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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郭嘉击节道,“嘉料定马屠夫会暗谴精兵来截击联军的辎重队。”
“嗯?”袁术惊疑不定道,“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郭嘉道:“其实以将军的睿智,稍加分析就不难得出结论。”
“哦?”袁术还是不解,“此话怎讲?”
郭嘉道:“西凉骑兵的优势是野战锐不可挡,那么劣势呢?”
袁术道:“劣势是攻坚。”
郭嘉道:“西凉骑兵的劣势不仅仅只是攻坚,据城坚守同样是他们的弱点!就目前而言,凉州军虽然处于攻势,而联军处于守势,但这只是暂时的,从长远看,联军迟早都会反守为攻,那时候,将军以为凉州军最担心的会是什么呢?”
“联军的攻坚器械……”袁术说此一顿,恍然道,“辎重队!”
“对!就是辎重队!”郭嘉沉声道,“马屠夫很可能派出精锐骑兵袭击我军辎重队。”
夜,深沉。
风,呼号。
陈留前往荥阳的官道上,扶老携幼、拖家带口的颖川百姓正排成一道蜿蜒的长龙,在凉州骑兵斩马刀的威胁下缓慢前往。
从弟贾明悄然来到贾诩身后,低声道:“兄长,少将军已经率军出发了。”
“唔。”
贾诩神色深沉,轻轻颔首。
贾明颇有些担忧地说道:“兄长,弟以为少将军此去有败无胜啊。”
“以少将军统兵之能,纵然不胜也不会大败。”贾诩说此一顿,目露清冷之色,接着说道,“更何况此战是胜是败皆无关大局,最要紧的少将军仅以三千骑兵便吸引了联军十五万大军的注意,这才是最关键的。”
贾明颇有些疑惑地问道:“为是为何?”
贾诩肃手一指前方缓慢前行的颖川百姓,阴恻恻地说道:“为了他们!”
洛阳城南。
马跃的八千骑兵正在休整。
次日天明,马跃就将率领这支八千人的骑兵取道宜阳南下宛城。曹操对马跃性格的把握可谓狠毒,马跃的确打算从宛城撕开缺口,突入荆州腹地,然后从荆州转战扬州、徐州、再从冀州杀回河套。
这样一个大圈绕下来,各路诸侯的战争潜力将受到严重的摧残。
深夜,马跃中军大帐。
马跃刚刚打算睡下,忽然被沉重的脚步声所惊醒,人影一闪,典韦已经踏帐而入,疾声道:“主公,貂蝉小姐求见。”
“貂蝉?”马跃眉头蹙紧,沉声道,“让她进来。”
典韦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领着貂蝉进了大帐,目光所及,马跃差点没认出来,只见貂蝉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戎装,显得英姿飒爽,不过举止间却更加流露出几分撩人的媚态来,直令马跃心旌摇荡。
马跃挥了挥手,典韦弯腰退出。
帐帘落下,将寒冷挡在了帐外,帐内炉火融融、温暖如春,貂蝉嫣然一笑,向马跃盈盈下拜,柔声说道:“蝉儿拜见将军。”
马跃的目光狼一样在貂蝉的娇躯上游移,靓丽的戎装并未能遮掩她婀娜的身姿,尤其是鼓腾腾的酥胸还有又圆又翘的玉臀直欲勾人魂魄,饶使马屠夫见惯美色,也不能不在心中赞一声,果然是绝代尤物啊。
“这么夜了,你来军营做什么?”
“蝉儿有绝密消息上呈将军。”
“什么消息?”
“姐妹们从许昌传回消息,中路联军很可能已经换了主帅,曹操和袁绍已经不在许昌,目前主持大局的应该是袁术。”
“你说什么?”马跃一惊而起,沉声道,“曹操、袁绍已经不在许昌?”
貂蝉道:“正是。”
“两人去了哪里?”
“姐妹们费尽心机也没有弄清两人去向,不过可以确定已经不在许昌。”
“曹操、袁绍已经不在许昌?”马跃霍然背负双手,在帐中焦躁地踱起步来,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在这种时候两人竟然离开许昌?那么两人会去哪里?北路、南路、还是西路?”
