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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累得呼呼喘气,只剩双手乱舞,哪还有什么招式。那巨汉大笑数声,突然化为一道金光,消失了。
陈靖仇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刻,一交躺倒,良久方才缓过气来。
过了一会,那建木神睁开眼,喜道:“不错不错……你们打得我筋骨舒畅,这下我又可安稳睡上八百年了。”身子微微一摆,整棵树都在晃动,树顶掉下一把古旧的斧头来,正落在自己面前,道:“这就是你们要的盘古斧,你们自己来拿,记得用完要还。”陈靖仇爬起身,躬身向建木神谢过。建木神道:“对了……你们还斧时,直接把它扔到下面的树洞里就行,别再吵醒我睡午觉,知道吗?”陈靖仇点头答应。建木神打个哈欠,又打起了呼噜。
陈靖仇轻轻拾起盘古斧,收入炼妖壶中。三人害怕再吵醒建木神,轻手轻脚的攀下树去。
第十四回 然翁御剑
陈靖仇三人下得建木底端,召唤蓝晶,行至海中。落日的余晖斜斜洒落,海天都被映成一片金黄之色,波浪轻摆,只看得众人心旷神怡。海风夹杂着浪涛舒缓的节奏,轻轻拂动每个人的衣角。陈靖仇想起师父就要得救,不禁心中喜悦,忆起这段时光的种种艰难困苦,又颇为感慨。远望仙山岛朦胧的影子,暗自出神。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优美的琵琶声,音调熟悉,悦耳动听,不禁让人神驰漠北,仿佛回到了那蓝天白云,绿草连天的塞外。
陈靖仇不禁轻轻感叹:“好美的琵琶声……”一曲奏完,拓跋玉儿放下琵琶琴,垂眉道:“阿仇,小雪,我这一生,就算再牺牲几次性命,也报答不了你们的大恩!”
陈靖仇道:“玉儿姊姊,你别这么说,我们永远都是好伙伴!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
于小雪也道:“拓跋姊姊……贺老伯和小溯死后,我就再没亲人了……能和陈哥哥,拓跋姊姊在一块,我真的很高兴!”
拓跋玉儿道:“小雪,和你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好惭愧……以前我只会沉溺在仇恨之中,而你的心地,才是这世界上最美的。”
于小雪道:“拓跋姊姊,你别这样说,你的心地其实也很美!”
拓跋玉儿道:“阿仇,小雪,我真高兴能认识你们,真的希望我们三人能永远是朋友。我弹首曲子献给你们,以表示我对你们最深的谢意——以琵琶为证,愿我们永永远远都在一起,绝不分离!”
陈靖仇道:“好!”取出笛子“那我就以笛声为证,愿我们三人能永永远远都在一起,至死也不分离!”
于小雪道:“我,我就唱首以前爹娘教的歌谣吧。”拓跋玉儿道:“好啊。”低头轻轻拨动琴弦。琵琶声,笛声,歌声依次响起,三种音调遥相呼应,缠绵婉转。
海风拂动三人的头发,带着优美的曲调,向海与天的尽头,远远飘去……
当晚回至然翁居,两位仙人却都不在。女童阿如说然翁吩咐了,让他们第二日到对弈亭去找他们。陈靖仇三人都感疲倦,吃过晚饭,各自睡了。
翌日清早,三人起来吃了早饭,便向对弈亭行去。上得山来,亭中传来一阵清亮优雅的琴声,然翁端坐石几之上,古月正垂眉抚琴。陈靖仇上前行礼,道:“古月仙人,然翁老仙人,我们已经将盘古斧拿回来了!”
然翁点头道:“嗯,辛苦你们了!”古月止住琴音,道:“建木巨神没刁难你们吧?”陈靖仇道:“嗯,没有。”古月道:“很好,有了盘古斧,我就能在饕餮重回人间之前,救出你师父。”陈靖仇道:“谢谢两位仙人!”然翁道:“我用御剑之术送大家一程,这样省事得多。”古月站起身,道:“好,那我们这就出发,前往伏魔山吧!”
