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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眼泪从苔丝的眼中流出,她颤抖的一无所觉。
“嚓”的一声,长剑准确的扎穿了薄薄的门板,刺进了身边老者的心脏。
“啊啊啊啊啊!”苔丝崩溃了,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
又是“嚓”的一声,尖叫声止息,染血的剑尖从她的胸口抽出来,她的尸体倒了下去,撞开了柜门,鲜血沿着地板流淌。
活死人士兵离开了,没有再看身后着两具尸体一眼。
丑陋干瘪的平民老者和青春美丽的贵族少女的尸体并作一排,正如托萨卡琳所希望的那样——无论是男人或女人,平民或贵族,他们向暴风雨中的植物那样,无差别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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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斯身旁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很快,帝都禁卫军这个荣耀的名词就将成为历史。
而那个一剑剑毫不留情的帮助那些怪物夺去和他一样帝都同胞生命的人,是帝都曾经的骄傲,也是自己的兄长。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接。
艾的眼神不再闪避,其中问责的意味和被背叛的痛心表露无遗,他当然有表达这些的资格,他也理所当然的会感到了被欺骗。菲比斯默默承受着这样的目光,因为他选择了和曼蒂站在一起,那么他就只能为她所做过的一切负责;既然他说了要为曼蒂挡住危险,那么此刻他就必须和他情同手足的艾兵戎相见。
可是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来用同样的眼神回敬艾——是他带了一群邪恶的“死人”军团来进攻他自己的故土;是他背叛了所有人对他的希望;他杀死了那些忠诚的军人,还有无辜的平民。此刻,他竟然用这种诘问的眼光看着自己,好像守卫帝都,与他对抗是自己的错一般。
但是他没有,他看着艾的眼神中是安慰和求恳。然后,他摇了摇头,带着劝解的意思,像是走到他身旁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请不要这样做。”
艾凌厉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菲比斯知道他动摇了,因为他了解他——一个总要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的人,这次做的依然不是他想要做的事。
而且,他也知道,其实,一切都无关这个世界究竟是被毁灭还是被拯救,一切都只是关于亘古不变的兄弟和女人之间的选择,而这一次,这两兄弟同时默契的选择了后者。
“撤退!”菲比斯下令,然后转移目光摆脱了两人眼神的纠缠,转身带领着最后的不到千名残兵们撤出了城门前最后一道防线。
在那一刻,他还没有看到艾的妥协,但是他也没有寄希望于艾能这么快妥协,他始终相信艾终究会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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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进入帝都的几个活死人士兵都已经成了破碎的尸块,越到北区的中心地区,随着家族势力的增强,他们手下的私军无论从质量和数量上都远远超出其他的那些小贵族。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杀死最初的那几个银甲士兵还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其中一半还是丧生在优雅的近乎流水一般的长剑之下。
“这是什么怪物啊!”柯西感慨着。
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只是用包含钦佩略带恐惧的眼神看着他。这个销声匿迹了很久的“大陆第一人”出手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仿佛轻描淡写一般,刚才那些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敌人就成了一地的尸块,这种景象换作谁都会惊讶的。
如果,这其中有人有幸见过十五年前的柯西的出手的话,心中的惊讶肯定不止于此——
那时的柯西的剑像是猛烈的风暴,而气势也如同他在风中狂舞的长发一般张扬。而十五年之后,他的剑势竟然变得如水一般的流畅与柔和,一如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温和与世无争的笑容一般。
时间与爱情,这两者可以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但是对于柯西本人而言,他更希望说这两者洗去了他身上的污秽,让他重生为一个全新的人。事实上,如果不是家园受到入侵,如果敌人不是这样的怪物,他甚至不愿意拿起手中的剑。
“注意!”柯西说,“又有人来了!”
黑色的人影在暗色的黄昏中显得格外模糊,尤其是那一条长长的影子,几乎将他本人淹没。
直到那人走近,柯西才看清了那人苍白的面孔和一头纠结的黑发。这种粗鲁的面貌,粘血的武器和从很远的地方就已经毫不掩饰的传来的敌意让柯西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与刚才那些人一起的敌人。
“柯西?柯西·莫勒尼?”萨马埃尔明知故问,一路上,他已经解决掉了几个流着绿色血液的怪人,那些人一度让他以为遇到了同类。但事实上他对所谓“同类”并不感兴趣,于是他切碎了这些挡在他复仇之路前的障碍。
而现在,他终于站到了这个他曾经仰慕,现在却不得不面对的大陆最强者之前。
“不错,我就是。”柯西也同样疑惑着,这个人竟然在说话,这令他感到诧异,因为这似乎与之前那些不像人类的怪物有所不同。可是这个人眼神中狂热的杀意说明了他毫无疑问是自己的敌人。
“好。”萨马埃尔说,“我是来杀你的。”
说罢,红色嗜血的刀锋向柯西的身体削了过去。
夕阳下,刀身上的红光流转,仿佛真的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同时,借着即将到来的夜色和自己长长的影子,暗夜也随时准备给敌人最脆弱的部位以致命一击。
萨马埃尔宣告了决斗的开始,但是却没给柯西一点准备的机会,攻势就已经毫无保留的发动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偷袭。