貂蝉乌黑的眸子随着马跃的来回走动而不停地转动,却善解人意地没有出言打断马跃的思路。
好半晌,马跃才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灼灼地盯着貂蝉,问道:“蝉儿,如果你是曹操,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才有可能离开颖川战场?”
貂蝉嘻嘻轻笑,答道:“蝉儿一介女流,又不是须眉男子,怎能猜度曹操的心思呢?”
“明白了!”马跃一拍脑门,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是曹操,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会离开颖川?”
貂蝉莞尔一笑,莲步珊珊趋至案前替马跃斟了盅酒。
马跃一盅冷酒下肚,思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颖川战事是这场大战的主战场,如果颖川战败,既便其余三路联军全胜,也无法改变凉州军团席卷天下的结局!可是曹操离开颖川一定有他的理由,难道……还有比颖川战事更具决定意义的因素?”
“莫非……”貂蝉美目一闪,忽然说道,“是将军你?”
“我?”马跃先是一怔,旋即脸色大变,失声道,“好一个曹操!”
貂蝉愕然道:“将军怎么了?”
“蝉儿。”马跃不答,猿臂轻舒将貂蝉柔软的娇躯整个搂入了怀里,说道,“你又救了将军一次,这次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貂蝉摇了摇头,螓首轻仰、美目柔柔地凝睇着马跃,低声道:“蝉儿不要什么奖励。”
马跃伸手掂起貂蝉粉嫩的下颔,问道:“那你要什么?”
貂蝉玉臂轻舒,轻轻环住马跃熊腰,柔声道:“蝉儿只希望将来天下安定之后,姐妹们都能有个好归宿,再不必每日倚门卖笑、生张熟魏,受那风尘之苦。”
“好!”马跃热血上涌,疾声道,“天下鼎定之日,本将军定将你的姐妹赐予有功将士为妻为妾,如何?”
貂蝉柔声道:“如此,蝉儿谨代姐妹们谢过将军。”
马跃的手指顺着貂蝉柔嫩白晰的玉颈悄然滑落,隔着厚厚的布甲抚住了鼓腾腾的酥胸,然后低头凑着貂蝉粉嫩的耳垂说道:“蝉儿,今晚你就不必再回洛阳城了,就留在军中陪本将军解闷吧。”
貂蝉螓首轻垂,美目流波,柔声应道:“是。”
马跃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伸手环住貂蝉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将她的娇躯整个横抱起来,一只大手绕过腿弯正好抱在貂蝉又挺又翘的雪臀上,貂蝉嘤咛一声玉臂轻舒自然而然地环住了马跃粗壮的脖子,那两团鼓鼓的酥胸恰好紧紧地抵在马跃的胸前。
宛城。
西鄂往南十余里,白水河畔白龙滩。
方圆百里之内已经戒严,严禁闲杂人等入内。禁区内,曹操的两万青州精兵正在河滩上忙得热火朝天,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藏兵坑已经初成规模。
白龙滩。
马跃曾在这里力挽狂澜、一战成名,成为天下通缉的钦犯!那一战,曹操参加了,不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典军校尉,手下也不过数百精兵,但曹操绝不会忘记白龙滩前,那个声势力竭、引吭长啸的黄巾逆贼。
藏兵坑。
马跃曾在颖川凭借这一奇计大败曹军,曹操不但损失了统兵大将乐进,还差点连自己都战死当场。那个阴冷的夜晚,那个无名的小山包,还有那个饿狼一样狰狞的男人,曹操至今回忆起来都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今天,曹操要将这些耻辱的记忆统统还给那个男人!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再没有比这个更能让曹操兴奋的了。
曹操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当马屠夫在白龙滩上遭遇藏兵坑伏击时,脸上该是怎样的表情?善泳者溺于水,马屠夫善于掘地藏兵算计别人,又该如何接受被别人藏兵伏击的残酷事实?
