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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挟持在怀中的蕾丝却发自内心的笑了。
库兹卡尔雪白的胡须都在发抖,过了很久之后,他朝着那个使者一挥手:
“去下令吧!”
“是!”使者说完,翻身上马,开始骑马绕着战场急奔起来:
“圣女大人有令,撤军!”
“圣女大人有令,撤军!”他喊着。
“撤退!撤退!”战场上有人呼应着,库兹卡尔听出这是那个叫做托普的光明骑士的声音。
他旋转着马头,像昨天的艾那样集合着陷入阵中的光明骑士。
“混蛋。”库兹卡尔忍不住大骂出声。
托普并没有完全一丝不苟的执行库兹卡尔的命令,他认为自己作为指挥官,应该也有义务选择一种更好的进攻方式。
于是他刚刚组织了一次冲锋,在他看来这样素质的敌军会被光明骑士团的钢铁洪流轻松冲垮,贯穿,然后再来两次冲锋就会彻底的崩溃。
可是被冲散的却是他们,那些敌人仿佛森林中的古树一般在洪水中屹立,而四千人的部队却迷失在这树林之中。
“怎么可能?”托普一面集合着部队一面思考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刚才被马蹄冲倒甚至践踏而过的敌军,竟然有重新聚上来将他们包围了?为什么自己一路砍杀出一条血路,此刻竟然发现无路可退。
“愚蠢!”库兹卡尔看着身陷重围的光明骑士团,和那个让他想起诺森加德的叫托普的年轻人,突然有了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那就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用什么方法来拯救它,削弱它的敌人,增强它自己的实力,光明圣教注定已经到了末日。
这就是他一直所说的命运吗?他很想笑,但他笑不出来。
于是他只能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着,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愚蠢?每一个人!”他不仅是在骂那个托普的光明骑士,他是借这个机会发泄长久以来的怨气,
“你,还有你!”他指着艾和蕾丝,“还有萨拉、诺森加德,还有背叛的伊芙,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幼稚?你们是光明圣教花了这么久着力培养的一代,你们是被称作惊才绝艳的一代,你们是肩负着江光明女神光辉撒遍大陆的重责的一代。为什么都因为这么幼稚的理由背叛?你们本来代表着光明圣教的无比辉煌的未来,可是你们却像小孩子赌气一般作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所谓的那种感情,我非常清楚,甚至比你们本人还要清楚的多,所以我更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莫名其妙的全部选择了离开。你们根本不配被称为天才,你们就是一群蠢货,白痴!”库兹卡尔疯狂的发泄着他的愤怒,直到他的话语被一声凄惨的求救声打断——
“救命!”那个传令兵尖叫着,吸引了每一个人的目光,艾、库兹卡尔还有蕾丝。
一个黑衣的朔望会教众双手抓住了马尾努力的向上爬,而那匹马由于尾巴被人抓住失去了控制,在冲入又冲出战阵之后,又向三个人的方向急驰而来。
传令兵伸出了短刀向那人的手臂上刺去,那人却趁机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猛力一拽,马上的传令兵拼命挣扎,终于两人一起滚落马下,抱在一起,被狂奔的马蹄踢着翻滚,然后踩踏而过。
静默许久,正当大家以为那两人都死了的时候。
黑衣的朔望会教徒站了起来,似乎是故意面向三人的方向,展示着他被马踢踏过的头颅——
他的眼眶,鼻子和下颚已经被完全踏碎,整个面孔已经混成烂兮兮的一团,这应该是致命的伤势,但是他没有死,他依旧笔挺而又僵硬的站着,让闪着荧荧的绿色幽光的粘稠液体,从稀烂的面孔上淅淅沥沥的流下。
无论是库兹卡尔还是艾,此刻的感受都只有恐惧。
“女神啊!”库兹卡尔握刀的手松了,但蕾丝不会逃跑,因为她已经彻底瘫软在了库兹卡尔怀中,艾没有偷袭,因为他的手也在发抖。
他们此刻才发现战场变成了另一种景象。
托普被从马上摔落,四五个黑衣朔望会教众围了上去,托普长剑乱舞,可是黑衣的人丝毫不让,一拥而上,之后就只剩下飞溅的鲜血和鲜血喷溅的声音。
一个半兽人卸掉了一个敌人的胳膊,流出的不是血,是诡异的绿色液体,而黑衣人随后仿佛毫无知觉般继续与半兽人战斗着,直到切掉了他的头颅。
当不怕死的半兽人遇上了不会死的朔望会教众,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光明骑士团银甲在阳光下的闪光逐渐被鲜血覆盖,红色的,还有绿色的。
一个身上插着两柄利剑的黑衣人从地上挣扎着站起,继续投入了战斗。
远处,又一匹骏马哀鸣着倒下,紧接着是惨叫……
渐渐的,光明阵营的人们心中失去了战斗的欲望,只剩下恐惧。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什么。
……
最先从这种恐惧中挣脱出来的是库兹卡尔,他将蕾丝带着骑上马,离开了这个犹如冥界般的地方:
“完了。”他平静的对蕾丝说,“一切都完了,你、我、骑士团、圣教、还有这世界。”
而面对战场的艾,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茫然的望着依旧厮杀着的人群,听着那令人窒息的刀剑碰撞声和绝望的嚎叫,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阵风吹过,吹来的只有死亡的气息,不带一点生命的温度。
满眼,只剩下那幽幽的绿色。
他想起了那张漂亮的不像男人的面孔,想到了挂在他脸上的柔和笑容中的诡秘,不寒而栗。
他伸出双手,看着它们颤抖,想让它们握紧成拳却无力。
他想惨然一笑,但他笑不出来,只是疑惑的问着自己:
“我都做了些什么?”
