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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鸿图脑海中掠过几十年来的种种,鸿家与柳家一直来往密切,他小时多病柳家也是来了最强医疗师与炼药师为他医治,但就在确认他是根骨薄弱不能良好的运用灵穴之后,他的兄弟便一一死去!而后,他比他人艰苦百倍才修炼到了这样的地步!
在他身当壮年刚有一子之后便被查出已然不能生育,他妻妾加起来不下八人,却独得这一子自然是细心栽培,在儿子十六岁时便早早给他娶了妻室,为的,也是子嗣繁荣,但儿子在二十五岁有了三个幼子后,却突然暴病而亡,之后的三个幼子他细心照看生怕出了散失,可也一一因病离世,独留现在这个先天不足的孙儿!
他将孙儿的名字取为永昌,也是希望鸿家永远昌盛下去,子嗣凋零,一直是他与曾祖的心病,为了这个心病他们几乎是愁白了头发,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不是天命而是人为!
鸿图真是又羞又怒,心肺都差点为之气炸,这不是柳家所为又是什么,神幻大陆能与柳家相较一二的只有鸿家,也只有鸿家有上辈在神度中庇护,若是鸿家子嗣断绝,得利的,只有柳家一家!
怪不得柳家在鸿家诞下子嗣时必然是第一个前来贺喜,怪不得柳家如此关心鸿永昌的病势,怪不得柳家多年来常常为鸿永昌诊治,原来是存了如此恶毒的心思!而且还把整个鸿家全都蒙在鼓里!
真是好歹毒的心机,好可怕的耐性!用几百年的时光慢慢厮磨,以图一个独大!
“你可知鸿永昌为何身体每况愈下,并且不能修炼魂力?”炎有情继续火上浇油。
鸿图咬牙不语,他自然是知道炎有情是要激起他的怒火,借鸿家的手铲除柳月涵,但此时此刻,若炎有情说的是真的,他也自愿跳到其中!
“你可知鸿永昌身体所蕴含的魂力已经在高级鸿蒙!”心知鸿图满心遗憾鸿永昌不能修炼魂力,炎有情直接抛出一个重磅诈(禁词用谐音)弹!
“什么!”鸿图猛然抬头,眼中惊喜交加,此时他已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曾经查探过鸿永昌的的气息,并且对他薄弱的身体进行了一月的训练,想来你也是因为发现他身体有了一定的提高,此行才会想到来求我。”炎有情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
“你身为鸿永昌的爷爷,只知道他不能修炼魂力,却不知道他是修炼奇才,无论根骨还是天资都奇佳,更难得的是,他品性极好!其实这次,你即便是不来求我,我也会救他的,那一月他日日跟着我,怎会没有丝毫情谊在?”炎有情一番连消带打,恩威并施,将鸿图的心说得一抖一抖。
但听炎有情说孙儿是修炼奇才,鸿图还是有些质疑的,却也还是忍不住心下欢喜,毕竟现在鸿家独得这一子,若是废材实在是难当大任,神色凝重之极,起身走了两步,鸿图这才眉头紧锁的问道:“永昌我曾数次查探过他的气息,都是魂力全无,你又如何能看成他是修炼奇才?”
“呵呵。”炎有情似乎是在为鸿永昌惋惜,悠悠道:“鸿永昌恐怕也想不到,自己本是奇才,却被自己的爷爷日日喂毒,生生的误了!”
“胡说!”鸿图怒目相向:“我鸿家偌大的家业独得这一根独苗,我怎会害他!”
“哼!”炎有情冷哼一声,冷着面色道:“鸿永昌本是早产子,身子本就已经很差,加上他大小病不断所以自小便吃下无数丹药,而你为增强他的体质又是给他吃下了无数灵丹妙药,是药三分毒,鸿永昌的体质、肌臂强度、骨骼都十分脆弱,但体内血液气息却已经是被补到了狂猛无比的程度,如同薄土困不了洪流,鸿永昌的身体已是到了穷途末路,若再这样下去,二年内,必死!”
