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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容耀华好笑地看向她,“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嗯,老爷你是说我平时都不懂事了?”余嫣红撒娇道,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
“呵呵,”容耀华笑,“你现在知道了吧,一个家呀,太太不互相嫉妒,全家和睦相处,才能兴旺起来。”
“知道啦,我以前不懂事。”余嫣红娇道。眼中却蕴满了怨恨,心中暗自愤怒。“这个家,您在最上头,我们想什么,图什么,都不重要,关键是您得满意。”
容耀华但笑不语。
两人接了人,又邀了媳雅之父沈先生一起回容府吃饭,为娴雅和耀辉接风洗尘。
面对丰盛的饭菜,欢笑的众人,容耀辉满肚子话没法说,只能暗自生气。
容耀华正与沈先生畅谈。他对在座的众人道:“作为耀华的大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得上他的父亲,来,我敬各位一杯。耀辉,可以这样讲吗?”他看向沉默的弟弟。
容耀辉的思绪还停在乡下,一时没有听见。对面的娴雅忙举杯,说:“容大哥,我先敬你一杯。”
容耀华哈哈大笑:“娴雅,还没过门就护着丈夫了。”说得娴雅霎时满脸飞红。容耀华又对弟弟说:“耀辉,你怎么了?”
容耀辉忙说:“没什么,大哥我敬你。”举杯一饮而尽。
容耀华继续说:“我相信做父亲的都有这个感受:做长辈的一生最快意的事莫过于儿女有一天找到幸福。”
沈先生忙道:“是,是。做父亲的都希望儿女幸福。”
“说到幸福,子女对幸福的认识和选择若和长辈认识一致,那更叫人高兴。”容耀华意有所指的看向弟弟。容耀辉扯扯嘴角,回应了一个微笑,心中却万分厌恶大哥这样的论调。而娴雅则满脸幸福的看着他。
容耀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生弟弟的气,看来平日的说教他这个弟弟并没听进多少。于是接着说:“而今哪,你,沈兄,和我在一起享受这种快意。耀辉和娴雅的结合,是他们自己对幸福的选择。现在很多年轻人,追求所谓的自由,在我看来,大部分时间是在胡闹。我们两个应该感到由衷的幸运和满足……来,我们干一杯。”
沈先生也附合道:“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生意里,你我都是挚友,是伙伴,这很难得。这也使我在说话时免去许多客套。”
容耀华笑说:“都是自家人,沈兄何必客气。”
“我听说,乡下的三太太怀上了容家的后代。”容耀辉和娴雅一惊,两人对望一眼。沈娴雅端起酒杯打断父亲,道:“父亲,我先来敬各位一杯。”沈先生置之不理,径自说得高兴,“要不由我来组织庆祝,好好款待一下这位对容家立了大功的三太太……”
“那还用问,肯定是八抬大轿抬到城里来,到时我亲自服侍她,保管……”二太太余嫣红接着说。
“沈兄说笑了。今天咱们只谈耀辉和娴雅。来,为这对新人干一杯。”容耀华笑着打断他们。“我们的生意怎么办?还是正经事要紧。”转头看向容耀辉,“耀辉啊,你怎么了?”见容耀辉答应一声,继续说:“你要记住,结婚是男人一生的大事。男人啊,对女人要好,但不能失去男人的尊严,你明白吗?”
容耀辉点头称是,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大哥,三嫂她
“哎,说好了,今天是你们的事,不要谈别的。”容耀华满脸不耐地说。
“要提!”容耀辉突然大声说,众人一时静下来,都看着他,容耀辉沉吟了一下,鼓足勇气说:“三嫂怀孕是个误会!”
“别提这个了。”容耀华尴尬的笑了笑,捏着酒杯的手抖动了几下。二太太的脸上露出惊喜。
“大嫂让我劝您别难过,还问您……”
“我说了,这事待会再说,把酒喝掉!”容耀华厉声喝住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完。
容耀辉深吸口气,娴雅轻声叫:“耀辉!”拚命使眼色阻止他,可容耀辉置之不理,继续说:“三嫂也要我问您……”
砰!一声巨响。伴随二太太尖叫声,众人都静下来,仿如死寂。
容耀华手中的酒杯粉碎了,鲜血立刻染红了雪白的台布。旁边的二太太马上大呼小叫起来:“耀华,痛不痛?万古……快拿药箱来。”
筵席不欢而散。
容耀辉和沈嫡雅走在花园,容府里灯火辉煌,容耀辉却禁不住想起乡下蒙蒙雨色中的老宅、桔园。这时,他们在做什么呢?
大哥容耀华的男女论调让他厌恶,难道乡下孤苦伶什的大嫂,前景不妙的三嫂活该是这种命吗?他要如何才能帮大嫂和秀禾,手伸进口袋,触到那只精致的香包,不自觉地叹口气。
“你不该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你大哥,你也知道他是多么爱面子的人。”娴雅忍不住说,口气略带责备。
容耀辉不语,低了头,停住脚步。
“耀辉!”
“嗯!”他抬起头,看着娴雅。作为容耀辉的同学,沈娴雅一直爱着他,对他相知甚深,她知道他对她有好感,喜欢她,甚至是爱她的。可是,她现在不敢确定了。
“耀辉,你老实告诉我一件事。”她郑重地说,“别怕伤害我。”
“什么事?”容耀辉困惑地看着她。
沈娴雅吁口气,转身,仰头望着黑暗的天空,幽幽地道:“你对秀禾,除了内疚,还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原本低着头的容耀辉一惊,抬起头。
“什么……什么其他的感情?”他结结巴巴地说,心中一阵慌乱。
“你爱她?”沈娴雅转过身,问道:“对不对?”
