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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有空你多陪陪慧儿吧。她这个年纪,半大不大,半懂事不懂事的,最依赖哥哥了。”待楚慧走了以后,木芫清柔声对楚炎说道,“你若现在冷落了她,等她大了以后不再粘你这个当哥哥的了,你可又要反生内疚了。至于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厮磨相守呀。”
卷四、花好月圆喜相顾 八十八、冬日温情
眼进入冬季,大雪封了山以后便没有从前那样方便了滑,楚炎他娘也不再不停地催促楚林楚慧去练功了,怕他两个小孩心性,不好好走路乱蹦乱跳要摔跤,每日里就在自家院子里耍上两套拳脚功夫活活血热热身就可以了,因此两个小家伙一下子自由了许多,整日里不是围在炉子旁边烤地瓜边央着木芫清唱歌讲故事听,就是缠着楚炎给他们堆雪人,一刻都不肯安生。
楚炎不但很会堆雪人,还会堆雪兔雪猴雪象雪狮。一出房门便如进入了奇幻的雪雕作品展似的,一个个排着队从大门口直摆到堂屋前,好似两排列队受检的白雪战士,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真好看。”木清拍手赞道,“真羡慕两个小家伙。我小时候要有你这样一个手巧的哥哥就好了。”
“你要是喜欢,那还不容易么,以后每年下了雪我都给你堆雪人雪狮雪象,堆到你烦为止。”楚炎乐呵呵的笑道,神情间很是得意。
木芫清特别的怕冷,每日里不是守在炉子边打盹儿便是团在炕上小憩,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八成是条蛇妖,这才一见冷就想冬眠。由于整日里除了做做饭便是围在炉子跟前烤手烤饼烤肉干烤地瓜,再没别的事儿可做,日子过得又太平又惬意,也没什么要操心的,她明显的吃胖了,脸也圆了身子也丰满了,白白胖胖的很是喜人。楚炎他娘很高兴。管这叫福相。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木芫清也懒得去做减肥地打算了,免得瘦了以后把福减跑了,心里只盘算着如何哄骗了楚慧楚林去帮她扫梅花上雪来煮茶。玉苍山上产一种很有名的茶,叫做玉峰茶,那茶沏开来水面上浮着薄薄一层白雾久久不散,喝进嘴里齿颊生津,脾胃沁芳很是受用。
木芫清于品茶之道一窍不通,楚炎爷爷却是此中高手。没事便要唠叨上几句茶经,还将那天下可用作沏茶之水分作了十个等级:一等水户山康王谷谷廉泉泉水,二等水云邈山泉水,三等水荆县兰溪水。四等水昌宜石鼻山下蛤蟆泉水,五等水虎跃山瀑布水,六等水同明山玉河源水,七等水归秣山玉虚洞下香突泉水。八等水弗阳闵姓人家中井水,九等水桐西钓台下严陵滩水,这第十等水便是未曾落地的雪水。说好茶还需好水来沏,只有种这十处地方的水沏出来的茶才算是上好的。否则便落了下乘,只可惜好茶易得,好水难取。总归是件憾事。至于一向被人们津津乐道的雨前之水。是根本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的。
楚炎爷爷说地那十种水中。九种都受个山高路远的限制,寻常人根本喝不到。只有那不曾落地的雪水却是不论富贵贫贱皆可取得,所以他老人家但凡饮茶便一定要用雪水来煮,不然宁可不喝也不愿意将就。而雪水和雪水又不一样,有落在寒梅上的雪,有落在松枝上地雪,有落在残叶上的雪,还有直接从天而降落在瓮里的雪,各有各的归所,各有各地味道,其中又以梅花上的落雪更为清香。今年雪下得好,山上的梅树上积了厚厚一层的白雪,木芫清便寻思着撺掇了两个不怕冷地小家伙去扫些梅雪来储在瓮里窖起来,等开了春新茶下来了喝。
然而楚炎却担心木芫清这样每天窝在屋子里不出去透透气会生病,便以给蓝白绿黄四翁送些风干的猎物为由,强拉了木芫清与他一起出门。
