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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内烛光闪闪却分外寂静,一左一右两名高阶侍官,一名司法长袍长官,便是那背对他立于黄金王座前的年轻男子。
大红金纹地毯由雅兰脚下铺去,拾级而上延展到王座下,那男人一袭雍容华服立于台阶下,金色的发于昏暗中熠熠发光。
“国王陛下。”
雅兰低首行礼道。
詹姆十一世回首,露出那张俊美年轻的脸,湛蓝的眸子里依旧温柔,盛得更多的却是疲倦。
夜中悄无声息的会见。
聊了国事,血族那边涉及甚多,年轻的国王揉着额头,饮下侍佣恭敬端上来的一口茶,这般自然,在风尖口儿也不再试毒,国王感觉到他的目光,便无力笑了笑。
“试个什么,他们杀了我也没用,何况又少了那么一只好用的傀儡,他们舍不得的。”
雅兰淡淡道:“陛下言重了。”
“若不是你把着,我早被他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陛下定会是好的君王。”
国王沉默了半晌,便笑道:“当年她也这么说。”
雅兰抬眸,不卑不亢望着他。
“加里弗雷德卿是否因她在乎我,才给我留着这个王位?”国王揉揉眼角无奈地笑,外面夜色黑重深宫夏也阴寒,他又饮了口茶,对上雅兰目光。
雅兰只是简单道了套,“臣不敢。”
“那我给你如何,加里弗雷德氏乃皇室至亲血统,辈分算来,你乃我堂兄。”
“臣对此不感兴趣。”
国王哈哈笑了两声,结束了玩笑话,聊回正题。
血族战争不得不去面对,诏上已得清清楚楚,他需提起剑,在战场上再次杀出鲜红的画卷,边关那已有数次规模不少的冲突,死伤加深了两族矛盾,血族生命力强,力量强大而残忍,如今情况必定是不乐观的。
在外再怎么对外宣称皇家骑士团与教团的强大,也无法抹灭力量无法抵抗的事实,当年詹姆十世一直主张议和也是考虑其中原因,只可惜大多数贵族哪知血族真正面貌。
末了,国王目光望向远方。
“你说,人类会不会灭亡?”
“不曾。”
“为何?”
“人类不惧怕阳光,害怕孤独,害怕寒冷。”
国王笑了,顿了顿,道:“你离都半年,听说你把她带回来了。”
雅兰含笑,“陛下当真是消息灵通。”
他望过来,“……她还好吗?”
那样美丽的少女,原来是血族公主,那年他知晓时感慨唏嘘,心中虚了一角无力去填,如今也没舍得再填了。
她是他碰不得的。
她是所有人类男子都碰不得的。
可这个人,国王注视雅兰,他偏偏要碰。
“劳烦陛下忧心了,陛下应多保重自己身体。”
“加里弗雷德卿,我并非薄情之人,只不过日后形势变了,她身为公主,大可以……”
“不必陛下劳心,属下再次谢过了。”
国王被这般利落打断,也不恼,面前的男子黑发绿眸,面容淡漠而礼貌,对他算是尽到了臣子之礼。他目光落到雅兰那头墨发上,遗传自东方女巫端木氏,若不是当年家主执意娶那名世人不许的东方女子,如今政坛纷纭变幻,坐到这位置上的,恐怕已不是自己了。
雅兰望望天色,不早,便行行礼,“陛下早些歇息,属下告辞了。”
“好。”
“请代我向王后殿下问安。”
王后已有三月身孕,无论如何对帝都都是件喜事。
“加里弗雷德卿还是替我操劳一下艾莉蒂的婚事比较实在,那丫头,死活不嫁了,成天念着你。”
国王是笑着说的,雅兰却停了口,静默地注视他,半晌才轻声道:“抱歉。”
“玩笑话,不必当真。”国王摆摆手,“不过你若娶了她,许多事便可水到渠成。”说着暗喻似的望了一眼那金色的王座,大殿中的宝座即便在夜里也是金光闪闪气势磅礴。
无上权力的象征,永恒的荣华富贵,谁不想要呢。
反过来,血族公主在身边,恐怕这年轻公爵以后会更加艰难,只不过他护定她,毫不犹豫,身为了旁人的自己也无从劝取什么。
对她而言,国王也只是旁人罢。
雅兰笑了一声,那笑让身后两名侍官不满地皱了眉。
“那种东西,我若想要,可随时来取。”
