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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长音一落,马车稳稳停下。
轻轻拉开车门,挽起内围的轻纱,蓝凰退后,立在车门旁,束手,垂眸,端木意带着人迎在前面,垂眉敛容。
宽敞的车内,白袍胜雪的人,露在面具外的双目,平静的似是万年无波的枯井,只漠漠的直视前方。
两侧分坐的人,气息沉稳,全部不动不摇坐如钟。
风,轻轻而起,吹皱了何人的心湖?
终于到了。
心中刺的根源之地,她,终于来了。
收回视线,轻轻走到车门旁,递出了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黑凤一怔后,伸出手托住那只只有他手掌三分之一大的小手,扶出马车,引着凌空踏步的人走向主座。
白袍如云,披坎托起的长发,如夜慕中的闪电划过空中,很小很小的人,怀中有一点粉色,身后紧跟着跳出马车的少男少女。
那气势,很熟很熟。
那身影,很熟很熟。
可是,他是谁?
盯着一步一步迈着步子的人,所有人的眼瞪得大大的,却又突然满脑子的空白,想不起在哪见过。
而水空明,瞧着踏出马车的人,突然的绽出如春花的笑容。
空中的人,很快到了主座前,白凤飞快的移开椅子,待人走至桌前时,才送前,蓝凰取茶具,橙凰备净水递至,金凰执起飘然落座的人那双小手,为其净洗过,拭干,蓝凰递上热茶。
一切收拾妥当,所有人归位站右侧,银瞳带着晴紫、墨墨几个站在左侧,而周围,很静很静,只有细细的呼吸声在起伏。
“踏的”,一团粉红跳向了桌面,怒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居高临下般的盯着前面的人,围住肚子的紫红缎绸,那打在背上的蝴蝶结,在空中轻轻晃动。
“是你?!”
蓦然的一声惊叫,打破了压抑的沉闷,所有人的神经,在刹那间,绷到了极致。
快意恩仇 第三十八章
是她,竟然是她!
他绝对不会认错,眼前的花岛至高掌权人,便是昔日常青长老的掌中珠,那只魔宠是独一无二的标志。
他,他他在常青都做了什么?他他竟然因为一时攀附在圣殿的李氏姑母,而得罪了花岛的人啊。
视线在桌面魔兽与主座上的人身上来回打转,惊呼出声后的司马秩,脸色越来越惨白,额上的汗一层层的渗出,汇成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是你?”站在水空明身后的李柔,在司马秩的惊呼后,抬眸,一见那独一无二的魔宠装扮,又瞧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人形兽,也失口惊叫出声。
是她,竟然是她。
当初在常青,便是她让她被巫子殿下惩罚,几乎九死一生,而她竟然还是花岛的岛主,也是殿主特意要见的人。
真的是天要亡她李氏一族么?
李柔的身子,突的一阵阵的颤抖。
“是你?雨千雪?”站在司马秩身侧的李娜娜,双眼爆睁,嘴唇不可抑制的开始哆嗦。
“雨千雪?”刹那间,司马家的人,在惊呼声中,全部抬起了低垂的头,以无比震惊的目光盯着那面前座上喝茶的人。
“是她,雨千雪?!”
“天,竟然是雨千雪。”
“是她是她,雨千雪,常青的雨千雪。”
一瞬间,听到了司马家院中人惊叫后,围观的人群中脑中闪出了那个如今大陆最具胜名的人的英雄事迹,随即爆发出阵阵的不可思议的大呼,所有人的目光直直的盯向同一个地方,希望能透过那重重守护,看到那个人。
才浅咽了两口,一杯茶还没品尽的相思,只在听到司马秩第一声惊叫时,斜了他一眼,而对后面爆起的声音,充耳不闻般,仍然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细细吹着热气腾腾的茶,慢慢的品饮。
她是谁?
