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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掌殿大人在闭关,其他人不是在占星室,就是在图书馆,接待新人的工作都丢给我。等到人多了,掌殿大人会集中做一次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拉比转过身,指指自己,“幸好我是元老,打杂干活也没人比我勤快,不然肯定被赶下山。”
解开疑惑,席恩恋恋不舍地瞧着后头:“我还可以再来看这些星星吗?”拉比噗嗤一笑:“当然,你有什么不懂就问我好了。要我算天体轨道是要我的命,但是星阵图我好歹背下来了。”
“谢谢你,拉比。”第一次有人这么诚挚地教自己,席恩十分感激。
“谢什么啊。”拉比回头弹了他一下。席恩摸着麻麻的额头,心里有点酸涨的异样感。
长长的走道盘踞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比外面略淡,却更加诡谲莫测,那些紧闭的房门和黑糊糊的角落好像有一只只眼睛在窥探,令人浑身不适,席恩忍不住抱紧法杖,手微微发抖。
“冷吗?”拉比立刻察觉,关怀地低下头,“待会儿我帮你生火,烧洗澡水。”
“我可以做这些事。”尽管喜欢对方给予自己的温暖,席恩还是不愿凡事依赖他人,反手握住她,“拉比,你会不会冷?不舒服?”这座神殿,实在有古怪。
“不会啊,我是在北地长大的,早习惯了。”
幽魂对健康的人是几乎没有损害,可是这股气息……比艾琳达那样的堕落祭司还冷,恐怕不是一般的邪灵,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停在客房前,拉比挥挥手:“我先去把剩下的活做完,再帮你拿柴火来,柜子里有棉被,你冷的话就盖。”
“嗯。”席恩目送她轻快的背影跑远,脸上的神情是罕见的柔和。元素精灵们交换最新发现:“原来席恩喜欢蹦蹦跳跳的女孩子。”
“唔……”
“米莉亚真可怜。”大家认为他移情别恋,却忽略了他们的小元素使离谈婚论嫁的年龄还早。
关米莉雅什么事?席恩莫名其妙。
打开门,小心地扫视,屋内的摆设大部分是石制品,应该是就地取材。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别。
眼角闪过一道黑影,席恩凝目,轻轻掩上门,施了个“秘法锁”,防止有敌人从后面偷袭。随着嘴唇翕动,淡绿色的光膜包裹住他,这是阻挡虚体攻击的“反作用灵甲”。
那不是老鼠,老鼠没那么大,衣橱和墙壁之间的距离也不够容纳一个人,多半就是幽灵了。
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不见半个鬼影,席恩心想若有“侦测亡灵”的魔法该有多好。(注:DND的预言系法术,但本文没这个学派)
心里仍然不踏实,席恩合起眼,纯粹用自己的精神力捕捉蛛丝马迹。半晌,他走到穿衣镜前,一把拉下盖布;又徘徊了一阵,爬上床,取下挂在窗户旁的风铃。
这只风铃是黄铜做的,布满了锈蚀,已经发不出声音,然而席恩信任自己的判断,用窗帘把它塞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风。
“感觉很敏锐呢。”
镜子变得一片黑,正对的黑曜石王座上,一人浅浅扬唇。
冰冷苍白的指尖轻点雕琢成骷髅头的扶手,似乎正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愉悦的弧度上扬,化为一抹兴味。
“希格尔。”
漆黑的镜面冒出一团人形影子,静静等候主人的吩咐,“观察他,不要再让他发现你。”
黑影从中弯折了一下,缩回镜子。
漫不经心地轻拂长袖,翻弄间,暗红的纹路仿佛欲振翅飞起的蝴蝶,幽丽而诡异。
