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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铃颇有些不解,不敢不问个清楚明白。
“太子殿下以为,在郑国劫夺官银者,真的是楚人?”
“假若所料不错,必然真是楚人。因此北君根本不怕那些人被追查,兴许本就有意在合适时候将那些人摆出来任由郑国抓住了严刑审讯。真正知悉背后阴谋者,只有负责组织那些行凶者之人,而此人,必然来自神魂国无疑。”
白铃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答应领命。
“本尊一定不负太子殿下所托。”
楚高歌犹自不放心的叮嘱道:“在郑国无论查探到什么消息,都千万不能让郑国朝廷知道,否则必然泄露了消息,为善商团所知,武尊务必记得。”
“倘若信侯府的人来问呢?”
“只可与信侯的人合作、交换消息,除此之外,其它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白铃这才领命告退。
楚高歌心中稍定,相信如此一来,必然让善商团措手不及。
善商团在郑、楚均经营出覆盖范围极广的势力,以及人员情报网。
然而郑国派人来楚国查探、楚国往郑国查探,因为追查人员在当地不必与任何无谓的人员接触,必然让善商团不能安插奸细探听到情况。反而比起各自在本国追查来的更有成功可能。
而负责这个使命的人,还必须武功高强。否则一单自身不能保,也就没有可能成功。
凌落见到白铃时,已经是七日后。
见楚高歌几乎将楚国最富盛名的高手派来一半,也知道了他对此的积极用心。
略作考虑之后,便往飞仙宗求见飞仙宗宗主郑凛然与武尊七月。
见凌落深夜便装来访,郑凛然不敢大意的请了他往密室说话。
七月也来了时,见到凌落,颇觉意外。自从凌落担任相国之职,每日便只顾操劳国事,几乎没有了私人的时间。除上一次她们在路上巧遇,就未曾在这般人少的场合见过面。
“信侯说来,必有要事,请说。”
凌落作礼苦笑道:“宗主与武尊不要怪本侯无事不登三宝殿。实在是分身乏术。”末了,又神情严肃的将楚高歌的打算说了。
“……楚太子以为,两国的官银劫夺案必然与善商团有莫大关联。所以官银去向不能追查到线索,正因为善商团有许多办法能将金银处理成干净的钱财,而善商团具有的金银本就极多,想从金银的去处着手,几乎没有可能办到。以北君的用心手段,这些负责劫夺官银的人,必然都是郑、楚的邪道武修高手。倘若是过去,两国还能凭借此为线索追查。但如今因为练就上古武功、以及两国高明心法而成为高手的武修者难以计数,许多原先本就默默无名,不要说两国官府不知道这些人,纵然是两国的武修者,也未必能知道十之六七。因此也难以从人员方面着手查探。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是动用两国的绝世高手,才可能追踪行凶者而不为其发现,顺藤摸瓜的抓住主持之人。”
郑凛然与七月都猜到了楚高歌的主意,显然是需要郑国请动飞仙宗的高手前往楚国,如白铃在郑国一样调查。
“楚国派来了哪些高手?”郑凛然沉吟问道。
“楚太子对此事的确积极真诚,派来郑国的高手有楚国武尊白宫公主白铃;蓝鬼宗掌门人蓝鬼;风行剑宗宗主风行天剑;……原魏国剑岳派高手、第一次神武擂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狂剑查小盖;北武宗高手、第一次神武擂天下十大高手中的不动明王的明刚;北武宗高手、第一次神武擂天下十大高手中的剑真人的仁情义;楚国新近高手星雨剑燕雨;楚国新近高手虎威盖地虎啸天……”
郑凛然与七月听着,不由心中凛然,想不到楚国竟然把这么多在楚国声名赫赫的高手全派了过来。
“信侯以为,郑国需要派哪些人赴楚呢?”郑凛然既不愿派太多人去,又知道不能太过小气,索性先探明凌落的打算后再做定论。
楚国派来的高手的确不少,这让她十分吃惊。如白铃、蓝鬼、风行天剑这类人,不仅仅是武修者,更是武宗宗主,一旦走开,对武宗的事务影响自然非同小可。飞仙宗的情形也是如此,长老、堂主关系都大,为此派往楚国,必然影响宗内的事务。
凌落思索着道:“本侯以为,楚国太子积极真诚,郑国自然不能够让楚国说没有合作诚意。楚国武尊、第一武宗宗主亲自来了郑国,贵宗自然不必说要劳烦宗主与武尊同出,但理当需出一人。至于贵宗长老,最好能够赴楚一半。”
第一百一十九节龙腾三
郑凛然听了,也觉得合情合理,也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然而她是绝不愿意跑去楚国做这种事情的,当即望着七月道:“是本宗去,还是武尊去为妥?”
