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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了来人的面貌的时候,他的尖叫声停止了,变成了恐惧的颤抖:
“萨马埃尔,你不是死了吗?”
萨马埃尔没有答话,将那两个人头抛向了他。
库佐夫有些神情呆滞的看着那两个落在自己床上的人头翻滚着留下了一片斑驳的血迹,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他的手下克里斯蒂安·塞摩尔,另一个形貌粗鄙的人他记得不太轻了,好像是新收服的叫血手哈特的手下。
但总之,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算了。”他想,“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尽管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这样活下去,活在别的贵族还有那些女人鄙夷的眼光中,还不如死了。”
“杀了我吧!”他说。
萨马埃尔笑了,说起来,他和这个叫库佐夫的莫勒尼家次子还算是有渊源的。
当年在帝都,艾、萨马埃尔、菲比斯三个人算是同龄贵族中最纨绔的三个。艾喜欢各种恶作剧,而菲比斯好色也是路人皆知,萨马埃尔则更喜欢和人打架,仗势欺人的事情从小就做过不少。
库佐夫比菲比斯还要小两岁,曾经有一阵子他还拖着脸上未干的鼻涕跟在三人后面想要加入,当然那时的三人觉得他幼稚很快就把他甩在一边。但是过了一阵子,当库佐夫也长到了足以横行霸道的年纪,他就纠集了一批平民子弟,开始了他的为非作歹。曾经,也跟艾的三人组发生或大或小的冲突。
因此,有一阵子帝都平民中流行过一个说法,将这四个人并称为“帝都四害”。
但现在并不是该回忆往事的时候,萨马埃尔邪笑着一边打量着库佐夫,一边慢慢走近:
“杀了你吗?我会的……”
“不要!”库佐夫看到了萨马埃尔眼神中的残忍,终于体会到那些被自己折磨的女人在面对自己时候的心情。
生命对他这样见惯了杀人的冷漠又病态的贵族来说,不过就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东西,毕竟他从未向那些平民那样为生存做过什么努力。
可是折磨……
从未受到过什么痛苦,却见惯了别人痛苦时那种包含了绝望和求饶的扭曲表情,再想到这一切马上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库佐夫缩在角落里,抱着被子像得了重度伤寒的病人那样抖动着。
“杀了我。”他再度哀求。
萨马埃尔本以为他会先傲气地把莫勒尼家族的权势或者他的哥哥摆出来恐吓自己,然后在自己的折磨之下开始求饶,先是求自己放他一条生路,他愿意付出除了生命之外的一切代价。最后,才是哀求自己给他一个痛快。
而现在他直接提出让自己杀了他,他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怯懦还是勇敢了。
但无论如何,这些不会影响萨马埃尔将库佐夫折磨致死的决心,那些他加诸于缪斯身上的苦难,他至少要让他十倍奉还,至少!
萨马埃尔掀开了棉被,用刀尖将它们挑成碎布条和棉团,库佐夫惊惧的看着他,无法解释的行为比直接的肉体伤害更能让人从心底感到压抑。
但是萨马埃尔这样的行为并不是无意义的,他需要东西为库佐夫止血,他可不希望库佐夫死因是失血过多这样的无趣理由。
萨马埃尔在床上坐了下来,他并没有费心把库佐夫捆住,也没有将他的嘴堵上。逃跑?不仅萨马埃尔没想过,连库佐夫都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可能。至于自尽,撞墙或者咬舌,萨马埃尔给了他充分的自由,但是他知道库佐夫不是个坚强的敢于亲手终结自己生命的人。
所以他才会哀求萨马埃尔杀了他。
萨马埃尔已经将他的一条腿抓在手中,贵族式光滑的皮肤呈现病态失血的惨白,因为惊吓深处的冷汗覆盖了皮肤,让萨马埃尔想起河中死鱼翻起的滑腻腻的肚皮,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只好跟暗夜说句抱歉,因为他要用它做如此令人不快的事情。
杀人就是杀人,他现在所做的折磨算是违背了他的本性。但曾经,所谓的杀戮也是违背他本性的事。
寒光一闪,库佐夫痛苦的嚎叫着,血从脚趾的断口处流了出来。萨马埃尔皱眉想到:“他真的有这么痛吗?”
说完,就是第二根脚趾。
“求求你!别……我什么都说!”库佐夫惨嚎。
“可是我没有什么想听你说的。”萨马埃尔说完,手起刀落。
“啊——”库佐夫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突然扑上来抓住萨马埃尔的手,
“我什么都说,十年前的一切都是我干的!”
“关我什么事!”萨马埃尔顺势剁掉了他的那只手的拇指。
库佐夫疼得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又缩进墙角:
“不是我……”他哆哆嗦嗦的说完上半句,将下半句发泄式的吼出来,“是克里斯朵夫那个混蛋!”
