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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了他的情绪,苏菲岔开话题,“曾外祖,你的那几个垃圾谷小弟呢?怎么没见你带来?”她原本打算把他们送到龙之幻,不过自从他们被奥萨罗带走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他们啊!最近迷上了做买卖,跑到扎巴克摆摊儿去了。”黑曼巴克的脸色变幻着,他似乎不欲提起那几个家伙,“你可以叫我安东尼。苏菲,曾外祖什么的,好不习惯!”
苏菲一怔,她停下手中泡茶的动作,抬眼望向他,然后微笑起来,“好。”她说。
“苏菲,过来,到外婆这里来。”安吉丽娜对于自己有了这么大一个外孙女似乎没有任何障碍。而苏菲本就是个随性的人,虽然外婆的样貌看上去比自己没大多少,但她却并不介意称呼她为外婆。
刚一坐到安吉丽娜的左手边上,就听奥萨罗说道:“罗伊。哈布雷克。”他一开口,苏菲就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阻止的机会,他的意志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转移的。
“我要娶苏菲为妻。”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不带任何起伏,听起来与他平时讲话并无二致,可苏菲一听,就知道要糟。自家外公吃软不吃硬,忘记提醒他了。她有些着急地向他使眼色,却听他又补充道:“请你答应我。”
虽然对奥萨罗来说,这话已经相当有诚意了,可是苏菲却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果然,本来就因为岳父大人说要将自己的妻子带回魔界的事心慌意乱、浑身不停散发冷气的哈布雷克公爵,这会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不行!”他扫了一眼正处于呆滞状态的安吉丽娜一眼,回答得异常干脆,听上去没有任何余地。
见此情景,黑曼巴克大人忽然想到了他向蓬蓬度那家伙打听魔王的新娘的时候,从对方那张橘子皮一般的脸上看到的表情。原来主上要娶的人竟然是苏菲!他揉揉自己的额角,今天的意外对他来说似乎来的有些多了。
“为什么?”奥萨罗一愣,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我不同意!”哈布雷克公爵瞥了苏菲一眼,语气不再强硬,但仍然可以轻易听出他话里的坚决。
“理由?”奥萨罗的眼睛眯起来,他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我不会让安吉丽娜去魔界。”公爵大人望了望对面的黑曼巴克大人,接着说道:“也同样不会让苏菲去魔界。她是哈布雷克家主的继承人,怎么能够嫁到外地去?而且还是那么遥远的荒凉之地?”
“啊”安吉丽娜轻呼起来,“罗伊,魔界不是荒凉之地。”这几天她还没有腾出时间给他讲魔界的一切,只是提到过几句魔界的大雾和白天的大致景象,大概是让他误会了。
可公爵大人并没有与安吉丽娜争论的意思,只听他继续说道:“当然,你们可以选择杀掉我,或者毁掉这里的一切,我想这些在你们魔族眼中都不算什么。但是假如你们真的那样做了,除非消除她们的记忆,否则……”他停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哈布雷克公爵看上去似乎乱了方寸,他其实并不想说这样的狠话,对于他这样的站在索尔索贡大陆最顶端的圣阶强者来说,这样的话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失败和对方的强大。可他宁死也不要再次失去自己的爱人,宁死也不要失去自己的小外孙女,她们是他心中最重要的超越一切的存在。没有了她们,他的生命将失去意义,他不能承受这样可悲的命运。
“罗伊!”“外公!”安吉丽娜和苏菲同时开口,她们彼此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心痛。
“罗伊,我不会离开你!”“外公,我也是!”两位女生立时表了态,她们无法忽略公爵大人眼睛里刚刚一闪而过的惊慌和绝望。
尤其是苏菲,她没料到自家外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可一转念,她就理解了他。不说他们之间相依为命多年的感情,单单是这些年他寻找和想念妻子那些难熬的日子,就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假如这样的日子再来一次……很难想象,至少苏菲觉得她自己还做不到那样的坚强。
“爸爸,他是我的夫君!”安吉丽娜话音刚落,苏菲紧接着就道:“奥萨罗,他是我的外公!”
她们的话终于让哈布雷克公爵的眼眸透出欣慰之色,他吁了口气,朝她们点点头,心下一阵温暖。他抬眼看了看黑曼巴克,又看了看奥萨罗,一点儿也不准备妥协。而两位魔族大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却都不怎么好看,毕竟刚才两位女士的下意识选择,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哼!”最先出声的是黑曼巴克,“一定要回去!”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事实上,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他很清楚,可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就放任她与一个人族生活在一起,然后看着她将来伤心难过呢?显而易见,用不了多少年,她就会因为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而悲伤。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早早断了他们的念想好了。
“主上,罗伊是神族后裔,你看能不能……”安吉丽娜自然也明白自己父亲的心情,她把期待的目光投向那位魔界的主人。谁知不等她把话说完,黑曼巴克就打断了她。
“傻孩子!即使被唤醒血脉,他也是神族的人,神魔二族是不能相恋的,你不知道吗?”黑曼巴克叹息着说道。
安吉丽娜脸色一白,“没有别的办法吗?”她目光仍然望着奥萨罗,嘴唇颤抖了一下,她的声音变弱,但眼神却坚毅起来。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奥萨罗,可惜他的心思却只在苏菲一人身上,见到她期待的眼神,他迟疑了一下说道:“神魔相恋是禁忌,一般情况下,如果能够获得创世神的赐福就能逃拖那个痛苦。”
苏菲撇撇嘴小声嘀咕,“创世神不是早就离开了吗?为什么神魔就不可以相恋?这个规矩太可恶了!”
