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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个穿着军装的少女在向里面翘首企盼着,当看到从火中走出的萨马埃尔和包着的少年时,她欣喜地叫了起来:
“你救了斯普林,太好了,谢谢你。”
“你认识他?”
“嗯,他救了我的命。”
“很好。”萨马埃尔在女孩面前将斯普林在地上,
“事实上,我没有救他。”
“是我杀了他父母,烧了这间房子。”
少女向后退了两步,用警惕和惊惧眼神看着他。
萨马埃尔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这把剑是他父亲的,他醒了之后请帮我交给他。”
“然后,告诉他我叫萨马埃尔,萨马埃尔·马斯特玛,让他记得以后来找我复仇。”
在萨马埃尔冷漠的眼神之下,女孩忙不迭的点头。
萨马埃尔放下了“泉”,迈着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十六章——片刻宁静
“南面的防线顶不住了!”几个逃回来的贵族私兵一路高喊着跑过来。
里昂斯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早就预料到那些贵族根本就不可能撑住防线多久,但是溃散得这样快还是令他感到有些生气。而且看着他们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苦战过的,再加上一路逃回来的时候大声叫嚷,这样对士气是很大的打击。
但是此刻他也无能为力,无论如何,菲比斯已经指示过了,保存尽量多的战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了,将所有的人向后撤一条街,至于那些不肯离开的贵族,就让他们死在家里面好了!”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的下弦月,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如果敌人按照这个速度迫近,他们大约撑不到天明。但是,如果菲比斯所想的没错,敌人应该开始逐渐倒下了。
他一咬牙,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我们不能在这等了,士兵们跟我上,去前线缠住他们!”
就在这时,身后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是莫勒尼家!”有人惊呼。
“不管它!”里昂斯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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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斯从来不怀疑王宫卫队的实力,虽然他们比不上法尔的禁卫军训练有素,但是从个体素质而言,他们是整个大陆最精锐的部队。而且,现在菲比斯下达的命令是保卫皇宫,所以每个人都义无反顾地向前。
夜色下,五百人的王宫卫队阵容严整的从北区出发,一路攻向皇宫,顺便扫清沿路的活死人部队。但是同样,对于分布在帝都里的除了杀人以外没有任何行动准则的活死人军队来说,这五百人也是摆在眼前的猎物。
银色的士兵像受到了腐肉吸引的秃鹰一般向这五百人的部队聚拢。先是零零星星的站在路中央的活死人士兵,在看到由活人组成的军队之后就直接冲了上来,眼看就要被黑甲肃杀得如同移动的森林一般碾过。可是结果却是那严整的仿佛难以阻挡的推进被这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的银甲士兵挡住了片刻,他们难以一下杀死他,而活死人士兵也不惜性命,不知什么是后退,于是王宫卫队的士兵只能先将他切碎,再慢慢前行。
可就在这片刻的阻碍中,又有新的敌人围了上来,渐渐的,黑色的队伍仿佛被镶上了一圈银边,就像是那句关于乌云的谚语,此刻却一点也唤不起卫队的士气。
菲比斯眼看着人数远远多于对方的卫队就这样被敌人包围在了通向王宫的道路中央,进退两难,可是又无能为力。王宫卫队的个人实力确实强悍,却少了禁卫军那种一往无前的骁勇,如果他们能像禁卫军一样不惧死亡拼了命也要向前的话,他们早就已经一路碾向皇宫了。
银色的士兵越聚越多,毕竟有几万人分布在这个城市中,五百人的王宫卫队这样深入敌阵的做法本来就是羊入虎口,被包围在路上的他们此刻像是暴风中的一间破屋一样摇摇欲坠。
永不倒下的敌人和他们伤口中似乎永远流不尽的绿色血液成了士兵们的噩梦,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个梦吗?
菲比斯遥望着挂在当空的月亮,静静地祈祷着,即便是他此刻所能做的也只有祈祷,向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神明——那是他心中的女神:
“曼蒂,保佑我。”
一名禁卫军手中的剑再一次刺进了敌人的身体,虽然他知道这对敌人来说完全造不成伤害,但是他还是刺了进去,并且加上了一声愤怒的大吼,因为这是他在千百次的训练中早已习惯了的动作。只是在这死寂的夜中,这声大吼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临死前绝望的惨叫。
可是,不知是这声惨叫感动了上苍,或者是菲比斯的祈祷得到了那位女神的回应,他面前的敌人在中了一剑之后竟然轰然倒下了。
虽然敌人的体形并不巨大,倒下的声音也配不上“轰然”这个词,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尤有过之。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讶的向这名幸运的士兵望来。而他本人丝毫不觉,仍旧慌忙的从敌人的身体中把剑拔了出来,警惕的望着地上的“尸体”,唯恐他突然活过来,给自己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过得令人窒息,直到银色的阵营中,又传来了一声倒地的声音。
“他们的血流尽了!”菲比斯激动的高喊,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能保持镇定那无疑是胡扯,但是他的情绪却也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希望,士气瞬间高涨了起来。
“他们就要死了!”菲比斯喊着,“只要再让他们流一些血,受一些伤,他们就会向正常人一样倒下。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可怕了。”
这就是心理作用的力量,当士兵们觉得敌人不可战胜的时候,他们自然就变得小心谨慎,在敌人倒下之前不敢稍有疏忽;可是当他们发现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时候,这些人就像出笼的猛虎一般开始猛冲猛打,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有些敌人几乎就已经是僵立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威胁,而剩下的一些人,行动也比之前迟缓了许多——
这些都是即将取得胜利的前兆,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场战斗他们是能够取胜的,而且,敌人是可以被消灭的。
这些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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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帝都敞开的北城门,逃难的人潮已经渐渐的稀落了下来,在城门内外,是一个个搭起的简易帐篷,帝都的人民在疲惫的作用下提心吊胆的进入了梦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掠过北方,将一些人从梦中惊醒,他们恐惧地环视四周,在并未发现什么异动之后又再次睡去。
对于北郊的欧亚克家族而言,此刻,近在咫尺的帝都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无比遥远,他们也因此逃过一劫。听说了帝都遭到敌人入侵,匆匆骑马赶回来的萨沃坎在看到这庄园的一切都安然无恙时神色稍定。
他翻身下马,走进了别墅的门。
“沃夫加呢?”
