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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则缓缓眯起，聂空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若不离开，在人多眼杂的殿堂中，丹仙宗的人估计也不好意思赤裸裸地跟他谈事。
没过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钻入耳中。
那是……
栾叶欣！
聂空心头泛起了微微的喜意。
“泰双兄弟，泰妍妹妹，没想到你们躲到这里来享受了，真是羡煞旁人。”栾叶欣笑声如银铃，清脆悦耳。
“是栾长老，你怎么来了，快坐。”聂空忙睁开眼睛招呼道。
“泰双兄弟，你可真狡猾。”
栾叶欣盘坐在对面，娇嗔着横了聂空一眼，风情万种，妩媚诱人。
聂空故作诧异：“这话怎么说？”
栾叶欣翻了个白眼，随即似笑非笑的道：“泰双兄弟，你故意跑到这里来，不就是来等我或者宗主的么？”
“没办法，现在我真的很难做选择。”聂空哈哈一笑，一点都不因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栾叶欣看穿而尴尬。事实上，他早就有所预料，自己的举动非常明显，太叔炎等人若是看不穿，岂非傻瓜？
“一个丹仙宗，一个鸿蒙天府，一部‘混沌玉册’，一卷‘鸿蒙天书’，如果是我，肯定也很难抉择。”栾叶欣轻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看着聂空，世上也只有他这样的奇才，才能让神空界最强大的两大宗派争相招揽。
“从感情上说，我自然是喜欢丹仙宗，毕竟炼药是我最大的爱好。”
听聂空这么说，栾叶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紧接着聂空话锋一转，“不过，理智却又告诉我，鸿蒙天府才是最好的选择。‘混沌玉册’不一定能让我成就灵神，‘鸿蒙天书’却可令我轻松成神。”
栾叶欣黛眉轻蹙，语调急促的道：“这么说，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她禁不住有些紧张，“混沌玉册”在丹仙宗手里一万多年，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火力中拥有“混沌天火”气息的人，若是就此放过，今后怕是再也没有解开“混沌玉册”秘密的机会了。
“没有。”
聂空摇摇头，苦恼的道，“要是有了决定，我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栾叶欣顿时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泰双兄弟，的确没必要这么快就做出选择。今天下午的‘丹宫仙会’结束后，先不要离开，等今晚宗主带你去神霄峰见过武侯师伯和‘混沌玉册’后，再做决定不迟。”原本太叔炎是打算明晚再做这事，可都坚对聂空的招揽，却让他不得不把计划提前。
聂空沉思半晌，才咬咬牙道：“好，就这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栾叶欣袅袅娜娜地返回了丹仙殿。
“哥哥，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神霄峰。”太衍从后面抱住聂空，双峰紧密地挤压着他的肩胛，有些担心地道。在这神秀峰中，这丫头很少开口说话，特别是比较敏感的话，更是从来没有提过，生怕泄露出去。
聂空刚要点头，心中忽地一动。
武侯就是其中丹仙宗的两位灵神之一，今晚他和太叔炎都会在神霄峰，再加上有自己吸引注意力，他们对神秀峰的关注肯定会减少，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
转念间，聂空便掐了掐太衍粉扑扑的面颊，笑道，“你又不是幻灵师，那神霄峰也没什么好瞧的，不如回造化山庄等我，或者到升龙城逛逛也行，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也可以讲给哥哥听。”
“啊？”
太衍有些不解，聂空明明是想要答应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正要再问，聂空突然反手一抱，把她娇躯横在了腿上，嘴唇也随即印上了她那两瓣红嫩湿润的樱唇。久违的美妙感觉刺激袭来，太衍的疑惑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欢喜地眯起眼睛，热烈地回应起来。
只过了片刻，一缕缕聂空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回荡开来……
……
第30章 武侯
傍晚时分，热闹的丹仙殿终于清静下来。
经过不断试验，所有的九品丹方全都得以完善、确认。最后整理时，包括聂空那颗“九曲辟神丹”在内的成品丹药共有三十六颗。当然，有近半的品质都在九十以下，超过九十的只有太叔炎炼制的两颗。
夜幕降临时，大部分药王都已离去，太衍也听从聂空的吩咐，到升龙城闲逛去了，还叫上了栾叶欣的两个女弟子玉帘秀和华菲菲。
这个时候，聂空随太叔炎和栾叶欣出现在了神霄峰。
山道两侧林木葱茏，景致迷人，聂空神态轻松，左右观赏，不时和旁边的两人说上几句，可心中却已警惕起来。
在踏入神霄峰的瞬间，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气息。
那道气息宛如汪洋大海，似乎随便兴起一个波浪，就能将人击得粉碎。气息的主人，绝对是个灵神。
对于这种强度的气息，聂空并不陌生。
当年离开冥土前，他就感受过多次，如战族的战心子、灵尊殿的白蔹等人，他们都是灵神强者。
“看来他就是太叔炎和栾叶欣所说的武侯！”
聂空心念一转，便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如果单从气息判断的话，刚刚晋升没多久的武侯似乎比冥土的战心子要稍弱一些。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与他这个天灵师相比的话，却是要强过许多。
武侯出现在神霄峰，或许并非如他们所讲的那样，只是对自己好奇那么简单。
或许是对自己的底细做最后一次确认！
聂空暗自忖度，不过，不管丹仙宗的目的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不会冒然地动手伤害自己的性命。
