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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了,亦只大约能看到个轮廓了。
俊脸轻轻的浮上一层冷笑,他摸索着爬起来,初春的薄薄凉意渗得他一身薄衫微冷,他缓缓的走到泛着亮光的门口,扶在门边。他撸起袖子,贴在眼上艰难的看,黑墨墨的一条线从臂弯一直蔓延到整个手心里。
沈元希,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你不过是要同我一起下地狱的,我在地下等着你!
目光冷凝,他一拳砸在门框上,凹进了一块木板,触目的鲜血从他垂下来的指尖滴落,坠在青板石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血莲,他顺着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眉宇间仍是淡漠明清一片。
一双强有力的手扶起他的臂,他朝着那高大的身影望去,“彭城大哥。”模糊的看清来人,他掩起眼底的忧伤淡笑。
彭城却没有说话,他将他扶到床上,手剥去他的薄外衫光裸了半身,自己旋即坐在他的身后两手掌贴在他的背心。
“彭城大哥。”
“不要说话,屏气凝神。”彭城语气低缓,他闭目自丹田之下升上一股内力源源不断的传入沈元希体内,这样大约两个时辰直到沈元希头顶徐徐升起一浮青烟,彭城才收回手将软下来的沈元希扶回床上,压好被子站在他床头道,“我用内功将你的毒暂时逼困住,但最多能控住两个月,以后如何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沈元希见面前之物渐渐明晰,他深邃的看着彭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死了,玥怡要伤心的,玥怡伤心了,大小姐自然也会伤心。而我不想看到大小姐伤心。”彭城站起来低头看着他淡淡道。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带她走。”沈元希枕在瓷枕上问道,“你明知道她的心意。”
彭城低头,他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彭城只是慕容家的一个下人,配不得大小姐。”
沈元希笑,“明嘉对你这么说的,还是别人对你这么说的,还是你自己认为的。”
彭城听了沉默一会便道,“很多事情不是光有勇气就行的,她有她的立场,我有我的顾虑。我们是怎么都走不到一块去的。”
沈元希刚想说话,门就被敲开了,慕容玥怡端了碗粥缓缓走了进来,她眼眶还是红的,走过彭城的时候抬头对他感激的淡笑,福了一礼,“谢谢彭城大哥。”
彭城摇摇头,“二小姐不要这么说。”他连忙扶起她。
慕容玥怡将盛着粥的碗放在桌边,走到床边扶起他,她轻声的问他,声音低得微不可闻,“眼睛现在看得清楚吗?”她眼里隐约不安,像是极怕他说出个否来断了最后的希望。
沈元希笑着点了点头,“这粥是你煮的?”他披了件外衫就伸手接过她递上来的粥,他只尝了口,心底最柔软处蓦然悸动,就怔在那里。
“怎么,不好吃吗?”慕容玥怡急急的问。
沈元希嘴角微动,最终没说出话来,他扯出抹笑,“好吃。”他微垂着眼睫,修长的手指一勺勺的舀了喝,黑墨的瞳仁里闪过丝丝复杂的光,一瞬即过。
见他都喝光了,慕容玥怡才松了口气,“昨晚你在睡梦里喊到过皮蛋粥,想来你会爱吃的,特意跟厨房的阿姆学煮的。”
沈元希哦了声,他对着玥怡淡笑,“有劳你费心了。”
决绝“怎么了?”辰泽夜吃惊地抱住冲过来的无忧,无忧趴在他的怀里,她低着头,身子颤抖,他轻柔的拍她的肩,抬起她精致的下巴面对他,“发生什么事了?”
无忧只是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她埋在他的怀里轻声的抽泣,心里莫名的难过不安。
辰泽夜看着站在外面的茗儿,问道,“无忧小姐在街上遇到什么了?”
