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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步惊仙与拜月、拜星一起举杯,敬了李狂。
便一起又喝酒、吃了些菜。
李狂才有开口问道:“为师问你,如何创出的神魂意志诀?为师观其中诸多实在觉得惊奇不可思议,难道为师悟性才智所限?无论如何参悟,都以为只凭过去天下间的武学根本不可能创的出神魂意志诀这种心法。”
步惊仙不禁笑道:“师父说的极是。只凭过去人间的那些武学,靠摸索进步发展,实在不知要过多少年才能创的出神魂意志诀心法。徒儿并非才智胜过了师父,只是因为神魂原族力量的光翼而能够通过极北之地拥有神秘力量的黑光球进入了犹如切身体会目睹的我族昔日被辛德文明与人类文明灭亡的经过,见到了人类文明武修者的诸多本事手段,才能够创出神魂意志诀。如果师父能够经历目睹一番,所创的武功必然更高明。”
“喔……?”李狂听了,不禁意动。“如你所说,那李夫人也必然能够目睹经历了?”
“确实如此。李夫人所以在极北之地劳苦费心,抛开了其它一切事情,为的也正是希望能够通过古遗迹的东西而让其它人看到我族的历史。再不济也能够了解我族所以来到这片虚妄天地的真实情形。”
李狂一时不语,皱眉之态分明似有所思。
舞菲乘这时候,就问步惊仙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七月你就是步惊仙的事情,在郑国时几经犹豫,始终还是觉得应该先了解你的想法后再做决定。”
步惊仙听了,不禁微微发怔,旋即沉声答道:“如果我心中没有神魂意志的理念,让我在养育的师尊与如亲人般的人之间抉择,绝不敢说其中没有诸多痛苦、矛盾、挣扎。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让七月与大师兄无谓承受这些。这就是我心中所想,至于舞菲以为这种考校是对是错,我倒不敢强求。”
“如此……”舞菲早知道是这样,但亲口听他说出这些话时,还是忍不住为其中情景感到悲凉。既觉得步惊仙为七月与凌落之心让人感动,又觉得事情的无可奈何之难。“……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罢之时,舞菲其实更想到李狂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更觉得与步惊仙比起来,她实在有太多的比不上。
而此刻与李狂同桌而作,举杯吃酒、执筷同食的步惊仙,心中其实也别有所想。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在北灵山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曾经他多么渴望能够得到北灵老人的关怀。
许多同门弟子都曾与李狂同桌而食。
作为大师兄的凌落和楚高歌则比其它人更多的多。
他这个三弟子,却偏偏从没有过。
到后来,步惊仙甚至从不再有这样的希冀了。
当得知李狂当初对那冷待背后的良苦用心时,那一刻,他十分希望能够再见到师父。
原本以为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就从没有去幻想。
而此时此刻,这些本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眼前的现实。
于是步惊仙又举杯。
“师父,当初在悬崖下,徒儿曾想再见到师父,由衷的道一声,感谢师父的栽培与教诲。本以为是不能够实现之事,想不到如今能够得偿所愿。弟子步惊仙,感谢师尊的栽培与教诲——!’”
李狂含笑举杯,一口喝干,放下空杯时,笑道:“为师当受此杯,你也当敬此杯。当年在北灵山时,为师曾许多次的暗自感慨天意。天下没有步惊仙时,神魂意志有我李狂;李狂老而不能之时,神魂意志又有了步惊仙。仿佛冥冥之中,神魂意志的力量也在抗争。这些,均是神魂族之幸。”
李狂说罢,缓缓闭目,仿佛在追忆北灵山时的往昔。
半晌,又缓缓睁眼,注视着步惊仙,嘴角渐渐挂起一抹微笑。
“然而,若同时存在李狂与步惊仙,则是莫大的不幸!你我师徒道不同,谁都不会动摇,神魂意志到底有谁实现、如何实现,注定要以较量高低之法来决定。神魂国也必将因此而面临祸患。实在是大不幸……”
拜月和拜星都有些意外,想不到李狂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步惊仙却十分镇定。原本这些,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说出来了又有什么干系?这里并没有旁人,都是于此有不可能回避干系的人。
“若徒儿推测的不错,师父必然要利用齐、陈两州实现取代宗主之位的大事。也只有利用了他们这些还没有真正神魂国化的神魂国人,才可能让他们将来愿意投降仙界,才可能让他们焚毁神魂国所有的咕噜树,成就师父在仙界的功名。”
第五十三节傲视天下(二十八)
“神魂国的情形你自然十分清楚。陈、齐两州始终是隐患你也清楚。正因为如此,为师实在有些奇怪,为何你毫不阻碍,甚至于毫不设防般任由为师成为神魂国人。难道你以为有必胜把握?”
步惊仙晒然失笑道:“师父猜错了。以师父之能,我怎么敢说十足必胜把握?陈、齐两州始终是隐患。但我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凭借个人意愿左右公投对他们采取有效的处置手段。师父如今愿意让徒儿有彻底消除隐患的机会,我怎么能够不把握时机?再者,如果此刻的神魂国竟然也不能够战胜师父,竟然还能够倒退成为帝王制,那我输的心服口服。神魂意志的理念就理所当然该由师父去实现。但如果胜了师父,神魂国内的两大隐患也就彻底消除了,师父同样也会理所当然的承认神魂意志理念该由徒儿去实现。”
“好、好!”李狂主动举杯,与步惊仙一起喝干了后,满脸自信的道:“李夫人、飞仙都曾夸张你的心胸气度,为师今日也不得不说,你虽与为师的期望方向并非全然一致,但你不负为师当初的期望。他日若你败了,也不过是为我李狂的生平锦上添花;他日你若胜了,为师也可得个所教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美名聊以自慰。”
拜月犹自沉得住气,但忍耐依旧的拜星却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你们是师徒,既然都是为了神魂意志,为何非要想斗争不可……”
李狂不禁失声长笑,却没有回答。
反而是步惊仙含笑劝解拜星道:“夫人何出此言?人生在世,各自有志,父子、师徒志向不同十分平常。岂能因此强求谁必须舍弃了自己的志向而成全了另一人呢?”