听到这个名字,萨马埃尔终于愣住了。
库佐夫看了看他手中的刀子,然后惊恐的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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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萨特·罗哈尔指着穿着一身平民服饰的男人对库佐夫轻声耳语,“住在旧城的平民,他的一个朋友是我的下属,通过他这个克里斯找到我说要见你,还拿了这柄匕首。”
库佐夫端详着手中的匕首,上面那个美第奇家族的族徽任何人也仿冒不了,何况但从这柄匕首的价值看来也不是面前这个平民配拥有的,这的确是皇室之物。
“你叫克里斯朵夫?”库佐夫抬起头开始打量这个年轻人。
算不上十分英俊,但胜在英气逼人,就是脸上的那种傲气让库佐夫看着不舒服,对他来说,像这种贱民在他面前没有扬着头说话的资格。
“请叫我克里斯,大人。”似乎察觉到了库佐夫的不悦,他低下了头,尽量做出谦恭的姿态。
“你把这把匕首带给我干吗?”库佐夫其实已经听萨特说过一些,但是他还是要亲自向这个男人询问。
“请容许我详细的为您讲述这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克里斯朵夫不卑不亢的说,“一个人。”
库佐夫一笑,向萨特一挥手,然后萨特搬来了一把椅子之后退了出去。
克里斯朵夫从容的坐下:
“一个多星期之前,一群凶暴的歹人抢劫了鲁希瑟斯王子,他们不仅抢走了他浑身的财物,甚至扒光了他的衣服还将他暴打了一顿。”
库佐夫尽管年纪不大,但是贵族式的虚伪已经深入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鲁希瑟斯前一段一直没有出现在贵族学校,但是这个原因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似乎有些道理。但此时他脸上依旧是轻蔑与怀疑,尖刻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克里斯朵夫不为所动:“然后我妹妹救了他,将他带到房里养伤,然后又跑去皇宫通知了皇帝陛下,这才把王子接走。”
“我妹妹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拒绝了皇上的赏赐,但是王子送给了她这把匕首作为纪念……”
“等等。”库佐夫虽然心中的兴趣已经被勾了起来,却装作不耐烦地打断,
“就因为这个你就说成是‘爱情’,你以为高贵的王子殿下竟然会看上一个一文不名的平民小妞?”
“请听我说完,大人。”克里斯朵夫的语气中没有被打断的不悦,
“首先,我的妹妹很漂亮,虽然她只有十七岁,但是已经是旧城出名的美女,这一点您可以随便向任何一个旧城的人打听,她的名字叫艾丽。”
“美女?”库佐夫眼前一亮,暗暗记下了“艾丽”这个名字。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请您将那柄匕首拔出来。”克里斯朵夫笑着说,胸有成竹。
库佐夫拔出匕首,一张纸条被带了出来,上面只有四个字:
“我喜欢你。”
库佐夫认得那是鲁希瑟斯的笔迹。
他笑了,这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这个平民没有浪费他的时间。
“你想要什么?”库佐夫干脆之间开门见山的问。
而克里斯朵夫也再度扬起骄傲的头:“我要见你父亲。”
库佐夫大笑起来:“见我父亲,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克里斯朵夫微笑着说,那种自信的眼神让库佐夫很不舒服,
“相信睿智如大人您,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因为您一定能看出这把匕首和这张纸条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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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佐夫停止了叙述。
萨马埃尔突然发现自己的牙关在不知不觉中咬出了血,而自己的双手一直紧紧握成拳。
“然后呢?”萨马埃尔血红的双眼盯着库佐夫。
库佐夫依旧颤抖,却咬了咬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说的!”
萨马埃尔此时已经失去了一点点折磨他的心情,弯刀的刀尖闪电般准确的将他下腹多出来的部分钉在了床上。
“后来呢?”他大吼着。
“我……我不知道……”库佐夫瞬间就屈服了。
“不可能。”萨马埃尔旋转刀柄。
“我……我真的不知道……哇啊啊……”他又嚎哭了起来。
“克里斯朵夫呢?他在哪里?”就是这个名字,让萨马埃尔恨的牙根发痒。
“克里斯朵夫已经死了!”库佐夫崩溃的喊道。
“不可能。”萨马埃尔举起了黑色的短剑。
“他真的……已经死了。”库佐夫连忙说,
“我亲眼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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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一夜。
“今夜会发生一些大事。”库佐夫分明的从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中感到了什么。
克里斯朵夫今天早上就来了,一直没有离开父亲的书房。
最近几天他经常出没于莫勒尼家,从他依旧恭顺的眼神中那一抹飞扬的神采,库佐夫看出来,自己的父亲似乎很欣赏他。
但是他进不去父亲的书房,因为他还太小。但是柯西可以,父亲似乎有意让自己的哥哥在未来接手家族。虽然柯西似乎并不怎么情愿,自从结婚之后他就经常不住在家里。
这次父亲把他也叫回来了,可见事情的严重。
接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莫勒尼家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浑身被黑袍包裹着的人。没有人愿意穿成这个样子,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来人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但库佐夫依旧猜出了一二,打开门的一瞬间,马车内金色的装饰物吸引了他的眼球,还有马车夫训练有素的神态,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塔布家不会与自己家族来往,也不会这么鬼鬼祟祟,那么来人只可能是来自皇宫。想到这点,他深深地为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自豪。
他唯一确定的是这人不是鲁希瑟斯,而是一个成年人,也许是鲁希瑟斯的使者。
过了不久,萨特来找自己,说他的父亲,雷莫·罗哈尔也来了。
库佐夫更加好奇,有什么事情可以将皇宫的密使与黑道的头目联系在一起?他被激起的好奇心支使着他走到书房门口竖起耳朵。
“……马斯特玛家将成为历史……”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话语从门缝间传出,但话里的内容已经让他心下一惊。
这声音来自那个叫克里斯朵夫的平民,短暂的液体流入杯子的声音之后是“叮”的几声碰杯,这声音又响起:
“祝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
“祝罗哈尔家族的崛起。”这个没听过的阴沉的声音也许来自那个密使。
“也欢迎年轻的克里斯朵夫正式成为贵族的一员。”这是父亲的声音。
“啪”的一声轻响,其实并不明显,也并不清脆,但是却让库佐夫浑身一抖……
那仿佛是酒杯掉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一连串的怪声,库佐夫听来就像是一个人在垂死挣扎。
声音渐渐归于寂静,以一声重物落地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