木芫清把自己包裹地里三层外三层圆滚滚地跟个粽子似的,眼睛望着楚炎从雪堆里刨出来地野兔肉獐子肉发呆,心里想着今晚熬个獐肉羹喝喝好了,用这肥美地獐子肉熬一锅白白香香地肉汤,腌点姜末葱末蒜末,用那滚烫的肉汤一冲,最后搁上一勺红艳艳地辣油,就着炉子上烤得外教里内的烧饼,连汤带肉吃下去,又好吃又驱寒,吃完包管热乎乎地出一身汗。
她心里正想着美事,不料身子忽然腾空,吓得她“啊”地一声喊了出来,立时便有一个声音轻笑道:“又想什么好事儿呢,乐得魂儿都没了。”原来是楚炎肩上挂着肉干,双手抱了她御气飞空了。
“呵呵,在想今晚要做些什么来吃才好。”木芫清讪笑着回答。
因她穿的太过厚重,楚炎抱着很不方便,几次手里打滑往下出溜,此时已在空中,吓得她嘤咛一声,赶紧双手一环也搂了楚炎的腰紧紧偎着。
这下可把楚炎逗乐了,嘴里打趣道:“我看要赶紧跟爷爷说,不能再让你做饭了。不然你一天到晚心思净放在吃上头了。你瞧你这福相,现在知道害怕了吧。”
这一说,木芫清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嘴上却不肯认“怎么,你开始嫌弃我了么?嫌我重就别抱我,大不了我自己走过去。”
“不嫌弃。”楚炎微微一笑,将嘴凑到她耳边轻语道,“只要你在我怀里偎着,这辈子我便再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没正经!”木芫清脸上发红,头埋进楚炎怀里嗔道,心里却很是开心。对于甜言蜜语,女人永远也听不厌烦。
蓝白绿黄四翁虽与楚家一样住在这玉苍山中,却并盖房搭棚建造屋舍,而是精心选了一个大大的山洞收拾干净了一起入住。这让木芫清大大吃了一惊,心道这四个老家伙果然性情古怪的厉害,不过这样一来倒带了几分野气,也算是与众不同了。
她随楚炎进了洞,见洞里的石桌上还摆放着白枝翁的琴、黄杨翁的笔、蓝籽翁的棋以及绿柳翁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酒壶酒杯,却不见四个老翁的人影。
这处山洞很是宽敞,不但摆了石桌石椅石床等一应打磨光滑的石制家具,居然还栽了杨柳槐树在洞里面,虽是数九寒冬,一棵棵却枝繁叶茂绿油油丝毫没有败落之象。山洞深处靠墙跟处甚至还搭了老大一座葡萄架,上面绵延辗转攀着一株粗大的葡萄藤,藤上挤挤挨挨结了一串串挂了白霜熟透了的紫葡萄,亮盈盈胖嘟嘟又圆又大很是喜人。
“哇,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葡萄?”木芫清大惊小怪地嚷道,“那四个老头真会选地方,这个山洞简直就是个天然温室么。不行不行,改明儿让他们分我们一块地,我们在这里种黄瓜。”
楚炎听了笑笑,也不搭腔,将肩上的肉干往地上一放,随口喊了两句:“喂,老家伙们,给你们送肉干来了。还不出来么?”
“楚炎你喊个什么呀。”木清扭头怪道,“四个老家伙又不在洞里,指不定去那里逍遥快活去了,你喊了他们也听不见。”说完又看看了架子上的葡萄,终是忍不住,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如,嘿嘿,趁他们不在,我们多摘上几串葡萄回去酿葡萄酒喝吧。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给他们送了肉干,顺上几串葡萄权当回礼了。”说着跃跃欲试,踮着脚尖便要去摘那架子上的紫葡萄。
楚炎也不阻她,只微笑着看她玩闹。说话间她便已摘了一串葡萄下来,因为架高人矮使不上力气,摘葡萄时狠劲一揪,牵动着整个葡萄架都抖了起来,接着便听见空空的山洞里乍地响起一声痛呼:“哎呦。”
木芫清被吓了一跳,忙扭头去看楚炎。
楚炎含笑指了指她身侧的葡萄藤,示意她快看过去。
只见那葡萄树树根处渐渐涌出一阵蓝色的烟雾,慢慢凝聚成一个蓝色的人形,很快,烟雾渐渐散去,那穿蓝袍的蓝籽翁现了身出来,一只手捂着下巴,一脸的不高兴,埋怨道:“小丫头真狠心,要了我的老命啦。”
“你是……”木芫清瞪大了眼睛问道,“葡萄树妖?”