“是那个。。。”
“不准说!茗儿!”无忧回过头厉声道,她急急阻止,茗儿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不敢出声。
辰泽夜只微微一愣,便笑着伸出手揽回激动的无忧紧紧的搂住软弱无骨的她,“好,我不问就是了,不问就是了。”手指穿过她的鬓发,按她的脑袋紧贴怀里。
到晚上,辰泽夜陪在无忧床边待她睡着了才离开。临走出门,见着身后的茗儿正关好了门也退了出来。
“无忧,她今天在街上碰上什么人了吗?”
茗儿支支吾吾,她不安的揪着帕,“小姐不让茗儿说,”她迟疑了好一会,“九爷不要为难奴婢了。”
“她,有没有,”辰泽夜顿了顿,语气迟缓道,“有没有碰到沈家的人?”
茗儿没料到他会知道,讶然的瞪圆了眼眸。
辰泽夜看清了她的表情,想起她今日回来的种种异常,心里顿时黯然苦楚,感到无数的冷风灌进他的身体里,没有一丝的暖意。
终究还是纠缠不清的。
……………………………………沈元希倚在灯下看书,他翻了一页纸,“谁在外面?”
侯天奕笑嘻嘻的从窗外跃进来,修长的腿支在窗栏上,双手环胸,“没想到我这么动作这么轻,你还能发现。”
沈元希放下书,他朝着他轻笑,“来看我怎么还没死的?”
侯天奕扯了嘴角,“你不是说坏人贻害千年的吗?”他在屋子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嬉笑的神情一敛,“你不要太过担心,我和静初在外面也正帮你找奇仙旬花。”
沈元希点头恩了声,“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已经无所求了。”他拿起手上的书,线条优美的侧脸神态自若,他翻过下一页,“不用再找什么奇仙旬花了。”
侯天奕恍若未闻,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唉,好累啊!”他从窗台上跳下来,他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看书的沈元希道,“过去点。”
“喂,你这是干什么?”沈元希举书过头顶,看着侯天奕脱了靴子就往他被子里钻。
“你知道我一晚赶了多少路?到现在还没休息过,累都累死了。”侯天奕扯了他的被子裹紧自己,“想我们隆兴商行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经费不足,不都是几个大男人挤一张床的吗,现在倒嫌弃你兄弟了?”
沈元希哭笑不得,“侯大少爷家财万贯,当初可是你自己哭着跪着求着要进我们隆兴的。”
侯天奕背朝里,他闭着眼,不舒服的又翻了个身,“我不是你,我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我哪怕是死,也一定会狠狠抓住她的手,绝对不放开,哪怕是到最后一刻,也是断然不会放开的。”
沈元希执着书的手僵在空中。
哪怕是到最后一刻,也是断然不放开的。
他敛起脸上的微笑,房间里桌上的烛火跳动,璀璨闪耀,映得他的脸渐渐朦胧起来。
沈元希没想到要见他的会是沈翰修,他在阿意的扶持下来到大厅,侯天奕跟在身后一脸的冷笑。
“沈大公子这会是来猫哭耗子了?”侯天奕端了杯茶冷冽讽刺道。
沈翰修看着脸色纸白毫无生气的沈元希道,“二弟身子怎么样?”他没有动手侧的茶杯,只是淡淡的看着沈元希。
“沈大公子,你以为你娘当年给他下的药是十全大补丹吗?”侯天奕折扇一挥,悠闲地扇着,脸上全是不屑。
沈元希狭着凤眼微瞥了他一眼,侯天奕不满地别过脸,他又转向沈翰修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自从从沈家搬出来后一直是住在隆兴在京城的置业里,商行的人均未对外人透露半分他的真实身份,按理他应该找不到这里的。
沈翰修没有回话,沉默了一会儿,“我见过卓玖玉了。”他冷不丁的开口。
