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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中,身侧一处突出的黑色显露,贺兰大喜,立即伸手捉住黑色突出,入手触感滑溜,指尖处似碰上尖角。
第四节 奇怪的鱼
咯塔……
身体猛地往下一坠,入手的黑色突出似乎动了一下。贺兰倒抽一口气,放软身体,任由身体随水流左右摇摆。
水流又是一变,刚才是瞬间吸力大增,现在却是反方向急促涌动,水流似乎被什么东西推动一般,拼命往上冲。贺兰的身体立即往上浮动。
不过三四下呼吸的功夫,水流又是一变,如此往复,吸力,推力交替作用,贺兰的身体忽上忽下,入手的黑色突出咯塔松动声音越来越频繁。
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峡谷,漩涡都不会造成这种交替作用力,一定有别的东西。等到水流再一次往下走,贺兰趁着身体往下飘,手中圆珠顺势往下探。隐约的光芒中,无数团黑影随水流飞快进入漆黑的深处,紧接着,暗红隐现,条条红丝随水流往四周飘散。
吃人鱼?不,或者应该是鲨鱼之类的海洋生物。
尽管看不清楚黑影是什么,但从隐约可见摇晃的尾巴,也能猜测是各种海洋鱼类。以鱼类为吃,那最大的可能是碰上另外一种肉食海洋生物。
怎么可能?卡茨罗明明说过,这里只是低等的危险区,就算有危险鱼类也是不会影响生命安全,但以眼前这处隐藏在暗黑深渊的鱼类,从它的食量来看,怎么都不算是低等危险鱼类吧。
情况容不得贺兰思考,握在手上的尖石在蠢蠢欲动,来回水流推动,加上一个人的重量,尖石已经到了支撑的极限。
怎么办?往下掉,只能进入大鱼的口中,成为化肥,只怕卡蓝找到这里。自己连骨头渣滓都不算一点,往上走,但自己那点游泳的本事,怎么跑得过大鱼张嘴瞬间水流的吸力。
如果能有东西帮助自己往上浮,只要能逃出水面,别的不说,只要找到陆地,就能等到救援,最不济,就随水漂流。起码不会葬身海底。
但哪里找到东西帮助自己上浮。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不知道情况的大鱼。
贺兰把心一横,前无退路。后有大鱼,拼一把总好过坐以待毙。
水流再一次往下冲,贺兰断然放开手上尖石,身体立即被水流拉扯急促往下坠。圆珠被紧紧握在掌中。近了,更近了。藏在黑暗中的情景终于暴露无遗。
头部尖长,大口从头部的最左侧,延伸在最右侧,头顶两侧两道细缝,每当大口张开,大量海水涌进嘴巴。随海水涌进的还有各种鱼类,嘴巴闭上的一霎那,海水从牙缝间倒涌出来。同时夹杂小部分小型鱼类,最大的一种约两根手指宽。
两指宽的牙缝,贺兰估量自己的身体再如何苗条,也不可能只有两指宽。也就是说不可能趁着闭嘴的瞬间,随水流出来。既然不能出来。那就让它永远不能闭上嘴。
思索的片刻功夫,身体已经来到大鱼嘴边。就在大鱼张嘴的同时,贺兰伸手握住大鱼的门牙,海水飞快流进大口,贺兰的身体凌空飘去,直直插进大鱼口中。尽管带着头盔,贺兰仿佛闻到大鱼口中的腥臭和血腥的味道。挂在牙齿边缝的肉块随海水左右摇晃,明明晃晃在贺兰头顶飘荡。
眼看着大鱼的嘴巴就要合上,贺兰握住门牙的手用力一扭,整个身体硬生生扭转过来,贴上大鱼门牙,海水呼啦一下从门牙边缝涌出,贺兰的身体紧紧贴住门牙,任由海水冲撞。
大鱼似乎察觉到什么,脑袋大力摇晃,想把卡在牙齿里头的东西甩开。贺兰怎会轻易放手,手指更加用力,牢牢握住门牙,指尖掐入大鱼牙肉里,点点滴滴的红色从头盔顶慢慢滑落。
大鱼挣扎得更加厉害,脑袋不停摇晃,大口大口吸入海水,吐出海水,上下牙齿开始磨蹭,企图把令它不舒服的东西蹭掉。
锐利的牙齿在身下不断刺来,贺兰团紧了身体,由单手握住门牙,变成一手握住,一手臂围着,牢牢沾在门牙上。
大鱼挣扎了一轮,发现仍然没法甩脱恼人的东西,终于开始停止摇晃脑袋,大嘴微微张开,大口大口喘息。
等的就是这一霎那。
贺兰翻身爬出大鱼口,一手握住大鱼门牙不放,一手握住圆珠直插大鱼头顶两道细缝。
不论何种生物,眼睛都是最薄弱的地方,攻击最薄弱的地方,总能事半功倍。
圆珠的亮光令大鱼一瞬间恍神,就一眨眼的功夫,贺兰手握成拳已经直直插入细缝。
噗嗤!
