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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翔忠也立刻感到了二人之间的火药味,马上端起了酒杯:“看看,话扯远了不是,欢迎宴会怎么开成了研讨会了。来,为了感谢信州特派办多年来对我省工作的支持,让我们一起敬几位特派办的领导一杯。”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被轻轻化解掉了,酒桌上又热闹起来了。
杜慧卿站起身来给童北海倒满酒说:“童特派员,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可以说是神交已久了,今天,我借花献佛,先敬你三杯。”
赵宝才赶紧护着童北海:“杜厅长,我们童特派身体不好,不能喝酒,这酒我代他喝。”
杜慧卿爽快极了:“不管谁喝,我先干为敬。”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冲着童北海亮了亮酒杯。
童北海一把从赵宝才手里夺过酒杯:“杜厅长敬的酒,我怎么能不喝呢!”说完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喝完后却忍不住大声咳了起来。
杜慧卿忙递给童北海一条毛巾:“童特派真是够朋友,不过,要是身体不好不能喝,就别勉强了。”
童北海咬紧了牙关:“不,难得有机会和杜厅长喝酒,也是我童北海的荣幸,哪能不奉陪到底呢。”
看得出,二人显然较上了劲,几杯酒下肚,童北海就有了几分醉意,杜慧卿则依然谈笑风生。
这时,杜慧卿的手机响了,她说了声“对不起”便打开手机听了起来:“对,我是杜慧卿呀。哦,原来是伯母呀……宏宇他在,对,他就在我旁边……您稍等一下,我让他给您讲。”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递给了方宏宇,“是伯母的电话。”
方宏宇从杜慧卿手中接过手机:“妈,你怎么……哦,可能是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别急,等会儿我就回去。对,是范省长请吃饭。”
范翔忠走了过来:“宏宇,等等,让我跟你母亲说几句。”边说边从方宏宇手中接过手机,“老嫂子,你好啊,我是翔忠,真不好意思,宏宇一到我就把他劫持了。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吧?一直说抽空去看你……等你六十六岁大寿那天,我一定去了这个心愿。对,我一定去,老嫂子,你要保重呀!”
赵宝才扶着醉意朦胧的童北海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卫生间,童北海“哇”地一声冲着马桶就是一通狂吐。
赵宝才急忙为童北海拍打着后背:“童特,你这是何苦哩!医生明明不让你喝酒,可你……”
童北海喘着粗气:“我实在是看不惯杜慧卿那做派。宝才啊,今天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老婆,免得她又跟我发神经。”
赵宝才用手纸帮助童北海擦干净了嘴,说:“童特,你今天犯了大忌讳,酒桌上有几种人不能忽视,梳小辫的,揣药片儿的,戴镜片的。人家杜慧卿可是女中豪杰,人称杜三娘,杜三娘你明白吗?说是有一次,她在高速公路工地上与包工头拼酒,一连喝了三斤白酒,硬是没倒下,倒把那些包工头一个个喝得人仰马翻。打那以后,工地上几万民工,没有哪个人敢在她面前提个酒字,你说,你哪是她的对手。”
童北海用水洗了洗自己的脸,看了看镜子说:“宝才,你说,能喝三斤酒的人,还能叫女人吗?”
赵宝才眨了眨眼说:“现在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女人难懂’吗?”
童北海摇摇头,重复着赵宝才的话:“女人难懂。难懂。”
赵宝才似乎想起了什么:“童特,你都亲眼见了,方特和范省长、杜厅长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呀。”
童北海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我喝得有点高了,什么也没有看见。”
1。6 童北海终究不是杜慧卿的对手,宴会结束时,方宏宇和赵宝才发现他竟然在特派办的车的后排座上睡着了。看着童北海口中传出的断断续续的鼾声,方宏宇笑着对赵宝才说:“宝才,你就辛苦一趟,将童特派送回家,一定要小心照顾好,亲自把他交到夫人手里。我坐杜厅长的车回去就行了,我们俩家住得很近。你转告童特派一声,我明天下午两点半去办里报到。上午,我得尽尽孝,中午再陪我妈吃顿饭。”
赵宝才谦恭地点点头:“方特派几年没回家,陪陪老人是天经地义的。你别着急,下午过来与大家见个面就行了。明天早上,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方宏宇边上杜慧卿的车边对赵宝才说:“那就劳你费心了。”
车一开动,方宏宇就对坐在身边的杜慧卿说:“姐,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酒量。你手下的那些老总都不敢和你叫板吧?”
杜慧卿口气中有几许得意:“那是当然。不过,我这也是让他们逼出来的。省里第一条高速公路刚动工兴建的时候,整个工程原计划三年完成。可省里为了引进两个国际大项目,非要提前一年通车。范省长主抓招商引资,他给我下了死命令。决不能因交通问题而影响数十亿美元的项目落户信州。没有办法,我只好请分段承包的工头们喝酒。平时那些工头都是有求于我,我罚他们喝酒的时候多,那次一看机会来了,他们都想报复我,想把我当众放倒,出我的洋相。好家伙,他们在酒桌上一字摆开了十个高脚杯,就是喝葡萄酒的那种玻璃杯。每只杯子倒了大半杯白酒,十杯倒下来,满满两瓶五粮液都空了。整整两斤五粮液呀,还是五十三度的。一个包工头代表代表他们大家对我说,杜厅长,三年的活要我们两年干完而且还要保证质量,这可是个大人情呀。看在你杜厅长为人不错又是一心为公的份儿上,我们哥儿几个决定把这个大面子给你了。不过,我们也有一个条件,就是看你愿不愿给我们这拨穷兄弟一个面子,今天你要是能把桌上这十杯白酒全喝了,那就说明你是真心想交我们这帮穷朋友,就是看得起我们这些大老粗哥们儿。提前完工的事,全包在我们身上了。我当时故意反问他们一句,要是我不喝哩?他们说,不喝也行,我们也会帮你。不过,只能是尽力而为,能干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提前一年竣工的事怕是不敢保证。我当时就端起了一杯酒,说了声,你们说话可要算数。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把酒喝了,到时我们若不能完成任务,你怎么处置我们都成。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哥儿几个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我今天就成全你们这张大面子。到时若不能提前一年竣工,我就把你们几个放在白酒缸里淹死!”