沈元希的脸上淡漠一片,灿闪闪的阳光从窗上洒下来,照在他的脸上,愈发的显得过于苍白,消瘦的两颊也更加明显,他眸光如水,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认错人了,她不是卓玖玉,卓玖玉已经被你娘沈大奶奶派人一把火烧死了。”他说的平静如水,不带半丝涟漪,却叫整个屋子都寒了下来。
沈翰修被他的话震了下,虽已是极力的掩饰,但表情仍是僵硬,“我娘她,已经得到惩罚了。”
沈元希紧攥的手颤抖着,脸上却是笑容,“惩罚?”他暗哑着朝着沈翰修淡笑,眼底森森冷意,“大哥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我娘亲,卓玖玉,再搭上我这条命,你认为她仅仅只是发疯了就算得到惩罚了?”他说罢,已经气喘吁吁,墨色的眸子暗沉如海,深不可测。
沈翰修许久才道,“我今天来,不是同你争执的,只是日前我在街上见到了卓玖玉,怕你还不知晓,特意来告诉你一番。”
唇边绽起一抹似笑非笑,“那元希自当要多谢大哥心里还念叨着我这个弟弟。”
沈翰修见他话中句句带刺,就闭口不再说什么,静坐了会气氛低到低谷,他站起身来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浩轩去扬州也好些日子了,你哪日回去让他稍封信回来。”
“不送了。”沈元希眉间已然全是疲惫之色,歪在椅子上淡漠道。
“卓玖玉没死?”沈翰修一走,侯天奕就惊喜地放下茶杯走到沈元希的面前,“他说的是真的吗?”
沈元希一额的冷汗,他摇了摇头,“只是长得相似的人罢了,见过几次,是九皇子府里的人,不是她。”他身子微微的颤动,极力地掩饰自己的虚弱,他抬头朝他一笑,“你出来也好几天,还不快回去陪你的新婚妻子。”
他下了逐客令,奈何有人神经粗完全没听进去。
侯天奕支着下巴沉思,“九皇子的人?”他晃了晃折扇,“我得亲自去看看确认了才甘心。”他自顾自的说了番话,身后却悄然无息,他心疑就转过身来,才惊心的发现沈元希唇边渗血,已经软在椅子上昏迷过去了。
“元希!”他急切的摇他,探了手指到他的鼻下,已然出气多吸气少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客栈请慕容二小姐啊!”他扶沈元希搭在他的肩上,朝着呆在那里的阿意吼道。
阿意慌得六神无主无主,被他这么一吼,连忙应是是是,就匆匆的跑出了院子去不远的客栈请慕容玥怡。
沈元希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幽幽的睁开眼,满屋子站满了人,人群中央窈窕站的竟是慕容明嘉,他扯唇淡笑,“大小姐来了?”
慕容明嘉点点头,她轻声道,“你多休息一会吧。”她对坐在他床边的慕容玥怡道,“小妹也去休息吧,他有我们照看着,不会有事的,你已经整晚未合眼了。”
慕容玥怡摇头,她直直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元希,手按在被子上,“我不走,我要陪着沈大哥。”
沈元希微微一笑,抚过她毫无血色的脸,“去歇会吧,你要是也病倒了,就没人救我了。”见她还是坚持,他又道,“就当是为了我。”
这时,慕容玥怡才勉强点点头,“你前些日子还赶我走,幸好我没走偷偷住在了外面的客栈里,不然你昨日发作,找不到我。。。”她说到后面已泣不成声,慕容明嘉执起妹妹的手,拍着她的肩安慰她,“他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听他的话,去歇歇。”
劝走了慕容玥怡,慕容明嘉才正色对着沈元希道,“灼幽海棠末期便是半月发作一次,我刚刚帮你把过脉象了,我学得虽没有小妹精,但也知道那毒已攻心了,你还有什么打算。”
彭城不忍,他轻步走到慕容明嘉面前,“我已经传了内力帮他逼住毒源,暂时保住了他的心脉。”
慕容明嘉当她面前没这个人,继续对床上歪着的沈元希道,“小妹她对你的一番心意我想你自是明白的。她年纪还幼,又是最小所以都宠着她,你自己又是这种情况,”她叹了气,“现在狠下心断她的念头是为了她好。”
沈元希点点头。旁边的侯天奕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