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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端木雨淡然的笑了:“一位凰灵女儿,疼惜尚不能给足,再来多子多女,那母亲将更无暇顾你,到时,又让我以何颜面对端木家列祖列宗。
“母亲,你服下了一粒绝子散。”来来回回的查过手中药草的果实,相思一字一顿,说的极为缓慢,亦是肯定至极。
“什么?绝子散?”老夫人往前一倾身,两眼泛赤。
“小雨,你怎么可以!”水空明的脸一片惨白。
君临、水寒早明其理,只暗中幽叹了一声,却是还没嗌出声,便咽在了喉咙中。
“一生一女,足够。”端木雨浅浅轻笑。
有毒必有解。
天使的眼泪都有解,何况是绝子散。
她必会寻出解药来。
“母亲,如果可以,将来请再给我添个妹妹或者幼弟。”低眉思索了一下,相思又抬眸看了笑得淡然的人一眼,收了药草,看向了确定无误的所谓的生父。
“千雪,可是还有想问的?”水空明不敢自称父亲,直接省略。
“你本无错,但是,”相思突的挥拳:“你明知你是唯一站在我母亲身边的人,却还是武断以对,之后,更是不仅没细思当日之事,还旧情全舍,还是该揍。”
双袖如云,拳头虎虑生风,照着人的面上狂袭而去。
水空明一震,立即闭上眼。
“啪啪——”两拳命中,那两只眼倾刻间一片青紫。
端木雨怔了怔。
这就是不信任的代价。
哼哼。
“以后再敢质疑我母亲,我一旦知道了,必会将你往死里打,”收回拳,吹吹了后,相思一瞪眼,恶狠狠的盯着顶着两只熊猫眼的男人;“记住没,混帐的父亲?”
父亲?!
“是是,记住了。”水空明一抖身子,心一飘,瞬间便荡到了云层之上,至于父亲前的两字,被其无视掉了,当然,就算再加几字,他也会断章取义的忽略过,只要那最重要的二字的。
终于相认了。
端木雨脸上忧色一扫而光,眼中泛出点点湿意。
端木家的老老小小的面上,亦同时泛起了轻松之色。
“三姨、慧姨、驰叔叶叔辛苦了。”终于一切搞定,相思挥下小手:“大家各自忙去,累了的回到住处后,就洗洗睡吧,晚上记得勿缺席,我有事要忙,就先行一步啦。”
“小丫头,等等我们。”瞅着要逃跑的人,蓝天立即蹿了出去:“我跟你来爷爷住惯那里,不想挪窝。”
“对的,”来如意晃到:“我们还是住老地方好,省得再张罗。”
“行。”将两人往空间里一扔,相思转身,也跑了。
凰遨玄武 第六章
夏季的太阳,灿烂炙热,在流金的七月里的近午时,更是似一个火球高挂,明晃晃的光芒,刺眼而灼炎。
花岛的上方,天空万里无云,明净得只有湛蓝的天幕,似一口倒罩着的大蓝锅,成群翩飞的鸥鹭,成为唯一的点缀。
这是明媚的一天,而花岛内院中的一幢院落中,却弥漫着浓浓的伤感,那院子,正是端木雨出生时所住的地方。
那里并没有多少人,甚至可说缪缪无几,偌大的院中,只有君临、端木雨两人坐在香樟树下的石桌旁边。
而院中的房舍中,也只有两人,那就是坐在端木雨寝房中的相思,和从契兽空间出来的紫极。
时间已是七月初七,而相思在昨日处理了最后的一桩心事之后,便在花岛中四处逛了一圈,再与各位长辈们热络了感情,很是悠闲的度过走前的日子。
而唯一令她差点崩溃的是,家中长辈突然做出重大决定,那就是:让端木雨、君临、水寒、水空明带着族中王阶随行。
大受惊吓的相思,费尽了口舌,最后搬出心中最大的顾虑,也是最令人信服的理由,好说歹说的才说服了家中的长辈,收回了那决定。
彻底无事后,相思在与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后,晚上又死皮赖脸的拉着端木雨,将嚷着要一起陪着的某三位轰了出去,来了个母女共眠。
