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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清泪沿着凌少风的眼角流下,年仅二十出头的少年还接受不了曲丞以这样的突然离世。
等到棺车送到帐外营地的时候,陈经林终于从桌案后边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此刻还双眼湿润的凌少风,陈经林此刻纷乱的思维促使着他想也不想地就吼出了一句,“哭够了吗?”
被陈经林一吼,凌少风顿时神经反射似的一擦眼睛还真就止住了眼泪,陈经林心里顿时一笑,“怪不得这老头子这么挂心你,还真是个孩子心性!”
陈经林这半玩笑的话,当着钟无味的面说出来,就像一个极响亮的耳光迅猛地打到了凌少风脸上。
忽的一下站起来,凌少风还泛着泪意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陈经林,那种痛失亲人般的眼神自然地带起一阵杀气,看得一旁的钟无味心下一紧,赶紧错身挡在陈经林面前。
轻轻将钟无味推开,陈经林平静无波的眼神对着凌少风的视线便看了上去,“堂堂上善国的大将军帅印,竟是被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孩子执掌,你坐得稳吗?”
“什么意思?”凌长风原本杀气腾腾的眼神被陈经林这丝毫不沾边的话一下子吸引得掩埋了下去。
陈经林从桌案背后走出来,直直站在凌少风面前,这两个年龄相仿的一将一君,甚至在天亮就会位居到敌方阵营的人,恰恰就是虚怀若谷的曲丞在这世上唯一传教授道过的学生。
陈经林看凌少风这么容易地被攻破了防线,冰凉的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了一丝弧度,“曲丞相自知大限将至,不躺榻上养病,却是硬逼着你这个无比关心他的人深夜兼程颠簸地到我军营,进得帐来也不言一字一句上善的好话,反是让你帮我这个敌国之君拿下上善。此刻在你凌少风的心里,必是这样想,我陈经林有何处好让你师傅如此待见于我?”
见凌少风用更加凌厉的眼神瞪着自己,陈经林不禁大方地笑了出来,“真是可爱。”
上善国的少年大将军,被描述成可爱?
正当钟无味无语间,陈经林突然转身拿起了壁柜上高挂的长剑,淡淡问道,“棺车和经幡准备好了吗?”
看到钟无味点头,陈经林迅速拔开长剑。
“噌!”
剑鞘携带着内力一把弹开堂中的凌少风,“噗”的一声,肉体的洞穿声紧跟着响起。
滚烫的鲜血溅了陈经林和落在床边的凌少风一脸。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16)
突如其来的一幕,等到凌少风和钟无味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长长的刻着陈经林名讳的长剑已经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插在了已经落气多时的曲丞胸口上。
长剑入眼处,彻底逼疯了凌少风。
烫伤灵魂的鲜血粘上自己的脸时,陈经林瞬间松手跪趴在地。
“快来人,护驾!”
钟无味一声大喝,瘫软在地上的陈经林才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自己一个失神,险些就伤在凌少风的刀下。
“陈经林,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禽兽!”凌少风双拳难敌四手,直到他被五花大绑后都还没有停止嘴里失控疯狂的叫喊。
扔下长剑,陈经林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绕过被五花大绑压倒在地上的凌少风,脱力地坐倒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思绪一下子翻飞到了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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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国,一直延续着储君上朝听政的传统,那是陈经林无数次听政中最关键的一次。
“禀国主,上善国一再踏足我清风边界,臣下恳请国主派兵武力□□。”在国主和太子双双落座后,一名官员出列说道。
国主略一思索便下达了要陈楚天带着陈经林出征的君命,在陈楚天领命退下后,当时的清风国君,陈经林的父亲大手一招,不到十岁的陈经林便一阵小跑爬到高高的龙椅上,跪趴在他父皇的大腿上,睁着圆圆的眼睛问道,“父皇,你真的要让经林跟着皇叔一起出征吗?”
得到肯定答案的陈经林在三日之后便跟着他的皇叔,清风国深得民心的武王陈楚天奔赴战场了。
土地间的你争我夺,向来不留余地。
清风和上善惨战了数个回合,死伤上万人,直到清风大军班师回朝的路上。
“武王!太子不见了!”行军中途,太子的亲兵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楚天闻言大惊,立马勒令大军停止,带着十余人的小队返回了还未来得及打扫的战场。
清风的战场一一查遍,还是未见陈经林身影,陈楚天心下一横,对着手下的亲兵说道,“你们继续班师回朝,记住,切不可上报太子消失一事,一切事情,等到我与你们回合时再说。”
亲兵离开之后,陈楚天一个人继续朝上善国的战地潜行摸去。
远远地,陈楚天便瞧见了满是上善国战服的阵地中央,陈经林那娇小的身着太子服装的身影。
“爷爷,为什么刚才那个哥哥要杀我呢?”曲丞牵着陈经林的小手慢慢朝营地外面走来。
“因为小经林是清风国的太子呀!”曲丞蹲下擦了擦陈经林脸上粘上的黑烟。
“那如果经林不是清风国的太子,是不是哥哥就不杀我了呀?”陈经林嘟了下小嘴委屈又疑惑地问道。
陈楚天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心下顿时一紧,但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趴伏在草丛中。
“哈哈,这个假设不存在哟,经林不想被杀吗?”曲丞学着陈经林的口气,笑了笑问道。
陈经林立马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般,“经林不想,不只不想自己被杀,经林也不想这么多人被杀,杀人不好,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家都不被杀吗?”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17)
幼稚的孩童之言,听在陈楚天和曲丞这样明事明理的人耳里,就如无边黑幕中惊现的一道明丽闪电。
“除非经林能一统大陆,那样,只要经林说一句话,大家都不敢杀人了!”曲丞想也不想地便说出了这句在他看来没有可能性的也是唯一的方法。
陈经林闻言嚼了嚼手指,突然点头说道,“那经林就统一那个什么大陆,那样大家就都不会想要杀人了。”
曲丞闻言一怔,陈经林疑惑地仰头看着这个奇怪的爷爷,奶声奶气地叫道,“爷爷?”
