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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赚取无穷财富的同时,还捞取圣洁的名声,是这个家族不为人知的另外一个特徵,此刻这位法恩纳利侯爵无比庆幸,这一次他同样参与其中。
系密特并不知道这位侯爵大人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道:“而且这笔数额惊人的交易,毫无疑问将会吸引许多人的注意,同样那些海盗也会注意到这笔交易,或许他们会对此有所行动。”
这番话,令那位法恩纳利侯爵恍然大悟。
不过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有些忧虑地问道:“如果那位掌柜先生的游说非常成功,海盗丝毫没有来骚扰怎么办?”
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不是很好吗?尽可能地收购粮食,顺便打听。些有关海盗的消息,不是说有多少利润做多少交易吗?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总能够得到”些内幕消息吧。
“既然那些海盗没有动我们的交易,就说明南方的秩序还过得去,再加上那些内幕消息,我相信足以让我们交差。
“如果海盗动了我们的交易,我们搭的那几条线就难辞其咎,到了那个时候,逼着他们将所有的内幕交代清楚,这并非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那几条线确实和海盗没有什么联系,那么就逼着他们和海盗决裂,他们比我们更加清楚,怎样才能够给予那些海盗最为沉重的打击。”
听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如此详细地加以描述,法恩纳利侯爵突然问感到自己实在有些白痴。
“好吧,那么告诉我,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这位侯爵大人不知不觉地说道。
厂我还没有想到下一步,现在得看那位掌柜能够给我们带来些什么,不过如果能够弄到几张爵士爵位授予书的话,我相信事情会变得容易许多。“系密特说道。
法恩纳利侯爵微微点了点头,这对於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是议院评审委员会成员,有权提出爵位申请提名,而国王陛下那里更不会有任何阻斓,一个不能够世袭的爵士头衔,对於丹摩尔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将布设在四周的那几块刻有特殊魔纹的符石收了起来,并且用沾湿的毛巾,将脸上的那些符号和魔纹全都擦乾净,信手戴上放在旁边的假发套,系密特将他已完成的新作品放在了桌子上。
此刻他的心中,越来越显得迷惘,他曾经答应过波索鲁大魔法师,绝对不会受到安纳杰的诱骗,成为自由之神的信徒。
但是此刻,他显然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不过现在的系密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自由之神的信徒。
对於那本笔记越了解,便令他越发感到疑惑。
在他看来,自由之神的信仰实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教义,那是个自相矛盾的神灵,最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对自由之神的信仰到达最高程度,就是没有任何信仰。
显然,这是一个让人放弃一切信仰的信仰,从道理上,它一点都说不过去,但是偏偏确实能够获得感应。
行走在港口的大街之上,夜晚的海风,居然仍旧带着一丝酷热,系密特实在难以想像,其他地方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兰顿的夜晚,竟然如此喧闹繁华,确实出乎系密特预料之外。
不过那晃动的灯影、到处可以看到的摇摇晃晃的醉汉,以及那些亲密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令他多多少少有所了解,隐藏在这片繁华和喧闹背后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另一捆让系密特感到意外的事情便是,这座港口城市并非像他原本想像的那样,到处是来自异国他乡的货物。
那拥挤的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数都是出售日常使用的用品,根本就不能够和拜尔克甚至勃尔日相提并论,更别说当初那座他曾经路过、并且令他终身难忘的小城恩比盖。
这一袋唯一最为丰富、系密特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便是鱼。
那种类繁多数量庞大的鱼,令这座城市整天都笼罩在一种充满腥气的味道之中。
除了那海鱼特有的浓重的腥味之外,还有那无法形容的腌咸肉的味道。
系密特并不喜欢这里,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他小心翼翼地闪避着街道地面上的坑洞,坑裹甚至能够看到积水,要知道此刻炎热的天气,一盆水浇在路面之上,用不着半个小时的时问,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街道全都显得那样拥挤,不过更令人感到讨厌的是,没有一条街道是笔直的,系密特甚至怀疑,这座城里的人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盖房子。
所有这一切,都显得杂乱没有秩序。
系密特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在街道的拐角站立着的那个瘦削青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座城里到处都充满了这样的人物,这令他想起了当初的拜尔克,系密特无从得知,那些因为他而被投入监牢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系密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丹摩尔的法律不是为了他们而制订的,想必没有人会在意,将那些人送进苦役营里面是否显得有些过分。
系密特甚至怀疑,那些人之中的一部分,或许早已经埋葬在了拜尔克郊外的乱坟岗上。
前面又是几个这样的人物,不过他们正在注意的,显然是两个身穿异国服饰的人。
令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他看到那两个异国人的腰际,挂着和力武士的武器非常相似的弯刀。
不过,那两柄弯刀上面镶嵌的五颜六色的珠宝和玉石,以及那异常精致的用金银丝编成的花纹,是力武士的弯刀上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系密特继续往前走去,突然间,他听到身后响起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声音,那声音显得异常愤怒。