七月心觉这种差事实在不适合长期养尊处优的郑凛然,追查这种事情的行凶者,保不定会在什么地方露宿,保不定会在什么样的荒山野岭潜伏多日。郑凛然没有这种生活的经验,未必能够忍受。
便主动道:“郑国这里更需要宗主主持大事,楚国方面,让本尊去为妥。”
郑凛然也不相争,便点头道:“如此就辛苦师妹了。”
末了,郑凛然想到飞仙宗不能让秋叶与七月一起外出,如此一来,万一郑都有事,就没有能够应付任何敌人、局面的把握。
“至于长老方面,春季长老年事已高,不宜再劳苦奔波,夏日长老也不年轻了。秋叶长老实在抽不开身,就请冬季长老率领七月堂堂主,十月、十一月堂主陪武尊赴楚。信侯以为可够?”
凌落听了,心觉还能接受。虽然长老只去了一人,但有三位堂主同行,楚国方面自然也不会以为郑国方面没有诚意。
“妥当。”
郑凛然便又问道:“不知信侯还打算派那些高手赴楚?”
“神宗千手,还有师妹越绯……此外还有十数位新近高手,只是都还没有去请,但这些人个个都有报国之心,料想不会有问题。”
郑凛然不由望了七月一眼,后者也有些惊讶。
“越绯王后的情况好多了?”
当初步惊仙入郑,越绯激狂若颠,在王宫内闹出许多风波。更险些要对郑王行凶,指责郑王不辨是非黑白,相信一个敌君。
当时王宫禁卫许多人怕她伤害郑王,上前护驾,激的越绯出手伤人,打伤了千余王宫禁卫。后来还是凌落闻讯赶到,才能够控制了状况。
陈太后知道后,盛怒之下要治越绯重罪。
陈太后原本就不喜欢越绯,更觉得平王兄长遇害全是因为娶了越绯这个扫把星的缘故,更认为越绯过去得宠而不知谦顺是不知好歹。
当时凌落为越绯向郑王求情,郑王倒也大度,便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请了御医给越绯诊断,回禀陈太后说越绯是因为失夫而承受过度打击,得了失心疯病。
郑王又装模作样的下旨送越绯到冷宫治疗,这才让陈太后不再执意追究治罪。
自那之后,越绯就在冷宫中居住,不得离开半步。
王宫中也没有谁去探望,只有过去服侍她的宫女和凌落二人而已。越府的人进不得王宫,因为越绯的变故更成郑国朝堂文武视为没落的家族,每日里小心谨慎的做人,唯恐招惹了祸患。
郑凛然和七月都是知道真实情况的人。
但此刻郑凛然不便公然说开,又知道越绯根本没有疯病,便只能询问说是否好些了。
凌落颇有几分忧虑的道:“确实好些了。正因为如此,本侯才希望越绯师妹能够从丧父之痛中振作恢复,出使赴楚,理当能够让她暂时离开伤心地,在为国分忧的同时,也许还能令她完全恢复状况。”
郑凛然与七月也都觉得越绯如果不能振作的确是郑国的一大损失。后者更本对越绯心怀愧疚,知道是她当初的行为导致了越绯今时今日的悲伤。更希望她能够因此振作精神,重新面对生活。
然而她们却都看出,其实凌落并没有能够说服越绯的十足把握。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凌落去到冷宫时,犹自没有十足可靠的办法说服越绯。
