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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加尔松了口气，心中也十分不满，这些狗娘养的记者就是这副见风驶舵的嘴脸，赢球你是爷，把你供着，捧着，输球你就是孙子，谁都能骂两句解气，还不能反驳。
可获得宝贵一分的文洛主教练也同样遭受了猛烈抨击。
“杜塞尔卓普教练，在你手下踢球的队员是否质疑过你的战术？如此消极的足球，文洛队怎么踢出来的？”
“文洛队是否这个赛季都会执行这样的战术？”
……
杜塞尔卓普离开场边指挥这个位置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纹丝不变的表情，漠然地望着台下的记者，好半天等记者们发泄完之后，他才对着话筒说道：“AZ幸运地在最后一分钟扳平了比分，我的球队获得了一场宝贵的平局，我很满意。”
简单的一句话把台下记者千言万语都噎回去了，人家教练很满意，他们还能掺呼什么，顶多在报纸上发发牢骚。
记者会不欢而散。
徒步回到家的白烨给自己做了晚餐，享用过后就在房间里自学课程。
当深夜还在梦中的白烨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给吵醒，他穿着大裤衩打开了房门。
扑鼻而来一阵熏涩的酒气，定睛一瞧，穿着牛仔裤，休闲外套的怀斯半死不活地依着门沿，正对着白烨憨痴傻笑。
白烨正欲开口，怀斯就忽然表情一肃，艰难地问道：“厕所在哪儿？”
白烨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然后就见怀斯捂着嘴冲了进去。白烨无奈地摇了摇头，关好门也进了屋。
来到洗手间门外，白烨闭气忍住不去闻那股腥涩的酒味，探眼一望，怀斯跪趴在地板上，双手抱着马桶，正对着里面大口地呕吐……
“你不回你家吐，偏偏来我家吐，是什么意思？”白烨对怀斯的行为十分不解。
扯过几张纸巾擦擦嘴，耷拉着脑袋的怀斯转个身靠着马桶，神情委靡地望着白烨，有气无力地道：“过了一年和你同居的日子，我舍不得你。”
“滚！”白烨白了他一眼。
无赖似地笑了笑，怀斯无精打采地道：“家里约束太多了，还是搬出来住方便，所以就瞧上你这里了。对了，有我的空房吧？你也知道，我一去酒吧，几乎是和月亮一起回家的。”
白烨想了一阵后郑重地问道：“难道你就不能少去酒吧，少喝点儿酒？那玩意儿偶尔喝喝就行了，你怎么好象都快上瘾似的。”
长呼出一口酒气的怀斯看着白烨颓然道：“你不懂，我喝的是寂寞。”
实在是拿他没办法，白烨又说道：“那你现在把寂寞全吐了，过瘾吗？”
怀斯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摇头认真说道：“你还是不懂，我吐出来的，是惆怅。”
彻底无语的白烨转身就走。
“你抱着你的惆怅慢慢回味吧。”
怀斯坐在马桶前的地板上朝白烨喊道：“我住进来的事怎么样？”
“每个月一千英镑。”
这是白烨关上自己房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卷 潜渊
第十七章 深怀感恩之心
在AZ与文洛的比赛结束翌日，荷兰几个家喻户晓的体育报刊都刊登了印有白烨赛后赤膊的造型，标题大多以“中国新星二十分钟处子秀征服AZ”这样夸张成分居多的话语。
而中国几家著名体育媒体驻欧洲特派观察员和记者都在第一时间被这条新闻所震撼，这些常年在欧洲大陆搜集新闻的工作人员在脑海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烨是不是中国人？
毕竟在他们掌握的信息渠道来说，在海外踢球的中国人实在扳指头都能数过来，埃弗顿的李铁，曼联的董方卓，曼城的孙继海，还在慕尼黑1860的邵佳一，半年前以象征性“1英镑”转会谢菲联的郝海东，初踏欧洲赛场加盟瑞士年轻人的石俊，以及如今正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杜威即将以租借形式加盟苏超劲旅凯尔特人。
