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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率先踏入山谷。
从藏书阁出来时,羽白两眼已成无限旋转状。
她向来不善诗文,喜欢看的不过是男欢女爱的小说话本而已,带些颜色的尤其喜欢。那夕墨竟然能拿着皇历一般的族谱啊断代史啊的看的津津有味……
“怪哉。”
夕墨望着御书房的方向,皱眉道。
“怎么?难道夕少改变主意,打算去后宫看看了?”
肃然的摇摇头,夕墨拉起羽白,御气腾空。
这回羽白看见了,御书房那边有好强的灵气。
陌生而熟悉的灵气。
“龙族……?”
夕墨淡声说。
“龙族?!他们跑皇宫来干什么?”羽白惊讶。
就在这时,令人下方急匆匆地走过一队宫女太监。
“刚刚那边儿传话来,说圣上身子大好了!”
“那么大婚便不会延期了,对吗?”
“自然是不会了!”
听了几人的对话,夕墨了然一笑。
“这就可以解释了。”
“解释那团龙气的原因吗?”
“正是。”夕墨点头,道:“想来是有龙族之人去帮他们口中病危的小皇帝了。”
“帮?”
龙族不是向来是游离于九州之外的吗?
“人世间的‘真命天子’,龙族自古以来都是照拂有加的。”
顿了顿,夕墨又说:“但特地来救人性命,我就闻所未闻了,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这个简单,是那皇帝送了什么稀世珍宝去昆仑也未可知啊。”
羽白说的理所当然。
夕墨温和的眼神看过来,凄清的月色,将那一抹好笑的鄙视淡化去了。
所以羽白没有发现。
这时,那小太监的声音又远远传来……
“不过真是可惜了,太后为了救圣上,竟然祭了随圣上一同出生的宝玉……”
那一抹鄙视瞬间消失,夕墨的脸隐隐有些僵硬。
“下次可别祭出我们圣朝的圣珠啊……”
“咳……”
某人尴尬的咳嗽声……
“奇怪了……”
山谷中,一边走,金焕一边皱眉,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泠枫问。
“按理说一个阵法在每个人手中都会呈现不同的形态,为何我愈发的觉得这阵法这般熟悉?”
金焕带着泠枫走到一棵松树后面,看着着松树的位置,说。
除去那些精妙的改进不说,基本的骨架,同柳沐风给他和羽白传授的,几乎一模一样!
真是……太奇怪了!
“好了,再走几步我们便到了阵眼了,待破了阵,便轮到泠兄你了。”
金焕砍了松树的第三个松枝,然后向前走去。
“看来今日我们不能去盗那圣珠了……”夕墨以扇触眉了半晌,说到。
“是因为龙族的那些人吗?”
不知为何,提起龙族,羽白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想到了那梦境。
“是了,狐族两位公子公然来人世盗宝……我想飞扬也不愿世人都知道此事吧。”
“那我们此番岂不是会无功而返?”
羽白蹙眉,道。
“也不尽然,刚刚在下在藏书阁了解到……咳,天子大婚之夜,帝后合卺以后便会取它出来为帝后清身洗髓……”
“所以到时候我们来闹洞房就行了?”
羽白兴致高昂。
“便是这里了?”
“此处气息最为强盛,又是遣水阵的中心,该是错不了的。”
“这结界……”泠枫探手,似感应着什么,然后拔剑一劈!
“轰——”
四周白雾如有形之物一般碎裂四散,慢慢的,周遭清晰了起来。
半盏茶时间过后,雾尽数散去了。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竟不是什么更厉害的禁制或是机关,而是……
两间茅草屋,一个菜园和……一处坟冢。
“噗——”
两人正准备去寻泠枫和金焕,和羽白竟然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鲜红色的血打在她今日所穿的青色的衣衫上,呈显出如紫色的花朵。
“飞扬!”
夕墨回身拦住羽白倒下的身子,揽在怀里。
“雀……雀屏山……快去……”
羽白向来云淡风轻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焦急的神色。
唇角血迹妖娆。
第44章
雀屏山……
听到羽白的话,夕墨脸色一僵。
那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枫和金焕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勉强起身,羽白亲手掐诀,下一刻,一白一黑两道光芒,一闪而去。
“飞扬?!”正要向两间茅草屋走去得两人,就看见那两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不过,姿势是羽白手捂着心口,夕墨将她揽在怀里。
金焕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羽飞扬!那阵和结界都是你设的?!”
“是。”心口又传来一阵阵痛楚,羽白觉得变身术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破阵和结界不会对施术者造成伤害的,你这是怎么回事?”金焕问。
“这只是保证……”擦了擦嘴角的血,羽白淡笑道:“……这里被破坏了以后,我能立刻知道罢了。”
看见羽白的神色,金焕目光一紧。
这丫头何曾这样认真过?
“只是要确保没人偷我宝贝罢了。怎么?难道金珠子就在这附近?”
带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羽白问道。
“是,那坟冢处,气息最为强烈。”金焕点点头,说。
坟冢……
羽白黯然。
一扬手,一把黝黑巨大的剑破土而出,好像有感应一样飞进羽白的手里。
羽白稍一注入真气,瞬间,这四周灵气大盛!
“这剑……飞扬,这就是那剑客的……居所吗?”
