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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或者臭豆腐,或者黄潭米粉,或者张港火烧巴,还真是风味独特,口感地道。有时她也给老板娘带点回去,老板娘总是一边笑她是“古怪的女孩”,一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她的心里就再一次漾起满足和愉悦。
安妮还说,这几个月来她就是这样浑然天成地生活着,她甚至每天晚上拿着我们以前一起游玩的照片发几个小时的呆,或者在梦里无数次呼唤我的名字。她说,如果我们无缘再相见,恐怕她这一辈子是永远也忘不掉我的名字、我的容貌。我笑了笑,所有初恋的记忆都是刻骨铭心的,安妮这样念旧的一个人,又怎能免俗?
就像喜欢中国山水画一样,安妮喜欢所有单纯明净的东西。她喜欢将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喜欢穿淡色衣裙,喜欢素面朝天,喜欢一笑嘴角露出一对清澈的小酒窝,喜欢骑一辆单车跑到郊外,看村庄怎样慢吞吞从薄雾中醒来,看夕阳怎样羞答答将头靠在山的臂膀上。她说她从小生活在香港这个盛世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可她的天性与乡村却是相亲的,许是血缘的关系。
9
夜色里,远处群山现出孔武有力的轮廓,细风微凉,雨丝溅到因为酒精而发烫的皮肤上,非常舒服。
雷电破坏了电路,我们胡乱地冲了澡,回到房里,我怀搂安妮,恍恍惚惚睡了一觉,等我睁开眼睛时,一场暴雨正在袭来。安妮小猫似的依在我的怀里,侧身而卧,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翻过身,抚过她的头发。眼前这个脸色微黄的女孩,面带沉静的笑容,称不上美女,却有着一种奇怪的魅力,让我如痴如醉。
夜黑得彻底,又起了风,狂风挟着愈来愈大的雨,突然响起的雷声惊醒了酣睡中的安妮,她抬起头,懵懂地问我:“这是在哪里?”我细声在她耳边说:“在我的怀里呢,宝贝!”安妮满意笑笑,缩着腰躲在我的怀里,温柔得令我陶醉。
窗外的霓虹灯扑扑闪闪,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霉味。我起身推开窗户,一只蝙蝠倒挂在窗框上,瞪着血红的小眼睛盯着我。我用手指将它轻轻弹了下去,这看似细小的家伙居然有张大翅膀,呼啦啦地飞起来,几乎遮住了月亮,我飞快地关上窗户,生怕它闯进来。
次日清晨,安妮带我来到海边。凌晨的大海波光盈盈,海水温柔得令人流泪,一群海鸥掠进视野,闯进低空温存地鸣叫,它们柔软的羽颈银光浅泛。
我紧搂着安妮,这个充满异国风情的神秘女孩儿,她就像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中那个美丽勇敢的女仆,头上裹着黑丝绒头巾,只露出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长至脚踝的裙子衬出她玲珑剔透的身段,暴露在夜色里的背部映照着明暗不定的月光,显示出离奇的美丽来。她紧紧地依靠着我,瑟瑟发抖,更显娇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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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如果爱你只有一次(8)
晨光如雾,我们在阴晴不定的沙滩上散步。夜的大海别样宁静,海平线在无穷远处隐隐现出纯正的黑,暗蓝的浪拍打细光微闪的沙滩,在月光下开出无数洁白的花来。海风吹过,鼓起安妮的白裙子,露出微黑修长的腿,仙子般好看。她面色微酡,嘴唇闪动着红宝石般的郁郁光泽,细长的丹凤眼神采飞扬,靠着我的肩膀,偶尔举起手,玉镯从白皙的手腕滑到小臂上,去碰撞另一只玉镯,弄出叮咚脆响。玉镯每响一次,她便笑一小阵子。