转过头来一看,刚才那两个外国人,已和将他们当作是目标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站立在旁边的人群,立刻围拢了上去,系密特隐隐约约地看到围观的人之中,有几道跃跃欲试的目光。
突然间刀光一闪,在系密特看来,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高超武技,不过想要制服几个街头流氓已然足够。
一声惨叫,令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此刻战斗已然结束,那群流氓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的背上显露出一道极长的伤痕。不过系密特清楚地看到,那道伤痕并不严重,显然那两个异国人只是想给予警告。
一阵呼唤声从远处响来,那两个异国人听到呼唤,显然一愣。
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挤进了人群,他对那两个异国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两个异国人立刻收起出鞘的弯刀,往外挤去。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凶厉的喝骂声,人群立刻往两旁闪避。
这令系密特再一次想起了,当初在恩比盖时看到的景象。
“会死人吗?”系密特朝着身边问道。“或许吧,那两个外国人看上去也不简单。”一个人摇了摇头说道。
“会有人出来管吗?”系密特再一次问道,他尽可能令自己说话的方式和别人一样。
“只要不出大事,有谁会来管?除非那两个商人大有来头,不过那也只会是事后补偿。”另外一个人说道。
“怎么补偿?”系密特问道。
“这要看后台的强硬程度,和他们自己的想法了,或者是将凶手交出来,当然如果遇到有钱有势的主,他们一定要追究到底的话,拿几十条人命作为赔偿都完全有可能,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那个人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道。
系密特并没有继续询问,兰顿警务处和当地法官会作出什么样的裁决,如果这些东西还能够有效起到作用,这座城市又怎么会凌乱到如此程度。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连串惨叫,刚才还气势汹汹赶杀而去的那群人,此刻已然抱头鼠窜。
在他们身后追赶的,是几个手持利剑的人物,从他们的动作和那犀利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那都是真正拥有强劲实力的佣兵。
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显然对这些佣兵丝毫都不感到害怕,反而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往前行去。
两具尸体倒在靠近码头的广场之上,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好几滩血迹,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几个显然是流氓的人正倒在地上翻滚着,而五六个佣兵正围拢着他们,这些佣兵用脚使劲地踢打着他们的俘虏。
从他们踢打的架式来看,这些佣兵丝毫没有意愿让这几个流氓存活下来。
系密特看到围观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这件事情,突然问他的意识之中,那些圣堂武士的记忆跳了出来,圣堂武士的责任感催促他,去阻止此刻正在发生的残忍、极度违背人道的做法。
但是在另一边,理智却在阻止他,毕竟他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管这种闲事。
另一个在他脑子里面不停冲突着的东西便是,以往的认知告诉他,这些流氓都是没有价值,活在世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益处的人渣。
但是,另一种意识却告诉他,任何一条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没有人能够擅自决定另外一个人的生存,还是死亡。
这两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面激烈地冲撞着,到了最后甚至互相对决起来,系密特感到一时之间,浓浓的罪恶感和疾恶如仇的冷漠,交替向他涌来。
他实在没有办法回答,到底哪个才是他所拥有的真正的意识,更不知道哪一种回答更加接近於正确。
那几个流氓渐渐变得一升落下来的惨叫声,令系密特最终从痛苦的意识的冲突之中,突围了出来。
看着那渐渐散去的人群,看着那仰天躺在地上、已失去了生气的尸体,系密特突然间感到一种深深的自责,不过立刻这股自责被毫不留情地被抹去。
就像当初他无法令那些抢夺者从苦难之中解脱出来一样,此刻他也无法改变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虽然他可以凭藉自己的力量做出一些改变,不过这和那位隐居在恩比盖的老魔法师又有什么区别。
系密特并不认为那位老魔法师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
事实上,最近这段日子以来,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那位可敬的老魔法师所做的一切,还远没有波索鲁大魔法师、安纳杰魔法师,和那位从来未曾见过、却闻名已久的叛逆者崔特,所进行的尝试要有意义得多。
跟随在那渐渐散去的人群后面,系密特隐隐约约注意到有人正盯着他。
轻轻地摸了摸腰带里侧的那一排钢针,系密特对於自己的安全拥有着绝对的信心,这里并非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魔族的荒原,正因为如此,虽然弯刀并没有带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这就是你所怀疑的官方的探子?”
在远处一个酒吧一一楼的包厢里面,从包厢的窗口,一个满脸皱纹、嘴边满是微微的青胡子的中年人,正眺望着远处,从这里正好能够看到整条大街和广场,同样也可以看到系密特所住的那家旅店·在那个中年人的身旁,正坐着旅店掌柜,此刻那位掌柜的神情显得异常恭敬。
“你干得稍微鲁莽了”些,那两个人早已经惊动了一大群人,只不过我们互相之问都有默契,没有人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插手,这对於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到了秋天粮食价格会猛涨,又不是没有人想到过,早已经有人开始囤积粮食了,等到天气稍微凉快一些,这肯定会变成一股风潮。
“那两个人许诺了你什么样的好处?”那位中年人不以为然地问道。
“东家,他们说,事成之后,让我也成为国王的密探。”那个掌柜立刻回答道,不过他并没有说其他的那些好处。
“密探?国王的密探能够值多少钱?”那个中年人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