回头看看,赞不绝口地说道,“今天要不是高大人及时支援,我雷重死定了。”
高顺谦逊地笑笑,低声说道:“雷大人言重了。雷大人的阵势正好可以克制敌骑的冲击,没有下官的支援,你也可以支撑到将军大人来援。”
雷重摇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你要是来迟一点,乌丸人就要用密集阵列冲击了,我们挡不住的。”
“对了,我觉得你的战阵对付骑兵很有效,你是怎么想到的?”
“下官是雁门郡马邑人,从军的时候在雁门关当兵,和鲜卑人打过不少仗。”高顺笑道,“这些办法都是兄弟们在一起商量出来的,不是我一个想出来的。”他今天打了一场恶战,杀了不少敌人,心情好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
这时庞德带着追击的黑豹义从回来了,几个人站在闲聊了一会。时间不长,几个军侯报上了双方伤亡的数目。
此战汉军斩杀乌丸铁骑一千四百多人。雷重部损失了六百多名士卒,高顺部折损三百多人,黑豹义从也伤了十几个。
雷重脸色很难看,一战打掉了他近半士卒,亏大了。
李弘安慰了雷重和高顺几句,然后对高顺说道:“你做军司马吧。你的老部下该升迁的都报上来,我都准了。”
高顺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跪下磕谢。
“大人,我有个老部下叫李云李子逸,他本来是军侯,因为不满上官克扣士卒军饷,把上官打了,现在只是个普通士卒,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格外开恩……”
李弘笑了起来,说道:“这人胆子很大嘛。好,这人不错,我就要敢为士卒说话的人。叫他做假司马,给你当副手。”
高顺大喜,再拜磕谢。
李弘赶忙把他扶了起来,笑道,“子平,我不喜欢自己的部下动不动就下跪。你去把李云喊来,我看看这个敢打自己上官的人长什么样。”
第十节
北征大军迅速逼近蓟城。
由于汉军来得太快,叛军措手不及,想从容撤退已经不可能。叛军首领聚在一起紧急磋商应对之策。张纯力主出城迎战。
“此时大军人心惶惶,仓促撤退,必定引发混乱。”张纯激动地说道,“豹子看到我们不战而退,肯定要穷追猛打,将士们只顾逃命,无心抵挡,其后果必定一触即溃,一溃而散,而我们能安全撤到辽西的士卒定然寥寥无几。我们不是被豹子打败的,而是被自己的懦弱打败的。”
“我们出城迎战,即使不能战胜豹子,但最起码我们可以把豹子打得遍体鳞伤,让他无力追击。这样,无论是军队还是财物,我们都能安全返回辽西。回到辽西后,我们就有足够的实力对抗汉军的攻击。只要我们能在辽西坚持足够长的时间,等到并州失陷了,豹子就不得不回去,而刘虞和公孙瓒因为实力不够,又无法独自发动对辽西的攻击,只能固守幽州中部郡县。等到明年我们恢复了元气,我们还可以打过来,占据幽州全境。”
张举坚决不同意,他反驳道:“豹子的军队士气高涨,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手下更有数万胡骑,无一不是以一当十之辈,和他交战,我们没有半点胜算。假如全军覆没,我们就彻底完了。”
张纯连连摇头,他面对众将,极力解释道:“蓟城外是开阔的平原,双方对决,凭的就是实力,没有半点取巧之处。”
“豹子有六万大军,除掉奔袭潞城的骑兵,攻打昌平城的损失,直扑蓟城而来的军队人数不会超过五万人。另外,他们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而来,士卒疲惫不堪,粮草也严重不足,而尤其对他们不利的却是并州的危急形势。在匈奴大乱鲜卑入侵边关战火四起之际,豹子和他的部下们忧心如焚,恨不得立即回援,哪里还谈得上士气如虹?豹子之所以来得这样快,除了想和刘虞早点会合,得到从冀州方面运来的粮草补充外,更重要的是他想把我们堵在蓟城,以求速战速决。但急则生乱,豹子未必就有好运气。豹子大军的这些劣势,诸位为什么看不到?”
“反观我们,优势就多了。我们除了死守涿城和坚守辽西的兵马,目前在蓟城还有六万步卒,四万乌丸铁骑,我们有十万以逸待劳的大军可以出战,相比汉军,我们在军队人数和体力上占有绝对的优势。我们有充足的粮草,还有高大坚固的蓟城之险。虽然大军目前的士气不高,但哀兵必胜,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相信我们的将士会为了生存而奋勇作战。我们有这些优势。为什么不能殊死一战?”
“此战如果我们赢了,豹子必定要败逃居庸关,而刘虞失去接应,也只有退回冀州,这样我们在幽州就算牢牢站稳了脚跟。此战如果我们输了,豹子的损失也相当惊人,他必定失去再战之力,即使他得到刘虞的粮草支援,也无力再攻辽西了。而我们收拾残兵,可以从容后撤。此战如果我们以平局告终,豹子一样受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扬长而去,除了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