巨大的波涛像几米高的灰墙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我拉起安妮,轻盈一跃,便凌驾于波涛之上。波涛扑向空无一人远处的岸边。安妮的长发如同条条黑色水蛇盘绕在脸上在肩上,荡漾在水里,姣好的胸部若隐若现,海水包裹着她,忽而露出腿,忽而露出手臂,像在进行着一场诡异舞蹈。
安妮赤着脚,一头秀发飘散,先是小跑,然后狂奔起来。海水涨潮的巨响灌入耳边,她兴奋得叫出了声,惊飞了岛上所有的鸟儿,一只只成为犀利的剪影,把黎明切割成均匀的一块又一块。
难怪安妮喜欢这个地方,我也忍不住爱上了这里。只有这里的海水有如此饱满的蓝,是天之尽头的蓝。还有月夜抛洒的碎银,近处远处都是:那石头和弯来扭去的小路,酒店回廊里的风铃,落地窗外的金莲花,院里梧桐紫荆,被那样的银光分解成一个个静止的图像。
当我们在海平线处变为黑点儿时,突如其来的狂风将黑云抛至海中变为巨浪,将黑浪钉至天顶成为阴暗的帷幕,我们分不清哪儿是天空哪儿是海洋,也分不清哪些声音来自风雨哪些声音来自大海。
回来时,在晨光点缀着的微蓝中,青石小路若隐若现,石头们被岁月打磨得浑圆发光,像隐藏在绿色波浪中的巨大珍珠,以某种富有弹性的旋律感铺陈至海边。石径边的草本植物群落里,大量形状奇特的花朵如同暗红的唇,斑驳于草丛树间,风过时不安地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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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离开K镇的时候,安妮带我来到K镇郊区的一条小河。那是一条奇怪的河,河宽十几米,河水清澈,深不过膝,而水流湍急,河上面没有桥,只有二十余根碗口粗的石柱一字排开,立在河面,湍急的水流撞在石柱上,激起一个个水花,然后打着旋往四周散开来。
我疑惑道:“河上为什么没有桥?”
安妮笑了,指着那些石柱解释道:“喏,那就是桥啊,这条河叫爱河,好多当地的年轻人为了证明为爱情的忠贞,他们在结婚之前,都要背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从那些石柱上走一趟。”
我憨厚地笑了笑,说:“那就让我们试一试呗!”
“倘若不慎跌入河里,虽说河水很浅,但是灌成一只落汤鸡也是相当不好看哩!”
我执拗地问:“你敢不敢试一次?”
只见安妮抿着嘴,思忖了一会儿,果断地:“行,大不了灌个落汤鸡——”
“好!”我俯身背起安妮,小心翼翼地踏上石柱,然后吃力而笨拙地向前迈进,并竭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当我背着她走到河中央时,我的气力开始不支,连续两个趔趄,都险些使我们跌入河中。但我还是努力控制住身体的中心,心里默念着:“一,二,三……”
第25章 如果爱你只有一次(9)
当我们安全抵达对岸时,我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仿佛忘记了疲惫,兴奋地背着安妮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以示庆贺。放下安妮的时候,却发现了她眼角湿湿的,眸子溢出晶莹的泪水。
我问:“怎么了?”
安妮摇摇头,突然抱住我亲了又亲,异常的激动:“苏昱,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爱的,就是你,就是一个永远有勇气背我过河的男人,哪怕一起跌入河中,我也永远不会有任何怨言。”
此时,我紧紧抱着她的身子,眼里闪烁着泪花:“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生都背着你,走过每一条横在我们脚下的河——”
第26章 人生是一连串的短篇(1)
1
当乔老板看清楚女儿的面容之后,身子不由微微一颤,他原以为他们父女的相逢或许注定是天地苍茫之时,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的早。
乔老板胸口闷着许多话要对安妮倾诉,但憋了一口气之后终于还是只轻轻问了句:“孩子,你过得还好吗?”
