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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长,我们正说开个庆功会呢,让孙副参谋长出个节目。”夏小青眼睛里露出了狡黠的神色,嘴角上挂着会心的笑意。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肖镇南站在电动门口的脚踏板上,神采飞扬。“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该立功的立功,该表扬的表扬。”
坐在前排座位上的陈东说:“旅长,海上总结都搞完了,立功的事还没有兑现嘛。”
肖镇南说:“回去你们营党委开个会,报个意见上来。我答应过的,肯定要兑现的。不过,你们在军舰上打架,影响不好,也报个处理意见过来。”
李心田不服气地说:“我们又没有打输。”
“没打输就不处理了?谁规定的?功是功,过是过,功不能抵过嘛。”肖镇南不轻不重地说。
李心田还嘟嘟囔囔,孙克武看不过眼,就训斥道:“你李心田就知道冒傻气!旅长批评你一下就不行了?以后吸取教训就是了。对吧,旅长?”
“好了,别在这里乱讲,回去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谁也不要传出去,搞不好我还落个袒护部队的罪名。”说罢,肖镇南走回自己的车里。
30
关维汉从码头直接回到位于海滨路东侧的舰队机关。他有一种习惯,每次出差回来,无论时间早晚,都先到办公室去一下,看一看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哪些事项已经摆上了案头,然后分出轻重缓急,立即着手处理。这次出海回来当然也不例外。
他走进二楼那间阔大的办公室时,秘书正在整理桌上的公文。秘书转过身来,敬过礼后说:“参谋长,已经下班了,我在小灶食堂给你定了午餐。”
“好,小黄。”关维汉显出风尘仆仆的样子。“回去吧,我自己收拾。”
“是,参谋长。”黄秘书咔嚓一声立正,但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立即退出去。
“还有事吗?”关维汉问道。
“胡天民主任说,你一回来,让我立即告诉他,他有急事见你。”黄秘书说话的声音不大,有点小心翼翼。
“好的,我会找他的。”关维汉说着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和电子日程表上的急办事项。
“这样吧,黄秘书。”关维汉手里拿着一份卷宗说,“你到小灶给我打两份盒饭过来,我要先看一点东西。”
黄秘书走了出去,关维汉移开办公桌上的文件,把那份标着“绝密”字样的红色卷宗放在桌面上,然后翻开卷宗的首页,先看了看标题,那正是他要的关于海军陆战队单兵数字化头盔的资料,他静静地阅读起来。
资料枯燥冗长,完全是用技术报告的术语写成的,充满了各种符号和图例,就像在专利局的档案柜里常见到的那种申请专利的技术文件,百分之九十的篇幅是在给人解释这种产品的原理、结构、性能和技术含量,以及与同类产品的比较,对参与研制者的经历只有寥寥几笔。这样倒有一个好处,起码使关维汉一眼就看懂了这种单兵数字化头盔在实战中究竟有何作用。
有人敲了两下门。关维汉抬起头,胡天民出现在了他面前。几天不见,胡天民憔悴了许多,脸颊上的皮几乎是贴在颧骨上的,眼窝深陷,眼圈发黑。
关维汉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你是从哪儿搞到这些东西的?”
“国防科技大学。”胡大民认真地说,“准确地说,是从大学的试验室里搞到的。”
原来,自上次关维汉找他谈过后,当天他就北上,到了所国防科技大学,也是他的母校。他凭着他的老校友身份和计算机技术上的多年合作关系,得到了校方的信任和支持,很快就拿到了这份还处于研制阶段的绝密资料,并同校方谈了合作开发“海军陆战队单兵数字化头盔”的意向。
“这只是一份技术资料,有没有鉴定报告?”关维汉问。
“这就是我要马上见你的原因。”胡天民回答道。“我去看过样品,这种头盔主要由数字跟踪仪、计算机处理中心和显示部件组成,能将符号、数字和图像合成信息显示出来,远距离收发指令,判读地形地貌,引导战术导弹攻击。从试验室里的演示情况看,技术上是过关的,目前主要是经费投入问题。”
“是不是有了定货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当然,”胡天民说,“还需要到战场上检验。”
“大规模登岛作战有许多不可知因素,天上成群的卫星有时比不上地上侦察兵的眼睛可靠,因此特种作战就显得尤为重要。有了单兵数字化头盔,陆战队员才称得上是如虎添翼。”关维汉合上卷宗,把手掌压在上面,激动地说,“天民,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在三十天之内给我弄回来一批样机。”
“要搞登岛作战演习吗?”胡天民疑惑地问。
“有这个计划。”关维汉肯定地说,“不放到实战背景中去检验我们的部队和装备,心里就没有数。”
“那经费怎么解决?”
“这你放心,我们会跟海军装备部门联系的,直接划拨过去。”
黄秘书用舰艇专用的不锈钢套盒送来两份盒饭,见关维汉和胡天民正谈得入神,放下饭盒就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参谋长……”胡天民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关维汉挪动了一下转椅,“如果不是那么紧急,就先解决肚子的问题。”
胡天民打开文件包,取出来一份文件:“关于组建陆战队信息战部队的事,我与A旅的林参谋长研究过几次,基本筹备就绪。A旅先抽出五至八人,组成一支信息战分队,对外称‘通信三科’,隶属司令部首长直接领导。可以的话,下周就开展工作。”
“动作还挺快嘛。”关维汉接过文件,轻快地翻了一遍,在签发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姓名。“这是一个新事物,观念要新,起点要高,要贴近实战去练。”
“人员集中之后准备搞一次封闭式集训,先从网络攻击开始。这方面,军区动手比较早,装备也是他们帮助定的货,下周就能到位。”胡天民面有难色地说,“不过,我们最缺乏的是人才。”
“我说过了嘛,要不拘一格选拔。”
“可以从劳教队选人吗?”胡天民犹豫着说。
“你说什么?”