“咳咳……”安吉丽娜拍拍苏菲的头,她略带尴尬地解释:“神族和魔族因为体质的根本差异是不能相容的。呆在一起当然没事,不过想要进一步的亲密,会带来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怎么说呢?就相当于燃烧生命。”她不是没想过这个,但只要能和罗伊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也情愿。
她的话令苏菲有些脸红,同时她也想起自己身上就同时存在的神魔二族的血脉事,假如不是奥萨罗,可能她也活不长吧。她看向奥萨罗,“只有创世神力可以解决吗?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不是,”奥萨罗眼中光芒一闪开口了,“事实上,还有一个解决办法。”他的目光里似乎有着什么,但她没有看明白。
“什么?”苏菲又惊又喜。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他的话吸引住了。
“只要一滴血,就可以让他们不受那样的折磨。”奥萨罗点头,他扬起眉毛对苏菲说道:“你和我,我们的孩子,只要有她的一滴血。”此刻他的眼中盛满了笑意,但表情还是那么一本正经。
他的答案太出乎意料,安吉丽娜和苏菲轻呼出声,黑曼巴克和哈布雷克一脸震惊,就连妖精界里时刻关注着提亲进展情况的小妖,也跟着发出尖叫。
不消片刻,苏菲的脸爆红起来,“真,真的吗?”他从未骗过她,可是乍一听到这个答案,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奥萨罗不回答她,却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哈布雷克公爵,“我爱苏菲,希望她能一直在我身边,不,不是,应该说是我希望一直可以陪在她身边。”他的目光执着而坚定,语气中听不出任何请求,仿佛无论对方怎样回答他,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一般。
“当然,我不是要把她从你身边抢走,我只是……想要给她幸福。”
番外·提亲(四)
奥萨罗没有看苏菲,可他刚才近乎于告白的话却让她心中一阵悸动。很简单朴实的话,竟然出自高傲无比的大魔王之口,这的确让人感到意外。更加意外的是他说话的神情,不是高高在上,也没有冷漠生硬,有的只是真诚和坚定。
过了好久,苏菲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变得非常不规则的心跳,就好像它随时要从胸口跳出去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别人面说这样的话,明白无误地袒lou自己的心意,比任何甜言mi语都要甜mi,意外地令她感到欣喜若狂。
此刻,作为被请求的一方,坐在安吉丽娜另一侧的哈布雷克公爵却皱起了眉毛,从小外孙女那双充满喜色的流转着情意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这门婚事她是千情万愿的。可是他却非常怀疑眼前这个男人能否真的给她幸福,他们之间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是没有听出奥萨罗的意思,只要让奥萨罗娶了苏菲,自己和安吉丽娜长相厮守的愿望就能够轻易实现,可他却不能允许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来。苏菲的幸福不应该被当做条件。
魔界主人的确是有诚意的,哈布雷克公爵大人承认这一点,他并没有忽略掉奥萨罗讲话时候眼睛里透出的真诚,可之所以不看好他,原因与当初他不希望苏菲爱上龙族皇子梅西其实是一样的。
嫁到魔界那么遥远的地方,就算她是魔后的身份,也难免会有不顺心的时候,毕竟魔界的王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如果有人看不起她的人族身份(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非常大,毕竟魔族和人族天生就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想也知道,大多数魔族视人族为蝼蚁),或者有人看她不顺眼,也可能会有人设计陷害她,更或者被魔王误会……
总之哈布雷克公爵短短时间内竟然想到了各种不良可能,让他无法冷静的是,一旦遇到那样的情况,他自己肯定鞭长莫及,任何办法都没有。而且,他那位看起来好像与苏菲挺熟的岳父大人,似乎也不怎么kao谱的样子。他不能让自家的小外孙女冒这个险。
与其到时候后悔,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可kao一些。事实上,在公爵大人的心目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上门女婿,哈布雷克家族已经足够强大,作为家族继承人,在婚姻上不需要受任何委屈。他早就想好了,只要苏菲选中的人在索尔索贡大陆上,就应该逃不过“鹰”的消息网,谁也别想在他眼皮底下欺负她。
刚才魔王大人的话并没有打动他,正因早有了打算,公爵大人在苏菲的婚事上一直是充满自信的。对他来说,他的外孙和另外一个外孙女,有他们的父母为他们着想就够了,他们毕竟不是哈布雷克家族的孩子,有着自己的,他不好参与介入的未来。而实际上想要让他的小外孙女获得幸福也并非什么难事,她只要去挑选她喜欢的男人就够了(不是眼前这位就好),剩下的完全不需要她操心。
可目前的状况是,苏菲显然已经对这位魔界之主动心了。小外孙女虽然平时温和淡然,很少有其他孩子身上常见的缺点,从小就乖巧懂事,但却绝对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值不值得他信任,是否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爱她。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哈布雷克公爵临时决定这事儿先缓缓再说,他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他不看奥萨罗,而将目光转向安吉丽娜,同时眼睛里的神色也变得更加坚定起来。他拉过妻子的手,紧紧握住,给了她一个“别担心”的眼神,然后看向岳父黑曼巴克大人。
而黑曼巴克此刻的表情却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不等哈布雷克公爵讲话,就听他抢先一步道:“老大!这真的是你吗?怎么可能?”一开始还是极轻极小的低喃,到后来随着声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