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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了,如今大婚,称呼当然要改。可是,喜帕不是要到吉时才能挑去吗?
但羽儿说的,就是对的。小九伸出描龙画凤的小喜棍,满脸笑容,满怀爱意地去挑那红艳艳的喜帕。
扑………
只是轻轻一声响。
雪亮的匕首闪电般刺进胸膛。血迸溅出来,把红色的喜帐和喜帕染得更红更艳。笑容在小九的脸上还没有消逝,爱意在小九的眼里正是情浓。
羽儿,你怎么下得了手?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没有给你们报仇,还没有繁衍子孙,怎么有脸来见你们?
小九在灵魂离体的那一刹间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血泊中的九鳍青鲤大睁着不甘的眼睛。却再无一点儿生机。在这大红的喜房中更显孤凄。
海龙王冷冷站在门外,不屑于跨进来。免得脏了他的脚。
抬起手来,蓝光闪过,床头上坐着的是海龙王最得力的蟹甲刺客。冰冷的眼睛,手里还拿着滴血的刀。
羽儿在珠光宝气的宝库里流连,该拿点什么呢?把这海尘珠拿起吧,海尘珠是海底万年的尘埃,蕴含着海洋里蓄积的用之不尽的能量,对小九修炼一定会有帮助。
那一柄青龙宝剑,又精致又趁手,也给小九吧,他还缺少一把合适的兵器。
这一个海藻精华强就的小床,就留给肚子里的宝贝吧。他睡在这里面,会更舒适,长得更快呢。
忽然间心一阵剧痛。手里拿着的宝贝散了一地。羽儿跌倒在宝库里,心像被揪出来一样痛。痛得她爬不起来。
醒过来时依然在阁楼的闺房里。没有喜帕,没有洞房,没有宝贝。更没有那个温暖的爱人。
羽儿脸色发青。看着坐在床边皱眉忧愁的龙母,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抚腹部。还在。她和他的血肉还在。
海龙王亲自端来万年海参熬成的补药,一勺一勺喂给羽儿,声泪俱下:“女儿,你要保重身体,父王一定会弄个清楚明白。你不能病倒,让父王担忧啊。”
黑红黑红的汤药服下去,半夜里羽儿痛得在床上打滚,心胆惧裂地看着鲜红的血从自己的腿上流下来,如那天的喜袍喜帕一样红艳刺眼。
海龙王把快要发疯的小女儿绑在床上,毫不掩饰他的厌恶与憎恨:“一只小小的青鲤,那样卑*的种类,居然想化身成龙,居然想与我龙族结下血缘,真是异想天开,罪该万死。当千刀万剐才解我心头之恨!”
龙母在旁边轻声抚慰无神的女儿:“羽儿,没有什么喜宴,没有什么孩子,那不过是一场梦。现在醒了,没事了。”
羽儿在床上躺了三天,然后就起床了。虽然瘦得像根干柴,苍白得如海里面的白霜花,她的精神却很好。龙母过来看她的时候,羽儿竟然轻轻地笑着:“母后,我想绣一幅百鱼图,来消磨些时间,我记得典库里有一幅百鱼图的书样,很是漂亮。”
典库里有无数的古籍仙典,也有无数的纸样图张。还有谁家能比龙宫更富有?龙母开了典库的门,头两天还让人盯着羽儿,但看她只是在典库里专心致致地翻看典籍,身体虽弱,精神却还好。便就放心了。
第三天,丫环推开典库的门,却再找不到小公主的身影。典库里的书整整齐齐,没有人知道小公主去了哪里。龙宫里有多少的公主?失踪了,不过暗地里搜访,恼怒的海龙王甚至下了杀无赦的命令。龙族的威严,简直要被这违命的丫头丢尽了。他多的是女儿!
