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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奋力回过头来盯着身后衣冠楚楚的男人从容地说。
“噢,对不起。”
男人尴尬地扶了扶眼镜,身体朝外转了转。
傅雪转过头盯着窗外,感觉背后的压力明显减轻了,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人才市场人满为患,傅雪这次走的太匆忙了,毕业证什么的都没有带在身上,好多不错的岗位都与她擦肩而过。傅雪心里慢慢分析着自己的特长,记者是肯定不能干了。除此之外,自己擅长的还有舞蹈、美术,美术好像在这儿找不到用武之地。她便在一家大型歌舞厅的展台旁坐了下来。傅雪的姿色和气质瞬间就征服了招坪人员,对面的男人告诉她第二天就可以上班了,每天晚上工作6小时,底薪每月五千。
梦和歌舞厅还算是一家比较规范的娱乐场所,但在这种地方,出入的顾客永远都是良莠溷杂。绚丽的灯光,充满激情的音乐,让这儿的每个人都释放着自己的野性和欲望,然而最能打动他们的还是舞台上舞动的美女,那柔美的身段,优美而奔放的爵士舞姿让在场的每一个男人都扯着嗓子拚命地吹口哨叫好。性感、柔美而又充满动感的娇躯,像是流动的雪一样嫩白的肌肤,还有热情单纯的眼神以及娇美的面容,强烈地刺激着男人的神经,让他们为她歇斯底里,为她疯狂。
台上这位少女就是傅雪。
一曲结束,傅雪浑身汗涔涔的,台下山呼海啸般的要求再来一曲。傅雪笑盈盈地鞠躬谢幕,狂热的男士们依然不依不饶,舞厅的主持人赶紧上台圆场,继续下面的拉丁舞表演。
这是傅雪今晚的最后一支舞了,走下舞台后,她去更衣室换衣服。
“王旭,刚才的那个小妞叫什么名字?真他妈正点!”
一位个子不高但很看起来很壮实的中年男子坐在桌旁朝带班经理王旭大声吆呼。
“王经理,我们老大叫你呢!”
旁边一个长头发的小溷溷大声嚷嚷。
“哎,是李哥。”
王旭殷勤的快步走了过来,坐在中年男子的身旁,“她叫赵雪,新来的。”
这个中年男子名叫李霸,是这条街的地痞。
“赵雪,嗯,好名字,”
李霸搂住王旭的肩,邪邪地笑着说,“让她出来陪兄弟们喝两杯。”
王旭讪笑着说,“哎,李哥,你看她马上要下班了,要不下次好不好?”
“我去你妈的!”
李霸用力推了王旭一把,“有老子在,她就下不了班,连你们老板都得给我面子,你再不把她给我叫来,我砸了你的场子!”
“是是是,李哥你别发火,我去把她叫来就是了。”
王旭赶紧赔不是,朝服务生招了招手,对他耳语了几句。
“张姐,再见。”
有些疲累的傅雪斜背着小包正准备回家,却被服务生阿星给叫住了。
“赵雪,王经理叫你过去一下……”
傅雪被带到了李霸的桌旁。
“赵雪,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哥,看你舞跳得好……”
王旭起身介绍,却被李霸打断了。
“哈哈哈哈,好,舞跳得好,人长得更美,来,认识一下。”
说着李霸起身握傅雪的手。
“李哥是吧,你好。”
见李霸色迷迷的盯着自己,傅雪有些紧张地伸出了手。
手被李霸用力地攥住,傅雪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被李霸拉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李霸端起一杯葡萄酒送到傅雪面前,呵呵地笑着,“妞啊,在这条街上溷,提起我李霸,没有一个人不认识,来!喝了这杯酒,我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
对面的王旭一个劲得给傅雪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喝。
“可我不会喝酒。”
傅雪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用力抽回被攥疼的手,窘迫地阻挡着。
“王旭!”
李霸火了,“你他妈挤眉弄眼地干什么!”
“李哥,赵雪是新来的,比较拘谨,你看这样好不好,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
“我去你妈的,我现在不就是在让她适应吗!”
李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旭不敢说话了。
“李哥,我今晚还有事,失陪了。”
傅雪说着想站起身来,却被李霸搂住了香肩。
五个手指象爪子一样隔着薄毛衫嵌入傅雪的圆润的肩头。
“哦?放手!”
疼得傅雪直皱眉。
“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喝了这杯酒,就放你走!”
李霸刚才在酒里下了春药。
“我不喝,我……”
眼看着李霸要强行灌酒,傅雪急了。
就在这时,对面的桌上站起了一名男子,走了过来。
“住手!”
李霸一愣,停住了。只见来人二十八九模样,大约一米七的中等身材,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
当弄明白怎么回事后,李霸一下子火了,“你他妈找死!给我打!”
旁边李霸的两个手下站起来朝这个管闲事的青年挥起了拳头。
不料青年看似文质彬彬,身手却很敏捷,出拳的速度非常快,两个小溷溷的手指还没碰到他,便一人挨了一拳。接着每人又被踢了一脚,两人被踢翻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李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傅雪挣脱了束缚,急忙起身闪到旁边。
“文彧!”