但是荷兰，从未听说过国内有哪个球员前往荷兰试训，更别说如今能够登上甲级联赛新闻的头版头条，所以难怪这些驻欧洲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小心求证，登陆AZ的官方网站查看白烨详细个人资料，打电话给AZ俱乐部询问是否有白烨这么一个中国人存在……当一切尘埃落定，真相大白的时候，新一轮的新闻炒作将在中国大陆掀起不小的波澜。
比赛日过后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但因为上一场比赛白烨只出场了二十分钟，身体状态十分良好，所以他并没有待在家里，早早就离开了家，慢跑来到了曾经的AZ主场德霍特球场，如今已经成了AZ的青训基地。
青年队的比赛一般都在一线队比赛的前一日，所以今天青年队已经恢复了正常训练，白烨并未受到工作人员的阻拦，毕竟这里的工作人员对白烨十分熟悉，踏入球场，白烨一眼就看见了韦斯纳教练穿着教练服，脖子上挂着口哨督促一群青年球员积极训练。
在场边捡了个足球自在地颠着，白烨并没有去打扰韦斯纳教练的工作，就这么在场边一边颠球一边望着场上的训练情景，从那些面孔稚嫩的年轻球员身上，白烨想起了当年在阿贾克斯青训营外他遇见佛兰茨先生的情景。
“大叔，你觉得我怎么样？签下我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想起曾经的自己，白烨情不自禁勾起一抹浅笑。
在场上训练青年球员的韦斯纳教练注意到了场边的白烨，于是把工作交给旁边的教练，他走向场边，来到白烨身边，一脸欣慰的笑容。
一年不见，白烨似乎又长高了，身体也愈发壮实，昨天通过电视转播看了白烨的二十分钟演出，韦斯纳教练对白烨在文洛队一年的锻炼十分满意，尤其是白烨在场上的大局观和对比赛的控制力，这都是当初致力于将白烨打造成前场主宰者的韦斯纳教练乐于见到的情况。
“这一年来，任意球和远射的练习怠慢了吗？”韦斯纳教练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白烨轻松地颠着球，微笑摇头。
“克里查斯，看这里。”韦斯纳教练忽然对着距离他们较近一边的球门喊了一句，那里，青年队员们正在练习射门，克里查斯是一个十五岁的年轻门将。
白烨会意，如今他距离球门少说都有五十码的距离，加上是斜六十度的位置面向球门，白烨用大腿把球颠向自己的前方，左腿支撑身体，右脚猛烈地抽出一脚弧线轨迹十分明显的远射。
这一脚抽射力道刚猛又带着强烈的回旋，在众人一声惊呼中克里查斯面色凝重，朝球门左侧移动了一步，准备飞身扑救，但他却在移动身体的瞬间发现足球回旋轨迹太过强烈，足球飞速而至的同时已经从他的右侧呼啸而过，直入网窝。
一众年轻球员都怀着讶异与敬畏的目光盯着射出这脚球的白烨，白烨友善地朝他们挥手笑了笑。
韦斯纳教练揽着白烨的肩膀沿着场边散步，白烨在转过身后才苦笑问道：“您这是在拿我立威啊？”
被白烨看穿伎俩的韦斯纳淡笑道：“现在形势不同了，AZ去年拿了联赛第三，打破了荷甲三巨头对联赛的统治，今年还能参加欧洲赛事，对于这些心浮气躁的年轻人来说，AZ已经脱离了小球会的形象，他们以为加入了AZ青训营就是一份荣耀和成功，想当然地认为将来会成为出色的球员。所以……”
“所以您就拿我来告诫这些孩子？呵呵，教练，小题大做了吧？”白烨并不觉得这是个有多么严重的问题，只当韦斯纳在开玩笑。
表情忽然变得肃然的韦斯纳教练摇头道：“不，年轻球员在职业生涯初期的心态尤为重要，实话说，虽然我们有了自己的青训基地，训练设施也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但和阿贾克斯，埃因霍温，费耶诺德相比，还相差太远了，这些孩子要成功，只有靠自己的努力，白烨，当初你的天赋只是让我对你有了不错的印象，真正让我寄予厚望的原因是你在训练场上的勤奋刻苦，这远比天赋重要。”
