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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树边挂着一具魔族士兵的尸体,它被数十根弩箭所穿透。
这些弩箭就如同长钉一般,将它钉在了树上。
不过,这都不是致命的伤痕,致命的一击,是射进头颅的那三支弩箭。
在这具魔族尸体不远处,是两团血肉模糊的骑士的尸体。
他们身上穿着的盔甲,并不足以阻挡住魔族士兵可怕的攻击,不但如同破纸一般地被撕成碎片,甚至连同肌肉都被翻卷出来,那样子极为恐怖而可怕。
系密特放慢坐骑,缓缓地往前走,两边全是这种惨烈的景象。
血肉和尸体堆积得到处都是,魔族和人类的数量大致相当,靠近外围的地方,显然是仓皇应战的骑士们损失惨重,系密特看到大多数的骑士,都被魔族的利爪所撕碎。
但是,等到那些骑士排列整齐,互相配合的时候,那些魔族士兵的尸体,便成群地堆积在一起。
长枪和战斧对于阻止魔族的进攻确实有些作用,不过真正发挥威力的,仍旧是那些重型军用弩。
强劲的箭矢穿透了魔族的头颅,显然骑士们对于怎样才能让这些生命力顽强的生物丧命,已经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
很多魔族士兵拥挤在一起,它们的四肢被尖锐的长枪贯通而过,这种伤害对于它们来说原本算不得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失去了行动,却让它们成为了骑士们手中弩箭的靶子。
在围成一圈的骑士们的尸体旁边,总是堆积着厚厚的一堆魔族的尸体,同样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将这个充满春意的山岭,变成了人间的地狱。
而那些骑士,完全是因为数量上的弱势而惨遭厄运的。
系密特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是魔族士兵的尸体,这些用血肉和可怕的生命力作为武器的生物,就像是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在地上。
但是它们悍不畏死的攻击,再加上倒在前面的魔族尸体的掩护,最终骑士们坚固的防御体系,仍然被彻底地攻破了。
深深刺入魔族士兵体内的长枪还来不及拔出来,后面手持重弩的骑士也还没有准备好再次发射,而第二波进攻的浪潮,却已经将他们彻底吞没了。
大多数骑士只是在匆忙之间将钢质的头盔戴上,装备最完善的,也只不过多了一副胸甲,但是在逼近过来的魔族士兵面前,这些防御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虽然,魔族的利爪并不能够穿透钢质的铠甲,但是更可怕的杀戮形式,却夺去了骑士们的生命。
那些慌乱的骑士们,用手中的弩箭互相射击着。
往往一支强劲的箭矢在穿透了一个魔族之后,又钉在了另一位骑士的身上。
两具不同种族的尸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好像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一般。
魔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它们的收获便是——几乎全军覆没的骑士兵团。
虽然系密特在休息的时候,并没有仔细地计算过骑士的人数,但是那满地的尸体,让他很难想象,究竟还有多少骑士能够存活下来。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尽快地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前方的道路显然已经断绝了,即便系密特仍旧打算继续前进,但没有那些骑士为他带路,系密特也认不得方向。
奇斯拉特山脉上由天然和人工所形成的一条条岔道,使得这个地方,成为了世界上最有可能迷路的地方。
系密特掉转马头,现在对于他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掉转头从来的道路回去,虽然一路上的那些路标——满地的马粪,可能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对于曾经走过一次的道路,系密特从来不会忘记,这是他和那些老练的猎手们,所学到的一项最基本的本领。
正当系密特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突然之间从众多魔族尸体之中,缓缓地爬起一头伤痕累累的魔族士兵,系密特和它是如此的接近,以至于系密特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魔族士兵的右眼上钉着的那支弩箭。
那支弩箭只剩下短短的尾部还露出在眼眶外面,其余的部分,全都深深地穿透入它的体内。
这个魔族士兵身上的其他地方也同样布满了伤痕,七八支箭牢牢地钉在了它的身上,一支长枪穿透了它的膝盖,而正是这一击,使得这个魔族士兵行动十分迟缓。
系密特和那个魔族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他抬起手中握着的弩箭,指向了那只魔族。
几乎和系密特同时反应过来,那个魔族竟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向他扑了过来。
膝盖受伤影响了那个魔族的行动能力,拖着一条腿,魔族的速度比起系密特曾经见识过的那种迅速敏捷的动作,要缓慢了许多。
系密特几乎连想都没有多想,手指扣动扳机,一支箭矢笔直地射了出去。
因为和那个魔族士兵离得如此之近,箭矢准确地命中了目标。
只可惜到了这个时候,系密特才发现,他刚才发射的,竟然是那把从撒丁的仆人那里拿走的轻弩。
不过幸运的是,这支箭矢不偏不倚地钉在了那个魔族的另外一只眼睛里面。
虽然双眼失明,但是那个魔族仍旧疯狂得冲了过来,它扬起双爪在空中胡乱地撕抓着。
系密特自己倒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那匹拖着行李的不幸的战马,却被魔族的爪子一把抓到了。
而爪子所到之处,都是一道道深深的血口子。
那匹战马凄惨地嘶鸣着,想要挣脱缰绳独自逃跑,但是那个发疯的魔族,却绝对不肯放过身边的猎物。
致命的一击,在战马的脖颈之上,开了一个可怕的窟窿,当那个魔族将爪子从血窟窿里面抽出来的时候,同时揪出不知道是血管还是食道的一长串血淋淋的东西。
那匹战马连第二声惨叫都还来不及发出便轰然倒地,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地飙出老远。
和战马一起倒下的是那个魔族的尸体,在它的左耳根有一支劲弩直贯而入,强劲的箭矢,彻底地破坏了那个魔族的大脑。
