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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谦兀地说起了与此毫不相关的话题,老皇帝直起了身子,屏息等待着结果。
不知为何,宁相的目光扫过了端坐的少女,害她一阵心慌。这份皇家隐秘,她还是回避的好。
她起身,正想告退,老皇帝大手一压,无限感伤地说着:“孩子,一道听听。”
慕绯瑟依言重新坐下,心脏陡然跳得有些快,她留意到宁谦双手有些发颤,白面宰辅忿然说着:“那厮当年掌管着五皇子在宫外的别馆,收了十万两白银,在馆内安置了伪造的玉玺和黄袍,这才让柴太傅带人找了个正着。”
“那沐儿为何会自尽?”老皇帝漠然问着,紧捏的双拳微微发颤。
“被买通的,不只是别馆掌事。五皇子当时正应您的皇命在外赈灾,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将他召回时,贴身宫人在他的膳食中加了毒,这才有了畏罪自尽一说。”宁谦黯然地说着,想起那张爽朗的笑脸,心头如蚁啃噬。
慕绯瑟安静地听着,五味杂陈。
五皇子夜梓沐么?那个据说至今还会被康国百姓偷偷供奉的亲民皇子,逆反之事被揭露时,康国哗然,为其请命的百姓不计其数。在她看来太过谦和的男人,与她的身世相关?
“是夜梓皓?”老皇帝的语气已然不是疑问,阴冷得冻住了御书房的空气。
“是。当年皇城中盛传五皇子留有子嗣的谣言,暗中搜查并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举动,宋家也有份参与。臣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只等您一声令下了。”宁谦揖礼,满目寒霜。他未报的大恩,迫不及待地等着一雪前耻的时刻到来。
“动手吧”老皇帝肯定地说着,视线投注在神色高深的少女身上,突然开口问道:“孩子,有何感想?”
她该有什么感想?慕绯瑟清冷说着:“钱权二事,向来害人不浅。关乎社稷,自然没那么容易下手。陛下有此决心,实属难得。”
老皇帝自嘲地一笑,朝宁谦挥挥手,示意他去办事。御书房只剩下一老一少,外加一只极不耐烦的黑豹懒散斜在软软的地毯上。
“孩子,你确是朕的孙女。宁相与朕说的夜梓沐,便是你的父亲。”夜商心一横,不顾与天魂宫中某人的约定,提前揭开了她的生父之谜。
“哦?”平淡无奇地应了一声,慕绯瑟突然说不出的疲累。
她竟是被亲叔叔下了媚药的狗血女主角,不是有濮阳机警,宁洛聪慧,那或许可能发生的违伦之事,会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就不好奇为何要将你寄养在慕家么?”
153重现天日的身世
153重现天日的身世(一更)
老皇帝的疑问只换来了慕绯瑟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是与这身体融合得太契合,还是她真把自己当成了是自小生长在幻魂大陆的人,她能听到自个儿心里某处,正在鼓噪着要宣泄而出的悲愤。
夜商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讲述了起来:“我对沐儿的宠爱,将他步步逼向了绝路。他的母妃死得早,我也把所有的疼爱都转嫁到了这个聪颖仁厚的孩子身上。他一直是我最中意的太子人选,在几个皇子纷纷到了弱冠之年后,立储一事,被众臣一提再提,成了迫在眉睫的大事。”
“沐儿无意成为太子,还是照着之前的性子策马江湖,广交天下好友。因为行侠仗义之举数不胜数,在民间呼声极高。也正是如此,他认识了你的娘亲。”
错杂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少女一眼,老皇帝像是表演独剧般继续说着:“我一开始并不知晓他的情事,直到他逆反之事被爆,离奇死于自尽一说,我才收到了来自某个势力的知会。你的娘亲,不是普通人,为了能跟沐儿在一起,她违抗了师命,并身怀六甲。当她找到我的时候,正如你听到的,肃清五皇子逆党的行动正在全面进行。为了帮她掩藏踪迹,也为了保住沐儿的血骨,我才委托了天鹤。”
“为什么要我娘亲嫁给慕少华?”慕绯瑟终于说话了,冷然而淡漠。
夜商叹息道:“当时柴奇俊伙同众臣咄咄逼人,我又不想你们娘俩离开我的视线,唯有天鹤的地盘才是最安全的。本来想过以收义女的形式生活在慕府,但独身女子怀有身孕,终究怕走漏了风声,这才让慕少华无故添了位夫人。”
少女轻哼,“娘亲是天魂宫的人?”