雨千雪还是千雪,让他们先猜猜吧。
仅只是一重身份,便是如此表情,若是到了最后的最后,那表情,又该是何等的精彩,她,拭目以待之。
相思不语,落座了的老夫人和花岛的几位长老,水空明和红梨落也不出言,而在惊叫声之后,司马家的人全部闭上了嘴,司马秩几人,就那么惨白着脸,瞅着稳若渊亭,安若泰山的人,浑身冷颤。
又是沉闷的寂静。
“叮”,茶杯落桌的声音,恍若雷音,陡然炸响,“咻”所有的心,瞬间被提起到了最高点。
“李氏世家的各位,架子挺大,”终于放下杯子的相思,瞟瞟被天谴伙伴扔在司马家的右方石砌地面的一群人,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本少没有等人的习惯,绿凤,让他清醒过来,本少才好跟李氏、司马氏两家人述旧。”
晕厥,也躲不掉以后的命运。
她,又怎可能不给李氏世家的几位一份惊喜。
瞧瞧另一端脸色已经白到了极致的司马家一群人,相思嘴角上扬,弯起一抹如月牙的弧度,眸子里的冷意,越来越浓。
绿凤一闪身,落到密密麻麻铺了一地,人数约有数千的人群中,飞快的在其中绕了一圈,一大片带着香甜味的青色雾团被浅蓝色压制着,将人笼罩住。
看着那青色雾团,司马昭猛然的狂抖了一下身子,眸子里染满了恐惧。
损人身心的幻草清醒剂。
他认识,那药,能令人在短时内清醒,却会让人一点一点的失去控制能力,身心俱损之后,会变成六亲不认癫狂人痴。
青雾一点点的变薄,最后化为无色,地面的一群人,一个接一个的清醒,片刻后,全部完好如初的站了起来,却在四下打量一遍后,又惊恐的瞪大了眼。
“谁是司马昭,李岐?”冷冷的眸子将两拔人扫过,相思的目光落在了司马家最前一个人身上。
司马昭,司马相思的爷爷,她不认识。
在司马相思留下的所有记忆中,从出生到七岁,从没见过那位所谓的祖父,仅仅只有那个人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一点印象。
亲情淡薄如白纸,而纸,尚有厚度,但司马家对司马相思的亲情却尚不及一张白纸。
如果说,司马秩是罪魁祸首,那司马昭便是纵子的帮凶,司马相思母子的死亡,她与慕慧所受的苦,司马昭要负上一半的责任。
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盯着站在最前的司马昭身上的那双眸子,冷意瞬间凝结成千尺寒冰,冰度能冻结六月的海水。
在那注视下,仿佛置身如十二月寒风中,司马昭只感觉脖子里的冷风在“嗖嗖”直蹿,却也只能硬撑着,艰难的向前迈出了一小步,以示自己便是其人,一边的李岐,亦跨前了一小步。
该见时便会见,今天,却是见了。
司马家、李家,但愿能承受得起这见的代价。
“两位家主,昨日本少还说‘该见时便会见’,”伸手抱回桌上的兔兔,凉凉的开口:“怎么,两位看起来像不愿见本少的样子?”
“岛主说笑,能亲见岛主仙踪,司马昭三生有幸。”背上一凉,汗瞬间湿了衣衫,司马昭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是没想到岛主是雨千雪小姐,司马昭觉得很意外。”
雨千雪?
李家的众人,蓦然的狂瞪了眼,脸上一片惊骇。
“雨,雨千雪?”那名字如雷灌耳,李岐心中一震,忘记了一切,陡然发出一声惊叫,额间的汗如雨出,合成了一道道的细流,冲刷着老脸。
她是雨千雪,却是要千倍雪前耻的端木雨的女儿,千雪。
认错了她,注定要负出惨重的代价。
“雨千雪?”扬眉,浅笑嫣然,却笑不达眸:“两位家主认为,本少只是雨千雪么?”
