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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那不是刘教员吗?”
刘铁军本来就是找伤病人员的,他听有人叫他,连忙答应着来到史更新面前,一看:“啊!你是谁?我怎么认不得了?”
“我是史更新,你看不出来了吧?这些日子弄得不象个样啦。”
“你是史更新同志,哎呀!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噢!受伤了!”
他说着走到史更新的身边,看伤看病,问长问短,别提多亲热了。于是史更新对他说明了简单的经过,向他问起队伍的消息和政府的情况来。
他这一问,把刘铁军给问住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没心回答这些,可是他不得不支支吾吾,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史更新对他起了怀疑,注意一看他,就见他那两只滚圆的眼睛,恨不得把一对黑眼珠子瞪出来,射出阴森的光芒,如同两把锥子,狠狠地盯住史更新身上的武器,史更新提起了警觉,可是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习惯地摸了摸他的枪把。
史更新问:“刘教员,你不是在县政府当科员了吗?为什么不跟机关走?”刘铁军忙说:“这,我是因为闹病请了几天假,回家休养来了。我就是在这个村——他用手指着西边那个村子——大刘村。你上我家去吧,我给你找医生看看,我家里挺方便,没有多少人,就是我的老婆,还有一个没有结婚的妹妹。”史更新问道:“上你家去,被敌人发觉了怎么办呢?”刘铁军忙说:“嗨,那不要紧,你放心,我可以保你的险!”史更新又追问一句:“你怎么能保我的险呢?”刘铁军又说:“咱不怕日本人。”
“你怎么的个不怕法?”刘敌军这时候把得意的样子摆出来说:“嘿,遇上这年头,就得凭着个人的手眼高低、能耐大小。”
史更新越听越不对头,连说:“我不上你家去,我要找队伍哩。”刘铁军一听这话,“嘿……”冷笑了一阵:“老史啊!
你怎么还糊涂着哪?你简直就象在鼓里睡觉!找队伍?找谁的队伍?八路军的主力全被消灭啦!什么军区啦,行署啦,连晋察冀边区政府、军区司令部也早没有啦!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共产党算是不行了!现在的冀中,除了日本军队就是国民党的地下军,不光是冀中,凡是八路军的抗日根据地都完啦!日本人已经下了决心,非把共产党消灭干净不可。所以在这儿死剩下的干部都到城里自首去啦。
听说,自首的人一个也没有被杀,要是带着武器去投降还有赏哩。实话对你说吧,我是看你怪可怜的,咱们是老同事了,我叫你到我家去,是为了救你,要不然,你就得死在这儿。这样死了多冤啊!你今年才二十多岁,大概还没有结婚吧?说老话就是:一朵鲜花没有开放!说新话你是:出人头地的有为青年!难道你不为‘远大前途’、‘幸福生活’着想?”
史更新一听刘铁军说这个早就气得肚子鼓鼓的,大喝一声:“刘铁军!你别胡诌!我把你当个人看,闹了半天你是一条狗!告诉你说:姓史的不能象你这样地吃人饭拉狗屎!没有骨头的孬种!”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你听听看看!我身上长着的是中国人的骨头,碰一下当当响,是打不烂砸不碎的!你想拿圈儿套着我去当叛徒吗?瞎了你的狗眼!”他说着就要站起来,拿刺刀挑了他,这功夫刘铁军可着了急。他往后退了三步,嗤喽,从腰里掏出手枪来,枪口冲着史更新的胸膛,喊了一声:“不许动!动,我就打死你!把你的枪给我拿过来,饶你的活命;你要是敢说个不字儿,我就把你解决了!”
