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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近百米，聂风华才回转身来，那张清丽的俏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语调淡然：“聂空，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聂风华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如果是白玉卿与自己意外邂逅说出这样的话，聂空会感觉很亲切，可听到聂风华的声音，聂空却有种古怪的感觉，似乎她不是对着一个人说话、而是一片空气。
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够傲气凌人的！聂空知道自己之所以会产生那种感觉的原因，他倒是不生气，只是觉得有点好笑，不由打趣的道：“四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还在灵御城外城苦苦煎熬，才符合常理？”说话间，聂空笑眯眯地注视着聂风华，那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调皮捣蛋的任性小女孩。
聂风华下意识地一蹙黛眉，却又很好地掩饰了过去，似乎对聂空的这种目光极不适应，道：“聂空，你也是聂家族人，你能得到进入‘狱火幽泉’的机会，也是聂家之幸。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我却有句话想要问你……我三哥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一瞬间，聂风华的眼神竟是锋锐如刀。
听到这个问题，聂空一点也不意外，慢悠悠的道：“四小姐，你没有看到聂风行身体上的那道印痕？”
“看到了。”
聂风华美眸微眯，凝声道，“只是我却有些不信，花灵族人为何会对我三哥下手，难道你嫂嫂花眉也是花灵族出身？据我所知，花灵族人在血脉未曾觉醒之前，绝不可能离开‘花蝶秘境’！”
聂空笑道：“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当然，就算当日你三哥没有被那花灵族人所杀，也必定会死在我的手里！”
“聂空，我三哥行事不对，自有族规处置，你的想法未免太过分了！”聂风华话中隐隐透着怒意。
“过分吗？我倒是不觉得。”
聂空打量着聂风华，慢条斯理的道，“四小姐，若是有朝一日，我将你掳掠而去，准备强奸，不知道你父亲看到之后，是下重手将我当场格杀，还是把我抓回去，按照聂家族规进行处置？”
“你……”
见聂空把说话得如此露骨，聂风华眉角微跳，眸子里寒光闪烁。
聂空却似没有感觉到她的怒气，笑眯眯的说道，“风华小妹妹，大人的事情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另外，在聂家我们虽是同辈，但我的年纪比你大。依照族规，我是你哥，以后见到了，记得叫声聂空哥哥，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以你的教养不应该做出如此不礼貌的举动，知道吗？”
说罢，聂空便返身走向谷内。
“……”
聂风华羞恼地盯着聂空的身影，静默半晌，终究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可鼻中却是禁不住冷哼出声……
第06章 碧海蓝天
晨曦初露，黄沙沐浴着阳光，整片绿洲都似被一圈金灿灿的光晕包围了起来。这个时候，住在绿洲的灵师几乎倾巢而出，全都陆陆续续地赶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石山脚下，可天地间却是鸦雀无声，一片沉静肃穆。
这座石山，居然只是一块庞硕无比的巨石！
将震撼的目光收了回来，聂空暗暗长吁了口气，随即却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子，开始左顾右盼。昨天看到那几只“墨雪雷鹰”后，聂空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花灵族人也很可能拥有某种特殊的手段，像墨雪宗那样，无需借助落日城的“雪浪沙驼”，便可直接抵达这片绿洲。
“轰隆！”
蓦地，巨大的轰响声从石山底下冒出，宛如雷鸣。然而，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轰鸣便已消逝。
“开了！‘狱火幽泉’就快开启了！”
短暂的静谧过后，一声声激动的欢呼在周围响起。不仅是其他那些年轻灵师们，便连聂空也禁不住暂时停止了在人群中搜寻花灵族人，目光转向那座石山，眼神中露出了微微的期待之色。
“轰隆！”
仅过了片刻，石山下又是一阵轰鸣。这一次，不仅声音比以前更加响亮，便连地面也微微颤动了起来。
“轰隆！轰隆……”
“……”
爆响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激烈。数分钟过后，仿佛地震降临在这片“狂沙谷地”一般，剧烈的震颤，让众人的身躯都跟着左摇右晃起来。若是换成普通人，这时候恐怕早已站立不稳。
“喀嚓！”
陡地，天崩地裂般的爆鸣声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一片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叹声在这绿洲上此起彼伏。
聂空跟随众人抬眼望去，便见眼前那块巨石非常突兀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嫣红如火的莹光从裂缝中透散而出，竟似从巨石顶端一直延伸到地面，不知究竟有多长，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裂缝也跟着不断地扩张。裂缝之间，虚空竟是一片火红，璀璨莹光源源不断地绽放开来。
只不过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裂缝便已有十数米宽，仿佛巨石被从中劈成了两半，裂面光滑平整，犹如刀削一般。又是数分钟过去，两瓣巨石竟似往旁侧横移了一段不短的距离，裂缝宽度已达百米。
裂缝之间的那片虚空恍如浪潮一般，剧烈震动着，一道道炽热的火红气息往四周波荡而出。巨石四周这片方圆数百米的空间好似一下子就来到了正午时分，不少年轻灵师顷刻间就已变得汗流浃背。