安妮最初有些发呆,好像不大明白眼前这个梦里千寻万唤的大男人是谁,等到乔老板话音刚落,安妮再也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水已经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爸,女儿找得您好苦哇……”
乔老板张开了双臂,任凭安妮扑进自己怀中,父女俩相拥而泣,无论过去多少伤悲多少惋惜,如今一声爸一声儿,逝去的过往都已经烟消云散了。此时此刻,亲情血浓于水。
一旁的我,看到乔老板与安妮父女俩经过千辛万苦终于相逢的感人场面,也会心微笑起来。
父女日夜相思,今日终于得以重逢,要说的话恐怕得说个三天两夜。我也不好打扰他们,只好悄悄转身走开,这时乔老板忽然扭过头喊住我:“小苏,谢谢你!”
我愣了半刻,支支吾吾:“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乔老板拍拍安妮的后背,语气轻缓地说:“孩子,你还没谢谢苏昱?”
安妮抹去眼角的泪水,有些调皮地笑了开来:“爸,我一路上已经谢了他无数次,嘴都说麻了,他也被我说烦了,他说我如果再谢他他就不理我了……”
我跟乔老板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2
一星期后,除夕随即来临。除夕夜,市中心的钟楼就像是一座孤岛,周围都是茫茫的人海,大家都在等待钟楼12点时敲响新年的钟声。想必当年建造钟楼的人绝对料不到,千百年后,钟楼会被用来迎接各种节日的到来,而不仅仅是为城中人报时。
“1——2——3!”我仿佛听到,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异口同声地喊。我兴奋地站起身子,扯高嗓子跟着喊。我的耳朵离嘴巴最多也就是二十厘米,可是落入耳朵里的却全是别人的声音。此时此刻,我觉得人原来是这么的渺小,渺小到连自己的声音都可能听不到,听到的全是别人的声音。
“当——当——当!”钟响的那一刻,很安静,很安静,就好像全世界除了我再也没有别的人,甚至于让我都感受不到,正在握着我双手的安妮的存在。这一切让我更加感觉到了钟声的雄浑和沧桑,让我的心都被这种声音层层净化。如果钟声要是这样一直敲下去,让我也这样一直听下去的话,我想,我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大彻大悟、看透红尘的高僧。当然,上帝还不让我看透红尘。钟声一过,整个广州响起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叫声,安妮一下子拥了过来,不知是我在抱着她,还是她在抱着我,总之,我们紧紧地抱成了一团。
安妮在我耳边轻轻喘息,以致我的双耳麻麻的、电电的,不过感觉却是舒服至极。我原先因为在寒冬中站久而冻得冰冷的身子,也被安妮的热情拥抱给一把火点燃了。
我和安妮顺着人流往南走,我们边走边聊,安妮还不时说些笑话逗着我,直逗我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声一出口就冻僵了,掉进飕飕冷风中脆脆的响。路过Waiting Bar时,我探头向里边望了望,心想,哑檬和郭鑫一家现在肯定也正在庆祝新年的到来吧。想到这,我才发现双脚又累又冻如同两条冰棒,又冰又麻又硬,而我早已都是被安妮牵着走,就好像我是她一条宠物狗似的。
第26章 人生是一连串的短篇(2)
午夜时分了,这街上怎么还那么多人,很多门面也都没有关,除夕夜就是疯狂夜,玩的玩,挣钱的挣钱,各取所需。
路过一花店时,安妮留步了。她眼巴巴地望着店里边一大束正在寒冬中怒放的玫瑰花,若有所思地说:“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送过我玫瑰花呢!”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把我说得心软软的。不管怎么样,我今晚一定要让她好好开心。我走上前,喊道:“老板,这花怎么卖的?”老板就像见到了救命草一样,从店里迎了出来,一副乐呵呵的笑脸:“200块!”
“什么?这么贵啊!”我被老板的狮子大张口吓了一跳,失口叫了出来。
“算了,太贵了,简直坑人!”安妮轻轻地把我拉走了。
我原先还想再和老板讨个价,因为这花一到明天就会掉价到底的,老板比我更是心急,但是我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