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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封禅的玄冥珠,朕封你为白虎侯,分邦西位,布尔罕山南麓,通天湖以西尽为你的辖地!”
“天哪,封侯了!”
“玄冥珠可是有50多年没拿出来了过了!”
“国主,你不能这么做啊!自从50年前,御风国主一统天下,我们可从来没有分过邦啊!”一位长老颤颤悠悠从列席走出,倒地叩首之后,腰杆竟再也直不住了。
“礼长老,你快起来,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国主说完示意让人拉开伏地的瘫软身躯,转向程啸空缓缓道:“程将军,你肯接吗?”
“这么说,国主赐予我的辖地要我自己去夺回来了?”对视了很久,程啸空才低声道,声音却是苍劲有力,潜藏着挑衅。
“呵呵……”国主冷冷地笑起来,缓缓扫视过殿中众臣神色各异的面孔,突然厉声喝起来,“程啸空,跪下接封!朕命你在明年孟夏之前拿下万化城,坐镇西部高原,守天下太平!”
“属下接旨!”
看着程啸空坦然接下负载重责的玄冥珠,国主满意地点点头,“白虎侯,对于接下来除去妖族余孽,定国安邦之大事,你可有什么建议?”
“有!臣早就想说了。”
“啊?你且说说。”国主面色一惊,本是随意地一问,却没有想到他答得这么急不可待。
“我想先问问国主以及席下众臣,身居要位,是不是该以政事为重,而不能徇私情?”新任的白虎侯抬起头,目光冷冽地逐一扫视下去,最后定定落在夏风脸上。
“那是自然,难道你发现了谁徇私枉法吗?”国主惊异地问道。
“他,夏风,司职镇国大将军,放任亲眷趋炎附势不说。之前妖族能突破我古风口防御,一直攻来通天湖,更让我军损兵近50万,便是拜他小舅子张志灵一手所赐!”压抑至深的怨愤一瞬间倾泻而出,程啸空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其实半年前,经过龙啸天之口得知秦陵秦云两兄弟所遭受的劫难,恨意早就潜伏在心中。但他毕竟为官多年,深知宦海之险恶,况且夏风处事极圆滑,与众臣渊源颇深,如果不能一次将其扳倒,自己迟早会被其所害。所以他一直佯装谦和,暗自忍耐,等的就是这一天!
“你,你,你……”突如其来的指控,让毫无准备的夏风顿时面上全无血色,但只惶恐了几秒,复又变作恼羞成怒,似乎气得浑身发抖,“程啸空你血口喷人,你诬陷我!张志灵确实是我亲戚,但他是仗着武略才学,被众将推举为我军中副将。老马还有失蹄的时候,他这次用兵失策怎能算到我头上?!你要拿出证据!”
“证据?呵呵,我就给你看看证据!出来吧!”
从程啸空背后幽幽走出个一直低头掩面的属将,待走到两人中间才伸手抬起一直遮过眼睛的头盔,满脸惨白,全是忐忑。
“谢锋?是你!你称病不肯随我进殿,原来,原来……”看清上前之人的面目,夏风脸上的惊诧变成恨意,手抖得更加厉害。
谢锋闻声望去,一接触夏风怨毒的目光,一时间慌乱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夏将军,不是,是,我是真的生病了……咳咳……真的有病……”
见此情景,程啸空定定上前两步,右手重重地落在谢锋肩上,道:“谢锋,你不用怕他,你且说说,半月之前你去他府上禀报古风口失守,张志灵被擒一事,出大堂后听到些什么。说得详细一点。”
似乎感受到肩上那只手掌的力量,谢锋稍微稳定住情绪,道:“是,程将军!哦,不是,白虎侯。那日我在大堂里刚说完,就惊动了在内堂偷听的夏将军夫人。然后我出来,就听到,就听到,夏夫人让夏将军答应妖族退兵50里的要求,去换张志灵的性命。然后,然后就……”
“看你这怕事的样子,我替你说吧!”轻蔑地扫过他一眼,程啸空抽回手臂,沉稳地走到众臣中间,“这之后,夏风就以通天湖西岸不便设防为由,退兵100里至通天湖东岸,并且还大肆宣扬这么做是为了引诱妖族军队深入通天湖平原地区,丧失山地作战的优势……“
“没错,我这个决定,当时在座的大多数都赞同的。”程啸空话还没说完就被夏风抢了去,“而且,当时即便我们不撤军,恐怕半月前被妖族借助盘丝岭地形优势,由高往下,一举围歼了。请问,我做错了吗?”