“和老欧亚克大人在书房里。”管家模样的人说道。
萨沃坎悬着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他开步走到书房门前敲敲门:
“欧亚克大人?”
没有回应,无论是来自老欧亚克或者是沃夫加的都没有,他将耳朵轻轻的贴在门上,里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
萨沃坎脸上猛然色变:
“沃夫加进去多久了?”
“几个小时了。”管家说,“晚饭之后他就进去了。”
萨沃坎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猛然前冲撞开了书房的门。
如他刚才在门外猜测中最不想看到的惨状呈现在面前:
宽大的书桌上布满血迹,书桌后躺着一具尸体,面目恰好被翻倒的椅子所遮挡,但是从衣着上来看就是欧亚克家族的族长——瑞斯本·欧亚克。
但是萨沃坎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就径直冲向前方,将那具已经冰冷了的年轻人的尸体抱了起来。
“沃夫加……”萨沃坎喃喃自语,眼泪从他坚毅的面庞上滑落,这也许是这个世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英勇睿智的草原人王流泪,“为什么……”
沃夫加的神色安详,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而他的左手,攥着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所有萨沃坎想要问他的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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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和被杀者的角色瞬间互换了,无论是旧城和王宫附近的菲比斯率领的王宫卫队,还是北区里昂斯带领的警卫队和贵族私军的混编部队,此刻都不再是之前那种小心谨慎的样子。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也好,怨气也好,在发现了敌人已经不堪一击的时候终于爆发出来,他们发挥了甚至几倍于自己的实力,只为了看到刚才那些怎么也杀不死的敌人流干了绿色的血液软软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们切掉这些行动迟缓的活死人士兵的头,然后再砍掉他们的双臂,最后再把它们剁成一地的碎块。
渐渐的,那些本来是因为恐惧才走到一起的各家族贵族私兵分散开了,他们分头跑向自己的领地,将那些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敌人一个个放倒,或者兴高采烈的在那些已经倒下的敌人身上多补两剑,然后割下他们的头颅准备去向自己的雇主邀功。
当然一切并不都是顺利的,人心鼓舞的收割者队伍中,有时也会传出一两声不和谐的惨叫……
“蠢货!”里昂斯怒骂道。
身旁那些正摩拳擦掌准备出去大杀四方的贵族私兵被这声惨叫吓得停住了脚步,这时候听到了里昂斯的骂声,连忙回过头,
“虽然敌人大部分都已经在攻城的时候受了伤,但是不代表他们每个人都是,现在绿血流尽的那些当然是不堪一击,可是你们有谁有把握战胜那些没有受伤的?”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贵族私兵们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放弃了离开队伍的打算。
“算了……”里昂斯讨厌现在的自己,带着这一百警卫队的他充当的好像是救火队员和保姆的角色,照顾着一群愚蠢的不听话的兵痞。
可是他没有办法,菲比斯给他命令是“集合一切可以集合的力量,然后明早到皇宫广场集合”。他此刻才知道这个任务比肃清最后残留的那些敌人要艰巨得多。
“刚才那声惨叫从哪发出来的?”他无奈地问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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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萨沃坎,
不要为我的决定而惊讶,我说过了,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我来这里是希望能看到你的成功。但是现在,尽管我已经看不到了,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为你扫清了成功路上最后的一个……也许是两个障碍。
现在,再没有什么束缚着你了,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我知道你会流泪,但请不要愧疚。
我杀死的人不是我的父亲,而是一个已经被摄政王彻底洗脑了的疯子,他已经不记得我们的计划,也不记得我们,只记得对摄政王的忠诚。我不知道鲁希瑟斯是怎么办到的,我只知道在杀死他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
杀死这个摄政王傀儡的凶手也不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在他很多年前放弃救援的时候就已经死在极北的草原上,那看不见阳光的永夜之中了。那个理想主义、怯懦又喜欢夸夸其谈的贵族公子也随之一并死去。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草原人。我永远也忘不了是谁救了我,这世上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你,我的兄弟萨沃坎。
现在,你不在需要听命于任何人,你是草原的王,是这支军队的领袖,也将很快成为这大陆的主宰。腐朽的帝国,和这外强中干的帝都一样,很快就将匍匐于草原的铁蹄之前颤抖。再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