“你真的想统一大陆?”曲丞无比认真的面孔吓得陈经林赶紧缩回自己的手,不过只是顷刻,陈经林又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看着陈经林幼稚中带着坚定的面庞,曲丞古井无波的心像是被触动了般,丝丝清和的涟漪荡漾开来。
重又牵起陈经林的手,曲丞无比认真地问道,“那经林愿意去爷爷家玩吗?”
“愿意!”陈经林双眼发光后突然低下头去,弱弱的说道,“但是经林还没问过皇叔。”
“陈楚天!”曲丞语气急速地开口,然后又渐渐放缓语气,“我们的经林有一个好叔叔呢!”
曲丞出神间,陈经林突然挣脱开曲丞的手,双手一张一伸地奔跑着冲向一旁的草丛,嘴里一声接一声地蹦跶,“皇叔,皇叔!”
陈楚天见自己行踪已经败露,干脆大方现身出来,任由陈经林像八爪鱼一般地挂在自己身上。
“武王?”曲丞见到陈楚天甚是惊讶,“这是上善的阵地,武王孤身来到不怕老朽拿下你吗?”
陈楚天闻言笑着擦了擦陈经林额前散开的乱发,放下陈经林说道,“我清风国的太子在这,陈楚天自然就得在这,再说。。。”陈楚天一顿拍了拍陈经林的小脸蛋,笑着说道,“我这个皇叔不在这,怎么同意经林跟丞相您走呢?”
“曲丞相是高风亮节之人,我陈楚天不会拘泥于国界之分,良师永远是良师,楚天刚才不慎听得丞相一席话,固然觉得丞相必是我国太子最重要的启蒙之人。楚天会放缓行军速度,三天之后,我相信丞相定会派高人将经林毫发无损地送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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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余年过去,当初幼稚着的陈经林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代王者。
“凌少风,你能明白曲老丞相的苦心吗?”陈经林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冰冷无比的模样。
宽大的帅账内,不知何时,已经只有陈经林和凌少风两人。
“他是整个大陆上最心明气静的一个人,他的心,不只是向着上善,更是向着天下,陈经林这一生,最要感谢的就是他,可是这十余年来,我和他的交集仅仅限于那三天,三天之后,我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清风阵营,以后不管我是如何的难、如何的迷茫,都不曾找过他,同样,他也不曾见过我。”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18)
陈经林说着慢慢走回到已经被盖上了白布的曲丞身前,微仰着头继续说道,“但是,这十余年来,经林有所成,他第一次来找我,已是耽心竭虑至如此油尽灯枯,却单单带了你来,这其中的意义,你能装作是认为他只是为了让你帮我吗?他如此善待于我,我会无缘无故地如此作践他的遗体吗?”
凌少风闻言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横着的一方白布,紧握双拳之后,慢慢将视线移动到陈经林脸上,却仍然说不出一句话。
陈经林心知凌少风是孩子心性作祟,多说无益,只是有一件事是必须让凌少风去做成的。
亲自解开捆绑凌少风的绳索,陈经林将凌少风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凌少风的肩膀,陈经林严肃着面孔说道,“大将军,送老丞相的尸体回上善吧,告诉你们国君,老丞相深夜前来相求,是陈经林不言二话亲自斩杀了老丞相!这剑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猛的抬起头来,凌少风第一次感觉到了陈经林那不符合年龄的老练和深沉。
接收到凌少风的惊诧的眼神,陈经林笑了,“我就是要让凌天寒怕,阵前交兵,先攻敌之心,再攻敌之兵,如此,方有可能不战而胜!”
在帐外的钟无味听见陈经林所言,从看到陈经林瘫软在地到他退出帐外,紧皱的双眉终于舒展,这样的陈经林,才是那个带着清风国一路向前,所向披靡的绝世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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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凌少风一人所组成的送灵部队缓缓地离开了清风阵营,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敞亮。
接受着战场边缘第一抹阳光的洗礼,陈经林目送着一人一车的背影,心里默默念道,“师傅,你必定能理解经林如此做的理由。”
直到凌少风的身影消失在战地那边,陈经林看了一眼天色,沉声对身后的钟无味说道,“传令下去,辰时全军开拔,先锋大队务必在巳时之前到达若水城下!”
“我们得帮凌少风把他的戏做得逼真一点,军队不凶猛,怎么能表示我这个国君的愤怒呢?”大笑着走回营帐,陈经林的由悲到喜,由失落到狂狷,便是如此来去匆匆。
一辆粗陋无比的马车,一幅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幡,便见证了上善最伟大的曲丞相的最后一程。
无视一路上或惊讶或不解的目光,凌少风驾着马车往上善皇宫直驱而去。
将马车停在上善皇宫大殿之外,凌少风腰佩兵刃一步一步走上白玉铺成的最后九十九级阶梯。
随着凌少风前进的步伐,身边九龙盘绕的柱子逐渐后退,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在清风阵营里发生的一幕幕,闪过陈经林所说的每一句话,最后思路在一句话上断了线。
“少风,你帮他就是帮你自己,帮清风就是帮天下,你不要仅仅局限在一个圈子里,这个大陆有多少能人志士画地为牢,一辈子的愚忠啊!”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19)
“少风,你帮他就是帮你自己,帮清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