第九章——迷恋(上)
十一岁的鲁希瑟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幽幽的香味熏进他的鼻子,让他产生了一种“这张床的主人必然是个女人”的念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很恬静,很温暖的感觉。
他想活动脖子,观察一下周遭的情景,可是当他试图挪动自己身体的一瞬,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一寸地方传来,他不禁呻吟出声。
“呀,你醒了?”一个女孩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
男孩挣扎着想爬起来。
“别这样,医生说不让你随便动的。”女孩说,“他还说你现在身上的伤都是硬伤,擦上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在哪?”鲁希瑟斯问。
“旧城,我的家,我叫艾丽。”女孩说,“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门外,没有穿衣服,而且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于是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看你大概是被人抢劫了吧!”
“抢劫?”鲁希瑟斯冷笑。昨天晚上,放学回家之前他跟菲比斯聊了几句天,然后菲比斯离开,自己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麻袋套住,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随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这不是抢劫,应该是什么人寻仇。
可是谁和他有仇呢,他平日也没有招惹过什么人,而且那些人不知道自己是王子吗?换句话说,难道跟他家族有仇的人难道把他拿麻袋套起来毒打一顿就完事了吗?
这是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即便到了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依旧没有答案,或者说,他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因为他永远也想不到他遭受着顿毒打的原因是因为他和好友菲比斯单独出去聊天,而那个时候某个叫做辛博的假冒贵族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像女孩的菲比斯,而正好这个辛博又有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劣少年作为朋友。
不过,他后来并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情,因为他将这件事情看作是一种特殊的缘分——能让他和她相遇。
只是在那时,浑身疼痛的他并没有这种心情。
女孩的目光不似作伪,鲁希瑟斯也放松了警惕,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躺在一个女孩的床上,而那淡淡的幽香就是少女的体香时,他微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时的鲁希瑟斯还并没有变成一具活动的骷髅,他英俊、优雅、笑起来尤其好看,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亲近。
艾丽在一瞬间也迷醉了,心中也主观的下了“这孩子是个贵族”的论断,当然,如果他只是个像自己一样的平民,又有谁会去抢劫他呢?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我可以去告诉你的家里人你在这里。”艾丽问道。
“我叫鲁希瑟斯。”他说,咬紧牙关,克服着浑身的剧痛转动了一下身体,这样才能够合乎礼仪的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对她说话,“谢谢你救了我。”
“不要客气呀!”艾丽笑着说,似乎她总是喜欢笑着的,不论对任何人——朋友或者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任谁都会这么做的。”
“我可以叫你鲁希吗?”艾丽问。
“露茜是个女名啊!”男孩也笑了,“你还是叫我鲁希瑟斯吧!”
“好吧鲁希瑟斯,我有这个荣幸请问您是哪个家族的公子吗?”艾丽试图模仿贵族的语气,但是效果却是不伦不类,引得男孩笑了出来,牵动了一下浑身的肌肉。
鲁希瑟斯咬紧牙关才忍住了这阵痛苦。
“唉!打你的人下手可真狠。”艾丽像个母亲般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告诉我你家住哪,我去叫你的家人来接你,你的伤势应该赶快找些好点的医生看看才是。”
鲁希瑟斯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怕自己如果直接说出来这个女孩也许会不相信,甚至会怀疑他嘲笑他。或者听到这个之后两眼放光,想从他身上捞到些好处。但是心中又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
“我叫鲁希瑟斯·美第奇。”
“美第奇?”艾丽惊呼,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你是王子?”
“对。”鲁希瑟斯说。
“一个王子躺在我的床上?”艾丽继续惊呼,她再早熟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我刚刚摸了一个王子的头?”
“没错。”鲁希瑟斯尽量表现出诚恳的样子不让她将自己看成是冒牌货,“你可不要把我赶下去啊!”
艾丽被逗笑了:“当然不会,这么说你住在王宫了?”
“当然。”鲁希瑟斯以为她在调侃。
“但是我就这么去王宫会不会被人当成是骗子啊!”艾丽有些忐忑的问。
“不会的,我父亲现在一定找我找的焦头烂额了,你去了他一定会马上派人过来的。”鲁希瑟斯说,“说不定还会给你很大的一笔奖赏。”
艾丽听到奖赏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些失望似的,穿上了外衣就向门外走去:“那你就在这里乖乖的躺着吧,王子陛下。如你所说那么顺利地话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走出门,关上,狭小的屋子里,鲁希瑟斯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他突然感到有些失落:为什么她就那么快相信了自己呢?为什么她没有怀疑,然后两人互相冷嘲热讽许久之后,终于父亲派了王宫卫队和帝都警卫队的人来,两人才澄清了误会。于是自己可以在她想向自己屈膝下跪的时候拦住她,说一些感谢的发自肺腑的话语,而她也拒绝了父亲丰厚的赏赐,然后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呢?
为什么现实不像浪漫小说中一样俗套呢?反而如此简单和直接,到没有任何可让他回味的地方。
床很硬,木板上只有一层棉布。
但他觉得很柔软,因为她柔软的身躯在上面睡过。
那种暖暖的香味撩拨着他心中某条脆弱的神经,他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