这一来,当时可真把史更新给闹愣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暗藏着手枪,只知道他看见摆弄枪就眨眼,听见枪响就吓得打哆嗦,今天他却要拿枪打人。他恨自己吃了粗心大意的亏。不过别看他的枪口对着史更新的胸膛,可是史更新打心眼儿里不怕他。当下史更新没有言语也没有动弹,稍稍沉静了一下。史更新抬起头来看了看:刘铁军用的是一支三号的“鸡腿儿”撸子;别看他这副嘴脸有几分凶恶,可是露出几分惊惧。史更新一时还想不起怎样对付他才好。这时候刘铁军又紧问:“怎么样?说话,你是要死要活?要死容易,要活就把枪拿过来,跟我走,我刘某准对得起你。怎么样?说。”
史更新还是没吭声,也没动。刘铁军这时候真想搂火儿,可是他又一转念,我搂火儿要是打不死他怎么办呢?这个史大个子这么厉害,要是容他一还手可就没有我的命啦!我打枪又没有准儿,要是碰上一颗臭子弹那就更他娘的糟了!可是他不缴枪怎么办呢?
嗳,再拿话打一打地,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开枪。想到这里他就象火烧了屁股似地叫了一声:“啊!
史更新,你不怕死吗?
我开枪啦!”哪里想到,史更新还是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他们俩就这样地在这儿僵起来了。
要问:
生死祸福由谁定
荣辱屈尊各自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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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金钢第六回 搜捕无踪伪军遭袭 寻找未见支书突围
刚才的情形真叫人有点纳闷:史更新面对着刘铁军的手枪,刘铁军一再的逼问他,还叫喊着要开枪,史更新为什么就不动不吭不表示态度呢?就是因为史更新这人遇事沉着冷静。他这一沉着,刘铁军可焦急起来了,他把手枪点了两点,表示要开枪的样子,更大声的问道:“史更新!怎么着你是?
你要再不表示态度,别怪我刘某对不起你,赶快把枪给我撂下!”
这时候史更新才又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用轻蔑的眼光看着刘铁军,骄傲地撇了撇嘴说道:“刘铁军,你说我的枪能给你吗?”刘铁军听了一愣,啊,我追问他,他倒反问起我来了。
“少说废话,不给,我就开枪打死你这小子!”史更新又用鼻子哼了一声:“你的枪能够打人,我的枪你知道是打什么的?”
我先打死你!”“我后打死你!”
史更新这一句话,把刘铁军说得更害怕了,原来他光是顾虑打不准,怕遇上臭子弹,这会儿听史更新一说“后打死你!”他觉着这比什么都可怕!他想:即便我遇不上臭子弹,也打中了,把子弹打进他的胸膛去,他要是不能立时闭气,还手给我一家伙,我也活不了。常听说:过去有的在敌对缴械的时候,双方同归于尽,可能就是这种情形吧?想到这儿,他的手指头就更不敢冒然地搂火儿了,可是在这个劲头子上无论如何也不能示弱啊。
再唬他一家伙吧:“告诉你史更新,我刘铁军是不怕死的,怕死就不干这个!”史更新又说:“哼,也许你真是那样,不过死的滋味儿是不大好受的!我已经尝过几次了,不知道你尝到过没有?”“少罗嗦!我开枪啦!”“开吧,我看你一枪能打几个眼儿!我的脑袋上已经有了一个眼儿,就凭你这支小老婆儿耍着玩儿的‘鸡腿儿’撸子啊,再给我钻上八个眼儿也没有什么,可是我这家伙——他用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步枪的枪身——给你来上一个眼儿,你就吃不消!不服咱就试把试把。”他说着就用手握住了枪把。
刘铁军一看:史更新是真不怕啊,还要试把试把。这一来,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真是万也没有想到史更新会这样。可是他也鬼瘴着哩!你看他:突然转怒为笑:“啥……
