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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连-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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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工农子弟兵,来到深山……”
演出坚定不移地进行着,偶尔有“小合唱”、“快板书”穿插其间,疲劳的人们渐渐失去热情,远处队伍里开始传来均匀的鼾声和为驱赶蚊虫而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巴掌声。有人抱怨节目不够精彩,有人埋怨晚会时间太长。当然,这样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是不应该的,但是,要求这些正值“花季”的年轻人,“心无杂念”地观看如此枯燥和老调重弹的节目,确实有些勉为其难。假如赶上今天这百花齐放、五彩缤纷的太平盛世,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历史的进程只能用历史的眼光去观察、去衡量、去判断。
突然,一曲女声独唱:陕北民歌《翻身道情》,集中起全场的注意力。那位不知姓名的著名女高音,激越嘹亮的嗓音和美好悠扬的唱腔,一下子摄去所有人的魂魄。
“太阳,那个一出来嗨——满山,那个红来嗨——”
随着那歌声,大家被激动、被震撼、被征服了,歌声在群山中回荡,台下寂静无声。当最后那个音符落定时,全场立刻响起雷鸣般经久不息的掌声!优雅大方的女歌手热泪盈眶,款款向前一再谢幕,可人群中依然欢呼四起掌声不断。倍受鼓舞的文工团员稳住情绪,一口气把个《翻身道情》连唱了三遍。
“再来一遍——”所有人仍动情地呼喊道。
拍红了手心,叫哑了喉咙……
一支平平常常、久违了的民间赞歌所产生的巨大反响,令人始料不及,难以想象。
慰问演出达到了高潮,圆满结束。
'奇·书·网…整。理'提。供'正文 第十章 战场轶事(三)
老挝人的故事。
上寮高原多山,住在山上的老听族生产工具落后、生产力低下、刀耕火种思想保守、与外界接触甚少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以原始部落或家族为社会形体,世世代代散居在深山老林之中,自给自足、自产自销。偶尔走向平原,用多余的粮食、土特产换取宝贵的食盐和日用品,勉强温饱艰难度日。
每逢旱季即将结束,雨季就要来临的时候,他们便像候鸟那样,拖家带口、长途跋涉,寻一块朝阳的山坡临时安顿下来。然后夜以继日不知疲倦地发扬“蚂蚁啃骨头”的精神,男女老少一齐动手,用极其落后的工具,一点点砍光密密的树,割去厚厚的草,直到把整个山坡全部剃成“秃子”。赤日炎炎之下暴晒月余,不等植物干透,便顺坡就势放火烧荒。那时节,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发出统一号令,漫山遍野浓烟翻滚烈焰冲天、必必剥剥,闻之胆战心惊。入夜,从山顶举目望去,黑漆漆的群山游动着条条火龙,蔚为壮观,烟尘热浪随风飘来,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焦糊味道。等到山火平息、飞灰烟灭之后,葱笼滴翠的原始雨林中便出现了一块儿一块儿极不协调的黑色斑痕,如同美人头上长了瘌痢,不堪入目。如此糟蹋大自然赐予人类赖以生存的优美环境,实在令人扼腕痛惜!