此刻,相思已用了隐形戒,掩去了女儿身,耳中的紫珍珠耳坠也收起,那挺直又略显纤弱的身上,换上了一身紫色长袍。
坐在梳妆台前,相思手执白玉梳,正在做最后的挽发工作,面前的镜子中,映出她无邪的脸。
外面,端木雨两手交叠着放在桌面,手指来回绞动,君临则是平静的坐着,而两人的眸子,却是紧紧的盯着了院中楼舍的门口。
小院中静悄悄的,唯有知了与藏在草丛中蟋蟀的叫声,和那偶尔拂过的轻微的海风音。
唉——
在第n次的一声叹息后,相思举手理发,将长拖于地的长发理顺后,撇出留海,其余的全部抓起,用与衣同色的紫缎带高扎于脑顶上。
放下玉梳,瞧了瞧镜中的自己,相思突的一笑,笑得双眉弯弯成月牙,明眸盈闪,似辰星璀璨生辉。
“千雪,何事如此开怀?”紫色瞳目一动,亮着一双明艳的眸子的紫极,笑语轻言。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你若撤野,今生我把酒奉陪’。”离座,一指镜面,相思轻笑着念出曾迷倒无数粉丝的周杰伦的一句歌词。
“后一句正如吾心。”心有戚戚的一笑,大有甚得我心之意,紫极拉起那指镜的手:“不过,我是执戟相陪。”
哇,紫极也懂幽默,真是天下奇闻。
“戟比酒更有威力。”相思兴奋的乌瞳发光。
“午时近,去阵眼。”拉着人,紫极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午时近,该走了呢。
深凝了还留有自己气息的房间一眼,相思举足而动,与紫极闪电般的离开,又飞掠过楼舍廊道,到达了院子。
“千雪——”端木雨一飘而至,拉起女儿的右手,紧紧的握在手心,眼中泪珠盈盈滴下。
“母亲,不是说好了,要笑着送我离开么?”举手,拭去那晶莹的泪珠,相思硬起心肠:“时间已近,我得赶程,你与堡主父亲不必相送。”
“母亲记得,只是舍不得宝贝。”咽下心酸,端木雨强装欢颜:“你祖母和祖父们已在祭台那里,母亲想亲自送你一程,我们走。”
默然一叹,相思无言。
四人身形一动,踏上虚空,向着举行大典的祭台飞去。
一路上,君临带着端木雨飞掠,而相思右手反握母亲的手,左手由紫极拉着,四人身形似流星划过天空,几个起落,便已经到达了花岛的禁地前。
花岛的禁地场内,紫竹刚劲,花木茂盛,一片生机勃然,光滑的地面,与中间的祭台,在阳光下泛出道道光芒。
高台之上,七凤凰分站于与各自对应的凤凰图形中,在通往高台的道路两旁,自主台的第一重阶下向着门外站列着两列人。
那右方站着的,是内院所有长老、执事、巡事们,左侧的则是是老夫人、端木吉、端木祥、端木如带着水寒、水空明、端木晴、端木雷等直系与常青五老,同时,那被罚千年不许入花岛的四人也在。
因为没有通召全岛,所以,在场中的只有最高层的一些族人。
一双双眼睛,盯着大门外,有着浓浓的不舍。
相思四人在大门前时,从空中降下,以踏地飞行之势,掠到了人群前。
这阵势,也叫不送行么?
她本就怕离别情长,心生牵挂,才尽早离开,如今此般,想不带一丝惦记的离开,真的好难。
抬头巡过众人,无语至极的相思,与身边的三人缓步而行。
站在两旁的族人,都没有人出声,一双双眼睛只是随着中间移动的人而移动。
一步一步,在缓慢中,相思行到了高台的第一层阶处,略略一犹豫,终是一抬足,踏了上去。
而端木雨,在行至路的尽头处时,与君临停下了脚步,只是仍是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不肯放开。
“千雪——”心中一酸,端木雨再次泪如雨下。
紫极暂时放开了紧握的那一只手。
她何尝又舍得?
