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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斌 我也是那样,回乡下去住一两天还挺新鲜,到第三天头上两手就痒痒,非回来不可!
张乐仁 不管咱们到哪儿,总忘不了干活!
周廷焕 哼,做出一样漂亮活儿,真好象生了个胖娃娃那么高兴!
吕斌 你就看理发的吧,他推个头就好象绣一朵花,这么瞧瞧,那么看看,非做满意了不拉倒;你催他快着点,他就不高兴!
梁师傅 可是,近来咱们的活越来越不象样儿啦!姜二还不是因为倒碎铁受的伤!
张乐仁 咱们厂子近来做的活呀,叫我心里扎得慌!在解放前……
梁师傅 别提解放前!
张乐仁 我是说条件那么坏,咱们还希望做出好活儿来。现在呢,咱们知道是给谁做的活儿,为什么干活儿,所以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一天做出两天的活儿,咱们是工人嘛!可是……
吕斌 我刚才说过了,咱们白费心,掌柜的一句话,全完!咱们要往好里做,掌柜的要往坏里做!
周廷焕 你看,我一拿有砂眼的东西叫马师傅看,他就说抹点铅粉,这不成了骗子手吗?
张乐仁 这是利用咱们的工作热情,给掌柜的多赚钱,咱们一劲儿劳动,他一个劲儿破坏!
刘常胜 姜二可常说,交得上活交不上是经理的事,他叫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咱们没坏了良心!
张乐仁 这话不能这么说,姜二没想对!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梁师傅 不是嘛,我一看咱们做的活,我心里就堵得慌!
刘常胜 咱们可怎么办呢?
周廷焕 咱们现在最大的缺点就是工会不健全,拿不出劲头儿来!
吕斌 丁翼平破坏工会嘛,谁要一入工会,他就乱吓唬谁!
周廷焕 哼,老怕丢了饭碗!说了归齐,还是有人老觉着是给经理干活,吃经理的饭!
张乐仁 对!根儿就在这里。咱们知道了这个道理还不够,要让大家伙都知道才行!大伙儿都明白过来,就能有力量!梁师傅,您说对不对?
〔梁师傅看着远处的祈年殿。
梁师傅 (出神地)啊?
众 您干吗哪?
梁师傅 啊!你们瞧那个(指祈年殿),我管那叫活儿,那么美,那么结实,在那儿站几百年,老那么美,那么结实!
张乐仁 祈年殿,是真美!可是,咱们现在能用机器,应当做出比那更美更结实的活儿来!
周廷焕 不大老容易,凭丁翼平那个赚钱劲儿,咱们白费力气,做不出好活来!
吕斌 真!咱们工人翻了身,就愣让丁翼平治的做不出好活来吗?
刘常胜 我看,这号事也长不了!
梁师傅 长不了!我常想,咱们有毛主席,一定能做出比祈年殿还美的活来!
张乐仁 这话说到根上来了!丁翼平那么胡来,毛主席能答应吗?
刘常胜 毛主席怎能知道呢?
吕斌 他老人家事情太多了,怕没工夫管这些事吧?
张乐仁 毛主席会管,你们瞧着,早晚有那么一天!
——第二场终
第一幕第三场
时间 前场后一个月左右。某日晚间。地 点 管清波的“第二家庭”,楼上。
人 物
常 妈
管清波
王先舟
于大璋 丁翼平
唐子明 钱掌柜
〔幕启:楼上一间小客厅,收拾得非常庸俗、阔绰,有点象昔日的高等妓院。看见这屋子,就可以知道这里不大能有正派的人与正派的事。两面有门。〔这是管清波的“第二家庭”。管清波与丁翼平常常和他们的朋友们在这里聚会,商议“要事”,也顺手儿吃吃喝喝。今天又是他们聚会的日子。〔幕还未启,有男女欢笑的声音,大家都在内室里玩牌。幕启,空场。内室的男女通场继续欢笑。少顷,电话铃响,常妈上。(接电话)喂……小月亮门九号。……您贵姓?……等一等,我给您看看。(到内室门口)管经理,管经理,电话!
〔管清波手里拿着两张扑克牌出来。
管清波 谁呀?
常妈 丁经理。
〔室内有女人声音:“清波,该你出牌啦!”常下。
管清波 (向室内)等一等!(接电话)喂,翼平啊?怎么还不来呀?大家伙儿都等着你来玩玩呢!〔室内女人又催:“老管,你快着呀!”
管清波 (捂上机口)等一等!(再打电话)什么?……于大璋?他没有来。……噢,你约他九点钟上这儿见面?(看表)现在已经过了几分钟……〔室内女人又催,同时王先舟上。
管清波 (向王)来啦?给你,(把手中的牌递给他)你先替我玩去。
王先舟 好吧!(接牌入内室)
管清波 (再接电话)不是,不是于大璋,是王先舟来了。……好,于大璋要是先来到,叫他等等你。好,我一定叫他等你;你就快来吧!(门铃响)大家都等着你呢,没有你不热闹啊!好,待会儿见!(挂上电话,要往内室走)
〔常领于上。
常妈 管经理,于先生来了。
管清波 (亲热地)大璋!快来,坐下!常妈,沏茶去!(常下)丁翼平刚刚来了电话,叫你在这儿等他一会儿,他马上就来。
于大璋 (看室内)清波,你行啊!小客厅收拾得多么象样!我常想来看看你,可是……你知道在机关里做事的有多么忙!
管清波 连我都一天到晚脚后跟打后脑勺嘛,不用说你啦!你近来还过得怪好的吧?
于大璋 对付着冻不着饿不着就是了,哪能象你这么舒服!