“不是雨千雪?”司马秩眼中的惊恐未退,再次将人与兽打量了一遍,喃喃低语;“不会错的,是雨千雪。”
“司马秩,司马家的七爷,我们又见面了。”看着那人,相思搂着兔兔的手一紧,一字一顿:“数年不见,本少爷可是想念你们司马家的紧。”
那一夜,就是在这里,他,亲手要置她于死地,今日,她要亲手让他偿偿什么是生不如死。
那一夜,就是在这里,他,毁去了救她的慧姨一身修为,今日,她要毁了他的修为,让他偿偿那成为废人的滋味。
那一夜,他让刚重生的她去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今日,她要送司马家去阎罗殿里走一遭。
她,在茶会上时忍了恨,在常青时忍了仇,今日,她,无需再忍,那害母弑身的前仇旧恨,要让他血债血偿。
萧萧煞气,陡然而起,刹那间,漫了满身满眼,亦在刹那间漫渗了周围的一片虚空,如瀚海之水,浩浩荡荡。
那眸中毫不掩饰的恨意,如刀如剑之刃,几欲将人千刀万割的剁成碎片。
“你,你,你究竟是谁?”司马秩吓得身子一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蹬蹬”的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站稳,却是骇得脸色在瞬间发青。
“欺辱本族直系子孙,还将本族子孙置于死地,而你们,竟然不记得了,”双目霍然大睁,相思的视线直直盯着司马昭、李端:“司马昭、李岐,你们可还有遗言要交代?”
“没有,没有,没有,司马家绝对不会对花岛的准家主出手,就算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司马昭惊得心魂俱裂,却是失口否认:“司马家从未见过花岛的准家主,岛主明查。”
“李家从未见过花岛的子孙,更不会有胆对花岛端木族的子孙不利,请岛主明查。”战战兢兢,双腿如抖面条的李岐,一个字一个字的用挤的给挤出一句话。
不会对花岛族人出手,却偏偏害了花岛的准家主,害了她名义上的母亲,还是两族联手。
鬼脸用什么方法查到,她不会过问,她只要结果,而鬼脸传给慕景的消息中是两家联手,她知道如此,足够。
而她,还是当事人之一,抵赖,绝无可能。
“明查?你们以为本族会冤你俩个小小的世家么?”咬着牙,盯着两人,眸子的恨意将乌瞳染上了丝丝赤色。
“没有,真的没有那回事,”情急中的司马昭,陡然想起了身边的救命草,一把抓了鬼脸的手,低声下气的央求:“魂长老,魂长老,请您为司马家解释,司马家真不认识花岛准家主。”
求他?
这些日子,他多想亲手屠了司马家,他多想将那司马秩剁成肉泥,以消心头之恨,他没动,也只因为,她的孩子要亲自动手。
“我无能为力。”鬼脸轻轻一退,退开了几步。
“你们不认识本族的准家主,本少会让人告诉你们她是谁的,”相思回头,看向慕慧:“姨,你让他们看看,你是谁。”
“司马秩,李媚,四年不见,可还认得这张脸否?”慕慧从老夫人身后飘出,站到相思身边,伸手摘下了面上的火纹面具。
“慕……慕慧?!”被指名的李媚一抬头,在看清张熟悉的面孔时,蓦然睁大了眼。
“慕……慕慧?”司马秩一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你,你是花岛的准家主?”
“慕慧姓慕,不可能是花岛的人。”司马昭爆睁着双眼,机械的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李岐却在瞬间,如被雷击,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慧姨确实不是本族的准家主,”如刀的目光,落在司马秩身上,声音陡然一高:“本族的准家主,便是下嫁司马家,后被你们与李家联手谋害了的慕雨。”
那声音,扶摇直上,响彻整个伽思城,最后的两个字,更是以回音的方式,一遍一遍的在空中回响。
慕雨——
慕雨——
刹那间,司马秩,司马昭,李岐、李媚如被晴天悍雷击中,脑子里一片混乱,耳朵里一遍一遍的回荡着那在空中回音的名字。
“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