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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
又摆了十数张红木的八仙桌。来来往往的小妖穿梭,拿碗摆筷上菜。
额外的,六万岁又让人摆了个四面垂纱的亭子,请了子子一众嘉宾先坐着歇息喝茶吃些小果品。山风悠悠,吹得纱帐如妩媚的舞女一般腰肢轻展。
子子看这场景,颇有些眼熟。这倒和大前年,妈*姐姐的姨婆的妹妹,住在大青山脚下的一个村里,嫁女儿的情景差不多。只差了些锣鼓锁呐来吹打。也是这般摆了十多张桌子,杀自家养的猪,拔自家种的菜,张罗了磨子自己打豆腐,一村子人的都来讨喜,足足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方才欢喜收场。
那会儿子子在感情问题上出了个好大的岔子,妈妈怕她想不通,让上来串门的远房表哥带了她进山,玩了近个多月。也才有幸开了眼界,终于知道,原来举办婚礼,除了城里在酒店摆宴,到教堂宣誓,竟还有这样其乐融融,普村同庆的阵仗。
那才叫婚礼吗。受了一村子人的祝福,怎么可能不幸福?子子把水端在手里晃荡来晃荡去,暗暗地想:我哪天结婚,也要把婚礼办成这样儿的。不能去酒店,要摆在家旁边中学的大足球场上,挤挤地摆满,开了学校大门,广纳四方宾客。来者有份,进者可吃!
“好姐姐,你想什么?自个儿悄悄地笑?”
玉佩儿悄悄地凑过头来,望着她问。一双清亮的眼睛里,闪着亭子里吊着的红灯笼的光点。
“想你啊。这样水灵,我都想一口吞下去。”子子对他那张俊脸笑着,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掐了一把,手感真是好得要飘起来。这一趟儿旅行,可真是大开了眼界,大长了见识!子子心里高兴,一把揽着玉佩儿的肩,笑得如山丹丹一般红艳艳:“走,我们去看看六万岁用什么款待我们。”
玉佩儿轻轻笑笑,把子子的手拿来扶在腰间,揽了她的肩,又回头来招呼一直黑着脸的方不言和桔嫣:“方大哥,一起去吧?”
小妖儿领着,到了中间那个最大的桌子。桌子上的夜明珠也是最亮的一颗,照得圆桌上亮白一片。巨大的一个竹垫子上放了硕大一只烤羊。烤得焦黄流油,香味真窜。边上摆了些调料,周边围着各色小菜,荤素搭配,青菜绿油油,丸子圆溜溜,看得人食指大动。六万岁不知道张罗些什么,老半天才过来,子子远远地就向他招呼:“老哥儿,你太厉害了!一阵子功夫,弄这多的菜肴,我真的口水直流了!”六万岁呵呵大笑:“都是些山茅野菜,只要恩人喜欢就好!”
一番客套坐下来,子子才哑然发现,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数百个各模各样的小妖怪,黑压压地坐满了场子,旁边竟还有来晚了没得桌子坐的,又在寨子里的小喽罗们的招呼下搬桌子抬凳子,好不热闹。只是这热闹却只是影像上的,那多的妖怪,居然都静悄悄地坐着,安安静静没得一点儿声响。如无声电影一般。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子子全身汗毛直竖,招一招手,把个六万岁招得如同得了太后懿旨一般乖乖地连忙凑来身边站着,子子凑近了他的耳朵边轻语:“老爷子,你这样儿,我们就走了。都说了是朋友,还这样拘谨?该你那帮小妖们该干嘛干嘛,你若真感激着当年的那块紫云石,就大大方方和我们四个做个忘年交,别来那一套儿俗礼。”
话是这么说着,子子却不知道,论起来,这里面,最小的一个,才是六万岁!
六万岁乐得眉眼笑得和胡子一起抖瑟着笑:“还是子子姑娘爽快。我原是怕这些小的们没得规矩,搅了贵客的雅兴。”说着回了头,把手一抬,声音便如洪钟般传开:“大伙儿放开了吃。”
山谷间这才热闹起来。六万岁乐呵呵端出一只白玉的小瓷壶来,不过一个桔子般大小,有细细长长一个颈。拿在手中,甚是小巧可爱。
子子坐在他旁边,看得分明。立刻伸长了脖子看着,问道:“是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
六万岁呵呵地笑:“好东西。可是天下就此一瓶的琼浆美酒。”
子子失笑:“老爷子,刚还夸你大方,这会儿就显出小家子气了。这么一小点儿酒,怕连你一个人都不够喝。不过这瓶子可是真真的可爱!”