淡薄而逾礼的字语声声让侍官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几欲拔刀,而国王只有微微皱眉,雅兰温文尔雅地行了行礼,优雅的姿势,回身离开。
“只不过,若为它连心爱的女人都不娶不得,又有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埃利奥特出现了……
下一章开始会有赫伦赫莲的剧情,然后是一个真相的揭露期待还是可以有的羞射
存稿到这一章也意味着我要回来了吧
所以,乃们的留言好期待呀
千万不要霸王千里耸拉脑袋对手指
☆、67Chapter 67
雨过的深夜有些潮闷;赫莲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把被单一掀下床又把窗户开了一扇;天空倒是皎洁无一丝云絮;夜里寂静树叶抖动;重重叠叠看不清形状,只有摇曳时泛出的水色亮光零零落落;印在墙间的树影也如撕裂的墨画一般。
她在床前站了一阵蓦然回头,手边操起一面铜质雕花相框向身后的黑暗中甩过去。
笔直凌厉的一条线,旋转的相框尖尖棱角在夜里有摇晃的冷光;只是在下一瞬归于无声。
赫莲收了动作;松□体看着立于门口的男人。
他放下接住相框的手;走过去搁在桌子上,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地静默着,身形高大而强壮,他的呼吸却是隐匿,应是身手极好的了。
赫莲松下一口气,“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小偷。”
赫伦指腹摩挲着金属相框的棱角,湛湛地尖锐,她这般力道钉瞎一个人眼不成问题,他开口说,声音一如既往冷冷的,她也习惯了,“你这般对待小偷的?”
“嘛,不行吗?夜闯单身女子公寓可是十分恶劣的行为呐。”耸耸肩斜睨他一眼,好像在告诉他“你就是其中之一哦”。
赫伦不动声色望着她,黑暗里茶色的眸子闪着亮光。
赫莲却自然而然地往卧室外走,“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做,还是先洗澡?”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从洛灵斯顿回来了,那公爵不是也回来了?”
“嗯。”
“那他把血族小丫头也带来了吧。”
“嗯。”
赫莲笑笑道;“那女孩怪可爱的,下次帮我捎个信儿将她叫来,还不知那糖醋排骨做好了没。”那语气自然的仿佛说的是一个平常姑娘家,顿了一下又抬头问,“哎,你说你想吃什么来着?”
大半夜谁会吃饭,这么就回来了她什么也不问。
赫伦说:“你先睡。”
“那你洗了再上床啊,我刚换了床单的。”说着看赫伦的表情,她嘻嘻笑起来。
赫伦没说话,转身进了浴室。
他有多久没来了?
不知她想过没,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上一次他问她,六年前那句话还算不算数,她没答,走了后皇家骑士团里事情扎堆,他就没有再来。
其实也是压抑着的,偶尔会想她会不会想他,只可惜他不在她过得很好,她不在,他只会过得更不好。
浴室回来时她背对他躺着不知睡了没,床空了一边,他发梢滴着水珠于她身侧躺下。
她身子一动,翻了过来,蹭到他胸膛上。
“哎,你刚洗完澡,借我凉凉,我热的慌。”
他没动,她像只八爪鱼似的黏住他,脸颊贴上他的肌肤,海藻般的卷发软软地扫过他脖子,他把她长发拢好了收到一边,拉上被单睡了。
她睁开眼睛,睫毛长长的,黑眼睛里的光像星星。
第二日傍晚赫伦才回来。
“忙到这么晚啊。”
“嗯。”
“哎哎,等等,我先把菜热热。”她端了两盘往厨房里走,“每次回来也没个准儿的。”
赫伦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吃饭的时候提到了血族战争。
“你和那公爵要去边关来着的吧。”她夹了一口菜,“什么时候?”