冷宫中尤其寂寥,里头只有一个打杂的下人,越绯的居食都是每日御膳房送来。进了冷宫的人,罕有能够翻身。因此御膳房大多不会进了冷宫的人客气,别说想吃什么不能自己决定做主,御膳房只要不拿些其它妃嫔甚至宫女太监吃剩的残羹剩菜来交差就算谢天谢地了的。
凌落知道陈太后十分气恼越绯,虽然暗中交待御膳房照应,但也不敢超过尺度。也不过保证御膳房不会拿洗脚水或其它脏水给越绯饮用而已。
越绯是不必吃什么东西的,每日只是饮用清水即可。
陈太后知道这些,时不时就派人半路拦截送水的御膳房人,为了两全其美,御膳房就在水里加些对人有益无害的药水。让水的颜色看起来不干净,陈太后派去的太监见了,就以为御膳房果然是拿些脏水给越绯喝,回去自然好复命。
一些时日后,陈太后的气消了,也不再派人检查,觉得越绯有这些时日的境况已经解恨。
在冷宫打杂的侍女也是陈太后的人,故而凌落不敢交待打点,恐怕会反而害了越绯。
好在越绯曾在北灵山呆过,许多事情都能够亲力亲为,见那打杂的侍女给她只有冷脸,索性一应事情都自己去做。只当冷宫里头没有一个侍女作罢。那打杂的侍女也非善类,打扫冷宫本是其职,但她偏偏从不打扫越绯的寝居,还故意在越绯用的茅房排泄的满地污秽。诸如此类的恶劣行径,数不胜数。
若非越绯恐怕牵连亲人,又能够忍受下来,早就将那个打杂的侍女给杀了的。
那侍女仗着有陈太后背后撑腰,纵然见到凌落,虽不敢无礼,但也不怕他。
凌落穿过空旷的冷宫大殿,直寻到冷宫后院的石凳石桌处,果然见到越绯独自坐着,在以水带酒,独自高举向月,微闭着双眸,将杯子里的清水缓缓倒入微张的樱桃红唇之间……
凌落也不客气的挥袖扫去石凳上的积尘,在她对面坐下。
静静看着她把一杯水全倒进嘴里了,才开口道:“师妹近来可好?”
越绯放下空杯,淡淡然望着凌落道:“多谢师兄关心,一切都好。”
凌落默默点头,半响,才轻声道:“今日来,是想请师妹帮忙。”
“师妹如今还能帮得了师兄什么?”
“如果师妹不愿相助,只当师兄没有说过好了。”凌落本不愿如此攻击越绯的性格弱点,更不愿这般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弱点。然而,他思来想去,如果不是这样,用其它的话,越绯必然会冷淡的拒绝。
越绯看似无动于衷的自顾为空杯斟水,心中却果然变的活动。
第一百二十节龙腾四
越绯觉得如果不是天大的难题,如果不是无可奈何,大师兄绝不会如此向她求助。她想起往日的那些情感,越发不愿拒绝。
终于还是开口道:“师兄不妨说说,如果只是师兄的良苦用心,就不要怪师妹不能领命了。”
凌落便细细说了事情经过始末。
越绯听时,表情十分冷淡,一直自顾喝水。
直到凌落说完了,她才淡淡然道:“原来还是师兄的良苦用心,神宗高手不止师妹一个,郑国飞仙宗高手如云,哪里又是什么必须师妹相助不可。”
“师妹……”凌落刚张嘴。
越绯骤然暴怒发作,挥手将桌上的水壶、酒杯打飞,跌落后碎成了一地。
越绯手指一地碎片,激怒着道:“郑国郑国师兄不要拿什么郑国大事来说师兄可看到这一地的碎片,就如师妹的心般,早已不可修复郑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