身子一震,老皇帝有些坐不住,诧异问着:“你如何得知的?”
“有什么势力能左右皇帝的决定?既然生命受到了威胁,娘亲为什么不找师门帮忙?就因为天魂宫中人不能与各国皇室扯上关联?”话都已经说开了,慕绯瑟没有再顾忌,语气愈冷。
驭兽诀是何等高深的修炼秘法,联想起神佑天师以及孟初柳等人的态度,芊黛娘亲的身份,还不昭然若示?
“你果真是太过聪明的孩子……”夜商苦笑着摇摇头,“你母亲亲的地位太高,那位君人勒令她离开沐儿,她不肯,为了保住你,我不得已才帮着隐瞒的。事后天师到来,渐渐查出了真相,我与那位君人达成了协议,这才有了你在慕府不太如意的十来年生活。”
娘亲为她做的不少,慕天鹤待她不薄,现在想来,夜商和所谓的天魂宫似乎也是明里暗里在领主一事上多有相助。
可是,那个消散在天魂学院中的怯懦灵魂对这一切并不知晓。要不是她莫名其妙穿到了这个世界,他们所作的安排,做给谁看?
双眼结霜,手心发冷,少女蓦地站起了身子,面如死水,“过去的慕绯瑟已经听不到这些解释了。她只是个卑微的可怜虫,竭尽全力地想讨周遭的人欢心,愚蠢地相信着只要成为魂师就会得到美好生活,最终命殒在渴求恢复魂源力的微薄愿望中。你们的歉意,你们的补偿,来得太迟了。”
说完这话,慕绯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御书房。老皇帝夜商错愕地回味着少女的话语,完全不能理解她所谓何意。
黑豹紧紧跟随在少女身后,它能察觉她此刻的烦乱心绪,生怕这个情绪波动向来平平的女子出现问题。
守在御书房外的晏澄也留意到了小主子的怒不可遏。他正踌躇着要追上去,还是该按她的吩咐继续守在老皇帝身边,书房内就传出了苍老了一截的声音。
“晏澄,跟上去看看。朕身边有人,别担心。”
“遵旨。”
得到了首肯,冰山卫士身形飞快地追上了越走越快的主子,只见她并未回到丽潜殿,而是走向了人烟罕至的废弃殿宇。
脚尖轻点,慕绯瑟飞上了一棵孤零零矗立在废墟中的冬青树,怨气十足地重重靠坐在树干上,眼睑微垂。
苦于没有地方容纳它现在太过彪悍的体型,黑豹苦闷地挠挠头,哀怨地缩小了身形。变回了黑猫形态,它刺溜蹿上了树枝,大咧咧地拱进了少女的怀抱。
灿黄猫眸正想传递一下讥诮之情,却对上了那双空洞洞的眸子,煤球愣神,抬爪攀上了少女的脖子。
任由暖洋洋的小肚皮贴着她的胸襟,慕绯瑟屈起了双腿,把头埋进了双膝间。没有眼泪,没有悲戚,只有对那个消逝灵魂的遗憾和痛惜。
在她认清自己内心的同时,有时也会在想,她是不是侵占了本该属于这具身体的一切?
仙气飘飘的云若澜,温润如玉的慕言,俊美无俦的宁洛,沉默忠心的晏澄,甚至是英朗不凡的濮阳陌。
这些本该与身体原先主人有交集的人,现在一个一个都跟她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他们,只是为了这个身份才靠近她的么?
剥除了这具被药物掩藏美丽容貌的躯壳,她这缕游魂,又能得到什么?