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白烨收起玩笑的表情，不再多说什么，或许让自己成为这些孩子的榜样也没什么不好，韦斯纳教练对调教青年球员有自己的一套，他能配合多少尽力就是。
接下来二人谈论起了白烨在文洛锻炼的一年。韦斯纳教练忽然停下脚步问白烨：“老实告诉我，在文洛的时候有没有对我产生不满？”
白烨表情一愕，当即道：“当然没有，当时我只是非常不解您的决定，不过我想，既然您向俱乐部建议把我租借去乙级联赛，那么肯定有您的道理，对我的成长也一定有帮助，而今天，我也明白了您的用心良苦，心里充满了感激。”
神色缓和至慈祥的韦斯纳如释重负地舒出口气，叹道：“你不怨我就好，有很多才华横溢的球员在崭露头角之后就迫切希望登陆顶级联赛，欲速则不达，你能理解我的做法，我十分欣慰。”
这个问题其实在白烨为文洛出场效力的第一场比赛之后他就想清楚了，他在青年联赛如鱼得水，带领着AZ青年队所向披靡，但到了乙级联赛却总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这就是差距，这也是他需要锻炼的地方，对比赛的适应也好，积累场上经验也罢，这无非就是一个球员踏足职业联赛的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白烨在也成长的过程中见到了太多同龄人中佼佼者，无论是出道埃弗顿一战成名的鲁尼，还是西班牙金童马德里竞技的年轻队长托雷斯，又或是罗马青训优秀出产的德罗西，太多太多惊艳欧洲足坛被誉为天才的新星都在压力中成长，期望过高往往就成了压力，如今鲁尼动辄数月进球荒成了笑柄，托雷斯个人独行风格与球队整体渐行渐远，不论他们曾经受到过多少称赞，现在，却都与曾经的天才名号逐渐疏远。
曾经无数次假设过自己若要是过早登陆荷甲的话，白烨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一个进球，一个助攻，一次灵光闪现，又或是一次杂耍过人，是否都会被观众捧上天，而后加冕天才之冠，但接下来呢？他将成为所有对手重点盯防甚至杀伤战术的目标，届时，经验尚浅，身体素质还未达到颠峰的白烨能够躲过几次黑手？
在乙级联赛时他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乙级联赛激烈程度远低于甲级，所以给了他适应空间，给了他应对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正是在乙级联赛磨练的一年，白烨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和对比赛的重新认知，而这些，都要感谢韦斯纳教练。
所以对于韦斯纳去年执意不让俱乐部调白烨去一线队的决定，白烨深怀感恩之心，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亲自向他道谢。
接下来白烨和韦斯纳教练聊了很多琐碎的事情，中午和一众青年球员聚餐，而下午则跟着青年队一起参加了训练，很多年轻球员在昨天观看了AZ在DSB球场的比赛，都对打入扳平一球并且踢球风格洒脱的白烨深怀崇拜，所以韦斯纳教练特意提前一个小时结束了训练，青年队员们把白烨围在草坪上坐成个圈，听着白烨讲述他在AZ青年队的经历。
白烨也乐于和这些年轻球员聊天，最后离开前给了他们每人一份签名并且叮嘱他们要努力刻苦训练。
在回家的路上，白烨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白烨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挂了电话后，白烨走向了附近一间餐厅，在餐厅靠窗角落位置，身穿职业素装的瓦尔莉娜翘首以待，见到白烨进来，漠然的眸子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二人相对而坐，白烨大方地问道：“有事吗？”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