可是这些对于柯西而言,却还达不到让他脸上那平和的笑容褪去的程度。在萨马埃尔攻来的一瞬,周围的人都有一种他无可抵御的错觉,可是当他也动起来的时候,众人立刻就看出了他无论如何是立于不败之地上的。因为连他的笑容都模糊了起来,那锋利的长剑瞬间仿佛变得羽毛般轻盈柔软,而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瞬间转化为了液态,流水一般不受阻滞的流淌。
既然是流水,萨马埃尔自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名为“泉”的长剑无声无息的穿透了萨马埃尔的心脏,然后轻轻一挑,从肩胛处穿出,而柯西此刻已经站在萨马埃尔身后,笑容依旧,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萨马埃尔身体中穿过。
而萨马埃尔却已经扑倒在地。
第十章——毁灭(中)
黑暗之中,帝都的人民只看得到红色,那可能是帝都东侧渐暗的火光,可能是西侧落日的余晖,也可能是自己飞扬的鲜血。
这是一个不安的夜晚,连漫天的繁星都掩去了痕迹,几乎失去了丰腴形体的下弦月也消失在云层之后,仿佛是不忍心观看这出在千年王城之中发生的一幕幕惨剧。
帝都的平民们从未感受过这样的不安和恐惧,这种生命受到威胁却走投无路的感觉让每个人都只能无力的在黑暗之中挣扎,仿佛他们的挣扎能够改变什么一样。而如果他们能够用神一般高高在上的视角俯瞰这个城市,他们会发现其实无论他们挣扎与否,无论他们向什么方向逃离,他们被杀死的几率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那些活死人军队们几乎已经在帝都中均匀的分布开来,然后等待着无差别的杀死任何他们看到的人。
帝都东南角的塔布家的宅院,期望在这场浩劫中侥幸逃过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小姐,请您回房间。”中年的男人对妮可说,即便是已经退伍了多年当上了塔布家私军的队长,依旧削不去他身上的那种精悍的军人气质,“好好睡一觉,有我们在,敌人进不来的。”
在父亲和兄长的百般呵护下长大的少女如同一朵娇嫩的花朵,而通常,它们是在暴风雨中第一个被毁灭的。
妮可突然坚定的点了点头:“请保护好父亲,他最近好像生病了,情绪不太对劲。至于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少女在危难来临前的瞬间爆发出来的光彩让卫兵队长在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见到了塔布家在军中的前辈们的影子。
“我相信。”妮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论是哥哥,或者是菲比斯哥哥,曼蒂姐姐,都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说完,她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种勇气仿佛绽放着光芒,照亮了卫兵队长的心的同时,也让他为年轻的小姐感到悲哀——她此刻,还不知道她的哥哥已经被人谋杀的消息。
妮可走进房间,锁好门,从床垫和床板之间抽出了一把军刀。
不是谁都可以买到的玩具,或者是防身的匕首,这是一把真正的军刀。这把刀当然不是她的父亲或者兄长给他的,当然也不会知道她的房间里竟然有这种东西,但是如果一个出身军人世家的女孩想要去搞到一把军刀,实际上并不困难。
她脱下了不利于行动的裙子,换上了一身同样是她背着家人搞到的军装,和一件小号的链甲。
长刀出鞘,刀锋依旧锋利如初,寒光闪闪,可以看出在出鞘之前它的主人为准备这一刻的到来打磨了多久。
眼睛紧紧贴在门上的钥匙孔小心翼翼的向外窥探,耳朵也没有放过门外传来的一声风吹草动。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通常意味着什么东西正在酝酿,或者什么东西正要开始。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仿佛是在一霎那间爆发出来的一样,可是仅仅经历了不到妮可几次呼吸的时间,她额角的冷汗还没有来得及顺着鬓边的金发滑落,这一切又仿佛在顷刻之间静止了下来。
“当……当……”
不是脚步声,而是某种微弱的金属碰撞声,随着某种节奏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她握紧了手中的军刀,犹豫了一下,终于打开了门上的锁。
“布雷叔叔?”她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颤声问道,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然后,门口的一地尸体和鲜血让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有几具敌人的尸体,其他的都是塔布家的守卫。
他们都死了,身上伤痕累累,仿佛经过了一场恶战。而其中,卫兵队长布雷叔叔愤怒的圆睁着的双眼格外触目惊心。
妮可看了看四周,发现敌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之后,默默走上前,合上了卫兵队长的双眼。
就在此时,“当……当……”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
她猛然抬起头,看到了噩梦中都不曾出现的恐怖场景。
一个被胸口的两柄长剑死死钉在一棵大树上的敌军士兵的尸体,竟然在挣扎!不是垂死的挣扎,而是仿佛根本就没受伤一般,用双手和身体一次次的冲撞着剑柄,想要将那支剑的剑尖从树干中撞出来。
“当……当……”
身上银色的铠甲一次次撞上剑柄,他依旧锲而不舍的尝试着,暗色的血液顺着剑柄一滴滴落下,而看着妮可双眼的眼睛,是一个没有焦距死气沉沉的瞳仁。
“锵”的一声,他向前一个踉跄,已经从树上挣脱了出来,平静的将那两把剑抽出,握在手中,向妮可走来。
一身军服的少女颤抖的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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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戴尔,在那扇维格菲总是驻足凝望幻想着他的世界的,塔主的实验室的那扇窗前,曼蒂的心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可能性,而随着艾以及活死人军队出现在远方,这些可能性一个个破灭。
她很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累,她已经很久没有消耗过这么多精神力了。她现在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更不要提施法了。
从来没人敢进攻瑞文戴尔,现在又一波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