沉闷一声,伴随飞绽而出的血珠。大鱼痛苦地昂起脑袋,嘴巴大张,无数的肉块,骨头从口中喷出。
扑!扑!扑!
硬忍着被肉块骨头击中的剧痛,贺兰牢牢握住门牙不松手,另一只手更是趁机往细缝里挤,滑腻的液体包裹拳头,拳头越往前伸,从细缝处流出血红的液体越多,大鱼更是痛苦得不断翻滚。
贺兰整个身体被大鱼带起,狠狠往前甩,继而猛地往下拽。一会儿功夫,贺兰已经头昏眼花,一手仍然牢牢握住门牙,就像一根小刺,牢牢钉在大鱼身上。
贺兰在等,等大鱼力气不继的时候,等大鱼下一次喘息的机会……
突然,大鱼停止翻滚,嘴巴张得大大的,头顶剩余的一道缝也张开,露出婴儿拳头大小的眼珠。
贺兰心道,机会来了,正要把拳头退出细缝,改为握住眼骨,翻身骑上大鱼头顶。眼睛和大鱼眼珠一错眼的瞬间,贺兰愣住了,黑暗中翻出惨白光芒的眼睛里满满的仇恨。
贺兰眼前一黑,海水从头盔两侧快速掠过,一直牢牢握住门牙的手竟然凌空而起。贺兰惊讶看见雪白的门牙带着血丝被自己握在掌中。
它在做什么?看着海水从身边划过,身周的海草,碎石纷纷倒退。贺兰诧异,大鱼竟然掉头往深处潜。
失去一侧固定点,另一只手却又被牢牢固定在眼眶里,贺兰就像放飞的风筝。在海水中摇摇摆摆,急促往下坠。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想借助大鱼受伤,会露出水面的机会,借机逃跑,但是大鱼居然直接往水下潜。
它想去哪里?自己身上这套衣服还能抵抗多大的压力?
等等…。。贺兰敏感发现,大鱼不是一路往下,每游一段距离,大鱼总是痛苦摇晃一下身体。是眼睛造成的痛苦?不,肯定不是。
得益于长时间泡在漆黑的海水当中,眼睛渐渐适应了四周的环境。即便没有圆珠的帮助,黑暗中也能勉强看见身边不远的物体。
大鱼腹部有一个尖尖长长的突出,大鱼下潜或者痛苦翻滚身体时。突出处总是僵硬地随大鱼身体摇晃,极不协调。
贺兰没认为那是大鱼的尾鳍,反而联想到另外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情况。
大鱼在产子,自己刺伤大鱼的行为或许对大鱼的孩子造成威胁,大鱼现在也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无论如何不能让大鱼继续往下潜。但怎么消除大鱼对自己的敌意。贺兰急得额头直冒汗。自己是鸟语者,只曾经与鸟类沟通,现在面对的是大鱼,说什么它能明白吗?更何况,自己伤害它在先。
不,一定要尝试。一定要。
贺兰努力释放出精神力,没办法穿透水面,那就附在上面。随波逐流。贺兰想起鸟儿产蛋孵蛋,雏鸟第一次从蛋壳从探头观察世界;想起第一次看见毛团们,软软柔柔的一团;想起鸟妈妈爱怜地为雏鸟舔去羽毛上的液体,小心翼翼喂水喂食……
心底对初生动物的爱怜透过精神力传递出去,借助海水。穿入尖尖的小脑袋。精神力反射出来的世界从一片漆黑朦胧的世界渐渐变得立体,朦胧的红色中。血管交错,小小的身体匍匐在温暖的血肉当中,细细长长的眼缝撑开一点点,好奇张望。
孩子,别怕。
孩子,我无心伤害你的母亲。
孩子,让我帮你,好吗?