“说的好!”李狂把酒杯重重一方,缓缓站起,仰起的脸上,那对深沉的眸子仿佛能够穿过咕噜树枝叶的阻挡看见远空一般,久久,忽感叹道:“对仙界的战斗并不容易。”
步惊仙早已陪着站了起来,也望着李狂眺望的方向,点头道:“死伤无数固然难免,仙界还有多少手段会用上更不能预料。但愿我族在战斗中能够迅速提升力量,仙界之后才是真正残酷而漫长的战争未来。如果眼前的仙界这一关都不能跨过,我族的自由平等天地也就夺回无望了。”
“惊仙啊,仙界并没有真正对神魂国施以全力打击,反而让为师这些已死之人复生下凡。显然并不真正为神魂国的情形而忧虑,可想而知,仙界具备何等的底气才能够如此波澜不惊……”
步惊仙一时没有做声。
这原本也正是他的忧虑。
神魂族的力量需要提升,整体提升。否则,不过是让黑光球中见到的历史重演一次。绝不仅仅只是他一个或者数个人变的如何强大就能够决定未来的。这是整个种族的责任。只凭区区极个别的人强大,纵然能够与辛德文明、人类文明拼杀。但其它人若全都死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夜色深的时候,李狂主动提出散席。
其实也快到拜月拜星平常练功的时间。
“菲儿,为父早已迫不及待要看看以后与菲儿一起生活的家了。”
舞菲听了,明知这话是故意说的夸张,却仍旧觉得高兴。与父亲一起生活,这是她曾经、以为不可能的遥远的希冀。当然,那个希冀之中,还有一个母亲。
“父亲其实何必非要急于与左岸比较个高低呢?那样无论谁胜谁败神魂国都将元气大伤,何不如待等到战胜仙界再说?而且……而且菲儿觉得父亲没有胜算。齐州、陈州两地纵然果真被父亲收归己用,也根本不足以成为主导神魂国走向的力量。这两地的人口加起来还不足神魂国总人口的五分之一……”
“呵呵,菲儿不必忧虑这些事情。许多事情菲儿还不会明白,人心最奇妙之处正在于变幻不定,许多看似坚定不可能改变的人心,其实轻轻略加拨动,则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左岸他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也由不得他来得及补救。”
舞菲本想问是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口。
也许这件事情她不应该过问太多了。她本已经是明确站在左岸那边,还为此想方设法的打探更多,那未免对她自己的父亲太过不公平。
“这样的斗争菲儿不愿涉足,菲儿要守护的,是左岸创建的神魂国制。菲儿会做的,也只是战斗。其它事情不是菲儿所长,也不是菲儿力所能及。”
李狂听了,面含微笑。
“为父欣慰矣!”
舞菲微微笑笑。
一阵风吹起动她的发梢,摆动的发梢触碰着她的肌肤,有些痒。
她抬起手,轻轻按着那缕头发。
驻足中,回首眺望。
‘左岸,我坚信,神魂国制的未来一定能够维持下去,一定能……’
步惊仙独自立在林中,静静看着神魂仙树树枝上三个喝醉了酒的咕噜仙果睡觉的模样。
拜月和拜星都知道李夫人的事情了结后,他还要继续练功。
但此刻,他知道继续埋头苦苦思索已经没有意义。
而此刻,他在忧虑的则是即将来临的战争。
郑、楚上一次的粮草被烧毁了许多。
重新调集需要时间。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五个月。
原本郑、楚的士气造成神魂意志诀的打击,不会能够迅快的再次完成粮草的调集。但因为死而复生的人的影响,这种估计也就必然发生了改变。
楚国受仙界影响极大,仙界必定会加紧督战。
郑国因为郑飞仙的死而复生,必将为郑国上下带来无可取代的士气振奋作用。
而最最关键的则是仙界死而复生的人都修炼了神魂意志诀,这必定让郑、楚也已经得知神魂意志诀的奥秘。
仙界必然拥有黑水,否则李狂等死而复生的人也不可能能够修成神魂意志诀。
那么仙界将黑水广为散播,也是必然。
没有修炼魂决的人,领悟神魂意志诀的进度自然会慢上许多。
第五十四节傲视天下(二十九)
原本步惊仙的盘算是藉由对郑国、楚国的战争磨砺神魂国人的武功,加速他们对武修力量的追求。
但如今,取胜的希望都已变的渺茫的时候,步惊仙已经不能继续带着这种自信和把握。
黑色的光翼在步惊仙背后缓缓展开,带着他飞起离地,渐渐又钻入咕噜仙树繁密的枝叶,最后在光亮中骤然消失,远去。
郑国的夜晚沐浴在月光之下。
如华的光亮披洒落下。
在郑国王宫的花园中,将一条彩色身影的在地上拉出老长。
七月带着酒菜,驾轻路熟的直入软禁平王的宫殿之中。
看守的那些王宫守卫都不是高手,根本就不能发现她的闯入。
天籁公主与凌落认为平王根本不会离开,说是软禁,其实等同于没有管制。平王在王宫中可以随意走动,跟着他的那些禁卫没有一个是特别挑选出来的、武功高强的人。
平王此刻还没有入睡。
自从修炼了武功,他的身体情况根本不是过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