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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狂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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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还没有开口,着急的苏菲亚已经抢先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他怎么知道?你倒是说啊,你是干什么的?我也很想知道呢。”

林嘉苦笑,寒看着他说道:“我虽然知道林嘉兄弟是干什么的,可是却还有些想不明白。”

林嘉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寒大哥你们都是高人,在你们面前,我也不用隐瞒什么。实话就告诉你们吧,我林嘉是金指帮的,金指帮在朱雀城只是一个小帮派,为了混口饭吃,做一些无本买卖。”

“你是个贼?”林嘉话音刚落,苏菲亚已经惊呼道。

林嘉有些着急,又有一些无奈,看着苏菲亚说道:“大姐,你小点儿声好不好?难道你想让整个悦来楼的人都知道,这里坐着一个贼吗?再说了,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什么贼啊贼的,你没听说过‘盗亦有道’吗?我们金指帮,可和别的那些贼不一样。”

苏菲亚嘟起了嘴,说道:“什么大姐?我还没你大呢,平白都给我叫老了。还有,什么你们金指帮和别的贼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天下的乌鸦还不是一般黑?”

林嘉正了正神色,脸上已经没有嬉笑之意,说道:“当然不一样,我们金指帮,偷恶不偷善,偷富不偷贫,偷男不偷女,怎么和别的贼一样?”

苏菲亚心中好笑,忍不住嘴上浮起一丝笑意,说道:“呦,贼还有那么多规矩啊。”

林嘉的脸立即变的铁青,看样子就要发火一样,这时寒急忙笑着说道:“林嘉兄弟,苏菲亚她刚刚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相信林嘉兄弟所言是真,确实和别的贼有所不同。”

听了寒的话,林嘉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感激的望着寒。他们本身的确是贼,虽然竭力和别的贼有所不同,最怕的就是被人误解。苏菲亚的话,恰好刺中了他心中的软肋,虽然是苏菲亚的无心之失,但在林嘉看来,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可是寒的话,却让他明白,还是有人理解他们的。林嘉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寒看着林嘉的脸色,虽然有了些转变,但依旧没有说话。便接着说道:“仅凭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可以断定林嘉兄弟的话是真的。南宫姑娘的玉佩本不是你所拿,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帮助南宫姑娘,林嘉兄弟便答应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找回玉佩。只是这一份好心,就可以称的上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林嘉的脸色终于又恢复如前,人都是爱听好话的,此时听到有人对自己的认同,林嘉心中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而且苏菲亚毕竟是一个女子,像林嘉这种人,对荣誉看的最重,一句简单的话都可以把他激的大怒,自然不会去和苏菲亚一个女子计较。

听了寒的话,林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寒大哥过誉了,虽然我们只是今天相识,但我也知道,寒大哥也是一条好汉。明知道我是一个贼,却仍然和我坐在一起吃了两顿饭,像你这种实力高强的人,是我林嘉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寒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实力高强?”

林嘉嘿嘿笑着,说道:“虽然寒大哥来到朱雀城之后没有和人动过手,也不曾使用过一丝功力。可是今天寒大哥能够一路尾随我到广成街,亲眼看到我拿回玉佩,可就已经说明了你的实力不弱,最起码要高于我。小弟虽然修为低微,可是这跑路的本事,却还是有一分自信的。或许是因为我们干的行当和别人不一样,小弟走到哪里都会注意有没有人跟踪,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下意识的行为。可是今天离开悦来楼之后,寒大哥并没有跟踪我,却依然找到了我。说实话,让我现在都想不明白呢。”

寒嘿嘿一笑,也没有否认。林嘉注视着寒,看到寒没有回答的意思,也没有追问。在市井混迹那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林嘉还是有的。

过了一会儿,寒看着林嘉问道:“今天看林嘉兄弟的伸手,在这朱雀城,想必是鼎鼎有名吧。”

林嘉却是神色一黯,眉目之间多了一股无奈,叹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小弟来这朱雀城也有几年了,摸爬滚打弄了一个金指帮,可是因为我们那些和别人不一样的规矩,限制着金指帮的发展。干这行的,哪一个不想多捞几只肥羊?可是金指帮的帮规,对下手的对象有很大的限制,很多干这行的,都愿意去别的帮派而不来我们金指帮。金指帮已经成立了四五年了,可是到目前为止,算上小弟也只不过有三十多个人而已。”

寒一愣,没想到这林嘉竟然是这么一副窘迫光景。一个成立了四五年的帮派,竟然只有三十多个人?这样的成绩,也的确是可以了。不过转瞬间就释然了,干这个的,哪个不是走投无路被钱逼的?既然做了谁不想多捞点儿?林嘉的那三条规定,在外人看来或许很有道义,可是在他们自己人眼中,就是一种非常大的制约了。朱雀城的帮派又不止你一个,别人又何必非来你金指帮呢?

苏菲亚这时又开口了,说道:“啊?一个四五年的帮派只有三十多个人?你这个老大做的还真是够可以的。”

林嘉无奈苦笑,说道:“有什么办法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我虽然是一个贼,但那三条规定就是我的原则,我一生遵守却不能强迫别人一起遵守啊。”

寒看着林嘉,说道:“金指帮这个样子,难道林嘉兄弟就没有什么别的打算?”

