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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一个少年在气愤之下,怒吼了一声,向着墙上挂着刀剑就扑了过去。
听到那声怒吼,那司法官不由猛然一缩脖子,战悚了一下,随即转头望去。
只见那少年如同疯虎一般,将一柄剑从墙上抽下,随即转身,就要向着这边扑来。
霍克斯见此,当即怒声喝道:“住手,菲拉尔,你给我住手。”
那少年不由得一滞,气愤的高声叫道:“可是,爷爷……”
紧接着,随即就听到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响,一队身着黑衣的士兵冲了进来。
他们刚一进门,随即就张开弓箭,冷冷地瞄准了在场所有的人。
那司法官看到这里,当下冷笑了起来,抬手整了整衣襟,抚了一把头上的头发,用鄙夷的腔调高声说道:“我部奉首相大人之令捉拿叛国逆贼,有敢阻拦者,杀无赦~!”
那声音如同毒蛇一般,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森森的寒意。
菲拉尔见此,却更加气愤,怒吼一声,就要冲过来——年青人总是以为英勇是一个褒义词,并不理解那背后血腥残酷的含意。
旁边露菲安尖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死死地将他抱住。如果他真的冲上去,对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当场格杀。
那司法官不由失望地抽了抽嘴角。如果那少年硬扑过来,自己这边就有理由将他当场射杀,给这帮该死的贵族们一点颜色看看。
这样一来,就可以将霍克斯里通外国的罪名做的死死的——如果不是心虚害怕,为什么不配合调查,反而是举兵反抗?
而且也可以用那少年的鲜血,做为进身之阶,向首相大人表明自己忠心。
此时,霍克斯却并没有看他,反而是冷冷地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名军官。那人正是府中负责执勤警戒的卫队队长,曾经是他信任的手下。
这里是他的统领府,如果不是他的卫队叛变,那些司法部的宪兵根本不可能冲进来。
霍克斯这样大贵族的府邸,本身就守备森严,一帮连警察都算不上的密探根本攻不进来,想打进来得调用军队。
更别说直接出现在他的客厅中,而霍克斯连一声通报都不知道。
那卫队长在他的目光之下,羞愧地低下头去,喃喃地道:“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说着,也觉的自己心虚,悄悄地退到了一边,毕竟,他无耻的出卖了自己的长官。
霍克斯此时已经是失望透顶,连自己的家中也出现在叛徒,那么整个军队?整个闪族呢?
他愤闷抬头看向了天空,然后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闪族吗?
此时,见到危险解除,那些宪兵们当即收起了弓箭,然后簇拥着霍克斯向外走去。
他们将霍克斯推上了马车,然后护卫着马车,快步向外跑去。
只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大厅中的众人此时也不说话,纷纷转头,全都一脸厌恶地看向了那名卫队长:就是这个叛徒的出卖,才使的司法部的宪兵们轻而易举地带走了霍克斯,才使的小少爷差一点儿被人当场干掉。
众人对他全都是深恶痛绝,甚至远远地超过了闪族的头号公敌,恶贼洛林。
这也可以理解,洛林是亡灵和闪族光明正大的敌人,是真刀真枪的和闪族人硬干,大家每每提起这个头号公敌来,总是道义上严厉地谴责一番,将他批倒批臭,再踩上一万只脚,私底下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大爷。
但是这卫队长却是出卖了霍克斯,出卖了他守卫的职责,也等于砸了大家的饭碗。
这未免就有些太不好意思了。
那名卫队长见此,也是心虚地干笑了两声,他将霍克斯提督出卖给首相的密探,这下算是成了这一家人的仇人了,霍克斯的家的人必然不会放过他。
不过能搭上首相这条线,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没见全城的贵族都被首相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这位卫队长也看了这个,然后又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这才做出的决定。
他退出了大厅。从外面将房门紧紧地关闭了起来。现在自然有密探们包围着霍克斯的府邸,将所有人软禁在庄园当中。
此时,菲拉尔终于挣脱了露菲安的怀抱,愤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红着眼睛,高声叫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把爷爷救出来?”
露菲安当即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厉声道:“闭嘴~!”
菲拉尔挨了一记脆响,将他打的几乎都蒙了,等反应过来,随即感到脸上一阵的火辣疼痛。
他伸手摸了摸脸颊,随即勃然大怒,吼叫道:“你……你这个疯女人,你干什么……”
露菲安也不理他,反而是向着那一众的仆人笑了笑,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度,镇定的说道:“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我弟弟商量一点儿事情。”
众仆人对望了一眼,心中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人肯定是要认真地商量一下应对的方法。而这些都不宜让自己这些人知道的。
既然卫队长这样的亲信都能叛变,谁知道这些佣人中间还有没有叛徒。
因此上,他们纷纷躬身一礼,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同时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着这一场风波不会波及到他们的头上。
在两年前那场政变风暴中,不少贵族可是被满门抄斩,包括佣人厨子全都没有放过。
谁也不知道屠刀会不会突然落到他们头上。
那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犹豫了好半天,最终也是叹息一声,退了出去。毕竟‘叛国’这一罪名太过厉害了。
这是要抄家灭门的。
无论是扣在谁的头上,都需要好好地想一想的。
纵然他不相信自己家老爷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他也在阿卡德琳活了这么久,阅历丰富,见过太多的血雨腥风。
他清楚地知道,这种事情不在于自己信不信,而在于那些法官们信不信。
而最为关键的是,那些法官们全都是马多林斯任命的。
自己家的老爷和马多林斯做对了那么多年,还公开嘲笑马多林斯就是个小人,这一次肯定是凶多吉少的了。
亏老夫人身体不好,由少爷夫人陪着去度假了,如果老夫人也在庄园里面,估计非得要心脏病当场发作不可。
他一边胡乱思想着,一边慢慢地退了出去,从外面将房门紧闭了起来。
菲拉尔见此,冷哼了一声,怒声叫道:“露菲安,你有什么话想说的,爷爷都被抓起来了,你倒还有闲心……”
他刚说到这里,随即却见露菲安诡异地一猫腰,然后揭开了窗帘的一角,只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看去。
菲拉尔不由一阵的惊奇,嗓门也低了下来,走到他姐姐跟前,喃喃地道:“你干……你干什么?”