“怎么?不行么?”蓝籽翁瞪了木芫清一眼,又瞪了楚炎一眼,怪罪道,“你个小兔崽子也是,她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么?就杵在那里眼睁睁看你的小情人欺负老人家。”
“我们好心来给你们送山货,你们几个老家伙却要拿大不肯出来招呼我们,活该要受些罪了。”楚炎嬉皮笑脸地说着,“喂,其他几个,也都出来吧,不然清儿又要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山洞里响起几声“哈哈哈”“呵呵呵”的笑声,同时洞里那几棵杨柳槐树周围也分别涌出了黄绿白三团烟雾,烟雾散去,黄杨翁绿柳翁白枝翁各自抚须点头含笑。
“你们……原来那几棵树是你们的原形,怪不得不见凋落呢。我还以为是这洞好,四季如春呢?”木芫清恍然大悟道。
“这小丫头,第一次上门就寻思着霸占我们的洞府,真真该打!”白枝翁佯作怒色道。
黄杨翁接过他的话来说道:“老白,你不能那样想。我看这小丫头倒是个持家过日子的。你瞧,她还没嫁进楚家,便开始盘算往后在那里垦荒种地了。喂,楚家小子,当日我说要你请喝喜酒,你却不好意思不肯承认,这会儿反而双双对对跑我们洞府里来打情骂俏了,真真不害臊!”
绿柳翁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几步凑到木芫清跟前问道:“丫头,你刚说的葡萄酒,是怎么一个做法呢?”
卷四、花好月圆喜相顾 八十九、葡萄美酒
柳翁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几步凑到木芫清跟前问头,你刚说的葡萄酒,是怎么一个做法呢?”
木芫清听了他这话,便知自己又把他的酒瘾勾了出来,遂狡黠地笑笑,贴近了绿柳翁的耳朵悄声道:“我跟你说,我酿的葡萄酒可好喝了,酸酸甜甜别有一番风味,包你在别处喝不到,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轻易不外传的。这样吧,你帮我去跟蓝老头多讨几串葡萄,我酿好了葡萄酒多分你几坛来喝。记得,多讨几串啊,我最后能分你多少坛,可全在于你这张嘴了,你老可明白了?”
绿柳翁初听说葡萄还可以酿酒,备觉新鲜有趣,这会儿听木芫清这样说,肚里的酒虫闹腾地愈发厉害了。他伸了伸脖子,咽了两口唾沫,眯着一双小红眼使劲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到蓝籽翁跟前,又是揉肩又是捶背,一个劲地献殷勤,好话说了一箩筐,无奈蓝籽翁吃了秤砣铁了心,一看木芫清还不打算放过他的葡萄树,忙一个箭步冲到葡萄架前,张开两臂挺身护在前面,不停的摇头晃脑,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嘴里嘟囔着:“好你个见酒忘义的绿柳翁,为了几坛子酒就来算计老伙计。”
“老蓝老蓝,有话好好说么,嘿嘿,不过是拨你几个头发胡子而已么,又不是要你的命,过两天不就又长出来么。”绿柳翁不以为意,依然涎着脸陪笑道。
“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敢情不是要你身上的东西!”蓝籽翁一副没得商量地样子。
他见蓝籽翁依然梗着脖子不肯点头,心想软的不行,不如来硬的。遂趁蓝籽翁不留意,合身扑了上去将他抱紧了,嘴里嚷道:“喂,木丫头,你快去摘呀,摘下来安不回去不由得他不同意。”
木芫清哈哈一笑,忙拽了楚炎一起去摘。
蓝籽翁见此情景又急又气。偏偏绿柳翁抱的甚紧,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无奈之下只得大喊大叫着喊帮手:“喂,你们两个。哎,老不死的,哎呦,东西。别光站着,哎呦,快过来,哎呦。快来帮帮我呀,哎呦,哎呦。疼。疼。丫头你下手轻点。
木芫清和楚炎四手并用,说话间便已摘了好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