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皇子一怔。问道:“这天底下还有谁家背景比我家的背景更大?”
史阐立张大了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强行将那口鲜血咽下肚去,小意说道:“万一……有总督府地份子,或是巡抚家的,殿下虽然不在乎什么。但总要给这些官员们些面子。”
三皇子年纪虽小,却不是个糊涂家伙。一想到确实是这个理,总督薛清就不是自己能轻易得罪的人物,再说自己这行人千里迢迢从京都来,当头便要夺江南大官们的面子,只怕这事儿不大好看。
但他看着这酒楼的位置,是越看越心痒,越看越美妙,皱着细眉毛想了半天,说道:“也得问问啊,要把这个风水宝地放走了,范闲不心疼,我还要心疼好多天。”
这一行人已经在酒楼外面呆了半晌,光注意看格局,便挡在了酒楼进口处,不吃饭光嗅香,苏州城虽然三教九流混杂,可也没这种事儿啊,这行人在楼门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顿时引起了这条街上人们的注意,只是看着对方衣着光鲜,护卫孔武有力,不似江湖上的人物,所以街上商家都约束着自己看热闹的八卦之心。
只有酒楼里地掌柜迫不得已走了出来,堆起职业化的微笑,问道:“诸位,可要进楼尝尝本店的招牌菜?本店竹园馆,与江南居并称为苏州二楼,确实有些不错的吃食。”
他看着楼前这些人似乎是外地来的,而且身份应该不俗,所以小意应着,这竹园馆身后自有背景,但经商之人,自然是生着颗七巧玲珑心,只说生意,言语间根本没有一丝怪罪对方堵在楼前的意思。
史阐立一愣,温和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一时竟走神,掌柜莫怪。”
掌柜赶紧连道客官客气。三皇子不耐烦这么慢慢来,说道:“进去坐着再说。”领着一行人便往楼里走,末了还丢了句话:“掌柜的,安排个清静地房间,有些事情要讨教一下。”
掌柜一愣,心想你家兄长没发话,怎么小的却抢先说话?史阐立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便跟着往楼里走。
众人在楼间一处房间里尚未坐稳,掌柜亲自进屋招呼着。三皇子也不废话,很直接地问道:“掌柜地,你这楼卖不卖?”
掌柜今儿吃了不少惊,暗道这位小公子说话的口气真是不小,但他这一世不知应付了多少难缠事,谦恭笑着说道:“小公子,这楼眼下生意不错,东家似乎没有转盘的意思。”
“敢请教东家贵姓?”史阐立在一旁暗怨殿下心急,转而温和问道。
掌柜不卑不亢应道:“东家姓钱。”
……
……
等掌柜退出之后,史阐立皱眉说道:“这初来苏州,根本摸不清其中的关系,也不知道姓钱的是何方神圣。”
三皇子站起身来,推开包厢里的窗子,面色不由一怔,似乎看见了什么奇怪地东西。
史阐立心头生疑,走到他身后往窗外望去,一时间不由也怔在了原地。
只见窗外乃是这竹园馆的后园,园子里竟有一方平湖,湖面虽然不阔,但是胜在清幽。两边有院墙与闹市隔开,院中草坪未青,但可以想见春天时地美丽景色。
“真像……”
二人同时开口感叹道。这里说的像。当然是指这楼后地设置与京都抱月楼的设置极像,尤其是那些草坪之上,如果再修些清幽小院,只怕与京都抱月楼会变成双生儿。
看着竹园馆的后园。抱月楼地前后两任管理者都动了心,大大的动心——这楼一定要买下来!
“买下来!”
三皇子与史阐立又极有默契地同时开口,然后呵呵一笑,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等回去后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个竹园馆的背景,只希望对方的背景不要太雄厚就是,如果牵扯到
太高层的官员,事情会比较麻烦。
三皇子小小年纪。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感叹:“如果范思辙在这块儿,只怕要和这家酒楼的东家打官司,非指着对方鼻子骂对方无耻抄袭自己的设计。”
史阐立一想,范二少爷还确实是这种性情,不由噗哧一笑。
“笑什么笑?”三皇子瞪了他一眼,“我那二表哥可比大表哥还要阴……当然,他们哥俩儿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硬生生玩了招金蝉脱壳,欺负我年纪小。阴了我的股份,甭忘了,这事儿你也有份搀和!”
史阐立畏畏缩缩地哪敢接话。
一行人在包厢里用了一顿饭,对这间酒楼的厨艺是大为赞赏,而三皇子更是动了将原本的厨子也一拢招过来地念头。
饭毕之后,众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掌柜的急匆匆地走进包厢,满脸大汗地重新行了个礼。一面擦着汗,一面柔着声音说道:“这几位客官,先前说买楼之事,可否再议一下?”
三皇子这行人好生奇怪,这楼子明显生意极佳,而且前面问的时候,对方明显有防备之意,怎么这时候的态度却忽然变化的这么大?
史阐立试探着问道:“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地干笑了两声,说道:“先前东家听说了这事儿,一想着最近生意不如往年,既有贵客出价,干脆便放了出来,只希望贵客们能给个合适的价钱,另外就是……还希望转手之后,贵客们能将这楼子好生打理下去。”
史阐立越发奇怪了,正准备问什么,三皇子却抢先笑眯眯说道:“这是自然,我们也是做生意地人,当然会将这楼子做好,只是你先前说合适的价钱,不知道什么价码才是比较合适?”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掌柜双眼一呆,心想敢请这位小爷这就让自己出价了?可东家没个吩咐,这价能怎么出?看东家的意思,肯定是打算双手白送,对方却似乎没查觉到……要自个儿出价?
