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萨沃坎傲然挺胸:
“不错,我是沃夫加的手下不错,但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草原上的人喊我萨沃坎汗,汗在草原语中的意思是‘君主’,换句话说,我是草原人的王。”
萨马埃尔冷笑了:
“草原人的王为什么会屈尊陪我到这个小树林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又为什么会愿意与我交朋友?”
萨沃坎并没有生气,相反神色有些黯然:
“如果我们只是在这林间,或是在茫茫草原上偶遇的两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也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可是既然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能力,而我对你的能力确实也有着诉求,那么我们的身份已然不平等,我们也许已经无法成为朋友。但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也许我们能成为战友,成为伙伴。”
萨马埃尔摇头:“我们为什么会有相同的目标?”
“一百四十年前,帝国铁蹄踏入草原,草原人被打得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我学过历史。”
“哼。”萨沃坎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这么说你跟欧亚克家族有仇了?”
“不,席勒·欧亚克只是一个将领而已,而且欧亚克家族这些年也对草原人不错,这也是我愿意在欧亚克家族做事的原因。”萨沃坎咬牙切齿地说,“罪魁祸首是美第奇家族,他们才是草原人的仇人。”
萨沃坎看着萨马埃尔:“你看,我们有相同的仇人。”
“是么?”萨马埃尔眉毛一扬,“我和美第奇家族有什么仇?”
萨沃坎神情古怪的看着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萨马埃尔那冰封的记忆簌簌的震动着,就要从冰霜中挣脱出来,萨马埃尔突然发现自己双手随着这震动也开始抖动起来。
“十年前发生的事。”萨沃坎真的有些惊讶了。
萨马埃尔双手陡然握拳,那不安分的记忆再次被冻结:
“我有必要知道吗?”
“我只知道杀父之仇,毁家之恨不共戴天,如此而已。”
萨马埃尔神情不为所动,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掀起怎样的波澜,还是如同这十年间一样平静如一潭死水。
“我可以告诉你十年前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我是你,我宁可自己找出答案,而不是听到这些从别人的口中说出。”
萨马埃尔不屑的摇摇头:“我并不傻,十年前发生的事我也许并不清楚,但多少还是能猜到的。可是那又如何?这能让死人复生吗?能得到已经失去的东西吗?能让一切重来吗?”
“复仇。”萨沃坎恶狠狠的说,“为死去的人报仇,让凶手和阴谋者付出应有的代价,将他们从荣耀的顶峰打落凡尘,让他们匍匐于你的脚下哀求你饶恕他的性命,毁掉他爱与珍视的一切,给他希望在让他绝望知道他连求死的勇气也一并失去。如果我是你,这就是我会做的复仇。这难道不是最有意义的事吗?”
萨马埃尔思索着:
“不,罪人惟有死去一途,只有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萨马埃尔又道,“复仇不过是个杀人的理由,可是,当杀人已经不需要理由,复仇和一般的杀戮又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意义?”
“复仇是杀戮的理由。”萨沃坎一字一顿的说,
“而不是逃避的理由,无论有没有意义,你都没有理由逃避。”
萨马埃尔的心一阵刺痛,逃避是个再贴切不过的词了,十年前自己是逃出了帝都。
“你拥有绝世的武力,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是啊,我究竟在逃避什么?”他想。
一张纯美的带泪的脸庞在他心中浮现。
逃避了十年,也许自己不该在逃避下去了。
看到了萨马埃尔心中的挣扎,萨沃坎站起身:
“不论你最后思考的答案是什么,我们都是友非敌。”萨沃坎说,“命运让我们在这里相遇,可是注定你我已经无法成为朋友。也许不久的将来,神会让我们的命运重新交于一点,我希望那时我们可以并肩作战,而不是生死相搏。”
“我不想遇到你这样的敌人。”萨马埃尔说。
“我也不想。”萨沃坎叹了口气,留下了一个伤感的背影。
也许,本该成为朋友的两人在这里擦肩而过,命运的湍流将会将它们分别冲向何方?
萨马埃尔的冰冻了十年的心在终于可以与一个人敞开心胸的交谈之后解冻了,可是那伤口竟然疼痛依旧。他的手一如十年前,紧握住手中的刀,从未松开。
第十三章——暗夜(下)
少女单薄的衣衫被撕破,随着她的急促呼吸微微摆动。在紧闭的窗帘透出的那一缕微光之中,洁白光滑的皮肤隐隐透出健康的白色光泽,尽管裸露出来的只是胸前撕破衣衫下的一片,但却更能引发少年无尽的遐想。
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翻涌,寻找着任何可以宣泄的出口,他心跳在加快,粗重的呼吸声由胸腔发出,经过肋骨,传过血液进入自己的耳鼓,再通过耳膜的震动传入神经,传入大脑。他狂暴的心里猛然一震——自己竟然会发出这样如同野兽一般的声音。
但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这是萨马埃尔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何时在乎过什么法律,什么道德,又何时在乎过别人的想法,即便是面前的少女,他最心爱的人,也同样。
他只知道,片刻之后,那明艳的红唇间将会发出销魂的娇喘,那灵动的美目中将会流转迷离的情愫;那玉雕般雪白的手臂将会环绕他的胸前,那青葱般的玉指会在失神时下意识的抓紧他的后背;那绸缎般光滑的大腿将会夹紧他的腰际,那珍珠般的小腿会在高潮的霎那与精巧的足尖绷成一条完美的直线。
“萨米……求求你……”
少女的哀求又一次凄婉的响起在耳边。
——————————
萨马埃尔猛然在冷汗中惊醒,也许是这一个月来的追踪过于劳累吧,萨沃坎走后不久,萨马埃尔竟然在这林间的清新空气下,沉沉睡去。
他从噩梦中惊醒的第一件事是拔出了那血色的弯刀,凌厉的带着森然杀气扫过四周的一切。十年了,他的神经时刻保持着紧绷,从未放松,因此,他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戒备的睡去,即便是他想强迫自己睡得像刚才那样沉也无法做到。
天色已暗,却没有全黑,就北地的天色而言,萨马埃尔判断只是下午而已,也就是说自己刚刚睡了大概六、七个小时。四周没有一个人影,萨马埃尔也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他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难道是多心了?纯粹因为自己太累了吗?