“劳教队,就是被强制劳动教养的军人。”
“这要看是什么人,犯的什么罪?”
“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仔,神出鬼设的电脑‘黑客’。”
胡天民的话立即引起了关维汉的必趣:“他叫什么名字?”
“秦亚非,从劳教队的花名册上查到的这个名字。”
“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关维汉问道,“你对他了解多少?”
“全部。参谋长,”胡天民从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份厚厚的档案,递了过去,“先放在这里,以后你慢慢看,别影响了吃饭。”关维汉从牛皮纸档案袋里抽出来几页,只扫了几眼便放不下了。“看来只能边看边吃了。”
胡天民把饭盒摆到了办公桌上。
胡天民说的大体不错,秦亚非的玩世不恭从大学时代就已经出了名了,厚厚的档案里几乎全部记载着他的荒唐事。
秦亚非一九七六年十月出生在广州一个条件优越的知识分子家庭,他父亲是报社的一名编辑,被广东新闻界誉为勤勤恳恳的“老黄牛”。秦亚非的母亲在大学教书,是讲授计算课程的一名副教授。他与许多与他出身相似的同龄人有着相似的经历,从小就被送进几乎与世隔绝的所谓“贵族学校”里读书,对平民的生活不甚了了,父母亲为他设计的人生之路是从一所国内知名大学毕业后,到美国哈佛大学留学,以后成为“白领阶层”的一员。秦亚非在小时候看不出有什么反叛精神,他年年都是“三好学生”,班干部,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还代表广州市中学生参加过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获得过第一名。
秦亚非从小就对计算机表现出特殊的兴趣,上高中时就通过了国家计算机管理中心的等级测验,拿到三级程序员证书。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个偶然事件,他有可能会按照父母亲给他设计的人生之路继续走下去。高中三年级那年,他参加学校组织的一次为期一周的军训,他的队列、投弹、射击成绩都远远落后于别人,这本来算不了什么大事,却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突然决定要当兵,便自作主张报考了一所名牌军校。父亲对他的选择还能理解,可是母亲却像中了魔一样大哭大闹,还为此引发了心脏病住进了医院。母亲断言,他天生就不是一块当兵的材料,等着他的只能是高墙和铁窗。这件事更刺激了他的反叛精神,他在糊里糊涂中走进了军校。
不幸,母亲的话被言中。对军校的严格管理、整齐划一,秦亚非一开始就表现出极大的不适应。他喜欢自由自在,完全凭兴趣和爱好安排自己的一日生活,譬如说玩电脑,他可以通宵达旦地干,而军校有着统一的作息制度,到时间就得熄灯。
他在一些小事上同校方闹得很僵,那时,“网吧”刚刚兴起,他就偷偷摸摸到校外网吧上网聊天,还用自备的笔记本电脑下载了不少资料。学校规定学员不能谈恋爱,他却经常约一些女同学出去吃饭、唱歌、跳舞,还堂而皇之地与一名女同学建立恋爱关系。校方对他不能说不宽容,只给他的档案里装进去个警告处分,最终还是给他颁发了毕业证书。
结束了紧张而无聊的军校生活,秦亚非期盼着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他被分配到海军观通部门一个高山观测站当资料员,这是一个少数民族聚集区,秦亚非爬了三天山路,才到达那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山顶观测站。
现实是严酷的。除了交通不便、高山缺氧、蔬菜匮乏,自然条件恶劣外,工作更是单调枯燥,每天值班时间就是不停地翻译资料,记录数据,分析情报,他渴望的那种轻松浪漫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方式根本就无法实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像黑夜一样挤压着他。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这里几乎是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站里除了三五个“又呆又老”,不爱讲话的男军人外,想找个漂亮姑娘聊聊天、谈谈恋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他生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怎能耐得住这种寂寞?
一天,秦亚非溜到八公里外的一个山寨去看黎族的“篝火节”,他在那里遇见一个叫阿春的黎族姑娘,虽然那姑娘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但还是让他动了心。他一有空就溜出去找阿春约会,跟她学唱山歌,跳竹竿舞,可能还犯了类似亚当与夏娃在一起时犯过的错误。总之,那段时间他感到太空虚。在军校谈的对象也吹了,总想出去寻找点刺激,也说不上是爱与不爱,这完全是他糟糕的心态造成的。更糟糕的是,一次约会时,正好被姑娘的情人撞上。他失魂落魄,拔腿就跑。那个黎族汉子手持弯刀,扬鞭策马,从后面紧追,一直追到山预,秦亚非情急之下翻过铁门才免遭皮肉之苦。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多里,那个黎族汉子天天在大门外面寻衅。为了他的人身安全,当然也为了他能够更好地反省自己,他被行政看管一个月,闭门思过的秦亚非并没有发现自己错在哪里,而是把过剩的精力转换成另一种能量释放出来。他利用自备的笔记本电脑与通往山顶惟一的一条程控电话线路相连接,开始他的网上漫游,他结交过日本少女,法国女郎,做过各种各样的尝试,但都无法排遣心中的郁闷。后来,他入侵政府和企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