方不言也抬首看到了六万岁手里的小瓶儿,脸色登时就不好起来。低下头去喝一大口茶水,却喝得急了,被呛得咳起来,桔嫣连忙地轻拍他后背,满脸的温柔和关心。
玉佩儿微微地眯了眼,懒懒地靠着子子,偶尔看一眼对面几乎不曾开脸笑过的方不言和一颗心全系在言哥哥身上的桔嫣,闲适又慵懒的样子,把旁边坐着的帅娘子看得眼睛发直。粉色的心心冒得快把吴大郎给气晕了。
“子子姑娘,你可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好。”六万岁美滋滋地端了身侧的一托盘小瓷酒杯放在桌上。将小瓶儿伸到子子面前,捏着瓶颈,另一只手轻轻一转,小瓶儿就变了颜色,通体红莹莹的,如一支小小的火把般在夜明珠下闪光。
“这叫鸳鸯双喜玉面红妆锦绣樽。来头可不小。原是十万年前,神界一桩喜宴上的特制酒具。别看这么小小一樽,却可以装下滔滔半段长江水。这小小一瓶儿,便是一寨子人放开了肚皮喝,了够喝个半年一年的。”
“装得这样多?”子子咂舌。看来果然是好东西。
六万岁将小瓶儿往空中一抛,小瓶儿转了一转,倒过头来,便流出八股小小的水流来,分毫不差地倒入托盘上的八个小杯中。整个场子里立时芳香四溢。扑鼻入肺,清新满面。满场子吵吵嚷嚷的小妖们这会儿齐齐止了声,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场子中央那悬着的红红的一小支。
“肉参儿,端个大缸出来。”六万岁叫得甚是豪气。肉参儿应声在原地就招来一个半人高的大酒缸。六万岁回了头朝场子里的小妖扬手:“今儿爷爷高兴,遇到了几万年才找到的大恩人,既是大喜事,自然同喜同贺,这可是三界九州只此一味的佳酿琼浆,也赏你们一口儿,把这大缸抬了去,一人喝上一口儿!”
他话说着,空中的小瓶儿如同长了眼睛,倒扣的瓶嘴儿微微一歪,对准了酒缸,瓶口如清泉般涌下一股酒瀑,立刻就装满了。底下的小妖欢声雷动,上来七八个,抬了酒缸到一边去,吵吵闹闹排了队打酒。
肉参儿手脚灵快,早把托盘里的酒分到各人面前。子子看这清悠悠带点儿淡蓝色的液体,闻一闻满身都觉得舒畅,一股甜香直渗心脾,不觉长吸一口气,想起来,又忍不住好奇地问:“老爷子,这酒既然是神界喜宴上的佳酿,自然应该多的是。如何听你说的,全天下就只剩了你手里这一小支了?”
“这话说起来长,只是那会儿我也是混沌初醒,并没有人身,不过因为那回喜宴风声响动极大,所以也略知一二。”六万岁眯了眼,美美地品了一口,半闭着眼,抚着花白的胡子:“那一回喜宴,乃是上一界的神禽王即位之后的新婚大喜。原是邀了四荒八野的各路神仙妖怪嘉宾。便是请贴,也是用了上好的五彩朝霞与百年不败的合欢花做的。当时人人都以接了这样一张贴子为荣。早半月就开始准备行程。据说是神界寡清了许多年不曾有什么大聚会,这一回是要大张了旗鼓热闹一场的。不料最后这样大铺场面的喜宴竟是没有办成。其间究竟出了些什么事,到如今仍是一个谜,也有说神王的凤后失踪的,也有说是帝位争斗中,出了岔子的。总之,一直极为低调的神王动怒,跑去喜宴场上仰天大笑,只一袖子,将满场子的喜酒佳肴珍稀果品尽数翻打,闹得一个满盘狼籍,汁水满地,惨不忍睹。唉,真可惜了那样一场子的美味!”