管清波 人哪,不为名,就为利。你可是有名呢。
于大璋 嗯,现在还能作副科长,也总算不容易!
管清波 大璋,你有本事,脑筋活,心眼快,才参加了几天,就当了副科长;勤巴结着点,赶明儿还不是科长处长?好好干吧!
于大璋 (笑,掏烟)来吧,尝我一根不大好的烟吧!
管清波 (看了看烟)到我这儿啦,我不能叫你吃这样的烟!常妈,拿烟来呀!
〔常托着漆盘上。盘上有一筒三炮台烟、茶具,与糖果四碟,说:“来喽!”管先把烟拿过来。常摆上两碟糖果,倒茶,而后把两碟糖果送入内室。
管清波 来枝炮台吧!(递烟)
于大璋 (笑了笑)常在街上看见它,可老没跟它发生关系了!(吸了一口)到底好烟是好烟!
管清波 有工夫就上这儿来玩玩。别的没有,好烟好茶还缺不了你的!
于大璋 (慨叹地)可是,没工夫啊,工作太忙!拿一份儿薪水,做两个人的事。上班以外,还得学习,好多会都得参加,负责任嘛,就不得清闲。
管清波 是呀,都不容易!就拿我来说吧,生意是比从前好啦,可是柜上那些店员,今儿一个意见,明儿一个要求,好象铺子不是我的,掌柜的倒得听别人的吩咐!
〔室内有女人声。
于大璋 大嫂子倒好哇?我看看她去!(要立起来)
管清波 等等,大璋!她不住这里!
于大璋 (听笑声)那么……(恍然大悟)噢!我的脑筋太不灵活了!该死!
管清波 有工夫就常来玩玩,可别对亲戚们给我宣传!
于大璋 你叫我拉老婆舌头去,我也没工夫哪!唉,你真有办法!
〔丁匆匆上。
丁翼平 于科长,对不起,叫你受等!
于大璋 我也刚刚来到。
管清波 都不是外人,就别这样客气了,叫人听着怪难过的!
丁翼平 我找老邱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迟到。
管清波 他不是刚由香港回来?
丁翼平 是呀!你看,于科长……
管清波 在这儿,就叫他大璋吧,显着亲热,不是吗?
丁翼平 你们俩是亲戚,可以随便称呼。我可得叫科长。什么话呢,我的事儿得请科长帮忙,随时地指示呀!
于大璋 (被捧得很舒服)不要说指示,只说帮忙吧!
丁翼平 于科长前者跟我说,香港的手表便宜,我托老邱带了一个来。(掏出美丽的表盒)于科长,你看,真正瑞士造,自动上弦,不生锈,不怕水,不进灰土!
于大璋 (接过表盒,端详,管也看)表是真好!
管清波 老邱还有没有?我也想要一个!
于大璋 好!(把表盒递回)
丁翼平 (假装一愣)你是怎么回事?于科长!
于大璋 表的确好,我手里一时可是不宽绰!
丁翼平 (故意作生气的样子)于科长,你既是清波的亲戚,又是我的朋友,我可没拿你当作外人,你怎这么看不起我呢!
于大璋 我怎能白要东西呢?绝对不能!
丁翼平 我特意托老邱给你带来的,我送不起,还垫不起这点钱吗?你几时有钱,几时还我,咱们自己朋友还过不着这点有无相通吗?
管清波 按理说呢,老丁也送得起这么一个表,你也受之无愧。现在他先垫上钱,你再慢慢地还他,就更象自己朋友了!你的那个破表没准儿,起码该擦擦油泥!
于大璋 这,这……
丁翼平 把这个老东西(指旧表)交给我,我去给收拾一下!戴上这个新的,不至于再耽误了事情,这最要紧!作科长,会议是多的,一来一迟到,才合不着呢!
于大璋 (收下表)哪有这么办的呢?
丁翼平 不再提,不再提这点小事了!把旧的给我!
于大璋 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管清波 一事不烦二主。丁翼平就是这么热心肠!(过去把表摘下来,递给丁)
丁翼平 清波了解我;我没有别的好处,就是交朋友永远真心实意!不再提这点小事了!
〔稍静。
于大璋 丁经理,你打电话约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谈呢?
丁翼平 (作忽然想起状)哦,于科长,我又预备好了三百台水车,您看这回怎么个交法呢?
于大璋 还照上一批的交法。
丁翼平 我是实心眼的人,愿意把事情都先交代清楚。这三百台因为局子里催得紧,厂子里加夜班还赶不来,又雇了些临时工。外边雇来的人,技术不能一边齐,水车又不是很简单的东西,做的活就保不住有粗糙的地方。我既怕过了期限,耽误了抗旱备荒的大事,又怕活儿潦草一点,对不起您的照顾!
管清波 现在做活真不容易!上边催得紧,下边不顶用,掌柜的两头受气!
于大璋 (沉思)是啊,我很了解你的困难,丁经理。只要按照合同办事,我想……
丁翼平 那没问题,绝对结实,能用!我决不能把废品交上去,对不起人!您作事多年,能体谅我们;遇上个没有经验的新干部可就费了事:哪怕铁活上有个小砂眼,木活上有个小疖子,他都叫我们返工,我们就非赔钱不可!
于大璋 当然喽,我不是毫无经验的人,不能叫你赔了钱!不过这是抗旱备荒的事,也不能马虎了,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管清波 大璋,你放心,老丁办事向来有把握,绝不能让你交不上去。什么话呢?朋友交情要紧!老丁,大璋可是我的至亲,你回去把成品好好检查一下,可别让大璋为了难。
丁翼平 那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