说着,这名叫文彧的男子摘掉眼镜狠狠地扔在地上,反而主动超李霸扑了过来。
李霸嗷叫着抓起一把椅子,没头没脸地朝文彧砸了过来。
文彧也不躲闪,伸出胳膊用力一挡,李霸手中的椅子便弹了出去。紧接着一个伶俐的内旋腿,扫中李霸的肥头,这个平时恃强凌弱的地痞闷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子,你等着!我们撤!”
李霸被踢的眼冒金星,一开始那股子霸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歌舞厅。
“谢谢你!”
惊魂未定的傅雪走了过来,捡起了文彧扔在地上的眼镜,“可你的眼镜摔坏了。”
文彧一笑,“没关系,每次打架我都会摔一副眼镜。”
“是吗?”
傅雪噗哧一声笑了,“不戴眼镜你看得清吗?”
文彧一愣,刚才她在台上跳舞时就发觉她是位美女,却没想到她笑起来是如此的迷人。那清清浅浅的酒窝和月牙般的眼睛让人心旷神怡。
“啊,我的视力只有二百度,不戴也可以,平时戴眼镜完全是因为长得丑,遮掩一下。我们到那边坐坐好吗?”
“嗯,好的。”
傅雪偷偷地看了这个文彧一眼,心里说,这个人真是,他哪里长得丑,虽然不是很奶油,却很有几分气质。
身边的王旭无奈地笑了一下,两人就像他不存在一样,便招呼服务生收拾一下残局。
这时舞厅里响起了轻柔的音乐,青年男女们纷纷步入舞池,跳起了慢三。
“你喝点什么?”
落座之后,文彧忍不住打量着傅雪的娇容,美女总是让人看不够。
“咖啡,谢谢。”
“服务员,两杯咖啡!”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傅雪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有点脸红。
“是的,我不是本地人,只是和朋友过来办事,我是B市人,你呢?”
“B市?”
傅雪一惊,“我……”
“没关系,”
文彧微笑了一下,看到傅雪不想回答,马上转开了话题,“刚才没有吓着你吧?这个城市也挺乱,在这种歌舞厅里做事很不安全的。”
“还好,”
傅雪突然感觉很温暖,A市和B市相邻同在一个省,远在异乡能碰到老乡让她颇感意外,“这次幸亏遇到你……”
“先生,您要的咖啡来了。”
服务生不经意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好像也不是本地人,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家人不担心吗?”
文彧边喝着咖啡边问。
傅雪没说话,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的委屈,她就想哭。
“你怎么了?”
看着傅雪沉默,文彧有些紧张,“明白了,准是跟父母斗气,离家出走对不对?”
“才不是呢。”
一瞬间傅雪觉得很放松、很温暖,她喜欢这样的气氛,轻轻呷了一口咖啡说,“你呢,什么时候回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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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慢慢聊着,不知不觉地一个小时过去了。
“文彧?你们聊得好开心啊?”
文彧的朋友陈凯拉着女友倩茹的手从舞池里走了出来。
“哇,原来是大美女!怪不得你这么投入!”
“去你的,这是赵雪,你们认识的,这位是我的朋友陈凯和刘倩茹。”
文彧给傅雪做着介绍。
“你们好!”
傅雪站起来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美女!”
陈凯瞪直了眼要去和傅雪握手,却被身后的倩茹狠狠地拧了一把大腿,疼得他直咧嘴。
文彧笑了,傅雪用手指轻遮小嘴,笑得花枝微颤,两个男人看得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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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彧开车送傅雪回她住的宾馆。从车内的反光镜里,傅雪又悄悄地看了文彧几眼,感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正气凛然的气质和罕见的英雄气概,这让她有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荡涤着雷威带给她的恐惧和绝望。
“你们真的明天就走吗?”
分别时傅雪有些失落地问文彧。
“是的,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你别在歌舞厅上班了,那儿太危险,换份别的工作,好吗?”
文彧关切得说。
“嗯,我会的。”
“那后会有期了?”
文彧说着朝傅雪摇了摇手。
“再见。”
傅雪的声音细得连自己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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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返回途中文彧困惑地想,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第08章 地狱使者
田文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田文努力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屈辱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重现,“啊!”
田文控制不住狂叫起来。
“你怎么样了?”
一位年轻的护士跑了进来。
“我怎么会在这儿!”
田文猛得坐了起来。
护士说:“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送你过来的,她已经为你预付了足够的医药费,你总算醒来了,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
“她人呢?”
“走了,她来看过你两次,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说着小护士递给田文一个牛皮纸信封。
田文哆嗦着撕开信封,竟然是一份已经签了林菡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几行熟悉的娟秀的小字跃入田文的眼睛。
“田文,对不起。等你醒来看到这一切时千万别难过,我不是个好女人,也没脸再做你的妻子。把我忘了吧,不想再连累你。林菡书。”
“不!林菡!”
田文扯掉了插在身上的点滴,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哎……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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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漂泊大雨冲洗着这个充满污秽的城市,似乎要把那些整天奔忙于高楼大厦中的人们的灵魂也冲洗干净。
天色黑了下来,一个落魄的男人艰难地在街上爬着,他头上缠满了的纱布早已被雨水淋透,血水顺着雨水缓缓流到脸上,早已麻木的眼神显得很呆滞,他恨自己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希望这雨会一直下下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冲走、淹没。
可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比他还伤心。
“文,你现在怎么样了?”
林菡望着黑漆漆的窗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