林嘉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我们帮里的三十多个人,都住在朱雀城周边,有老婆孩子的人,不像我这样光棍一个。虽然有心去别的地方发展,但是却也舍不得这些弟兄。所以就在这朱雀城,过一天是一天吧。”

寒看着林嘉的眼睛,脸上虽然依旧微红,但是却没有丝毫醉意,认真的说道:“难道林嘉兄弟愿意在这朱雀城内,一辈子都做一个盗贼,偷偷摸摸,永远不敢真正见人吗?”

林嘉一愣,转瞬便瞪着眼睛,额头青筋暴起,看着寒愤怒的说道:“可是我林嘉有自己的原则,我活的堂堂正正,我为什么不敢真正见人?”

寒声音低沉,但却没有任何停顿就接上了林嘉的话:“谁知道?你用几条规则严格的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自己的兄弟,可是谁知道?在别人眼中,你依然是个贼。就像苏菲亚说的,在那些人眼中,天下的乌鸦是一般黑的。真正的知己,又能有多少?你敢真正见人,那么你敢走出这个房间,对外面那些人说你是做什么的吗?”

林嘉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又闭上了嘴。寒一眨不眨的看着林嘉,注意着林嘉脸上的表情变化。过了一会儿,寒伸出手拍了拍林嘉的肩膀,说道:“林嘉兄弟,原谅我刚才的冒犯。不过那些话,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想一想。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而不是这小小的朱雀城。”

说完,寒就要站起身,林嘉忽然伸出手拉住寒的手臂,声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哑的说道:“寒大哥,你能坐下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寒点了点头,坐下,看着林嘉说道:“好了,你说吧。”

林嘉声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哑,说道:“我出生在朱雀城外的山里,爹娘只有我一个孩子,家中还有一个爷爷。一家人住在深山中,靠爹一个人打猎为生。可是在我四岁那年,爹上山去打猎,便再也没有回来。爷爷和娘托人到山上去找,可是只找到了爹的手弩,人不见了。大家都说,爹遇到了危险,恐怕是被一些猛兽给吃了。没有了爹,家中的情况更加贫困了。不过好在娘种的还有一些田地,一年的粮食也够我们三人吃的了。可是没过两年,娘又病重,因为没钱治病,也去世了。”

林嘉低着头,声音有一丝哽咽。寒分明看到一滴眼泪,落在了林嘉的手背上。

“那一年我六岁,家中只剩下了我和爷爷。爷爷年龄大了,又体弱多病,我的年龄又太小,无法打猎也无法种田,祖孙二人的吃饭都成问题了。无奈之下,爷爷便开始教我一些偷盗之术,那时我才知道,我们林家,是一个偷盗世家,祖祖辈辈干的都是一些妙手空空的行当。到了爷爷这一辈,爷爷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不想让林家的后人都是一个贼,都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便打算把那一身祖上传下来的本事带进棺材里去,便没有传给我爹,所以我爹就成了一个猎户。可是那时,我们祖孙二人真的没有办法了。在教我本事之前,爷爷便给我定下了那三条规定,‘偷恶不偷善,偷富不偷贫,偷男不偷女’。”

林嘉的声音很悲凉,苏菲亚和露西娜已经在静静抹着眼泪。停顿了一会儿,林嘉接着说道:“后来我学会了一些本事,便来到了朱雀城,每天顺一些银两,便拿回家和爷爷一起用,用完之后再来朱雀城。就这样一直过了六年,在我十二岁那年,爷爷也去世了。家中没有了一个亲人,我也就来到这朱雀城住了下来,过起了市井的生活。”

停顿了一会儿,林嘉接着说道:“我也想过要改行,这是爷爷临走之前对我的叮嘱。他说如果有机会,不可以一辈子都做一个贼。谁又甘愿做一个贼呢?虽然我有自己的原则,我约束着自己,约束着自己的兄弟,可这世上多是世俗之人,正如你所说,我们的原则,谁又知道?谁又会明白?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只有这一身家传的本事。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行当,我又不愿让这身家传的本事失传了,就一直这样过着。”

林嘉说完,众人都久久没有说话。林嘉的身世,和寒、和忠伯、和苏菲亚都差不多,对于林嘉小时候吃的苦也都感同身受,心中都产生了一些共鸣。过了一会儿,寒低沉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脱离现在的生活,你的那帮兄弟也可以一起,当然是在他们愿意的情况下。”

林嘉立即抬起了头,贼眉鼠眼的脸庞上有着两道清晰的泪痕,激动地看着寒说道:“寒大哥,你真的能够帮我吗?你让我去做什么?”

寒看着林嘉,说道:“做什么我现在也说不好,不过至少你们不用再像现在这样,过着偷盗的生活了。或许以后也会用到你的这一身本事,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也说不好。”

林嘉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看着寒问道:“不说让我做什么,你怎么帮我?要知道我还有三十多个兄弟呢,他们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寒笑了笑,说道:“这个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们愿意和你一起,我可以帮他们安家。摩珂城凌家是我的朋友,你带着人到那里,我写一封信你带着,到时候自然有人安排你们。”

林嘉有些不相信,疑惑的问道:“真的?”

苏菲亚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们可是刚从摩珂城出来。而且,以后的生活,可是绝对刺激的,比你这要精彩多了。”

林嘉一双如豆的眼睛立即放出两道光芒,看着苏菲亚问道:“真的?哎呀这真是太好了,我就怕生活枯燥,不够精彩。行,寒大哥,我去。在这里我先代兄弟们谢谢你了。今天晚上回去我就和兄弟们商量一下。”

寒笑了笑,说道:“也好,你回去商量一下,我就住在这悦来楼,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一会儿我就写一封信,你带着。”

林嘉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寒,轻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什么刺激好玩的事?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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