“没……没有,怎么可能。”容耀辉慌乱地看向别处。
“那你爱我吗?”沈娴雅镇静地问,她的心好痛,容耀辉慌乱,紧张的神情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他们的爱情发发可危。
容耀辉看向她,迟疑了一下,道:“爱,我当然爱你。”说出口了,感觉轻松许多,再说就很容易。他道:“我爱你,娴雅,你是知道的。”
沈姻雅默默无语。也许,他们的婚事,她得再想想了,她想。
正当沈姻雅与容耀辉谈秀禾时,房间里,二太太余嫣红与容耀华却正在提到他。
容耀华披了睡袍,斜靠在床头,二太太从浴室中出来,走到他跟前蹲下。
看到丈夫又在抚摸把玩那只香包,余嫣红原本愉快的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她狠狠地瞪着那只香包,恨不得一把抢过来,将它绞成粉碎。
容耀华注意到她,伸手将香包放人抽屉,问她怎么了。
余嫣红温柔的笑笑,对他说:“耀华。耀辉今天也是无心的,年轻人嘛,说话难免……”
“好了好了。”容耀华挥挥手,打断她,“我知道,他是我弟弟。”
“那老爷不生气了吧。”余嫣红高兴地说。
“秀禾的事到让我在意。”容耀华叹口气,合上眼睛仰头靠后。
余嫣红恨恨地想:只要是秀禾,你都偏向他,乍闻秀禾其实没怀孕,她简直欣喜悦狂,恨不得跳起来。
“最让我难过的是,”容耀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耀辉近来一直不太和我说话,我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沉重地说。
余嫣红狐疑地看着她。
“要不,我去乡下把秀禾接到城里来,让老爷开开心。”她道。
“哦?”容耀华看了她一眼,不觉轻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大姐恐怕不会乐意,呵呵。”
第二天早上,容耀华坐在露台上喝茶,容耀辉走过来。
“大哥,这么早?”他边理衣服边问。
“早。”容耀华乐呵呵地看着这个小他数十岁的弟弟,无可否认,他正当年轻,长身玉立,玉树临风。他骄傲地看着弟弟。
“大哥,”容耀辉坐下来,“我,昨天真对不起。”
“别提了,大哥不在意。”容耀华慈爱地看着他。
容耀辉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客厅。
“别找了,你二嫂出门去了。”他哈哈大笑,深觉有趣。
“呵呵。”容耀辉干笑几声,不好意思地说,“您也知道,二嫂她……
“知道。”容耀华笑,“你永远记着,你是我弟弟,这点任谁都无法改变。”
“嗯。”容耀辉点头,心中感动,眼睛也湿润起来。他看向大哥,容耀华的侧脸对着他,他看到大哥脸上的皱纹多了,它们当然不是旅游,它们是来定居的,刚硬的线条奇……書∧網,说明了他不易妥协的固执个性。
“大哥。”他迟疑着叫道。
“嗯?”容耀华从报纸上抬起头。
“我想问您……什么时候回乡下?”他问。
容耀华闻言,放下报纸,取掉眼镜揉揉眉心。
“这么忙,哪里走得开。”接着他突然笑了,“你二嫂今天去了乡下。”
“什么?!”容耀辉大叫。
“怎么?她说要去接秀禾来城里。”容耀华好笑地望着弟弟。
“您,您也知道二嫂的为人……”容耀辉吞吞吐吐地说,“要是秀禾来了,不定受什么委屈呢。”
“哈哈!”容耀华大笑,“嫣红是什么样的人?不让她去她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今天早上她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容耀辉不禁忧心忡忡。
乡下,容家。
“哎呀,叶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大太太满脸笑容地看着叶太太,长长的队伍抬着礼物进进出出。
“容家嫂子,您瞧我,这么久了都没来看您,真是该打该打。”
“叶太太,您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我们都认识了一辈子了,您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大太太边说边往里边让,两人一起步入大厅坐了。
“哎,容家嫂子。”叶太太迟疑地说,“是这么个事。”
“嗯?”大太太看向她,等着她说,她很奇怪叶太太的突然来访,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接下来会听到这样的话。
“这个嘛……城里的二太太托我向您问个好,这些礼物呀,都是她送的,她说……”叶太太说不下去,因为她看见大太太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说:
“其实哪,她很早就想来看您了,可是您知道,容老爷他
“叶太太,二太太进的是城里容家的门,可没经过我这里,所以,”大太太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她又何必来呢。”
“话是这样说,”叶太太吁了口气,“不过呢,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二太太她早就想来了,只是怕您怪罪,所以先让我来送个礼,陪个罪。”
“叶太太,老爷在哪里,哪里就是容家,”大太太缓缓道,“她当时进了城里容家的门就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现在也可以完全不必理会我。您回去肥我这话儿转告给她。”
这时,秀禾端着茶,慢慢踱到大太太身边站定,不敢说一句话。
叶太太仔细瞅了瞅,干笑道:“容家嫂子,我这受人之托,您能不能冲着我这薄面,就见她一见?不瞒您说,她早来了,这几天就一直住在镇上我家里。”
“恐怕……”大太太瞥了秀禾一眼,道,“她想见的,不是我,而是秀禾吧。”
叶太太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您是个聪明人,这一大家子,太太们和睦相处,家道才能兴旺,大嫂子、三妹妹,您说是不是?”
大太太只是微笑,唤过阿川问道:“叶府的陈管事在门外吗?”
阿川答是。
大太太吩咐道:“你去叫陈管事来,把这些礼品都送回去。”
“是。”阿川忙退下去。
“容嫂子,您这是做什么?”叶太太笑不出来了,“您就看我薄面,让她进门拜见您……”
“她做梦!’大太太厉声说,猛一拍桌子,茶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