众人行至悬崖边,然翁解下背上长剑,朝天一掷,突见青光一闪。陈靖仇三人都睁不开眼来,只觉耳边呼呼风响,如坠云中。过了良久,陈靖仇方才慢慢睁眼,只见仙山岛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茫茫大海之内,自己已是身处云端,身旁白云缓缓后退。拓跋玉儿站了起来,见自己正站在一把巨大的宝剑之上,心中惊奇,乐道:“原来这就是御剑而行啊!”然翁立在剑锋上,回过身来,笑道:“有趣吧,爱哭的小姑娘?”拓跋玉儿望着身边的云雾,真想伸手抓过一把来,咯咯乐道:“太有趣了!我从来没想过剑还可以这样子在空中飞翔!”于小雪只感头脑一阵眩晕,伏在剑上,道:“陈哥哥……我们到了没有?还要再飞多久?”然翁道:“哦,小姑娘,别着急!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于小雪哭道:“呜……我好害怕,我想要下去!”
约莫飞了半个多时辰,已能隐约看见陆地。再行一会,脚下全是高山。然翁向地面望去,看看将要到了,右手一挥,忽见青光闪动,众人眼前一花,忽觉脚底已触到实地,再睁眼瞧时,已稳稳站在伏魔山顶上了。身周云雾缭绕,头顶碧空万里。
拓跋玉儿扶起于小雪,道:“小雪,我们已经到了,别害怕了,你看!”
于小雪缓缓睁眼,奇道:“啊……怎么这么快?”
然翁道:“对不起,小姑娘……看来老夫的技术欠佳,把你吓坏了。”
于小雪道:“不……不是的,我是真的,真的好怕……自己会掉下去!”
然翁呵呵一笑,道:“你跟我那道童阿如真是完全一样,她最讨厌老夫的御剑之术了!每次上来,都哭闹着要下去。”众人休息了一会,古月道:“好……接下来,我们去救出陈老师父!”陈靖仇当先领路,向当日师父被困的洞窟寻去。时已将近一年,满山都是长草,路径难辨。但当日情景,深印陈靖仇脑海之中。他转过几道山壁,拨开草丛,已露出一个冰封的洞口来。冰上尽是泥土,已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陈靖仇跪在地上,抚着冰块,喊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还好吗?”却不闻丝毫动静,不禁心急如焚。古月走上几步,细细看了冰丝,道:“你师父尚有气息,不必担心。”陈靖仇道:“仙人,【。52dzs。】麻烦您赶快将我师父救出来!”古月道:“嗯,我一定会尽力。”查看了洞口周围的情况,道:“接下来将十分危险——你们先跟着然翁离开这里,其余的事由我来应付。”然翁转身道:“好……大伙跟着老夫,先避一避吧!”拓跋玉儿等都跟着然翁走去。
陈靖仇却站着不动,道:“古月仙人,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救师父!”古月合上折扇,道:“好,那你留下!等一会我化开冰丝,你必须在我与饕餮交手之前,将你师父救出,再送到安全之处。”两人等然翁等人远远退开。古月道:“嗯,时候差不多了,你将盘古斧取出给我。”陈靖仇依言将斧递了过去。古月走到冰丝前,伸左掌按在冰丝之上,只见那冰丝升起一道白烟,逐渐化去。慢慢露出了陈辅的身体。再过片刻,冰丝化尽。古月道:“赶紧把你师父抱走,快……饕餮马上也要恢复自由了!”陈靖仇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飞身前去,背起陈辅,向山下飞奔。
山风呼啸,古月独立山巅,眼望茫茫云海,在脚下翻腾奔涌而过。洞口突然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跟着一声巨吼,钻出一头怪兽来,猛恶异常,低下犀角,对古月怒目瞪视。古月也不回身,双目望着蓝天,冷冷地道:“哼!果真是你……这么多年了,你还完全是老样子!”那饕餮鼻中呼呼喘气,前腿微屈,俯身下去,作势就要扑上前来。古月转身道:“我今日也不与你较量,而是把你送到你该去之处,接招吧!”右手一扬,盘古斧猛向饕餮劈去。只见金光一闪,登时天旋地转,时空扭曲,那天地间竟被劈开一道裂缝。饕餮嘶叫一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古月喘了口气,收起盘古斧,缓步向山下行去。