必死!
这两个字向一道闪电对着鸿图劈头而下,想到竟然是自己造成了孙儿的现状,鸿图真是悔恨交加,仿佛想到了什么,愤然道:“不对,那些灵丹妙药都是珍贵之物,事前我也询问过会不会为我孙儿造成负担,但得到的答案是绝对不会!”
“哈哈哈!”炎有情大笑出声:“身为一家之主,竟然幼稚至此!你询问的谁?月涵帝国又是谁的天下?我还要告诉你,鸿永昌身上有一种慢性毒,这种毒与你其他两个孙儿中的毒一样!天长日久,必定死去,鸿永昌能拖到现在也不过是我去学院时折磨,了他一番罢了!”
“毒!”鸿图一脸惨白,此时真的万怒攻心,失了神般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最后一句话,鸿图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喊!
“将你孙儿送来,我自会为他医治好,若是你不信你其他两个孙儿是被毒死,你大可将尸体翻出,若无毒骨骼便是雪白,若是中毒而死,想来肋骨与脊椎骨此时已经是黑得发腐了,当真可怜。”炎有情状似悲悯的开口,语调悠长无比。
鸿图已经是面如死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幽魂般的起身,向炎有情深深一鞠:“告辞。”
言罢便急急忙忙的离去,那背影萧索又苍凉。
炎有情久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人生三大悲事,幼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其中有两大悲事鸿图都占了个全,最后不但丧子,连孙也丧了,若是鸿永昌性命不保,鸿图那便真的是晚景凄凉了……
但是,炎有情眼中划过一道寒光,这样的鸿图才会憎恨!想来鸿图现在必定会去与他身在神度的曾祖联系告知此事,鸿家不比柳家,五代单传,鸿图的曾祖如此看重神幻大陆的鸿家,想来也是如鸿图一般的不育之身,由此及彼,他必定会怀疑是柳月涵搞的鬼,这样一来,必定恨尽了柳月涵,不至其于死地绝不罢休!
若是曾经畏惧柳月涵,但现在却绝不会再畏惧,憎恨的力量堆砌到一定的程度,有时侯甚至敢于搏天,何况一个区区柳月涵!她不能进入神度,也要借刀杀人,算计出个一劳永逸!
一夜安然而过,却也在炎有情算计之下打起了几番浪涛,这浪涛,更有席卷神度之势。
而远方的柳月涵,此时已经是狼狈到了极点,炎家本是他囊中之物,却不想突然扭转到这一步!已经狂逃了几夜,炎天纵还在身后紧追不舍,若不是他多方隐蔽,恐怕已经被抓了个正着!
可若是只是炎天纵一人,他却并不放在眼中,当年败在他手上,现在他敢说炎天纵依旧会败在他手中!他惧怕的是那个白衣的强者,那个境界已经达到他万不敢想的境界的强者,即便是在神度这么多年,他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强者过!
巅峰!巅峰之镜!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样的尊者怎么会帮助凡尘中的炎家,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这样天下不在其眼中的存在,会看上炎家那个小丫头!而更让他惊奇胆寒的是,那个恐怖的花之妖修为也远在他之上,也许与那白衣人也相差无几!
这样的情况下,他那还敢恋战,逃跑是他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生路只有逃回神度才有一线生机,也只有逃回神度才能重新部署好一切!柳月涵眼中的恨意简直直逼天际!
柳家被灭,他多年的苦心经营一遭全盘溃散,他为了神幻大陆这边的布置,在神度左右拉拢,多方谋算,才总算将一切安排妥当。为了即将到来的王族更换之期,他对飞云城中几大家族势力许下了极为优厚的条件,也在神幻大陆苦心几百年逐个削去路上的障碍,以便为今后的大事埋下了伏笔。
哪知道就在所有的一切全部完成,大选即将到来之时,炎家竟然将他计划之中最为至关紧要的一处给灭了!柳家消失于神幻大陆,他那什么去大选,又拿什么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梦想已然破灭了,并且今生再无半丝机会,毁得彻底!