不管说出的是何种语言,也不管大鱼的孩子是否能听明白,贺兰固执地把心中的念头一遍又一遍向小鱼传递。
默克说过,斯特斯人从鱼类进化而来,未得进化的鱼类也有着难以想象的智慧,能辨别善意。
一次又一次的呼唤终于得到回馈。一直僵硬的尖长突出终于有了微微的摆动。贺兰感觉到在尖长处摆动的瞬间,大鱼的身体僵了僵,往下垂的脑袋慢慢扭了过来,睁大的眼睛似流露出惊讶。
成功了!贺兰大喜,却不敢收回精神力,继续用精神力暖暖包裹起小鱼。
果然,大鱼僵硬了片刻,身体艰难扭转过来,开始慢慢往上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海水从漆黑变成暗蓝,再从暗蓝转变成浅蓝,最终丝丝的光亮从头顶洒下,有如天国的光线。当光亮汇聚成片,把身体完全笼罩其中的时候,贺兰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正想把手从大鱼眼眶中挣扎出来。
哪知,大鱼竟然停止往上游,身体开始扭动,大片大片的血水从腹部涌出,原来突出一点的尖长开始剧烈摇晃,似乎想挣扎禁锢一般。
它在生产!念头一闪而过,而自己能做些什么?贺兰翻来覆去把脑袋想穿了,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能大鱼做些什么。只得继续把精神力覆盖在小鱼身上。
大鱼痛苦翻滚,扭曲了身体,嘴巴无声地张开。尖尖长长的脑袋,圆滚滚的小身躯,肉眼几不可见的尾鳍,当小鱼从大鱼腹部完全脱离出来,大量的血水瞬间把周围的海水染红。
流血的眼缝睁得大大的,似要看清楚自己的孩子。贺兰趁机把拳头从眼眶中挣扎出来,轻轻滑动海水,一点点慢慢远离大鱼。
眼看着离大鱼越来越远,而大鱼似乎也沉浸在获得孩子的喜悦当中,没注意到这个伤害自己的死敌在逃跑。
贺兰转身要舒展手脚,滑水而起。突然一道黑影夹杂海水扑面而来,扑!正正击中头盔。
透明的面罩现出一道道裂缝,像蛛网一般向四周扩散,腥咸的海水从裂缝中渗透进来,丝丝点点汇成细流。
贺兰看得真切,大鱼回过头,向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流血的眼睛带上警惕,缓缓退却的黑影却是大鱼的尾巴。
大鱼只看了贺兰一眼,转身带了孩子重新潜入深海。
贺兰却是只得苦笑。默克说得都应验了,不要试图对这些海洋生物进行攻击,它们能辨别善意,自然也能辨别恶意。
幸好,自己没有坚持对大鱼进行攻击,否则,现在的自己已经葬身海底。
看着大鱼渐渐远离,贺兰长舒一口气,看看眼前已经浸了一半海水的头盔,叹口气,把头盔摘下来。一手抱住,憋住一口气,放松身体,任由海水慢慢托住身体往上浮。
当脑袋探出水面时,贺兰深深吸一口空气,睁眼看向天空的阳光,呼吸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眼睛左右转动,只见茫茫的海水,不见一点点陆地的痕迹。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
没葬身海底,难道现在只能随海水漂流?漂流倒不是问题,但没吃的,没喝的,人终究撑不下去。海水总是流动,自己就连发个信号给卡蓝都做不到。
斯特斯,这里真不该来啊。
一道划痕飞快滑过蓝天。贺兰眨眨眼睛,刚才滑过去的是鸟?贺兰睁大眼睛,顺着划痕留下的印记望去,一只通体灰色的小鸟展翅飞过天空。
鸟类必定在陆地上筑巢,鸟类飞行的方向就算不是岛屿,大片的陆地,至少也是一片滩涂,能让脚踩上泥土的地方。
尽管不知道终点到底有多遥远,但至少提供了一个目标,一个方向,一个希望。
贺兰大喜过望,记住灰鸟飞走的方向,舒展两手,慢慢滑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