不自觉地望向树林深处的双眼在不经意间发直,眼皮沉重的想要落下,是林间的寒风让他突然警醒。
这树林有古怪!
他拔足向树林深处走去,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正身处林堡之外的林间,而林堡又是为了连通大陆与草原,在森林之中兴建的,那么自己不就置身于这传说中的,充满着阴森与诡谲的寂静之森?
但那又如何?
萨马埃尔心中永远不会出现“惧怕”两个字,这世间没有什么能伤到他,因为他是萨马埃尔,是恶魔在这世间的代言人。
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活物的气息,尽管萨马埃尔知道这偌大的森林里一定有活物,不论是野兽,还是虫豸,就算是入夜也不可能全然悄然无息,但萨马埃尔就是听不到一点声音,而且越向森林深处,这种静谧就越深入人心。这好像是这森林散发的一种独特的气场,或者一种声音,让置身其中的人主观的感觉到寂静——一种嘈杂的,掩盖了世间所有声音的寂静。
而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星光,于是萨马埃尔不能听,也不能看,他走着,犹如漫步在自己的心中。
——————————
萨马埃尔的手,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重新触碰到了那颤抖的娇躯。
那少女的眼波流转,似哀似怨,如泣如诉,痛苦和悲伤之间,似乎也有那么一丝隐隐约约的欢乐与期望。
果真如此吗?
他是否爱这个女孩,这个答案他早就确定,十年来也没有变过——他很爱很爱她,他感到自己就是为她而生。
而另一个问题,却总让他疑惑,总让他迷惘,甚至有些诚惶诚恐——她爱他吗?
曾经,他会很确定的说她爱他,因为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和伙伴,他们几乎并肩携手度过了童年的每个清晨,每个正午,每个傍晚……而在看到她绝然凄婉眼神中的一丝异色时,他认定了那是爱,于是他更加坚定地抱紧了那个火热的香软身躯。
而现在,他知道那是的自己是可笑的。
不,不仅是可笑,而是可悲,可叹,可怜甚至可耻的。
现在的自己再也不敢去想她是爱他的,而那时她眼神中闪过的异色,大约是一种对于自己命运的悲叹,或者是对于献身的觉悟,又或者,是对于少年的曲意迎逢和之后的深深恨意?
每每想到此处,他总会对自己说: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可是自己真的不在乎吗?最爱的人恨自己入骨,他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那他这十年间,又是在逃避着什么?
——————————
当萨马埃尔再次警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刚才自己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迷失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再次拔刀在手,这林间寂静依旧,他却从未如此全身戒备。
这究竟是什么?幻术结界?法阵?
“什么人?”他猛然大喝,这喊声并没有在这林间回响,而是空荡荡的就这样消散在寂静之中。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为什么自己的冷汗已经流满了全身,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把心中的恐惧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他——恶魔的化身,在怕什么?
那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露出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有些亲切的背影,萨马埃尔快步走近,正要说话。提刀的右手却不听使唤的,如同往日一般的划出一道血弧。
那人转身,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丽脸庞,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漠,一种说不出的邪异。
血红色的弯刀在她的面前一寸生生停下,杀气厉风一样刮过她似乎吹弹可破的娇嫩皮肤。
她冷冷的开口,记忆中,她从未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萨马埃尔。”她字字千钧,“我恨你,也许我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但是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一生,我这辈子都将活在对你的憎恨之中,而我的下半生的唯一意义就是向你复仇。也许我杀不死你,但我会竭尽所能让你痛苦,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萨马埃尔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
那黑袍下的面孔,并不是梦中的少女,而是一个形同枯槁的老人,干瘦的身材仿佛随时可能倒毙在下一阵风吹过。
可是此时,萨马埃尔却发现一丝异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森林的烛火在他眼中骤然亮起,而他的身躯也在这烛火亮起的霎那软倒下去……
不,是跪了下去,双膝落地的瞬间猛然抬头,他开口,语气是常年未与人交流的生涩,再加上狂喜的颤抖:
“陛下,您回来了!”
两行清泪划过布满刀刻似沧桑的面庞。
“你认错人了。”换作往常,萨马埃尔的回应应该是一刀劈下,而这次他仿佛被老人的真挚感情打动了似的,竟然有些怜悯的感觉。
“不,不会错的。”老人依旧没有起身,语气虔诚得有如膜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