十数分钟后，三人来到山腰。
一幢古朴的房子进入了聂空的视线，房内灯火通明，一片透亮，聂空所感应到的那股气息正是来源于这里。
“泰双兄弟，就是这了，武侯师伯就在里面。”
太叔炎转首一笑，当先向房间里走去。
聂空也不迟疑，随即跟上。前面的太叔炎刚推开房门，一道盘坐于蒲团的矮瘦身影瞬即印入了眼帘。
那是一名黑衣老者，面皮白净，脸上却是沟壑纵横，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武侯！”
聂空脑中条件反射般跳出这两个字。
这老头站起来的高度估计只到聂空胸前，此刻也是他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武侯，可从看到武侯的第一眼起，聂空心里就有了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仿佛矮小的是自己，而武侯则如神祗般高高在上。
“武侯师伯，泰双兄弟来了。”太叔炎和栾叶欣同时躬身行礼。
“晚辈泰双见过武侯前辈。”聂空也施礼道。
“坐！”
武侯声音沙哑，双眼闭阖，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三个蒲团，在他开口时，聂空之前的那种怪异感觉才突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聂空轻吸口气，与太叔炎、栾叶欣相继坐下。
“泰双，你的情况，老夫都知道了，能在你这个年纪就达到九阶巅峰，并精通‘百重花’、‘千叠浪’这两种炼药技法的，的确罕见。尤其是你的法象力量中蕴含有‘混沌天火’的气息，更是难得。”
武侯依然阖起双眼，“我丹仙宗求才若渴，相信宗主已经给你说过了，只要你加入丹仙宗，便可让你尝试吸收‘混沌玉册’中的天火。除此之外，入宗之后，你和叶欣一样，都是神秀峰长老。”
顿了顿，武侯又道：“这样的待遇，你可满意？”
“这个……”
聂空微一皱眉，瞧武侯说话的口气，似乎要自己立马就答应加入丹仙宗，虽说他的目的也是这样，不过武侯现在的表现却与栾叶欣下午在丹仙殿前承诺的不符。
“嗯？”
似乎察觉到了聂空的迟疑，武侯鼻中轻哼，仿佛有两道凌厉的目光穿透薄薄的眼皮，落在了聂空身上。顿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汹涌而出，排山倒海般地朝他压了下来，令他险些窒息过去。
太叔炎见状，忙笑道：“武侯师伯，别动怒，是这样的，泰双兄弟的意见是先看看‘混沌玉册’再说。现在，‘鸿蒙天府’对泰双兄弟也非常感兴趣，而且还承诺以‘鸿蒙天书’助泰双兄弟成就灵神。”
“鸿蒙天府？”
武侯白眉微挑，鼻中又是重重一哼，似对“鸿蒙天府”非常不满，不过，那股磅礴的压力却如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怪不得你对加入丹仙宗拖拖拉拉，原来是有‘鸿蒙天府’的家伙在作祟！这倒怪不得你，‘鸿蒙天书’的确是一件神妙的至宝，你会在丹仙宗和鸿蒙天府之间徘徊不定也在情理之中。”
聂空浑身一轻，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就是下马威！
聂空突然明白过来，这武侯和太叔炎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两人一唱一和，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鸿蒙天府”的那点事，他肯定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暗哼一声，聂空看着对面的武侯，突然展颜笑道：“武侯前辈真是神通广大，灵神就是灵神，估计一个喷嚏就让那我这个只修炼了三十五年的小家伙崩溃了。”
话中隐隐透着暗讽之意，太叔炎微微一怔，栾叶欣则冲聂空连使眼色，似在告诉他不要触怒武侯。
聂空并没怎么在意，他绝不相信武侯会因为这么句话就翻脸，况且，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也有保命的手段。
武侯面颊微颤，好似没有听到聂空那番话，沉声道：“泰双，你真的想现在就观看‘混沌玉册’？”
“如果武侯前辈不介意的话。”
“好！看着我的眼睛！”
聂空凝目望去，却见武侯一直闭阖的眼皮突然弹开，露出了一双清如古泉、灿若星辰的明亮双眼。
原来他不是瞎子！
聂空心中刚闪过这个想法，那双眼睛就变得异常深邃，恍若两个无限幽深的黑洞，两股奇异的吸力从中爆射而出。聂空的眼睛登时就被吸引住了，只觉自己的灵魂都似要从躯体中脱离，被那双黑洞吸噬。
不好，武侯果然是想搜查自己灵魂中的记忆！
第31章 镜花水月
聂空并未慌张，他早就有过这样的猜测，毕竟他来历不明，就算资质再好、表现得再出色，丹仙宗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让他看到“混沌玉册”，要知道那里封存的天火可是要供他吸收炼化的。
“镜花水月！”
聂空眉心微动，立即用心相施展出了小家伙领悟的九阶技能。这武侯要搜索他的记忆，那聂空就给他制造一段记忆。半灵族血脉觉醒、成功拥有心相后，即便是没有小家伙配合，聂空也能够单独施展这些技能。
最重要的是，聂空这“紫罗幻灵香”心相在来神霄峰之前，就融合过法象气息，无需担心被察觉。
感应到聂空眉心处透出的法象气息后，太叔炎微微一笑，在他的眼中，聂空是在抗拒武侯的记忆搜索，不过聂空和武侯之间的境界和实力察觉太过悬殊，他的这种抗拒注定没有任何作用。
栾叶欣眸中隐隐有些担忧，对聂空这个年轻人，她很有好感，自然不希望武侯在他的记忆中发现什么问题。这种好感无关男女之情，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论年纪，栾叶欣做聂空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聂空的抗拒只是假象，他的心神已彻底沉浸在“镜花水月”营造的幻象中——
神空界边缘，一处隐秘的村庄中，一群修为低微的幻灵师和普通人安安静静地生活着，没有争斗，没有杀戮，一派安静祥和。
一个小男孩无忧无虑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时常调皮捣乱，闹得村庄鸡飞狗跳，迎接他的却总是宠溺的目光。
这小男孩叫泰双。
不知不觉间，男孩到了十岁，在他的身后，开始经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