“是呀,夏将军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有道理啊!”
“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更好的计策了。”
“我记得,程将军当时也没有异议的。”
……
眼见主子似乎夺回些锋头,一些裙臣怂动起来,巧塞辞令地开始声援。
程啸空瞪起双目,凌厉的目光直逼得蠢蠢欲动的人都噤了声。本就阴郁的大殿复归沉寂,只是空气压抑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不知沉默了多久,一个声音带着戏谑淡淡地划过,“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众人惊诧地回过头去,却是国主!
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本是淡然,却在阴影中模糊成一片寒意。
程啸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继续说!就算夏风退兵不是大过,他又为何在退兵之后继续启用败军之将张志灵?就因为是他老婆的弟弟,他的小舅子吗?你们谁出来跟我说说!”
即便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没有一个人真的敢站出来。自从50年前三族大战之后,夏风争得镇国之位,可以留守祖龙城中,不用再参与戍边防御,一直以来专心于政治斡旋,朝政之中裙带复杂,渊源深厚,交识下的党羽不计其数。而按目前的局面,程啸空未必能拿出足够的证据,一举将夏风彻底踩翻。这个时候似乎是掩耳噤声,高高挂起比较合适。
“是呀,覆军之将为何继续委以重任?夏风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声音幽幽地再次从王座上传来,冷淡却带着不容不答的气势。
“那是,那是……”胸口不觉又有些紧张地起伏不定,夏风烦躁地向着身后的属将望去,扫视几遍才低声道:“那是因为我手里没有比张志灵更好的将领。”
“真的吗?一个都没有?”国主狐疑地打量起夏风身后一排低头默不作声的下属。
在夏风眼光威逼之下,终于有一个人心怯地站了出来,“是的,国主,我资质太差,武略不及张副将十之二三。”
“是,我也是!不过一介莽夫,只会冲在前面砍砍人。”
“我也不行……”
“我也……”
眼见属将一个接一个地站出,夏风轻轻呼出胸中一口郁气,嘴角不觉也有些上扬,转眼,双目中已恢复了神采。
“果然都是一群废物!”难以遏制的愤怒从心底涌起,程啸空恨恨骂了句,又强压住,猛地一甩头背过身去,抬头望着天顶大口喘着粗气。可待胸中的闷气喘去大多,怒意散尽,眼光暗淡下去,不觉流露出一丝悲凉的哀愁。
这就是我们的朝政吗?这就是我们的朝中众臣吗?
人族快完了吧?!
“不是,不是这样!我来说!”
留守在最后的孤单身影突然站到所有人的前面,抬起头,年轻的面孔上全是骄傲而凛然的光彩。
“……雷奇?”浅显的笑意在脸上凝固,夏风诧异地望着这个唯一是因为勇武过人而被自己提拔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我,作为冲锋军的雷奇随时命悬一线,他难道不该对我心存感激吗?
并不理会夏风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上夸张的眼色,雷奇镇定地说下去:“张志灵昏庸无能,贪生怕死,别说做将领,连做个小兵都不配!通天湖一役,还有之前的古风口争战,如果不是他惧怕妖族,消极按兵,我们根本就不会输!”
“真的吗?”国主问道。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句句属实!”
