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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查到底,我们就支持到底。请大家注意了,这些都是范省长的原话。”
另一位中年记者不客气地说:“我们现在不是要听范省长的,是要听你方特派员的。你们前前后后在高速集团也搞了好几个月了,究竟查出了什么问题?究竟是一般的‘违规’还是其它什么问题?我们省的‘秋菊们’都希望你方特派员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记者本人甚至为自己的幽默得意地笑了。
方宏宇也微笑着说:“你的问题很尖锐,而且又是代表省里的‘秋菊们’说话。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不能请教一下你说的‘秋菊们’到底是谁……是你,还是其他什么别的人?”
中年记者没想到方宏宇竟明知故问地和自己绕起圈子来,他又大声强调了一遍:“这个你不知道吗?还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方宏宇环视了一圈,镇定地说:“好,你的问题其实很简单,换一个说法也是两个字:证据。坦白的说,关于高速集团我们收到了很多举报信,但大多是猜测和怀疑。对于我们审计来说,就绝对不能随便猜测和怀疑,而必须靠事实和证据……”
中年记者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方宏宇的话,追问起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来:“那你们到底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了吗?”
方宏宇正要说话,于然突然使劲挤到了方宏宇面前,拉着方宏宇就要往外走。她气势汹汹地挡住前面记者递过来的麦克风,不无讥讽地说:“记者先生,即使有确凿的证据,也还轮不着你来问吧?”
被往外拉的方宏宇多少还有点不情愿,他对于然的举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干吗呀于然?”
于然飞快地把他拉上自己的车,生气地说:“难道你还猜不出这其中的奥秘吗?”
随后走出酒店的杜慧卿和孙立新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直到方宏宇被于然拉走了孙立新才转身对杜慧卿说:“杜姐,你现在总该看清方宏宇了吧?杜姐,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都必须要说,不能再对方宏宇抱有任何幻想……”
杜慧卿盯着孙立新,又一次底气不足地问道:“立新,你给交句实底,我们高速集团到底怕不怕查?到底有多大的问题?”
孙立新慷慨激昂地说:“您还让我说多少遍啊,问题肯定有,但是肯定都不大,也就是所谓的‘违规’而已。而且,所有的‘违规’问题也是我孙立新背着你这个董事长干的,决不会牵连到你。”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才放低声音继续说,“只要他们不发现你挪用那三千万的问题,我敢保证你没问题。”
在孙立新的提示下,杜慧卿猛然也想起了这件事,她苦笑着说:“想不到办一件好事居然也会这么担惊受怕。要不,我干脆主动找审计组把这三千万的事情说清楚……”
孙立新连忙阻止道:“你以为这样他方宏宇就会就此收手吗?”
杜慧卿烦躁不安起来:“那也至少比这样老担惊受怕强。”
孙立新严肃地替杜慧卿分析起后果来:“问题在于,他方宏宇要是紧紧咬住那三千万不放,追查下去能有我们的好吗?杜姐,你一向办事决策果敢干练,从不拖泥带水,怎么碰上个方宏宇就变得犹豫不决没有主见了呢?杜姐,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决不能再温良恭俭让……”
杜慧卿不耐烦地打断了孙立新:“行了行了,什么鱼死网破的?谁也不想鱼死网破。”
16。5于然一直拉着方宏宇来到江边长堤上,正遇上夕阳西下的时光,一直叽叽喳喳的于然突然不说话了,向前几步迎着夕阳走去,她的长发在江风的吹拂下飘了起来,并在夕阳的光照下形成了漂亮的剪影。落在后面的方宏宇直勾勾地看得有些发呆,可就这这时,方宏宇的手机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
方宏宇看了看手机号码,赶紧接听起来:“喂,老童吗?……怎么样?……好,好,详情咱们回头再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先这样。”
方宏宇挂断手机,发现于然正回头幽幽地看着他,方宏宇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掩饰一下,于然突然开口问道:“是童北海从广西打来的吧?”
方宏宇有些吃惊地叫了一声“然然”,于然没有理会,盯着他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是调查沥青走私吧?”
方宏宇故作轻松地说:“然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看来这信州确实是小……”
于然冷笑道:“你不要用答记者的口吻跟我说话。”说完又直勾勾地盯着方宏宇,“如果我说高速集团一笔最大的沥青生意是跟我于然做的,你会怎么想?”
方宏宇有些不知所措了,慌乱地说:“然然,你开玩笑,想试探我……”
于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严肃地看着方宏宇问道:“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方宏宇这下子真地有些着急了:“然然你让我……你在宏大证券公司的事已经让我坐蜡了……”
于然一脸不悦地打断他:“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见方宏宇想要说话赶紧摆摆手制止了他,“你不必多解释。方特派,我于然不会求你的,你完全可以公事公办,秉公执法,大义灭亲。这不正是你方特派一贯的作风吗?但不管怎么说,方特派,至少也算我于然主动坦白吧?”说完不等方宏宇开口辩解,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
方宏宇迟疑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然然你听我说……”
于然冷冷地说:“不必了,让人看见影响不好。”边说边走到了车旁,伸手打开了车门。方宏宇去抓于然的手,被于然用力甩开。
方宏宇苦笑着说:“然然,你总得让我说句话嘛。”
于然苍白着脸,凄然一笑:“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要是查到了我,你会怎么办?一定也是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她上车之后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摇下了车窗玻璃:“广西那边很乱,童北海他们千万要小心。那边有些事情我能出面摆平,如果需要我于然帮忙的话,请跟我联系。”说完发动车开走了。
方宏宇呆呆地立在那里,思绪万千,表情非常复杂。
广西钦州海关办公楼里,童北海和赵宝才在向报关科吴科长核实有关材料,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吴科长明确表示:“……你们提供的材料我都仔细核对过了,根本没有原始记录,不可能是从我们钦州海关进的。”
童北海紧皱着眉头问道:“不会有差错?”