老史!你认真啦?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接受了领导上给我的收容任务,专门收容你们这些伤病员的,不过因为现在的环境残酷,情况混乱,人心不稳,变节投敌的分子很多,不敢说谁好谁坏,刚才我就是为了试探试探你。你表示这样坚决,真不愧你好样儿的!我太高兴了。我跟你说:我家里是个秘密堡垒,现在有两个县级干部在我家住着哩。天这就黑了,你在这儿先呆会儿,我回去看看,如果情况没有什么变化,马上回来接你。”他说着把手枪掖在腰里,转身就要走。
这个家伙可真是狡猾。
他想用谎言骗语,把史更新安在这个地方,看样子史更新也不可能走远,他好去报告敌人,派兵来捉史更新。他哪里知道史更新已经看奇了他的阴谋毒计,不过史更新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愿意打枪。一则是怕引敌人注意;二则是怕惊动群众不安。再说,自己的眼睛看事不清,打枪也打不准了。可是他又不能把这个投敌叛国的民族败类放走,于是他也装起傻来,很温和地说道:“刘铁军,你既然是这样,咱俩就好好地谈谈吧,我的心里话还没有对你说哩,来,你坐下,咱俩说道说道。”在说话的功夫,他把步枪就两手握好了。他是想:刘铁军要往这儿一坐,他一刺刀就把他挑了。
可是刘铁军也看出了史更新的用意,他这才急忙应付着说:“你有什么话,等到我家再说吧,我得赶快回家看看。”一面说着就退了好几步远。史更新一看他要跑,忙说:“你先站住,我有点要紧的东西,得先交给你。”他一边说着就拄着枪要站起来。刘铁军这时候已经退出去有十多步远,他一看不好,趁他拄着枪还没站起来的时候,乓乓,打了他两枪,撒腿就往回里跑。史更新一看他跑了,他的身子立起来还没有站稳当,急忙就顺过枪来,乓勾儿一声打了他一下,就见刘铁军一个筋斗栽倒了。
史更新说了声:“叫你个兔崽子跑!”就想要挪动过去看看他。
可是一抬腿,脚面象压着一块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脚面上流出血来,啊!他打伤了我。这才又拄着枪坐下来。心里话:这小子没有使过手枪啊,一打就“磕了头”。正在史更新坐下看伤的这个当口儿,刘铁军就象个窝里惊的兔子,往起一窜,一蹦“十八个垅儿”,漫洼野地里跑走了。
那位说:刚才不是一枪把刘铁军打倒啦?怎么这会儿他又起来跑了呢?
这是因为刘铁军这家伙鬼瘴,他怕史更新再给他一枪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才倒下去。他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看史更新的动作,他知道,离这么近的距离,要再和史更新开枪战斗,没有便宜,于是趁着史更新不注意的这个机会,赶快跑走。他一起跑出去了有一里多地,知道史更新追不上来,心里平静了一些,这时候觉着脖子湿拉拉的,他以为是出了汗,用手一抹,啊?不是汗,是血!又仔细一摸,耳朵痛,耳朵少了一块,这功夫他才出了一身冷汗!好他妈的厉害家伙!他的眼肿成那样了,这枪还打这么准!我算倒了邪霉!他娘的,碰上他。好小子,等着我的,非报这个仇不行。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想:看史更新那个样,大概他是不能走了,我赶快叫人来抓他。他这才一只手捂着耳朵,活象个夹着尾巴的狗跑走了。
刘铁军要往哪儿去呢?
他去找谁呢?他要到离这儿四里多路的高辛庄,去找高凤歧。
高凤歧是个什么人呢?
“七七”事变前,他是这个区保卫团的队长,是反动政权的武装头儿,还当过土匪,投降过一次日本,又拉出来当土匪,现在当了这个地区的伪警备队的大队长。因为他是个死硬汉奸,人们说他是铁杆儿汉奸,所以送他个外号叫高铁杆儿。
刘铁军跑到了高辛庄,一看高铁杆儿不在,听说上了桥头镇。原来是猫眼司令命令高铁杆儿和毛驴大队长都在桥头镇驻扎。这功夫他们的队伍刚刚到了桥头镇。这个小小的镇子,就成了敌伪的窝巢。
简单捷说:刘铁军紧踮紧跑来到了桥头镇,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