“进去，应该就是‘狱火幽泉’！”
聂空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
“嗖！”“嗖！”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电射而出，往裂缝疾驰而去。这是两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当他们的身影即将没入那片火红的虚空时，竟各有一团碧蓝的莹光从体内爆散而出，将两人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刻，两人身影迅速变淡，眨眼间便已消逝。
“嗖！嗖……”
那两名年轻男子进去后，周围的其他年轻灵师也都开始骚动起来，破空声连绵不绝，一道道身影从裂缝中消失。只不过短短数分钟的时间，进入“狱火幽泉”的年轻灵师怕已超过了百人。
不过，像灵御城、墨雪宗这样的大宗派和世族却都还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迫不及待冲入“狱火幽泉”的，都是只有两三个名额、甚至一个名额的小家族或者小宗派的族人弟子。
其实，这“狱火幽泉”会开启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早一点进去或者晚一点进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若是运气太差，即便是第一个进入“狱火幽泉”，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什么好东西，反之亦然。
据说，曾经便有位摩罗圣山的弟子耽搁了时间，直到“狱火幽泉”闭阖前一天才匆匆而入，结果，当他出来的时候，居然带出了一株非常神奇的药草，让大量空手而归的家伙嫉妒得想要发狂。
“长弓兄，我们也开始准备吧！”原熏雨双眼扫过周围，而后看向旁边的顾长弓，微笑着说道。
“也好！”
说话间，顾长弓竟从怀中摸出一叠碧蓝的卡片，开始分发。
这种卡片只有巴掌大小，薄如树叶，晶莹剔透，蓝芒熠熠，表层刻画着细密精美的纹路，握在掌中的时候，清凉的气息蔓延开来，同时竟有种奇妙的感觉快速从心底衍生而出，仿佛这卡片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在来落日城的路上，聂空曾听顾长弓介绍过，这张薄薄的卡片因其两面都有刻画着美丽的纹路，正面如波澜壮阔的海洋，而反面却是蓝天白云，于是，当初发现它们时便为其取名“碧海蓝天”。
这“碧海蓝天”便相当于是进入“狱火幽泉”的通行证。
没有这张卡片，即便是灵师的修为在御灵之下，也不可能通过那道裂缝，抵达“狱火幽泉”。当年，几位天灵强者发现“狱火幽泉”后，曾为这些“碧海蓝天”的归属发生过多次大战，以至于让这消息不小心传遍了大陆，他们也难以再独吞。最终，在“灵神殿”和几大灵师圣地的调节和主持下，几乎整个大陆实力不错的宗派和家族都或多或少得分到了“碧海蓝天”。
在经过裂缝的瞬间，“碧海蓝天”会与灵师的身躯彻底地融合在一起。这样一来，灵师才能够在“狱火幽泉”当中生存下去。最奇妙是，即便是人死在了‘狱火幽泉’，别人也抢不走他身上的卡片。
因为，灵师一旦死亡，躯体马上便会被传送出来，在离开裂缝的刹那，“碧海蓝天”才会与人体脱离。
“都好好拿着！”
很快，十张“碧海蓝天”就已发送完毕，顾长弓殷殷叮嘱道，“聂空，蓝裳，你们十个要切记，进去之后安全第一，能否找到那泉眼尚属其次。还有，若是与别的宗派和世族发生纠纷，你们不要随意逞强，但是也不能坠了我灵御城的声名。”
“明白！”
见顾长弓脸色严肃，聂空和蓝裳等人也都郑重起来。顾长弓满意地笑了笑，转眼见旁边的原熏雨也对墨雪宗弟子们嘱咐完毕，于是大手一挥，两个宗派的二十名年轻弟子便汇合一处，向那片嫣红的虚空疾驰而去。
聂空落在最末尾，频频地回头张望。如今，已有更多的年轻灵师进入了“狱火幽泉”，巨石脚下的人群变得空荡了不少，只是直到此刻，聂空都没有瞧见过任何疑似“花灵族人”的女子。
虽然到今天为止，聂空见过的花灵族人便只有花滟潋和花眉两个，从他人口中了解来的信息也仅停留在“纸上谈兵”的地步，可若是她们真的出现的话，青月这个千年药灵绝对能够有所感应。毕竟花灵族的祖先是“翩跹玉蝶春”，而青月的本体则是“青月幻心兰”，这二者算得上是同类。
“长弓兄，你们灵御城那个叫聂空的弟子在找什么？”看到聂空不停张望的样子，原熏雨异声道。
“……”
顾长弓摇摇头没有出声，心中却已是疑窦横生。
这小家伙究竟在找什么人？
顾长弓早就留意到了聂空的不对劲，先是在落日城的那几天，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在城中东游西逛，据阚天说，小家伙似乎不时向城中居民询问有没有见到过全是由女子组成的灵师队伍。到达这片绿洲，拜访了墨雪宗后，他也是不停地到处转悠。今天，他的眼睛更是不断地在周围搜寻。
在顾长弓眼中，聂空不同于其他的灵御城弟子，他自己不说，顾长弓也不好穷根究底地询问。
“嗡！”
“嗡！”
“……”
颤鸣声接连不断，灿亮的碧蓝莹光接连闪烁，蓝裳、柳鹤鸣、白玉卿、聂风华等人相继进入“狱火幽泉”。只不过片刻间的功夫，那片嫣红虚空之外的二十名灵御城和墨雪宗弟子，便只剩下聂空。
此时，聂空也禁不住有些担心起来，要是花灵族人并未如三姨木冷星所说的那样来到“狱火幽泉”，那可就让人头疼了。意念间，聂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两道目光快速地在人群中搜索着。
“嗖！”
“……”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又是数道身影从聂空旁边一掠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那片火红的虚空。
“罢了！”
聂空终于有些死心地暗叹口气。按照先前的计划，为保障弟子的安全，灵御城和墨雪宗的二十人将会一同行动。若是让他们在里面等候自己太久，聂空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好转身朝那片剧烈波动的虚空靠近。在外面的“狂沙谷地”中没见到她们，聂空只能寄希望于“狱火幽泉”里面了。
“嗡！”
碧蓝亮光从胸前的薄卡中透散而出，下一瞬间，被碧蓝莹光包裹的聂空就已飞快地被那片焰红湮没……
……
聂空刚刚进入没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