她之前从来不会觉得遗憾的心灵,却在爱上了那些无法割舍的男人后,变得丰富而敏感。
这些,是她强占过来的么?少女扬起了头,黑眸中的神采不再,看得黑猫一阵心慌。
这蠢女人是怎么了?连身受重创时都不曾出现过这么低落的情绪,就因为那个人类糟老头说了一堆有关她身世的东西么?
“嗬……”轻轻喵呜着,煤球的猫爪扒上了那张堪称绝色的俏脸,强迫她正视着它炯炯有神的猫眸。
“你在安慰我么?”慕绯瑟惨淡笑笑,伸手揉捏着黑猫毛茸茸的脑袋。
看在她心情不佳的份上,煤球哼哼着,原谅了她玩弄宠物般的行径。小巧的猫舌轻舔着她的青葱食指,继而得寸进尺地舔舐着她离得很近的娇颜,灿黄猫眸闪过了它刻意掩藏却还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被一只脾气不好的小东西安抚着,少女啼笑皆非,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好转不少。低头看到晏澄闷不吭声地站在树下,她幽幽叹了口气,张嘴说道:“你还是回去看着陛下吧。夜梓皓最近行迹诡异,千万别怠慢了。”
“我的主子只有一个。”低低回着,冰山侍卫难得地违抗着主命。
“晏澄,如果我不是慕绯瑟,你还会这么用心护卫我么?”少女喃喃问着,也不清楚自己想得到个什么答案。
晏澄愣了一下,闷闷答着:“您是我的主子,不管您是谁,都是我的主子。”
还真像是他会说的话啊……她喟然,手掌向后一撑,如风中残叶般飘落。冰山侍卫惯性使然地伸手去接,将她拥个满怀。
一般情况下,她总会很快离开他的怀抱。可这次没有,她用额头轻抵着那个略显僵硬的胸膛,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累:“你们好像都守护错了对象啊……”
晏澄从来没有这般痛恨过自己的不善言辞,明知她心绪不宁,却讲不出半字安慰。他沉默地将手臂往回收了收,真真切切地把这个平时保持着距离的小主子圈在怀里。
良久,木讷的男人轻声说着:“聪慧如您,何必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您只要记得有人珍惜您,有人需要您,即好。”
头一次发觉晏澄的怀抱带着安定人心的味道,慕绯瑟闭上眼,脑中闪过那几张她无法舍弃的脸,满心感慨。
“哼,要我和哥哥帮你带孩子,你倒好,占着七哥玩起了失踪”气愤难当的声音响起,妖娆的晏庆如饮醋的妇人般步步走近。
被晏庆这么一闹,少女也收起了千头万绪,冷然睁开了眼,淡淡瞥了他一记,“小毒物,是要玩忽职守么?”
“小少爷有哥哥看着呢。我只是‘奉命’回丽潜殿拿他要的书册。”少年气鼓鼓地说着,像是要明证自己的话语,扬了扬手上书本。
没心思跟他斗嘴,慕绯瑟拍了拍晏澄的手臂,示意他放开,缓缓朝丽潜殿的方向走去。
见她反常的沉默,晏庆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反驳之语落了个空,有些担心,又不肯明说,开口讥讽着:“是我家七哥太闷,没能逗你开心么?”
没等少女出声,也没让晏澄出言责难,妖娆少年一副舍身取义的架势跟在她身旁,絮叨着:“反正有哥哥在,那小萝卜头也没啥好担心的。说说吧,谁惹你大小姐不高兴了?看在你是我主子的份上,我帮你揍他。”
斜睨着瞬间老妈子上身的晏庆,少女眨了眨眼,突然很想研究研究他的脑部构造。他一直是不待见她的,被强迫成为她的奴隶后,他更是对她怨艾不断。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么?慕绯瑟嘴角微扬,答得和风细雨:“只是在跟你的七哥研究,如果我不是我,他还有没有必要守在我身边。”
被她的话绕得一愣一愣的,妖娆少年撇嘴,“什么跟什么啊?你不是你,还能是谁?都说你聪明,我看你是笨得要命。”
“晏庆”
晏澄低吼了一声,吓得晏庆一颤,心有余悸地瞟了黑面的七哥一眼,调整着自己的措辞。“我是说,你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