南乡,地处武关以南两百里。
刘表、李催、许贡、陈纪这四路联军就驻扎在这里,南路联军共有三万大军,其中刘表的荆州兵两万,李催凉州旧部两千,许贡的豫章(江西)兵三千,陈纪的九江兵五千。在兵力上刘表占据绝对的多数,所以被朝廷委任为南路联军的主帅。
不过,正如贾诩预料的那般,刘表、李催、许贡、陈纪这四联军根本就没有进取心,甚至没有对武关发起象征性的攻击。三万大军进至距离武关还有两百里的南乡就停了下来,明知武关只有三千凉州兵把守,也再不肯前进半步。
对于刘表来说,荆州虽定却根基未稳,而且荆襄八郡中人口最多,经济最繁荣的南阳郡还控制在袁术手下,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考虑向外扩张,这次之所以起兵只不过是为了响应朝廷的诏令,替自己捞一点名声而已。
其余李催、陈纪、许贡都是托庇袁术麾下的小诸侯,连袁术都起兵响应了,他们自然只能乖乖起兵,就算不愿意真的替朝廷效力,也至少要摆摆样子。
深夜。
黄忠、文聘、刘磐、黄祖诸将相偕出现在刘表帐中。
甫进大帐,大将黄祖便抱拳洪声问道:“主公深夜相召,不知有何要紧之事?”
刘表神色阴沉,侧头看了蒯良一眼,蒯良会意出列说道:“诸位将军,我军刚刚探得绝密军情,丞相曹操亲率两万精兵已经秘密进至宛城,而且形迹十分可疑,不像是要从宛城夹击洛阳的样子。”
“不像是从宛城夹击洛阳的样子?”黄祖脸色一变,沉声道,“难道曹操还敢掉头南下,进攻荆州不成?”
蒯越道:“在马逆未破前,曹操是断无可能攻打荆州的。”
黄祖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蒯越道:“怕就怕曹操假借天子名义率军入驻荆襄讨逆,然后就留下不走了。”
“啊?”黄祖失声道,“这个曹操可真是阴险。”
蒯良道:“所以,主公才将各位将军连夜召来,就是为了商议拒曹之策。”
黄祖道:“运筹帷幄那是子柔、异度两位先生的专长,末将等只会上阵杀敌,主公和两位先生请尽管吩咐,末将等照办便是。”
黄忠、刘磐、文聘三将亦纷纷附和道:“听凭主公差谴。”
刘表以目示意蒯越,轻轻颔首,蒯越会意,朗声道:“好,既如此,文聘将军听令。”
年轻的文聘踏前一步,疾声道:“末将在。”
蒯越道:“率本部八百精兵镇守新野县,严密监视宛城曹军动向。”
“遵命。”
“黄忠听令。”
“末将在。”
“率本部两千精兵镇守樊城,为襄阳北方屏障。”
“遵命。”
“黄祖、刘磐听令。”
“末将在。”
“率本部八千江夏精兵连夜回师、镇守襄阳。”
“领命。”
许昌前往荥阳的官道上,联军的辎重队正在步兵的保护下缓慢前行。
官道四周都是起伏的丘陵,丘陵上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山岙处还长有浓密的灌木丛,荆棘丛生、人畜难行。
一骑联军斥侯正在丘陵上游戈,不时警惕地搜视荒芜寂静的四野。
“咻!”
凄厉的破空声突然响起,惊碎了寂静的荒野,联军斥侯霍然回头,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旋即感到咽喉一凉,缓缓低头,斥侯兵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咽喉上已经插了一枝狼牙箭,箭尾的翎羽正在随风轻轻晃动。
“呼噜噜!”
沉重的战马响鼻声中,丘陵后面鬼魅般转出一骑来。
斜阳西下,来骑通体银白,亮如碧雪,那一杆耀眼的银枪往天上一撩,一大群黑压压的西凉骑兵便纷纷从丘陵后面冒了出来,就像觅食的狼群,聚集在官道两侧的丘陵上,冷冰冰地注视着官道上正在蜿蜒前行的猎物。
西凉铁骑威震天下,其最犀利的武器其实并不是锋利的斩马刀,而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往是敌人才刚刚接到警讯,西凉骑兵便已经尾随而至,被盯上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