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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有些犹豫,要知道,攒下这些钱,对于她可是不容易,她没有工作,全都是人家车嘉佑平时给她一些零花钱,她不舍得花掉,就这样积攒下了十来万,现在,如果这些钱,用到悬身上,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这些钱要用在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身上,三姨真是不太甘心,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外甥,那憔悴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她说:“那我就回去拿去,你也别想些没用的,三姨的钱就是你的钱,以后三姨还指望你养老呢。”
三姨这么说,梁军无比感动,关键时刻,还是亲人想着自己。
三姨简单收拾一下,就拿起包包,往车站走,她要赶晚班火车回去。
三姨走后,梁军来到医生办公室,仔细地询问老师的病情,医生告知他,目前生命算是脱离危险了,但是什么时候醒来,就看什么时候发生奇迹了。
梁军又问:“那要是现在退了病房,每天来这里治疗,会怎么样?”
医生说:“那倒也行,这样会省一大笔钱,每天你把病人弄来,打好针,再弄回去,完全可以,没什么问题的。”
梁军听了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办法,便跟医生商量,自己退了病房,找个住处,以后自己每天送老师来用药。
因为,现在医院病房很紧张,加之生理老师的病,到目前,医院方面已经一筹莫展,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但是,由于梁军目前很知名,很敏感,医生自己不敢做决定,就去请示院领导,院里吃过梁军的苦头,也是大为重视,召开专门会议,还把梁军请来,梁军学会了撒谎,就说,现在自己一大帮子人在这里,吃喝住非常不方便,不如租个住处,到外面去住,大家都方便照料老师,还有就是,现在就等着老师的家人签证下来,就要到国外去治疗去了。
医院听了,也没什么破绽,就同意了他的要求,还弄了一副协议,让他签字,主要就是怕梁军以后把责任推到院方。
大约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一切都办理完毕,梁军便说“我先把老师放在这里,回车把老师拉走。”
出得门来,梁军可就犯了难了,这么大的上海,到哪里去租房?他在电线杆上看到一个租楼广告,打过去一问,人家已经租出去了,又找了张报纸,上面满是广告,一家家地打过去,都太贵了,那里面说的价格,梁军一听就头皮发麻,娘的,简直是抢劫啊。
梁军咽口唾沫,看着一个卖水的,走了好长的路,现在真是渴坏了,好想买瓶水喝,但是摸摸兜,里面的钱实在太可怜了,就忍住了。
眼看着,手机里的电都不多了,梁军不敢打了,他站在街角上,惊惶地四处看着,可是这莫大的城市就没有自己和老师的立脚之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再找不到房子,就麻烦了,拖到明天,三姨就要真的把10万块钱拿来了,那可就把三姨害惨了。
三姨的十万块钱,是她的养老活命的钱,她没有经济收入,靠着和车嘉佑的关系,攒下了那几个钱,要是拿来的话,恐怕没几天就会像一杯水倒进了沙漠里,很快就花光了。
他跟三姨说什么借三姨十万块钱,他知道三姨不舍得,但是为了自己,无论多少钱,三姨都会舍得,他就是要用这个招,把三姨骗开。
夏老师的这个乱子,全是自己惹下的,要不是自己这么大包大揽,要不是自己这么莽撞,也不会连累这么多人,如今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再也不想牵扯任何人了,尤其是三姨。
好汉做事好汉当,就是要饭,也要把夏老师养活,救活。
可是眼下,不是说漂亮话的时候,不是表决心的时候,因为天已经黑了,要赶紧想办法,否则,一切都将变得很糟糕。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个工地上,这貌似一个水泥构件工地,工地很大,到处都在忙碌,各种水泥构件散落开来,他的眼光掠过工地北边角落上的几间房子,他心里突地跳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到了跟前发现,那几间房子都关闭得紧紧的,似乎好久就没人进来了,也根本进不去,他又失望地往回踅摸,刚转过头来,房山头的两根大水泥管,引起了他的注意,两根水泥管,有一人多高,宽大平稳,好像是造大桥,造涵洞用的,如果里面铺上草,两面挂上布帘,可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住在这里,一定不需要交房租,可以省一大笔钱,也没有人注意到,眼下没有房子,这里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了。
梁军高兴起来,急匆匆地往回返,走到半路上,他买了几个馒头,又买了一瓶水,心里想,这瓶水就留着给老师喝,呆会自己去医院,喝点医院免费的,这又省下了一笔钱,对了,自己以后每天送老师来用药,就在医院喝饱了再走。
想到这里,梁军又高兴,又心酸,想自己当初,老爸老妈给自己零花钱,自己总是想办法多要一点,花起钱来,什么时候节省过,现在自己居然成了匈了。
这么想着,往医院走着,刚走到距离医院不远的一处汤包小铺时,一个人影儿闪了出来,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汗毛倒竖,心里突突直跳 。
第一卷 与美女老师同住 056、流氓也要讲职业道德
出来的这个人,梁军认识,他不是别人,正是害他到现在这个田地的汤少的老子,汤书记。
眼前的汤书记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走起路来很张狂,五马长枪的,他的头发老长,在风里飘散起来,特别是他的眼神不对,看人的时候,像是看了,又感觉根本没看,他来到汤包铺前,伸手就抓起来一笼汤包往嘴里塞,那汤包铺的老板见了连忙过来喊他,他却怪眼一翻,呵斥道:“你是哪个单位的?你还有没有点大局观念了?”