这几乎是顶着脑袋所射出的一箭,在瞬息之间,便夺取了这个生命力极为顽强的生物的性命。
而强劲的冲击力,使那个魔族的尸体飞出去相当远一段距离。
系密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虽然,这是他第二次杀死魔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并没有原本的那种兴奋和自豪感。
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看着那头抽搐着奄奄一息的战马,系密特再也没有自己是天下无双的英雄的感觉了,他所见到的,是满眼的苍凉和悲伤。
这是一场战争,真正的战争,在这场战争面前,有的只是生存和死亡,在这荒山野岭里面,系密特好像有所体会,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荣耀。
也许没有什么事情,是比逃出生天更加值得夸耀的。
正当系密特犹豫着怎样处理那匹奄奄一息的战马——究竟是仁慈的让它安息以减轻它的痛苦?还是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活下来?但系密特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小得可怜。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面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那是有什么东西快速地穿过树丛所发出的声响。
惊惶失措的系密特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弩弓张开,但是慌乱之中,平时很容易就能够做到的一件事情,现在却变得极为艰难。
正当系密特背靠着一棵大树,极力用脚踩住弩弓前面的脚蹬,用力扳动底下的杠杆,想要用力张开弩臂的时候,突然眼前有人影一闪而过。
受到恐惧和惊慌双重打击的系密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的脸孔变得煞白,心中暗想,这一次绝对是死定了。
不过,当他看清楚眼前站着的那个人,并没有那种令他感到恐惧的靛蓝色的皮肤时,系密特整个人差点瘫软下来,他的手指再也无力抓住那沉重的杠杆。
强劲的弓弦胜过了他的力气。
那个人看了一眼背靠大树坐在地上的系密特,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正汩汩冒着鲜血的魔族士兵,然后问道:“小子,那个家伙是你杀死的吗?”
系密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瞪大着眼睛,楞楞地瞧着那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系密特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真正的模样,因为他的身上到处沾满了血迹。特别是他的双手和双腿,更是像涂满了红色油漆一般,通红通红的。
唯有从身上没有沾到血迹的那几块地方可以知道,他原来衣服的颜色,是明亮耀眼的银白色。
从这个人手中拎着的那两把弯弯的、犹如月牙的长刀上,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魔族。
系密特从来没有看到过魔族使用兵刃,利爪是它们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武器。
这个人同样也不会是骑士,他身上甚至连一件皮甲都不穿,而那件银光闪闪的衣服,也看不出有多少防御的能力。
如果硬要找出这个人身上的防具的话,那么他脚上穿着的那双长靴,看上去是唯一一件比较能够发挥防御作用的物品。
这个人戴着一个奇怪的像是斗篷般的怪东西,长长的后摆,犹如一条辫子一般直拖到腰间上方。
这个人的身形极为魁梧,但是却有着看上去很不协调的细腰。
不过,系密特很快便发现这只是一种错觉,那个人的腰并不细,只不过他身上的肌肉,实在是隆起得太夸张了一点。
系密特绝对可以肯定,这个人的前臂比自己的大腿要粗得多,而这个人的大腿,恐怕和自己的整个身躯差不了多少。
和这个人比起来,那些魔族士兵的样子反倒更接近于人类。
系密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他并不知道,回答这个人的问题,是不是会给他带来危险。
“不用害怕,我叫托尼,是圣堂武士中的一员,我会尽一切可能保护你的安全。”那个人说道。
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但是从他嘴里吐出的“圣堂武士”这个名字,立刻打消了系密特所有的疑虑。
他楞楞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人,这就是他一直倾慕的圣堂武士,这就是人类最强的战士。
“我看你应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你能够站起来走路吗?我们的大部队在前面的地方,那是一个比较安全的所在,如果你能够行动的话,最好收拾一下你的行装,骑上你的战马跟我走,虽然魔族好像已经撤退了,但是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再次发动攻击。”那个圣堂武士一边查看着四周一边说道。
对于系密特来说,圣堂武士是如同英雄一般值得尊敬的人物,他二话不说,立刻跑到那匹躺倒在地上的战马旁边,将压在马背底下的行李和物品拖了出来。
让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他十二岁生日那天汉摩伯爵送给他的那个银质水壶,因为正好挤在马鞍和一块岩石中间,而被压扁了。
今天早上在一处山泉那里盛满的清水,从破口处全部漏了出来。
系密特很是心疼,因为这是汉摩伯爵送给他的纪念品中,唯一保存下来的一件。
其他的那些,包括那支心爱的用紫荆木和牛角制成的、能够连续发射三支箭矢的弩弓,都放在奥尔麦别墅中的地下室里面了。
当然,除了遗憾之外,也有一些事情让系密特感到高兴,那些干粮再也不会成为他犯愁的对象了。因为它们被压扁了之后,又浸在了血水之中,显然已经是不能够再食用了,对于放弃这些食物,系密特绝对没有丝毫的惋惜。
这几天以来,他已经受够了那焦糊的味道以及那难闻的汗臭味,能够找个借口扔掉它们,系密特确实感到极为高兴。
和那些烤饼一样,帐篷和毯子也同样沾满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