方宏宇忍不住问道:“后来怎么样?你真将那些白酒全喝了?”
杜慧卿“哼”了一声:“当然,我当时连气都没喘一下,一口气将十大杯白酒全干了。”
方宏宇追问了一句:“那些工头哩?”
杜慧卿头一昂:“他们呀,全吓傻了。全场足足有两分钟没人敢说一句话。”
方宏宇佩服极了:“你肯定是将他们震慑住了。”
杜慧卿笑了笑:“那是自然。主要是他们没想到我会来真格的,更没想到我有那么大的酒量。”
方宏宇轻松地开起了玩笑:“这一喝,你肯定出名了吧!”
杜慧卿感慨万千:“可不,从那以后,整个修路大军和省政府机关没有不知道我杜慧卿的,也正是从那时起,再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喝酒两个字。他们还背着我给我编起了顺口溜:杜厅杜厅,白酒二斤,女中豪杰,不服不行。你看看,你看看,在他们眼里,我都快成酒王了。”
方宏宇听着听着笑了起来:“姐,你不像个厅长,倒像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侠。”
杜慧卿叹了口气说:“这也是被他们逼上梁山。在基层工作,光靠讲道理靠温良恭俭让是不行的。他文的时候你得比他更文,他野的时候也得比他们还野,否则,很难让他们服你。……哎,对了,光扯闲话了,肖肖和小方涛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好几年了,你妈老念叨着想孩子哩。”
方宏宇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只好掩饰着:“他们娘俩儿在北京,一个上学,一个上班,我一个人先过来踩踩点儿。”
杜慧卿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宏宇,你是姐看着长大的,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你肯定和肖肖出了问题,招了吧,就别瞒着了。”
方宏宇只好吞吞吐吐地招认:“姐,肖肖和我离婚了,儿子也被她带到美国去了。”
杜慧卿也颇感意外:“你们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离就离?”
方宏宇只有苦笑:“感情好?姐,这婚姻好比穿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杜慧卿很替方宏宇担心:“就算是要离婚,那也不至于非要去美国呀,把小方涛带到那么远的地方,老太太那里你怎么交待?”
方宏宇也是万般无奈:“我还没有想好哩,真不知道该怎样向妈开口,到时候再说吧。唉,不说我了,大姐,你怎么样?老一个人过也不是个办法。”
杜慧卿也跟着叹起气来:“老弟,说实话,你姐也过得并不怎么样。自从你姐夫去世之后,我的心里早已没装过男女情爱的事儿了。每天在厅长这个位置上,把自己搞得越来越不像个女人,……哎,不说了。你的这件事姐还真帮不了你,不过,你今天最好先别和老太太提肖肖的事。先搪塞过去,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老太太通情达理,会想通的。”
方宏宇点点头:“姐,我听你的。”
方宏宇的母亲为欢迎儿子归来正在举办一场家宴。只不过,今天掌勺的却是杜慧卿。
方宏宇一边为杜国明倒酒一边说:“杜伯,好几年没陪你喝酒了,今天,我要好好敬您几杯。”
二人碰了一杯,一干而尽。可是一放下酒杯,杜国明显得有些激动,连眼圈儿都红了。
方宏宇大感意外,讷讷道:“杜伯,怎么了?您……”
方母也有些诧异:“他杜伯,你这是……”
杜国明擦了擦红红的眼圈,可还是控制不住声调的哽咽:“没事没事,我这是高兴的,一高兴就想起了老方,可惜他走得太早了,看不到小宇现在这么出息。”
方母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声音低沉地说:“唉!也是他命薄啊,他杜伯,这些年多亏了你了。”
杜国明也很动情:“弟妹,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跟老方是患难之交,那叫什么?托孤啊,怎么着,我也得对得起我的兄弟呀。当时,他拉着我的手说:杜哥,这辈子兄弟拖累你了,可把他们娘儿俩托付给别人我放心不下呀,大恩大德,来生再还吧。”
杜慧卿端着一盘菜过来放在桌子,责怪起父亲来:“爸,挺高兴的日子你说这些干嘛呀,这不是招大家哭吗?”
杜国明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拍拍自己的头:“糊涂了糊涂了。慧卿说得对,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应该高兴,高兴才对。”
方宏宇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杜慧卿:“姐,别忙了,快坐下吧,弄这么多,又吃不了。”
杜慧卿拿起酒瓶,给方宏宇和父亲的酒杯倒满了酒,才在方母旁边坐了下来。
方宏宇看着杜国明满怀感激:“父亲去世时我还不到三岁,印象里我从小就长在杜伯家里一样。在我的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和杜伯的形象是重叠的。”
方母也很激动:“是啊,你父亲给了你生命,而你杜伯却教给了你做人的道理和尊严。施教之恩,永世不忘啊……小宇,再敬你杜伯一杯。”
方宏宇连忙端起酒杯:“好嘞,杜伯,我敬你。”
杜慧卿也跟着举杯:“伯母,您这话就见外了。您不常说,我们两家不和一家人一样吗?再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