这些人烧山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肥沃和酥松土壤,以利于他们原始的耕种。大火过后,余烟缭绕,尚未燃尽的树干焦黑糊臭、呲牙咧嘴、横七竖八地躺在山坡上,一年一度的“农忙”开始了。男人们手持削尖的毛竹筒走在前边,将竹尖深深扎进土壤,剜出一个个三角形的小坑。女人怀抱竹筐紧跟其后,把金灿灿的稻种三三两两丢进坑中,赤足一趟踩紧,便大功告成。遇到障碍物也不清理,越过去了事,全家人蹦蹦跳跳下完种,便隐入丛林深处,一连数月不知去向。
这就是东南亚著名的旱稻,不需管理靠天吃饭,生命力极强。成熟后颗粒饱满晶莹剔透,做出米饭色泽碧青香气扑鼻,粘度大、口感好,当地人捏成饭团食之,谓之抓饭。
稻种发芽了,整整一个雨季“雨露滋润禾苗壮”。小苗同杂草一起茁壮成长,抽穗之前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稻、哪个是草,山坡复又披上了绿装。这期间,它们就像一群弃儿,孤苦零丁栖身荒野无人问津。
庄稼熟了,若晚霞遍地,稻浪翻滚满目金黄。坐享其成的山民们懒懒散散陆续返回各自的“庄稼地”准备收获。为防止鸟儿啄食稻谷、保卫胜利果实,他们在山顶处搭起草棚,通常由一老者盘坐其间进行看守。另外搓些草绳,四面八方扯在“稻田”上,像张大网。一根总绳系在老者手边,发现鸟儿偷粮,立即拉动总绳,大网随之牵动,“哗啦,哗啦”,稻浪起伏,鸟不敢食,连忙飞走。既有效又有趣,真是“纲举目张”心里不慌。
收稻时,全体人马一字排开,每人怀抱竹篓,掐住稻穗一撸,谷粒到手,置于篓中。掐完撸净,万事大吉,收获便告结束,稻草遗留原地让它自生自灭。等到来年耕种时节再来看看,这块地如果还想种也就省了大事,不想种则毫不犹豫另选地点伐木除草、放火烧荒。
这也叫农民?!
山里人很穷,种点粮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日用品奇缺,货币似乎不那么好使,他们常常以物易物,换取商品。上寮地区未经开发,遍地是宝,原始雨林中有柚木、栗木和紫檀等大量经济价值很高的名贵木材,野生灵芝、琥珀更俯拾皆是。时常有人顺着炊烟找到炊事班,拿出兽皮、虎骨、名贵药材,要求换一点儿盐巴。由于缺盐少碘,当地人患碘缺乏症相当普遍,粗脖厚枕、项下挂个肉口袋的人随处可见,让人同情。炊事员一般有求必应、慷慨赠与,因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必须遵守的铁令,早已成为每个中国士兵的自觉行动,同时还严禁“买卖公平”,根本就不允许与老挝人做买卖。看见他们捧着数量不多的盐巴,欢天喜地离去时,心中充满快慰。
贫富不均是个普遍现象,差距之大令人乍舌。有趣的是,富人中华侨不少,他们勤奋睿智、能耕巧做、安居海外逐渐积累起财富,成为颇具影响力的群体。
一个家住防区附近的陈姓华侨,开一间小小服装店,前店后厂,生意兴隆,七个缝纫女工全是他的老婆,精工细做远近闻名。本人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每当见到中国士兵如遇亲人,一口一个“同志”,满嘴都是当时国内的时髦语言,客套寒暄关怀备至让人感到亲切。
为了弘扬中国文化,他甚至办了一所华侨子弟小学,上课识字一律国语,课本教材全是国货,连学习地理知识也是中国版图。走进那间简陋的教室,仿佛置身国内偏远地区的山村小学一般。黑板上方赫然书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震撼人心!孩子们的姓名更是“周吴郑王”,地道中国称谓,朗读课文字正腔圆。翻开语文作业一看,竟然还有“学习英雄少年刘文学,敢于同坏人做斗争,做个好孩子”的语句。如此身在异乡,不忘祖宗,充分体现了炎黄子孙的传统美德。
伟哉,中华民族!