吴科长一口咬定绝对不会出错,童北海不解地说:“那就奇怪了,单据上明明盖着你们钦州海关的大印。”
吴科长迟疑了一会儿,才主动提供了一些新情况:“很可能是伪造的。另外,你们说的那几家公司我也有所耳闻,你们不妨到工商局去查查工商登记,说不定都是空壳公司。”
童北海高兴地跟吴科长握握手:“谢谢你吴科长。那我们先告辞了。”
临出门前,吴科长有些不放心地建议道:“童特派,那帮家伙可是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一定要小心。上个月省纪委有两个同志就被莫名其妙地烧死在宾馆里,到现在都还没破案。依我看,你们还不如让这里审计局的人帮你们查查算了。”
童北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那不行,我们必须取得第一手资料。再说了,这里审计局的同志家在这里,危险更大,后患无穷。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福州市某宾馆内,唐小建正在和方宏宇通电话,方宏宇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地传过来:“……小建,他们的这个担心是对的,明天你们就和当地国税局的同志以查税的名义进入,我从今天开始二十四小时在办公室值班,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别忘了代我向审计厅余厅长和配合你们工作的赵处长问好……。”
收起手机后唐小建向陪在旁边的当地的工作人员说:“赵处长,我们方特向你问好呢。”
赵处长微笑着说:“方特客气了,天下审计是一家嘛。”
唐小建接着说:“方特支持你们提出的请当地国税局配合我们查帐的作法。”
赵处长叹息着给他们解释起实际情况来:“你们要去的这家公司也不知道有什么背景,口气大得很,除了工商税务之外,谁的帐也不买。那年我们审计厅想去审计,他们连门都没让进。”
叶莹一听来了兴趣,两眼放光地说:“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有鬼。”
赵处长热情地说:“我已经联系上了国税局的魏处长,他明天来配合你们行动。”
董东群连忙告诫叶莹说:“叶莹,到时咱们什么也别说,让他们以为咱们只是魏处长的手下。”
叶莹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你是不是以为就你聪明?”
唐小建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小心地问道:“赵处长,魏处长这个人可靠吧?”
赵处长毫不犹豫地打起了包票:“可靠,是我们余厅长推荐的,老税务了,也是个六亲不认的黑包公。”
16。6第二天一大早,唐小建一行三人就跟着魏处长来到了要查的那家福建公司的大楼前面,面包车的门开了,魏处长最先下了车,早已等在楼前的卢经理等人脸上堆着笑迎了上去:“魏处长,我是又盼你来又怕你来,盼你来是……。”
魏处长不苟言笑地一摆手:“行了行了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罢指指身后的唐小建等人:“我们是奉命而来查你们纳税的情况,时间很紧,还有十几家公司要去查呢,你该干啥干啥,我们该查啥查啥,还是老规矩,互不干涉,互不影响,我的话说明白了吗?”
卢经理连忙点着头说:“明白,明白。请。”
魏处长、唐小建等人跟着卢经理顺利地进了公司大门。
童北海和赵宝才从广西钦州工商局里面走了出来,两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跟踪,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上了车。
刚一上车赵宝才就气愤地说:“真没想到这帮人胆子也忒大了,既不在工商局办理工商登记注册,也不在税务局办理税务登记手续,更不在海关办理注册登记手续,简直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童北海不停地冲赵宝才使眼色,赵宝才赶紧闭上了嘴。
在魏处长的掩护下,唐小建他们一进公司财务科就赶紧行动起来,魏处长故意坐在门边喝着茶,顺便也帮他们把风,唐小建、董乐群和叶莹则紧张地翻看着发票。
“……唐处你看,这些迫紧器的发票全是连号,而且金额都是四十九万多,”叶莹最先有了发现,她边说边数着,“一共三十八张,三千七百多万。哇塞,真可以。”
那边董乐群又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看。”
叶莹心情很好,爱和董乐群拌嘴的老毛病就又犯了:“怎么了董博士?别大惊小怪的。”
董乐群顾不得跟叶莹斗嘴,指着手里的一叠发票对他们说:“你们看,这些都是已经作废了三个月的发票。”
魏处长也被吸引了过来,他看了看废发票气愤地说:“这些混蛋,什么事都敢干……。”
广西钦州某宾馆里,赵宝才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发现童北海还没有收拾好行李,他有些着急地催促道:“童特,你怎么还没收拾啊?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童北海阴沉着脸说:“宝才啊,我在想,虽然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拿到了一些证据,但要让对方完全心服口服,恐怕还差那么一点。”
赵宝才有些不太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