他额头上的汗渗的越来越快,面色红胀,似乎这初春料峭的天气,已经化作了三伏之季,憋了半天,掌柜终于鼓足勇气,伸出四个手指头!
史阐立一愣,房间里地护卫们再愣,心想四万两?就算这地方的狮子头再出名,也没有这么狮子大开口地啊!
掌柜的看对方没有接话,心里更是害怕,赶紧收回了三根手指头,就留根食指可怜兮兮地竖着。
史阐立险些再次吐血,这价杀的真叫古怪,自己不用说话,转眼间便从四万两变成一万两,想了想后,觉得这价钱其实已经不错了,点头说道:“一万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
掌柜的双腿一软,险些哭了出来,说道:“这位先生,错了,错了。”
史阐立讶异道:“怎么错了?”
“是……一千两。”掌柜勉强挤出天真的笑容,“不是一万两。”
史阐立咽回今日的第三口鲜血,还来不及说什么,三皇子已经说道:“拿合约来。”看他神情,似乎成竹在胸。
掌柜似乎早有准备,立马出去请了位官府认可的中人入内,便开始写契书,等写到买卖数目的时候,三皇子甜甜笑着说道:“一万六千两,我不占你们便宜,我多给你两成的银子。因为想必你家东家也不大肯卖,这两成的银子算给他买伤药。”
三皇子今日虽然穿地是平民服饰,但自然间流露出一股清贵之意。掌柜虽然大为惊讶,却也不敢多言,写好契书,双方摁了指印。约好明天银楼两讫。
小心翼翼地送这一行人出了酒楼,掌柜的吁了一口气,有些害怕地抹了抹额上冷汗,镇定心神后便往三楼走,走进一个幽静的房间,将怀中地契书递给了一个年青人。
这年青人面相清正,双眼温和有神,正是在杭州西湖楼上楼边出现过的明家少爷。明兰石。
他接过契书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与失望,反手便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响,掌柜的捂着脸颊畏怯地看着少主,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没用地东西!”明兰石心中愤怒,面色却依然温和,话语里却透着股寒风。“要你送银子都送不出去!”
今日他也是适逢其会,在家族会议之后。明兰石便一直留在苏州,忽听得掌柜的说有人想买楼,一听对方的形容打扮,这位明家的接班人便隐约猜到了少许,待后来小二偷听到了范思辙那个名字,他马上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反应极快地便准备将这竹园馆双手送上……
没料到对方竟是一点便宜不占,一万六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这个数目不止没有占明家便宜,反而比市道上的价钱还高了不少,但明家怎么会差这点儿钱?明兰石满心想趁三皇子不知道竹园馆的东家是谁,抢先便将这楼送出去,哪怕是贱卖也好。
他最主要的目地,当然是想讨好一下对方,而如果对方将来根本不认这个小人情……这一纸契书送到京都,便是范闲和三皇子仗势强买民间产业的证据,将来让长公主那边打御前官司也好找由头!
没想到那个年纪轻轻的三皇子,竟然不肯占这个便宜……难道京都传言有假,这个皇子并不如传说中那般贪财阴狠?
明兰石陷入了沉思之中,再一次发现,这一次家族要面对的这些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他闭目沉思半晌后,轻声吩咐道:“范大人的心思很简单,这是要开妓院了……传令下去,任何一间楼子,都不准卖姑娘给他们,开再高的价钱也不行!”
掌柜的应了一声,旋即苦笑说道:“少爷,可是光咱自家地姑娘不卖……这苏州城里做这个生意的可有不少人,那些人肯定不愿意得罪范大人。”
“他们手上有好姑娘吗?”明兰石微笑说道:“好姑娘都在咱们袁大家手里……让他们去买吧,一些残羹剩饭,哪里能吸引到客人。”
一辆马车离开了竹园馆,四周地商家们并不知道堂堂明家吃了一个
闷了,这家苏州最出名的酒楼明天便要易手了。史阐立虽然少经阴秽事,但此时也终于醒过神来,皱眉说道:“殿下,看来您的身份,被对方知晓了。”
三皇子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也算那些人聪明。”
史阐立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先前开的价钱是一千两,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自己加价?”三皇子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猜到我的身份,便恨不得将这楼子双手奉上……那日后呢?他们要求地,只怕可不是这一个楼子这般简单,人凑上笑脸来,咱们当然不好反手就打耳光,可也没必要将自己的脸凑上去和他们亲热……这世上有几个人够资格与我套交情?”
史阐立摇头道:“不知道那楼子背后地东家是谁,见机倒是真快。”
三皇子说道:“管对方是谁,要我占他便宜,肯定就是想占我便宜的人,这事儿你要记住了,以后出去行走,也不要胡乱占别人便宜,当心给范闲惹来麻烦。”
史阐立心里对面前这个小皇子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赞叹道:“殿下这话简单,但道理极深。”
三皇子用清稚的声音骂道:“别拍我马屁。好不容易扮次平民,就被人瞧了出来,心里真是不爽。”
史阐立心想。您自个小小年纪一进楼便要买楼,这种口气,哪里是想遮掩自己身份应该做地?他又想着,面前这位皇子年纪轻轻。面对着上万两银子的便宜,居然能忍住不占,似乎与当初做抱月楼时候的阴狠性情相差地太远,眼眸里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也不知道三皇子看见他神情没有,继续说道:“范闲说过一句话,但凡我去占这天下人的便宜,最后总会被天下人占了朝廷的便宜,而我……如果让朝廷被人占了便宜。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