“可是这么多人都说自己不如他,把他夸得神人一般,怎么就你把张志灵贬低得不值一文呢?”
“他们?!”雷奇回过头,瞪起双目向那一排诺诺的将士望去,目光炽烈地直将所有人都逼得低下头去,不敢再正视。也许他们不敢正视的并非是雷奇,而是彻彻底底的真实。
当极力掩盖的真实终于被旁人所吐露的时候,几乎所有撒谎的人都没有勇气再去面对真实,甚至是自己曾经的谎言。
“说啊?”
“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格!根本不能算作人!他们不过是簇拥着夏风,摇尾乞怜的一群狗,需要看主人脸色去获得食物的可悲的走狗!”
“哦,我都清楚了。”凝视了面前的各色人等的异样神色,国主淡漠地垂下眼去,无限意味地点点头。
看过国主脸上的神色,夏风只觉得心底透出彻骨的寒意,两条腿亦有些不稳地瘫软下去,像条垂死的狗一般,挣扎着向王座上的人爬去,“国主,国主,你别听他胡说!雷奇他肯定是被程啸空收买来污蔑我的!国主,国主,刚进来你就答应我,不怪罪我败军之责的!你答应我的!国主……”
第一百零三章 商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是按大势所趋。
夏风被剥夺军权,软禁在府中,等待御史处查明情况后惩处。镇国军中的校尉督统章政接管了仅存的10万镇国军,但暗里却要受新任白虎侯程啸空控辖。
程啸空暂代戍边将军一职,除了自己原先剩下的兵力,再加上镇国军余部,一共还有40万军权可供调配。
比起战前号称的百万大军,可谓通天湖一役后,人族兵力已消耗过半、元气大损。程啸空自然不敢再贸然行事,保存实力,调整部署,驻扎在元江、通天湖沿线,确保祖龙、剑仙两座主城不失。
而妖族这边,十方亦为手中精兵不够调配而神伤。虽然通天湖利用火阵奇袭,20万妖军便歼灭了人族的大半,该说是取得了不可小觑的胜利。但他眼里,所想所要的并不只是这一点点而已。
当日的退军,一方面是看在程啸空的面子上,但更主要的是因为当时已不利的情势之下,继续硬拼非但夺不回胜果,恐怕到最后换来的还是被全歼的结局。因此随着人族重兵的压上,十方命全军退守古风口,借着险恶的地形,逼得人族不敢再贸然轻举妄动。
“商鞅你看,通天湖又平静下来了。人世间就像这湖水,再怎么暗流涌动,哪怕曾大浪滔天,可最终还是要复归平静,静静地等待下一轮翻涌。”看破虚空的幽冥真人淡淡道,顺手理顺被风拂乱的长须。
可等了很久,身旁却全无动静。有些诧异地转过脸,可平台上哪里还有那个孤寂中煎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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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而上!
周围是无尽的晦涩,头顶上是黑暗中漫无终点的虚空。仿佛要穿越一个时间已停止的空间,围绕周身的只有漫长的黑暗。
不知飞行了多久,也不知道将要飞行多久,心中始终都是一个简单的信念——向上!
有光!
突破藩篱的那一刻,满目竟是明艳而辉煌。天与地已连成一色,与先前的黑暗截然相对的茫茫雪白。
这是哪里?还是通天峰吗?
茫然地伸出手去,接过落入掌间的冰凉。一个激灵,撕开脑中的混沌,父亲!
那个静止了很久的身影开始奔走、呼喊。可是除了没过膝盖的冰雪,除了肆意戏谑的狂风,再没有任何带着生机的东西。
这里究竟是怎么了?我真的回来了吗?
原本被信念充盈的心中一瞬间空旷下来,一丝悲戚见缝插针地侵入,兀自在空荡荡的心中盘旋,所触之处冰冷地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突然,一团黑雾向着这个惶恐无助的身影蔓延过来,将他包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