孟洪县县长,具体姓名不详,人称“老马”,不知出自何处,喊起来倒也顺口。此人三十来岁,中等个儿,清瘦结实,半军半民装束,挎一把“五&;#8226;四”式手枪,足登轮胎底、胡志明式的“抗战鞋”,和和气气、嘻嘻哈哈。中国话说的不错,见人三分笑,谁叫都答应。
据说老马有多年在中国学习、生活的经历,年轻时便作为“干部苗子”被派往中国学文化、学知识、学理论、学打仗,并以此为骄傲到处炫耀。据他自己说,一开始到勐腊县上学,顿觉眼界大开,以为这是中国最大的城市,那么多汽车、那么多人,熙熙攘攘繁华之极。后来升学至思茅地区就读,更不得了啦!楼房、街道、大商场、电影院,还有飞机场,真气派!激动得手足无措乐不思蜀,把自己是哪的人都快忘了。因其学习用功、做事勤勉,最后又被派到昆明进行深造,他彻底服了,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工厂矿山比比皆是,烟囱林立、机声隆隆。于是,他下定决心努力学习,将来定要打回老家去,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若干年后,愿望终于得以实现,老马荣任县长。
说是县长,名不符实。作为父母官,原本应该是明镜高悬、终日辛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怎奈治下地小人稀,加之处处都有越南顾问大哥掣肘,“早请示晚汇报”不敢越雷池一步,形同虚设。不过,反正人家也是来支援咱们闹革命的,霸道就霸道点儿吧。
说起越南顾问,有必要赘述一下。
早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越南、老挝和柬埔寨的革命者,便同属于那时成立的印度支那共产党,党的领导者绝大部分是越南人。在长期共同的革命斗争中,他们逐渐形成了一种特殊关系,老挝和柬埔寨的党实际上相当于印度支那共产党的两个省委。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老挝和柬埔寨的党独立了,但由于历史的渊源和斗争需要,他们仍不得不服从河内的领导。
越南人既需要中国对整个印度支那战争给予巨大援助,同时又不愿意中国与老挝党中央发生直接关系。包括对老挝的援助,也必须通过越南来实施,结果,援老物资经常被他们克扣截留。
越南顾问在老挝是个特殊人群,地方大小政权、军队各部各级均有越南顾问。与其说老挝人民是自己打江山,不如说是在别人控制下闹革命。这些人头戴凉盔、身穿军服、足登“抗战鞋”,挎着枪、横着膀,到处颐指气使神气活现很不友善。他们治理地方、为民造福未见显著成效,出谋划策、指导战争也没见打多大胜仗,倒是入乡随俗,找女人、玩姑娘蔚然成风。
自己不争气还看不起中国人!动辄散布流言蜚语,自吹自擂、诋毁他人。说什么中国人只会修路架桥、劳动干活,不会打仗,打仗还得看越南人的。真是班门弄斧、大言不惭、本末倒置!还说中国人不找女人,是因为他们没长那“家伙”,弄得一些好奇心重的女孩子,跑到营区附近偷看男人解手,非要验明正身、弄个明白不可。耳听是虚,眼见为实,结果真相大白,从此不再相信越南人的胡言乱语,反而到处宣扬我军是纪律严明的仁义之师,端正视听,成了义务宣传员。
无奈之下,马县长倒乐得清闲,整日以“视察工作”为主业,溜溜达达、东游西逛,有吃有喝有玩,好不惬意。
他经常“看望”驻扎在自己地盘上的中国轮战部队,面带微笑和蔼可亲,言必称“老乡”“同志”。甚至有时独自一人跑到别人菜地里“视察”,摸摸西红柿,看看空心菜,口中啧啧有声羡慕不已。因其谦和友善,大家也很喜欢他,不见外,只要县长光临驾到,定是好烟好茶招待,热热闹闹气氛融洽。留他用餐从不推辞,席间对中国“料理”大加赞赏百吃不厌,说比他们的“清水煮野猴”、“微火烤老鼠”好吃多了,全是肺腑之言、大实话。喝点酒话就多,每每回忆留学岁月,点点滴滴,如数家珍,万分留恋,不无向往地说:“中国人民真幸福,可惜我没到过北京,不能亲眼看看天安门和毛伯伯,不知革命胜利以后有没有机会。”目光深邃、感情真挚,又道,“你们中国哪都好,就是一个人只能娶一个老婆,不够用的。”风趣、自然。
老马,中老友谊的友好使者。
这里的女人们酷爱干净,洗澡时旁若无人,三五成群来到河边,不管是否有异性,脱衣便洗,撩水打逗,顽皮可爱,见军车过往挥手致意,又喊又叫,很是友好。
指挥连的水车往山上拉水,必须人工往里灌。有时你在下游打水,她们就在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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