六万岁说得连连摇头。子子和玉佩儿听着这样一段儿,也不知当日是个什么离奇古怪的事,但听这一讲,倒是曲折得很。
方不言埋首,在六万岁说着这段儿故事时,突然仰了脖子将手中一杯儿酒一口气倒下去,将个空杯子紧紧捏在手中,捏得手指发白,只是怔怔出神。桔嫣看在眼里,轻轻伸出手去,把他手指儿一个一个掰开来,把酒杯拿下来。有些心酸地看着他。六万岁说的,子子和玉佩儿或许是不知,桔嫣心里却清楚得很。殊不知,耳听闲言事,原是言中人。只可惜,当日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却连亲如桔嫣,也是一点儿都不知情。
子子和玉佩儿自然是没有去注意方不言的异样,一门心思都被六万岁的话吸引了去。
“既然都打翻打碎了,老爷子,你这一瓶儿,又是从何而来?”子子很感兴趣,刨根问底。
六万岁竟然有些羞赧地笑,拿着小瓶儿看了一看,才说道:“我这一瓶儿,说得不好听,倒是偷了主子家里的东西了。”
“偷的?”子子瞪大了眼睛。
“但正宗说起,也算不得偷。”六万岁连忙地摇手:“我当日是弥须长老家中的一个茶壶,那么,弥须长老自然算是我的主子。刚修*形那会儿,我特意去弥须洞里拜望过一回,无奈也不知修炼的那些年里,长老云游去了哪里,竟是许久都不曾回去过。洞里只有个值守的小童儿。处处清静无人。我好歹算是回了家,熟门熟路的进去,也就没惊动他。在长老的客室里,便有幸见了那一方请贴,仍好端端用了这个小瓶儿压着。想来是神界知道弥须长老不喜热闹,不见得会去,但又照顾着他老人家好喝着点儿小酒,特意就将这特制的佳酿送了一小支去巴结着。我当时手痒,便将这一小支儿顺了回来。长老那儿好酒自然是多的,也不在乎这一小瓶。后面拿回来,也拿出来,在一些相交面前炫过一两回,方才知道这么小小一支儿里,竟也是大有渊源的。”
“只可惜只剩了一支,这个小瓶儿,倒真是可爱得紧。”子子有些遗憾地叹气。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小瓶。想一想,买它两箱营养快线,还要大瓶装的,全数地倒进这样一小支里面,怕是连瓶底也不见得装得满的吧?然后带在身上,口渴时掏出来喝一口,既简单,又不占地方。多好啊。
子子这样想着,还有一个原因,她的那一张嘴,不知是不是因为体热,嘴皮子随时会有些干,总要抹着唇油蜂蜜保湿。若能有这么一个小瓶儿放在身上,随时润润嘴,也是不错的。
六万岁听着这话,一时间抚了胡子,有些犹豫。他自然是很舍不得的,这里面,可还有着够他一个人再喝个一两万年的好酒。
“你若想要,过几天我送你一个,比这个更漂亮。”一直默默坐着的方不言忽然抬头开腔。声音平淡,仿佛拿这么一个稀有的小瓶儿出来,不过就是从面前的米饭里选一颗大个的米饭一样容易。
“说话算数哦!”子子高兴地看着他。这家伙有钱。动不动就用珠子送人,她还打碎过他房间里一个像水晶立方体一样的神秘柱子。子子倒真相信他拿得出来。
子子喝了一点儿酒,果然是仙酿,甜美微熏,香味溢在嘴中鼻孔,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也卷下去。酒劲儿也足,不过抿一小口,脸色已有些酡红,眼神在夜色中微有些迷蒙。说不尽的诱人。这么微笑着往方不言那儿看着,方不言就发呆了一般,盯着她看了好久,被桔嫣暗暗在手上一捏,才猛然回神,低下头去,闷然说了一句:“自然算数的。”
“我要两个!一个给我自己,一个送给佩儿!”子子借着酒劲儿,狮子大开口。方不言抬起脸来,有些恼怒。他倒不是不愿给,为什么她就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