一个穿黑色礼服的小女孩端着银盘上前,将血色的佳酿呈给红衣君王,她有着亮丽的金色卷发和水汪汪的蓝眸,可爱得像个洋娃娃。
“主人,我感应到《深渊书》了。”
“哦?”持杯的手一顿,另一只敲击的手加快了玩味的节奏,“在那孩子身上?”金发女孩摇摇头:“不,但是他上山时,我还有感觉,应该是藏在路上了。”
异常苍白的手指流连在她的头发上,温柔得像抚摸一头小猫:“那么去会会他吧,碧姬,不要把他弄死了,他会带给我不少乐趣。”
“遵命。”碧姬低下头,一圈青色的幽光从她体内散发出来,整个人渐渐缩小,最后凝成一本半人高的厚重典籍,血红的封皮写着三个大字:《亡灵书》。
当亡灵书幻化而成的青光没入镜面,黑气隐没,又映照出一幕场景,是厨房。
一滴浓绿色的液体从纤白的食指沁出,融入满满一杯鲜血,对自己的血色完全没反应,拉比舔了舔指腹,在她的舔舐下,伤口迅速愈合。
“嗯,听说血族比较喜欢人血。”
将杯子放在托盘上,端去客房,拉比敲了敲门:“迪朵,你的晚餐来啦。”
席恩心下苦笑,施法让这杯恶心的东西容易入口些,但强烈的腥气还是熏得他作呕,克制着不露出异色。
拉比显然对那气味也不怎么喜欢,躲得远远的:“你还要吃点鸡肉吗?或者鱼?”
“不要鱼。”想到同样的腥味,席恩差点呕出来,急于做点事分心,“我帮你。”
晚祷时,席恩终于见到所有的祭司,清一色穿着曳地的灰色袍子,高阶祭司的领口和袖边镶了金线,很好区分。一名辅祭向众人介绍他,期间,那些年轻的祭司一直在窃窃私语,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之后高阶祭司主持仪式的时候也是。席恩盯着她们,不是出于反感,而是因为——他听不懂!
在风精灵的教导下,天南地北的方言他不能说全会,至少哪个地方的口音一听即明。可是这会儿,他居然像鸭子听雷一样,全然摸不着边际。
请风精翻译,乌丽埃尔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不行,我不能理解这种语言。”
“就好像是诅咒,语言本身就是亵渎的。”妮可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席恩,小心啊,这里……不对劲。”
亵渎?祭司怎么会用亵渎的语言?又有什么语言本身是亵渎的?席恩看了看无动于衷的高阶祭司,又瞥了眼被排挤在外的拉比,最后转回那些依旧旁若无人说着话的祭司,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这地方,的确有问题。
祷告结束后,祭司们走出礼拜堂,从头到尾没有多看新人一眼。乘清理香炉的机会,席恩斟酌着问身边的人:“拉比,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如果可以,他也想顺从内心的警告,赶快逃离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可他的目的还没达成。
“离开?去哪儿?”拉比极为诧异。
“这里很闷。”顾虑可能有人窃听,不便告诉她真相,席恩随便掰了个理由。拉比恍然大悟,无精打采地耸了耸肩:“哦,是啦,我也觉得,但是离开这里,我就没地方去了。”
怎么?席恩不解,正要细问,一个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迪朵小姐,我有话对你说。”
愣了愣,席恩起身面对身后的高阶祭司。她板着脸,面孔消瘦而冷漠:“我知道你们一族处境艰难,但这里是神圣的祭坛,你要注意你的行为,如果给其他人带来困扰,那么很抱歉,我们将不欢迎你。”
席恩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她的警告,而是第一句话。
“我的族人怎么了?”他完全没有掩饰焦急的口吻,“事实上,我是被族里赶出来的,不清楚他们的情况。”贝贝,你千万不要有事!