露菲安也不理他,一直小心地盯着窗外,直到确定没有动静,随即看了他一眼,然后……然后转过身来,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菲拉尔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喃喃地道:“这八婆怎么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随即就听到露菲安的声音传来。
她怒声叫道:“菲拉尔,你这个小白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过来。等我过去扯你的耳朵吗?”
菲拉尔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在家打架,他可从来打不过他姐姐,每次都被揪住狠狠收拾一顿,然后去父母那里告状在被收拾一顿,久而久之,对这个姐姐可是怕的很。
菲拉尔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是却也是赶忙疾步走了过去。
来到了露菲安的房间一看,却见她的房间里一片的凌乱。
她房间的壁炉已经……已经像扇门一样打了开来,露出了后面一条黑洞洞的通道。
菲拉尔不由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
露菲安不屑地翻了一下白眼,得意地道:“我什么我?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坚持在这庄园里面住?这破地方又旧有小,老鼠遍地,有什么好的。”
菲拉尔顿时恍然大悟,道:“为……为了私会奸夫……”
露菲安当即大怒,抬起纤足,一脚踹了过去。
菲拉尔不由痛呼了一声,蹲在了地上,颇是委屈:明明这和那些骑士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嘛。
露菲安抄起一个枕头照着自己弟弟劈头盖脸的一顿乱砸,同时大声骂道:“你个白痴,饭桶,笨蛋……”
她打的菲拉尔不住求饶,这才将枕头扔到一边,双手叉着腰,得意的道:“我为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外面被密探包围了,他们可不会放咱们出去。”
说着,伸手拿起了一个烛台。道:“跟在我后面。”
然后当先一步,走进了地道当中。
菲拉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地道,心中充满了冒险一般的好奇,然后也是急忙跟了进去。
菲拉尔跟在她的身后,沿着地道向前走去,这地道好像修成没有多久,显的很是粗糙,有些地方还有新鲜泥土的痕迹。
菲拉尔在地道里面晕头晕脑地走了一段,随即就见前面出现了一团光亮。
等到从地道中钻了出来,菲拉尔定睛看了看,发觉这里其实就是距离自己庄园没有多远的一个磨房。
当初露菲安嫌这个磨房有碍于自己视线,还要将它买下来推平。但是那磨房主却是极是混蛋,软硬不吃。根本不把堂堂的禁卫军统领大人放在眼中,死活不卖。
后来,露菲安也不知是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硬是把磨房给拆了,结果被人给告上了法庭。
结果,被法院判决,赔了人家一大笔的钱,而且还得要把磨房给人家重新修好。
这件事情在当时,还有人很炒了一阵,说什么这是闪族法治的胜利。纵然是禁卫统领也不能一手遮天,欺压百姓。
一帮子死瘟生们还在什么报纸上写了文章,很是歌颂了马林多斯首相的公正廉明,秉公执法。而且还胡乱说什么司法独立与公正的重要意义。
反正名词一大堆一大堆的,让人感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胡扯些什么,但是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菲拉尔当时还觉的很有些丢人。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磨房实际上居然是自己家的一条秘道~!
他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自己家的房子,发觉那房子是如此的陌生。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游戏,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活,从这一刻起,自己就要亡命天涯了~!
曾经看过的小说戏剧,对于这种生活都有详细的描写,以往他也曾经向往这种日子,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真的要过上这种日子的时候,他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的恐慌。
就在此时,就听旁边有声音传来:“你们来了?”
菲拉尔不由一惊,这里居然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难道说,露菲安真的用这个地道来私会情人的?
他急忙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起那个人来。
只见对方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浓眉大眼,看上去虽然不算英俊,但是却也能拿的出手。
他不禁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难不成要叫他……姐夫?
此时,就听露菲安一脸紧张地问道:“跟上去了吗?”
那人答道:“已经跟上去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动手吗?”
菲拉尔虽然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却也极其敏感地听出了其中不祥的含意,不由一阵的心慌,不住地拿眼睛瞟向自己的姐姐。
露菲安咬了咬牙,最后断然道:“动手~!”
说完,随即感到身上一阵的无力。好像这两个字是如此的艰难,仅仅只是说出口,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