金焕看着四周,又看看羽白怀念的神情,怔怔问道。
点了点头,羽白抬眼,对泠枫和夕墨说到:“泠少,夕少,此处是在下第一个朋友的隐居之地,如今故地重回,有些事情未办,先失陪了。”
说着,羽白便走到那坟冢前面,学着人世间的模样,除草,扫灰,圆坟。
“这是怎么回事?”目光没有从羽白苍白的面庞上移开,泠枫问道。
“飞扬她第一次出山历练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剑客。”金焕回忆着羽白的描述,缓缓向他们说到……
“他们在一起住了四十年?”夕墨扬眉,素来温和有礼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波动。
“是……”金焕苦笑道:“而且她还没有用变身术,那四十年,就是用这张脸对着那剑客的。”
四十年用一张修行之人看了都会心潮澎湃的脸,对着一个凡人?
心照不宣的,三人都轻咳一声,感叹一声。
那剑客对她,怕是不同寻常的。
而且那个剑客,也必然知道了她的不同寻常。
金焕看着羽白,暗自叹息。羽白对他又何尝寻常?这些年,若非能玩到一起去,他都不记得羽白能记上他多少年,但却一直记挂着这个生命不过数十载的凡人。当真是……
后来的后来,金焕终于明白,羽白之所以对这里念念不忘,完全只是因为那段时光过得太过逍遥自在,比羽白一生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自由。而且那自由,一直是羽白最向往的。
那种潇洒走天下的荡气回肠,是任何时候都没有的。
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你的意思是,这柄铁剑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时,羽白已经走了回来,带着熟悉的嬉皮笑容,问道。
金焕点点头。
“但是,它不是应该是一个珠子状的?”掂了掂铁剑,羽白看着夕墨,问道。
却见夕墨也不解的蹙着眉。
看样子,他也给不了答案。羽白撇撇嘴,说:“这剑几百年前我就看中了,如今竟要给狐族那帮老头拿去……啊呀呀,真是不甘心呐!”
看羽白的表情,好像宁可毁了这剑都不愿意把剑给狐族张老的模样。
金焕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让她下了这样的禁制来,那这里面于她的意义,自然非凡。
“不过我也打不过泠夕两位仁兄……所以……先让我舞上一套剑法再上缴如何?”
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可偏偏三人都看到了羽白认真的神色。
金焕此刻心上欢喜,毕竟她刚刚说的是打不过两人,而不是打不过三人。在她心中,他与她始终是一起的。
一同戏耍到老,这便是金焕最大的愿望。
“这个自然依着飞扬。”夕墨一笑,似是完全不在意羽白刚才的话。说罢,便转身走到茅屋当中。
羽白走到那无名坟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咧嘴一笑,道:“你的剑我保不住,这剑舞是你专门为我创的,算是赔礼了。”
说着,提气,抬剑。
突然,一阵悦耳的笛声从茅草屋中传来。泠枫和金焕两人一怔,然后看见羽白笑了。
鹏举天涯,游蛟乾坤。
花散满庭,气贯长虹。
这就是那一招一式给两人的感觉。
泠枫从来不知道,原来凡人所创的剑法,竟然也可以如此精妙。
若是这些招式放在擅长用剑的泠族或是夕族,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这边泠枫和金焕兀自呆怔,却不知道,羽白那边已陷入了怎样的状况当中。
“清儿,你这招实在耍的如同猴子一般。”
有人手捂着下巴,惋惜而又痛苦的说。
“你敢说我像猴子?我分明是狐狸!”
某个白衫女子抓狂。
“不然你问念远,好好的惊鸿剑法,被你耍成这样,我的先祖知道了,会哭的。”
紫衫男子甩了甩袖子,已不忍再看耍剑的女子。
“念远,我怎么可能耍的像猴子?你来评评理!”
炮火转移。
“呃……其实不是这样的……”
青衣男子真诚恳切的说,完全没有半点安慰和说谎的迹象。
“我就知道!玄峥你除了贬损我还会什么?!”
白衣女子立刻得意洋洋的转头。
“念远,这是你的真话?清儿当真不像个猴子?”
紫衣男子一挑眉毛,全是不信任的神色。
“比猴子是好一点点的……”
念远诚恳地说。
“……”
“空念远!你居然跟那个色龙变成一队的了!”
有人暴走。
接下来,是三人打做一团的场景。
外人看来,羽白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异样,可她身体内的真气却早已经紊乱不堪!
假的!一定是假的!她不相信……历史和她所梦见的……一定有一个是假的。她不相信,这样的过往,如何会变到两人的拼死相搏?
笛声莫名的停止,羽白感觉到一股纯正的真气自命门注入自己的身体,压下了体内那股濒临暴走的躁动。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夕墨漆黑而幽深的眸子。
“你怎么会龙族的剑法?”
不复往日的云淡风轻,夕墨的声音听起来颇为严肃。
一瞬间,羽白很是茫然。
双目氤氲着雾气,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一样。
思绪仍旧沉浸在那幻想当中,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半晌。
神智恢复清明,羽白眉头轻轻簇起,道:
“龙族剑法?这些招式都是我与他在此隐居时,亲眼瞧着他自创的!”
不过被她注入真气然后再舞出来,倒是头一遭。
就在这时,手中的玄铁剑开始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柔和而温暖。紧接着,在四人惊讶的注视下,玄铁如同镕金一般,一滴一滴的滴至空中,然后上升,与羽白的实现平齐。与此同时,四人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气迎面扑来!浑身如同清风过后一般,舒爽无比。
一阵刺目的金芒!
就算是修为最为深厚的夕墨,也被迫闭上了双眼。
待那光亮逐渐减弱,看见的就是旋转的飞快的金色珠子。
怔怔的伸出手,那珠子就仿佛见到了伙伴的小孩子一样,一头扎进了羽白的掌心。周身散发出的温暖热度,像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