猛的一锤打在地上,柳月涵咬着牙恨绝的低吼:“炎天纵!当年你毁我美梦,如今你又故技重施,我柳月涵下次绝不会再留你残命,必定将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是么,柳月涵!”蓦然,柳月涵身后传来了一个冷森森的声音,柳月涵不禁闻言大惊失色,旋风般的转过身来,反射性的退后数丈!
炎天纵冷冷的站着,身体立于半空,一双冷冽的眸子如天空璀璨的星辰般直慑人心,望在柳月涵,身子一动未动只定定的站着,却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虚幻之感,让人不禁有一种如在梦中的飘渺,但眼神却又是嗜血无比的疯狂,盯着柳月涵两只眼睛如同冥道鬼火般,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你还是跟来了,与你当初的德行一样,不管是什么,你要做到你便都要做到,不管是抢还是灭,你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柳月涵狠狠的盯着炎天纵,面色扭曲还带着数不尽的恨意与疯狂!
眼中暴戾之色更重,炎天纵冷冷的瞪着柳月涵,仿佛他是死人一般,其中的恨意不比柳月涵浅,一身魂力滔滔滚涌而出,声音中,不仅是愤怒,还有无尽的心寒之意:“你这叛徒!你我是学院十分要好的年少玩伴,长大又义结金兰结为兄弟,更一起到神度共闯天下,多年相交,我自问待你不薄情义更无半点虚假,却不想你邀我恭你生辰送上的却是一味情咒!是我一直眼瞎,没发现你竟然是如此的狼心狗肺之辈!”
“哈哈哈哈哈!”柳月涵突然放声大笑,甚至眼角笑出了泪滴,仿佛炎天纵说的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停了下来,柳月涵盯着炎天纵如毒蛇盯着猎物一般,恨意冲冲的道:“我狼心狗肺,却也比不得你假仁假义!你自小天赋惊人受尽称赞,而我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你的光芒一直笼罩在我的头上,所有人都只把你放在眼中却把我当做蝼蚁!羽儿本是我订婚的妻子,你却多方勾诱让她心许于你,而后你更瞒着我到羽儿的家族提亲,让羽儿的父亲生生退了婚,让我为众人耻笑!”
柳月涵恨火滔天,便是在夜色下夜能看见他眼中的血红:“你明知我对羽儿情深一片,却横刀夺爱让我爱而不得,得而骤失!朋友之妻不可戏天下皆知,现在,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说你自问待我情义不假!”
炎天纵一时气结,怒声道:“什么叫瞒着你去提亲,若不是你对她一顿怒骂,她又如何会告知她父亲退了你这一门亲事,我是在退亲之后去提的亲,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怎的!朋友之妻不可戏,我们三人在学院一起长大,我自然知道你们是订了婚,若不是知道你们是定了婚的,我又何必离开学院历练五年,为的不就是避着她么!”
“可她已经心许于你,你离开又有何用!”柳月涵一声大吼,眼神之中暴戾之色更盛:“你总是夺走属于我的一切,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光环,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妻子,现在又铲除了柳家灭我满门,你一直自以为潇洒不羁,人前人后总是嬉皮笑脸,却不知你这样的模样对我来说多么的讨厌!”
长久的沉默,炎天纵看着柳月涵只觉心寒,颤抖着怒骂道:“就因为如此,所以你要杀了羽儿么!”
“杀了又如何!朝秦暮楚,水性杨花,我得不到的凭什么要便宜了你!我对她情深一片,她不知珍惜却还让我沦为笑柄,这等女人,留来何用!”柳月涵眼中阴毒尽显,面色冷得如万里冰封:“她活着不是柳家人,死了我也要让她变成柳家的鬼!”
“你这孽障!”炎天纵怒火高涨已不想再与柳月涵多费口舌,突然脚上用力,身子腾空而起,直直拔上空中数丈有余,满身魂力滔滔涌出,拔出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