那个汤包铺的老板看他的样子,很无奈地叹口气,把他拉到了一边,给了他一把凳子,可是汤书记根本不坐,只是左手拿起汤包,右手往嘴里塞,一口一个,还不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把一笼汤包吃进了肚里,把旁边的人看得大眼瞪小眼。
汤包铺老板叹口气道:“这人啊,看现在这样,以前还是个领导干部呢,好像是得罪了大人物,被撤职了,儿子又犯了事,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就这么疯了。”
汤包铺老板兀自说着,没人搭腔,那边汤书记吃完了汤包,站起来,召唤起来:“儿啊,回来吧,儿啊,回来吧。”
声音苍凉凄楚,听得梁军竟然落下泪来。
汤书记和他的儿子几次三番跟梁军过不去,第一次把他打得住了医院,第二次害得他背上了百万美元的债务,要说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看到汤书记这个样子,为了儿子的失踪,竟然疯掉了,落到这个田地,梁军真的恨不起来了。
天下的儿子有恶有善,天下的父母也有恶有善,但是天下的父母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
梁军这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从出来就没回去过,一时间他的眼睛里汪满了泪。
擦干泪,走过去,问道:“那一屉包子多少钱?”
老板道:“五块钱。”
梁军从口袋摸出五块钱,递过去,道:“我替那个人付了刚才的那屉包子。”
说完转身就走,再不回头,这五块钱他一点没觉得心疼,他觉得,就算自己给天下父母的心意了。
回到医院,他使劲地喝水,足足喝了好几缸子,这才收拾收拾东西,背起老师往外走,这个时候外面闷热,梁军只觉得自己一下就湿透了,他背着老师,手里还提着一下衣物,吃饭的餐具,还有一个小毯子,乱七八糟的装满了两三个包,饶是他体力够好,也有些受不了,但是此刻他又不舍得花钱打出租,就只好走一段,找个长椅歇一歇。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云越来越厚了,远处呼啦呼啦地有闪电掠过,看样子要下雨了,梁军不敢多歇,赶紧背起老师来就跑,走了好几个街口,就开始喘起粗气来,胸膛像要爆裂似的,老师在背上也眼看就要滑下来了,他想使劲,往上癫一癫,手却软得一点力气使不上,他只好让老师滑下来,然后扶住了老师站在那里,老师居然站住了,这就让他得以喘一口气。
大约歇了能有两分钟,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铜钱大的雨点开始往下落了,他着急了,赶紧把老师放到背上,憋足一口气,没命地蹿,总算来到了那个工地上的房子。
把老师先放进水泥管子,他顾不上喘得多厉害,就跑出来,划拉一些干草,刚回到水泥管子里,外面瓢泼一样的大雨就倒了下来。
他把干草铺在水泥管子里,又把那条小摊子铺在上面,就把老师放在上面,这时候雨下的更大了,一些大风刮着雨水斜着吹进来,但是,他把老师放在了水泥管子中间,只一些湿气挂到他们身上,而头顶上,从房檐上溜下的水浇在水泥管子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好在水泥管子所处的位置在高处,虽然下了好大的雨,终究没有被水没进来。
梁军开始给老师喂水,一边喂水,一边喃喃道:“夏老师,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有你在,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没我吃的,也得有你吃的。”
雨停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来,给三姨通了个电话,告诉三姨:“夏老师家的人来接夏老师了,他们不要赔偿了,他们准备上美国去治病,您不用过来了,我暂时先不回去,在这里打工赚钱再说。”
三姨听了将信将疑,等她多问几句,梁军就把电话挂断了。
当困意袭来的时候,梁军发现问题很糟糕,成群结队的蚊子从两边涌进来,扑向梁军,扑向夏老师,梁军两只手忙乎了自己,老师的脸上就落上了不少蚊子,轰走了老师脸上的蚊子,她的身上又落上了蚊子,赶紧又忙着扑打她身上的蚊子,有两次扑过去的时候,手却捂在了老师的丰满上,让梁军心里忽悠一下,但是此刻,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还是得赶紧轰蚊子。
后来,他想起来,当初跟父亲到田地里干活,母亲被咬得紧了,就让父亲赶紧抽支烟,熏一熏,看来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于是,他找来东西把老师的脚包好,脸盖好,就一溜烟跑出去,买来一盒烟,坐在老师身边,抽起烟来,头次抽烟,被呛得直咳嗽,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几天,夏老师的一家,日子很不好过,小女儿出国的日子,日益临近了,可是出国费用还没有着落,大众的猜测没有错,夏老师的继母处心积虑的要赔偿,并非是要给夏老师治病,而是要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筹备出国的费用。
两个人是后结合的,却也生了个女儿,也不怪着上海婆子心高气傲,这个女儿可是不同寻常的漂亮,远比夏老师好看,从小邻居夸,亲友赞,老师喜,同学爱,养成了一个比她的母亲更心高气傲的脾性,放言出来:中国待不得,早晚要到美国去,中国男人她也一概看不上,不可能在中国找老公。
为了成全这个女儿,老夏和他的老婆,省吃俭用,积攒了20来万存款,但是这距离出国的费用,还远远不够,为了这,老夏没少挨娘俩的数落,不是嫌弃他窝囊,就是嫌弃他没有个男人样。
后来老夏就多方托人,找到了银行一位高管,打算贷款给女儿出国用,就在事情眼看要办成的时候,大女儿出事了,老夏叫苦不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是眼下小女儿出国正需要钱,大女儿这一出事,哪里来的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