到了山腰,已见然翁正在路边等候。陈辅躺在树林里的空地上,陈靖仇守护在旁。古月走过去。陈靖仇问道:“古月仙人,饕餮它?……”
古月道:“我已把它解决了,放心吧……”俯身察看陈辅的伤势,只见陈辅双目紧闭,脸色铁青,呼吸极其微弱,连忙伸手运功,给他治疗。一顿饭功夫,陈辅渐渐醒转,但神智仍然迷糊,兀自喊道:“靖仇!快逃……快逃……”话音刚落,又晕了过去。
陈靖仇摇着陈辅,叫道:“师父!……”
拓跋玉儿走过来,道:“阿仇,对不起……都怪我耽误你太多时间,希望老师父能平安脱险才好。”
于小雪也道:“但愿陈老师父能安好无事!”古月又给陈辅治疗了片刻。陈辅呼吸渐渐和缓,睁开双眼,低声问道:“这……这是哪?”陈靖仇见陈辅醒转,心中大喜,叫道:“师父!您……您终于醒过来了!”双颊滚下泪珠,说话不禁有些哽咽。
陈辅道:“靖仇……是靖仇吗?你……你去……找来公山师兄……来救了我是吗?”陈靖仇低下头,道:“师父……公山师伯他……我去找的是他推荐的古月仙人!”
陈辅道:“仙人?……”
陈靖仇道:“是的,古月仙人打败了饕餮,将您救出。”
陈辅道:“哦……原来如此……靖仇……真难为你了……代我向谢谢仙人!”陈靖仇回过身来,向古月和然翁跪下磕头。然翁连忙扶起。陈辅躺了一会,道:“靖仇,昆仑镜还在洞里……你,你赶快去拿!……”陈靖仇不知该不该去,向古月看了一眼。古月点点头,道:“洞中已无危险,我会替照看你师父,你放心去吧。”陈靖仇转身向山上跑去,过不多时,已把昆仑镜取了回来。古月道:“你师父已暂时没事了,剩下的,我们先回仙山岛去再说……”陈靖仇流泪道:“谢谢您,古月仙人!”
然翁使出御剑之术。陈靖仇背起陈辅,众人一齐回到仙山岛上。然翁将陈辅安置在北边厢房里。古月取了药材,让阿如按药方煎好,给陈辅喝下。过不多时,陈辅已稳稳睡去。古月道:“你师父不会有事的,让他在这好好静养一段时间,身子会慢慢恢复。”陈靖仇谢过,古月道:“此后十日,我需闭关调息,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就对然翁说吧。”说着转身出门而去。
然翁待古月离开,方才缓缓地道:“古月仙人今日和那饕餮相斗,已耗费了大量元气……你们一般人恐怕看不出来。这一战之后,他可能至少得休息调养一个月以上,才能恢复如旧。”陈靖仇大惊,道:“古月仙人他为了我们,竟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感谢才好。
此后数日,陈靖仇三人轮流照顾陈辅,煎药给他服下。陈辅安心调养,心中暂时无甚挂碍,也是一日好似一日。三人都感心喜。这日,几人服侍陈辅睡下,信步向对弈亭走去。不多时来至亭上,只见然翁坐在石墩上,对着棋盘上的一局残局,独自出神。
陈靖仇走上几步,道:“然翁老仙人!”
然翁抬起头,道:“哦,原来是你们!”陈靖仇道:“这一次多亏了您,帮了我们许多忙!”拓跋玉儿也道:“谢谢您,然翁老仙人!”然翁道:“不必相谢老夫,你们自己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忽然想起一事,撇了棋局,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道:“爱哭小姑娘——老夫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拓跋玉儿嘴一努,道:“老仙人,您别每次都叫我爱哭小姑娘,好吗——”
然翁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关系?爱哭小姑娘!”顿一顿,脸色慈和,道:“老夫是想问你——你究竟为了什么事,这么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