赫伦抬头看她,其实他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会真的在意吗。
赫莲见他不说话不满皱皱眉,正欲开口,赫伦忽然望向她身后的窗户,无声搁下了筷子。
窗外一阵风掠过,树影抖动。
“赫伦?”
“别出门。”
他站起来,四下一望,感知到了气息,拿起了靠在桌沿上的配剑,赫莲见他神色冷峻,也不好再开口。
赫伦转身向门外走,走了几步一停,又回身将碗中最后一口菜吃完,迅速出了门。
门外黄昏沉沉,血一般的颜色蔓延在天际,长街被铺上匹练浓郁鲜红。赫伦捕捉到了气息,来自血族的味道,身子迅影一般掠向了人烟稀少的豪华住宅区,隐进了树林间。
杀气扑来,数十道血刃迎面刺来,他一一挌开后一个抽身瞬步到更前方,身后树木噼噼搫搫断裂,急速行动中看清了对方面貌。
果然是血族,那鬼魅一般的嗜血神情,共有两只,如他所感知到的气息那般。身法段数不低,周身灵压有在掩饰。
他抽剑凌厉迅猛地劈过去,瞬息收回,再刺,血族速度极快,一个眨眼已近至眼前,只不过黄雀在后,身后那高大霸气的雄狮兽眸凛凛,一声嘶吼,一掌将其拍飞。
赫伦将剑收鞘,拍拍狮头,“记住不要吃进去。”
它呼噜一声,表示不想听。
“嘿嘿嘿……骑士团团长么……”
对方幽幽站起,那身体扭曲变形,正向一猛兽的形态发展,剃刀般的尖叫声中血族的獠牙与指甲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身形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零零种种包围了赫伦,树林间叶片四散枝桠碎裂,凶暴的攻击四面八方铺天盖地,仿佛陷进汹涌波涛的漩涡中一般。
而另一只血族,招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蝙蝠群,夕阳中在天空形成一条暗黑的河流,朝这边扑朔吱吱而来,那叫声如同婴号。
赫伦打了个响指,身边一圈火焰突兀乍现,渐沉的夜色中火光映了他冰冷的脸。
再抽剑时,红莲一般的火焰若簇拥的枫叶旋转分散,那燃烧着的是一张张哭号的脸,嘶叫扑向兽化的血族,周身树木焦黑坍塌,烟尘中赫伦持剑掠去,剑锋纯白劈开了哀绝的黄昏幕布,披风上的雄狮族徽闪着跳跃的光。
轰——
窗外远处一方森林群鸟惊叫飞出。
赫莲望过去,那是豪宅区的方向。
白日里最后一缕光若收起的伞消失在帝都外山脉的尽头,她回身慢慢坐到桌前,将盘子里所剩无几凉掉的菜吃完。
吃完了搁下筷子,从桌子下抽了一盒烟出来挑了一支以一种优美利落的姿势点上,靠在椅子上翘起腿抽着,慵懒妩媚,十足像后街里的酒肉女人。
她一边静静抽一边抬眸子望着天花板,一只蚊子碰撞着天花板一角断断续续地朝窗户靠拢,屋里的光是晕黄的,花朵的吊灯,光线透出磨砂的琉璃灯罩朦朦胧胧落进她漆黑的眼睛里。
房间安静,她抽了一阵,眼睛还盯着那只蚊子幽幽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呢。”
声音清清落落的,没有回音。
她等了一阵,继续说:“嘛,我还以为,还得个三百年。”
她收回目光,隔着桌子,正前方雪白墙间,不知何时已有一名高挑削瘦的男子靠在那里。
他靠在那里,魔术师的衣装,高高的黑帽,灰色的齐肩长发不修边幅,他默默抬眼,血红色的细长眸子落不进任何光。
赫莲撩撩头发吐出一口烟,烟幕将视野模糊了片刻,那片刻里她至少可以将这画面当做一个幻觉,幻觉里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