“母亲,”带着心中的无限眷念,相思慢慢的回身,一手反握住那颤着的手,一手抬起,又一次给拭泪:“有离才有聚,今日之行为的是他日相伴不分离。大家应该为我开心才对。”
“千雪,一别八年,如今才重聚,而你又独自远离,如此,让做母亲的如何能放得下。”端木雨脸上的泪珠才被擦去,新的一行又滚滚而落。
“唰”,老夫人、端木晴、慕慧几人俱是一垂眼,齐齐潸然泪下。
而水寒几人,亦是有些眼圈发涩。
“母亲,祖母,爷爷、三姨、慧姨,各位长辈们,你们如此,又让我如何能放心?”仰了仰脖子,将涌起的酸意吞回,相思挤出一抹笑容:“你们放心,我完好的去,必能完好的回,不管如何,千年之内我必回来探视族人。
“千雪,那你可不许食言。”老夫人自己拭去眼泪:“我们将你的成人大典延后,直到你返回的那一天再举行。”
成人,还有五年她就二十岁了。
“嗯,我等着收长辈们送的成人贺礼,只是,可别像第一次回岛那一年时送的新年礼一样,会吓到我的。”闪闪大眼,相思狭足的瞧着了那一群当初将她吓得不轻的人。
“不会不会。”端木吉几人摇头似波浪鼓,嘴角悄然浮起回忆的微笑。
“那就好,我放心了。”拍拍小胸口,相思露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这个时候还淘气。”老夫人笑嗔一眼,将离别的伤感赶远了一分。
“千雪,我的女儿,让父亲抱抱你,可以吗?”水空明踏出队伍,行到端木雨的左手侧。
昨日,他的女儿跟每个亲近,却独独没有近过他的身边。
他想抱抱十五年不曾抱过的女儿。
带着期盼,水空明紧张的面色有点惨白。
父亲——
纵然不是她的父亲,可是却是这身体的父亲。
她,又如何能拒绝。
“父亲,以后,别再让女儿失望。”相思微张了一只手臂,心头却在瞬间漫上淡淡的苦涩,为她自己再不难见自己的亲父亲,亦为没有见到生父的司马相思。
同意了?!
“我的宝贝,再不会有那种事发生。”惊喜如潮水涌起,水空明往前一倾身,一手紧搂唯一的骨肉,一手揽住了端木雨。
这就是父母亲。
抬手圈上水空明的脖子,蹭了蹭那自出生便没亲近过人的脸,相思又去蹭了蹭另一边的人,一时窝心的眼睛泛红。
“女儿,我的女儿。”温温热热的肌肤触一至,水空明一悸身,几近欣喜欲狂,双臂紧收。
相思差点被扼断,胸口一紧,呼吸瞬间急促。
“空明,松手,会伤到宝贝。”端木雨大骇。
“是是。”心中陡然一惊,水空明立即收回手,脸色惶惶。
端木雨立即查看了一遍,直到那呼吸正常了才放下心。
“小丫头,自己保重。”水寒掠出,倾身半拥了一下,又闪身站到了君临身边。
“小丫头,可要保护好自己。”
“小外甥,三姨等你回家。”
“小少爷,要保重,要小心行事,要……”
“岛主,族人在等你平安回来。”
水寒一退,端木吉、端木如、端木晴等人,一一上前,与相思拥抱着告别,声声叮咛不绝如耳。
将感动藏在心中,相思与亲人相拥,脸上始终微笑着。
端木雨默默垂泪。
一转眼,终于辞行完毕,唯有端木雨的,仍是紧握着相思,不肯松开。
“母亲,我可不可以最后再问一件事?”目光又巡过众人,在想转身时,动了动手,相思又迟疑了一下。
“问吧。”端木雨仰着泪眼,颔首。
“当年的那时,连修为最高的父亲都中了花香,为何母亲安然无事?”心思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