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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收拾吃剩的骨头带来的只有几个。北灵山上吃用不愁,北灵老人从不限制。收拾打扫又有从山下城镇请的杂工,那些杂工是不允许与山上任何弟子说话的,否则割断舌头赶回城镇。也只能在晚上别人都休息后出来干活,白日里走进练武区轻则驱逐,重则丧命。
所以这些人不在乎带来的鸡蛋多,更不在乎把山崖给弄的一地狼籍。
远远就有个声音很清脆的女孩高声叫喊道:“三师兄,我们又来看你了,师兄你在吧?”又有个听起来很温柔的女孩笑道:“三师兄惜字如金,从来是不屑于跟我们这些没用的师弟妹说话的,你喊有什么用?”
其它人就发出阵阵哄笑。
“师妹这话要小心了,如今三师兄不比过去,可是堂堂飞仙宗宗主继承人,郑国郑西侯长女的夫婿。你对师兄如此不敬,不怕郑凛然来寻你晦气?”
那女子又笑道:“哎哟哎哟!我们可是满腔真诚的来探望请教师兄,怕什么呀?”
其它人又一阵哄笑。
这群人自说自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步惊仙呆的崖边。见他一如往常在那里盘膝打坐,一副认真练功的模样。即使看惯早料到是如此情景,这群人还是忍不住笑。
“看三师兄何等勤奋用功,我们可要向师兄学习多多用功练习才是。大伙都认真些,不许嬉皮笑脸,都拿出鸡蛋向师兄请教,好生练习这暗器功夫!”这人说时已经抓了三个生鸡蛋在手,话音落时就一把朝崖边的步惊仙甩过去。
步惊仙连看都懒得看这群人一眼。
低头,吸腹,微微错身。三颗生鸡蛋就全飞落了崖外。
这些人是有说词的,哪怕是明显嘲弄和嬉皮笑脸的语调神态也是有说词的。向师兄请教暗器手法,北灵老人最多呵斥几句,根本够不上同门相斗的罪行。这些人不会冲上来打他,一怕门规,二怕脏了手。如果他步惊仙热血上涌恼羞成怒先动手,那么构成同门斗殴重罪的就是他,而不是这些人。
都是些权贵子弟,欺负人不必行野蛮之举,害人也不必动刀,手段是阴冷阴冷的,如果不能比他们更阴冷,脑子发热冲动了倒霉的就是你。
初时受这等侮辱,浑身上下都是碎开的蛋黄蛋清,遍体被骨头砸的生疼。若非步惊仙本就性情阴冷定然承受不住。接连多次之后,他内心积压的怒气越来越重,他知道如此下去必定会忍不住暴怒。然而暴怒的结果是什么又清楚分明的放在眼前,那个连武功都不愿意教他的师父还会宽恕罪过?巴不得将他赶走才对吧……
一味隐忍并非长久之计。可他又不能起杀人之心,北灵老人何以不待见他,理由步惊仙思索过许久。最后的结论还是觉得因他心机过重,若闹出事情只怕北灵老人一样不会轻易了结。
他只能从自身情绪状态和认识上想办法。
后来他把这些当作是锻炼身手眼力,如此一来就不生气了。时日久了便没多少弟子能砸的中他。
“师兄果然日渐高明啊,身手比街头杂耍的猴子还灵活。我等实在佩服,大家伙也不要客气更不要私藏本事,尽力表现啊,师兄不知道我们的修为程度又如何能指点啊?”那人说完其它人就发出阵哄笑,笑声中全抓了数目不一的鸡蛋或骨头朝步惊仙投。
一时间漫天鸡蛋密集如雨,但这些人也真有些本事,如此都没有鸡蛋在飞行途中互相碰烂的。
早前步惊仙一直以回避和格挡之法应付,后来觉得如此等若没有练习功效。若是真正的暗器来势更快,若淬了毒药更碰不得。就又尝试拿树枝扫打,还是觉得不符合实际又变空手闪躲。魂诀修为五重后挥拳有劲风,就改为使拳劲应对。
那日见凌落实战的神诀武功借助风力成劲,在水牢时他苦思许久又拿水做有形之风演练揣摩。慢慢意识到凌落看似轻描淡写的挥手出招,但依据其言道过的经脉运劲情形来看实则灌注了极强内力,故而内劲吐出极重,带动风力混杂内劲形成扩散的风暴。
于是他试着学习那种对气流旋劲的掌握应用,渐渐有所领悟。
这时拿来实战演练,拳掌出手带动气流成风,果然能将飞来的鸡蛋带的偏离原本轨迹,几番施展愈发纯熟,一掌挥击就能让一片鸡蛋彼此撞碎在面前。如此运用的熟了,又开始尝试以身体其它部位凝劲放劲,竟然也能形成程度不等的气流应付飞尽的鸡蛋。
因此他就不在乎是否被击中,只不断尝试如何更迅速、更有效的掌握这种旋劲。人却因此不免被许多只凭肢体小幅度动作照顾不了的鸡蛋砸中,片刻就湿了一身。
“师兄莫急,再试试我们今日才学的合射手法,海浪滔天!”