高阶祭司挑高眉毛,看了他片刻,道:“这是天谴,作恶多端必有报应,你好好修身养性,就不会步上你族人的后尘了。”
可恶的老巫婆!席恩瞪着她的背影狠狠咒骂。
“席恩,这样好吗?”妮可轻若无物的身子飘浮在空中,水晶般剔透的美貌满是担忧。乌丽埃尔也劝道:“还是让艾恩和伊米安去吧,我们留下。”
“不,你们俩我比较放心。”席恩不容反驳地道,“找到贝贝,保护她。我只给了她一块隐身宝石,恐怕没什么用。”
“那……你保重。”乌丽埃尔依依不舍地动身。妮可叮嘱:“有事一定要呼唤我们。”席恩挥手道别:“嗯,你们也小心,千万别被人抓去。”
另两个风精伤心不已:“席恩不信任我们。”“就是嘛。”
“不是不信任,是不适合。”席恩安抚闹情绪的她们,“等你们不贪玩的时候,我就会交给你们重要任务。”伊米安和艾恩无话可说。
匆匆跑回厨房,脱下衣服爬进浴桶,山上烧水不易,但他只有这个空挡能溜出去。
“迪朵,水热吗?”拉比探头进来。席恩吓了一跳,暗道好险:“呃,嗯。”
“不好意思,修炼士不能进大浴池净身。”拉比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将一只小玻璃瓶放在灶台上,“不过我偷拿了一瓶暖气药剂,嘿嘿。”一拔开塞子,雪白的蒸气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席恩吃惊地睁大眼:“那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炼金术士做出来的,很贵,一瓶要十个金币,只有神殿才买得起。可以用三晚上,比柴火暖和多了。”
“真不可思议。”
拉比皱皱鼻子:“这有什么,大浴池那儿还有煌石,一种灰绿色的小石头,丢一颗就能让一池水变热,也要三枚金币——有钱人真会享受。”席恩的眼神闪闪发亮,这一刻他由衷觉得,就算这地方窝藏着妖魔鬼怪,他也要为研究这些宝贝留下来。
“咦,你忘了脱帽子。”隔着雾气看见席恩头上还戴着那顶兔绒帽,拉比伸手想帮他脱掉。席恩连忙掩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嗯……我自己来。”拉比笑了笑,出去烧火。
松了口气,席恩为难地揪着帽檐,里头传出水精格丝娇嫩的嗓音:“人家也要洗啦。”
唉,叫他怎么脱,真是……丢脸啊。
丑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担心他一个人寂寞,拉比搬来铺盖要和他同睡。当晚,席恩不得不脱下帽子,拉比立刻哇哇大叫地扑过来:“好漂亮哦!迪朵,原来你是有钱人!”
滟红松软的发丝从肩头流泻而下,一枚极具风情的发夹在其中闪耀,展翅的水蓝色蝴蝶恍若翩翩舞动,镶满了闪亮的蓝宝石与碎水钻。
席恩唉声叹气,一手掩面无颜见人。
米莉雅送的首饰自是女性化,他又让元素精灵自己挑,结果水精灵就选中这只发饰,死活不肯变卦,无奈下,只好戴上。
我将来一定要自己做首饰!席恩暗中发誓。
拉比抚摸着他的祖母绿颈链和茶晶手镯,眼中溢满艳羡。席恩叹道:“我不是有钱人,这是帮一个有钱人做工的报酬。”说到米莉雅,不禁想念。
“原来如此。”拉比收回手,抱膝坐在床上,好奇地问,“迪朵是哪里人?我听你把我们的家乡话说得好好,只是稍微有点口音。”席恩微笑了一下:“我没有故乡,到处流浪,所以每个地方的话都会说一点。”
拉比一霎不霎地注视他,昏黄的烛光下,她晴蓝的眸子闪动着奇异的光:“我也是,你知道吧,我的名字是‘七’的意思。”席恩点点头。
“我是家里的老七,我爸妈养不起我,就把我丢了。”拉比看似无谓地耸肩,席恩却没有忽略她身上溢出的丝丝凛冽,“我还记得那一天,爸爸叫我上山,说神会收留我这样的小孩。可是我走啊走,只听见野狼的叫声,贝里卡斯神没有让我进去。我不甘心,自己爬到山顶,厉害吧?”
席恩没有回答,窗外寒风呼啸,幽暗的光线笼罩在四周,平静的表象下,混乱的因子不停扩散,波涛般翻涌,持续加重沉淀阴晦的压力,胸口沉闷得几近粉碎。
“你恨他们吗?”终于,男孩淡淡的话语扰乱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