第五节请求
那人喊叫声中其它人分别抓满两把鸡蛋,彼此有序的配合着丢掷。只见那些鸡蛋迅速形成如海浪般的弯曲奔腾形态,看似前扑落低时,后面的鸡蛋错过空隙骤然加速飞起,间中一些如抛甩开的水花点点,呈现或直或曲的轨迹急速飞袭。
步惊仙轻越离地,果然浪形底部突然飞出数排鸡蛋,如突然迸射扑出的激浪,比那抛飞水花般的零星鸡蛋更快射到。却从跃起的步惊仙脚下飞出崖外,那些零星的鸡蛋这时才袭到,各自轨迹不一,却把敌人闪避的方位都算计在内。
眼看两颗直飞步惊仙头脸,他人竟凭空横倒,轻易避开。
而此时鸡蛋构筑的浪形扑至高处突又加速罩落,浪中部又飞甩出数颗水花般的零星鸡蛋,身不着地的步惊仙旋动上移,便避开了这些鸡蛋。当落下的大浪罩下时,他旋动的身体又加速朝鸡蛋构筑的浪里头急坠。
落下的浪头也就从他身后过去,全砸在地上。
一群北灵派弟子越发投掷的有趣,将白日里刚学会的合射手法全用出来。
这场面被远处围墙内屋顶上的凌落看的分明,他的神诀早能看见比常人远许多的情景,其它几个神诀修为过四层的弟子也都看见。
有个惊讶道:“三师兄那是否凭虚御风轻功?”
就有人断然摇头否定道:“绝非凭虚御风。倒像是以粗浅内功模仿凭虚御风内劲生力方式,故而形似。只是三师兄内力修为粗浅,如何能自经脉生出这等惊人驱动力量?”
凌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没有话说。
有个心思细腻的师妹猜测凌落心意关切道:“大师兄若看不过眼,师妹愿意去喝阻他们的胡作非为!”
“专心练功。”
那女孩听见了还是不放心,她倒并非如何同情步惊仙的遭遇,并非没有恻隐之心,只是入派日久早已看惯。此刻只是因为担心凌落心中难过才希望帮忙分担。便犹自不肯放弃的道:“我这就去!”
凌落忙将她喝住,语气严厉的告诫道:“三师弟岂非常人!这等小事何足挂齿,他若果真认为不堪忍受羞辱早已走了或是说与我听,然而他却从未提过。三师弟心有大志,不会为这等小小屈辱所击倒,如此站出来看似是帮他,实则是伤害他。尤其是我与他彼此引为知己,平等相交,更不能擅作主张以免伤了他的心!”凌落说罢又缓缓闭目,轻声吩咐道:“练功吧。”
几个神诀宗弟子便不敢再多言,纷纷凝神闭目,专注修炼。
崖边那些弟子篮子里的鸡蛋和骨头全都丢完时,一个个或多或少的都感觉疲惫了。有人还计算了数目,大叫说“今日打中一百三十六颗!输的人今晚就要为奴为仆啦啊!”
步惊仙对这些来的人都熟悉了,这批人总拿打中他多少做为赌约。买中数字范围内的算赢家,开始是赌钱,后来也许是太无聊。赌输的人晚上要为奴为仆,打水洗脚甚至侍寝等等都需尊奉。伤风败俗之极,看起来如花似玉或一副大家闺秀般的女孩这些日子里都不知道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了多少。
步惊仙有时忍不住的感慨,这些人个个自幼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外表绝不是普通人能比,因而看起来个个干净光鲜的很。偏生做的些荒唐事情又污秽的很。
那些人走时他也去了山上的泉眼处,先是发力将覆在衣发上的泥土震落,那些白黄混杂的蛋黄蛋清也就随覆着泥层飞散了。然后又遵从北灵老人的严令,在泉眼旁的湿泥里发力滚动几圈,成了泥人时才又走回崖边。
原本步惊仙置身于北灵山上,那许多权贵子弟中不少女孩都生的漂亮,他应该是会情窦初开的,就因为这群人让他不知觉见惯后发现他们都脏的很。哪里还会因美而不知觉的动情?
这地方似乎没有了世俗的礼法。未婚而经人事原本是极为不齿的事情,但在这里,连凌落背后的神诀弟子都有早经了人事的。
山中岁月本无聊,每日看着一样的风景,早已腻味。过去步惊仙总是专心练功,自从与郑凛然订婚后却总不时惦记,盼着下次何时能够再见面。
步惊仙在吃饭时突然觉得该准备礼物送给未婚妻,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但他没有钱,这里吃住都不愁。但北灵老人不会给弟子发钱。偶尔会有事情需要弟子下山办,多是跑腿之类。做那些事情会有盘缠,而且给的很足,只要不奢侈无度都会有节余。完成回来后北灵老人还会再给些辛苦费。
但这类差事多被山腰的弟子接去。山顶的弟子不屑为之,也只有山腰的弟子中才会有家道中落或者来学艺就已耗尽家财,需要赚这些说来其实不算少的钱财。
步惊仙吃不准师父会否答应交给他做。但还是硬着头皮去求见北灵老人。
他在北灵老人居处门外跪等不久,里头就叫他进去。
北灵老人还是一眼也不看他,表情里没有厌恶和不耐烦,也没有和蔼的微笑。冷冷淡淡,安安静静。
听步惊仙说明来意才抬脸正眼看他。“赚钱为何?”
“回禀师父,弟子入山数年从未能孝敬一二……”
“为情故?”
步惊仙便后悔不该说那种漂亮话,果然瞒不过师父,反又被他从心里讨厌。再不敢硬撑着不承认,轻声点头道了声“是。”。
北灵老人冷冷轻哼,充满嘲讽味道。
“郑凛然是何等样人?你送的起什么,你以为能买到的那些会博得她欢心?你什么也没有,更不必指望能凭借为师的赏钱买到什么让她欢喜的礼物。此事不必再提,想也不必再想。专心练你的魂诀。没有其它事情就下去吧。”
“师父……”
“下去!”
步惊仙无言致礼退走,出了门后心情压抑难受。虽然早料到可能被拒,但不知为何仍旧感到阵阵揪心疼痛。这般懊恼过后又暗自反省,想到师父那番话虽是拒绝却并非没有道理。他步惊仙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郑凛然那等人见惯宝物,而他甚至连名贵之物都买不起。
然而,师父说练功,他根本无功可练,每日一个多时辰就将魂决练的经脉胀痛,不能再练了。倘若他学的是神诀,或者王诀。此时此刻也不致有这种自卑之心,必对未来充满自信,哪里会觉得总配不上郑凛然而试图设法寻求抓稳感情的方式作为依仗。
这时天下大雨,丝丝如线,急骤的的自高空落下。渐渐湿透了步惊仙的衣发,他定定眺望着漫天雨幕,止不住的想要高声呐喊自问:他步惊仙何时竟成了个自卑之人!何时?何时!何时——
第六节拂袖而去
冬去春来,山中不知岁月之快。
漫山遍野的冰雪早已融化,鸟语花香,高枝碧叶,一派春色昂扬的气象。
一些去年春天来学艺的弟子都拜别北灵老人出师下山,结伴联袂,满怀自信又迫不及待的迎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