冥王殿里,守魂木上沾满了鲜血。羽儿一直在磕头。围着守魂木磕头,树身乌黑,树皮坚硬,她的头上血流如注。每一次磕下去,就是一滩的血迹。羽儿一边磕一边哀哀地哭,只求守魂木打开,让她进去。她要去救自己最心爱的人。
手破了膝盖破了头都快磕扁了。冥王殿里还从没有这样悲凄过。连一边的冤魂怨鬼都看得感动叹息,流不出眼泪,只能在守魂木边哀叹。
守魂木终于开了。
羽儿带着满身的伤痕进去。手里拿着几张从古籍上撕下的书页。引魂灯师被她的诚心所感动,也更想看看那早已失传的远古秘术,引心渡魂大法。
正文 舍弃
懵懂无知的小青鲤在羽儿小心翼翼捧着的水晶盆里来回畅游。羽儿剐出自己的龙心,减了自己的仙寿,抽了自己的龙筋,划出自己的龙骨,*自己的龙鳞,融入千年修炼的珍贵龙血,几乎将自己身上榨得一干二净,才免了小九那一缕怨魂的轮回之苦,重塑他的九鳍青鲤之身。
小青鲤什么都不知道。在有海尘珠的水晶盆中欢快地游来游去。飞快地进化着。
他不知道。羽儿做完这一切,在水晶盆边躺了三年才恢复过来。勉强能起身,却没有了仙术,也没有了龙的身子。还要时时提防着海龙王的追捕。
她美丽而虚弱,买尽了身上所有的首饰,在人间安了一个家。俗气重重,能阻隔仙家的搜寻。这是她和小九能安身的最好的地方。
绿草茵茵,青雾迷蒙,羽儿穿着鹅黄的羽衫,*坐在池塘边。用精心调制的鱼食喂着他。安静温婉地笑着,像一个凝视自己孩子的母亲。是的,只要小九好好地修炼,只要小九健健康康地回来,她就觉得什么都圆满了。孩子还会有的啊。他们会有一个热热闹闹的家。有很多很多孩子,围着她和小九,亲亲热热的叫爹娘,像一群可爱的小麻雀,叽叽喳喳,没一个安静的。可是都会很听话,很聪明,也很帅,像小九一样帅气。小九,你听见了吗?我每天都在这儿说,你听见了吗?你也一定很向往吧?所以你要快快变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小青鲤一天一天长大,小九在海尘珠和龙筋龙骨的重塑下飞快地成长。水晶盆淹在池底,海尘珠在层层纱绢包裹下散发着深蓝的光芒。哺育着小九的成长。
小青鲤渐渐有了些意识。他有时候在吃完精致的鱼食后会好奇地抬起圆溜溜的眼睛来看这个穿着鹅黄轻纱的忧伤美丽的女子。当他抬起眼凝望她时,她就会高兴得笑起来,像一朵在温馨开放的山茶花,全身都笼在黄色的烟雾里,美得像天上的仙子。有时候她又会掉下泪来,一滴一滴晶莹地滴在小青鲤的身边,泛起团团的涟漪,她会用小而动听的声音,说一些小青鲤听不懂的东西,重重复复的念叨。
小青鲤有时候也会游到水池边一层翠竹下,在竹荫里休息。这一丛竹子,长得郁郁葱葱,绿得像被雨水细细洗过。每一片竹叶,都闪着翠绿的光芒。
有时候小青鲤看着水里倒映的竹影,看久了,就会朦胧地看见一个穿绿衣的小姑娘,娇羞又可爱。对着他笑。
后来小青鲤可以在晚上化身*了。
穿鹅黄轻纱的姐姐不知道。她的房间就在小池边,窗子永远开着。小青鲤从窗口探头去看,月光洒在她的枕上,瀑布一般的头发垂下来。她在梦里微笑,均匀地呼吸。她应该在做美丽的梦吧?但她不会在他化人形的时候醒来,她没有了仙术,也没有了法力,不过是个普通的没有了龙的身子的仙子。虽然她有刻骨的想念,她却不知道,她日夜思念的小九,已经回来了!
小青鲤安静地坐在水池边,吸收月华。一阵风吹过,池边的竹丛沙沙作响,从里面走出一袭绿衣的美丽女孩。她甚至还不会说话,她只修成了人形,却还不能发出声音。但她笑得很美很开心,她会安静坐在小青鲤的旁边,陪他一起修炼。整晚整晚,安静地陪着。
小青鲤也不说话,但有小竹的陪伴,他很安心。黄衣服的姐姐会说话,可是那是白天,是他变成鱼的时候,他听不懂。当他变*的时候,又是晚上,黄衣的姐姐已经睡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会不会说话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好生修炼,他一定会化成一条龙的。这是一种本能的感觉。
又过去了很久,应该有很多年。有一天清晨,羽儿从睡梦中被自己的心痛醒。她捂着胸口坐起来,又惊又喜,往窗子外看去。
小九啊。她的小九回来了!站在淡淡的晨光里,面容还是那样青俊,神情还是那样温柔,眼神还是那样明亮!
羽儿张嘴欲喊,心却揪痛得她几乎跌下床来。她才看见,小九的对面,站着绿衣的女孩,年青美丽,恬然地笑着,深情地望着小九。
小九也在看着她。她陪了他那么多个清寂安静的夜晚。她从来不说话,却总是默默陪在他身边。她已经悄悄地住进他的心里了。她是这个世界上他最想用心爱护和呵护的女孩!
小九伸出手来,轻轻拉住了小竹软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感激她这么久以来的默默陪伴。因为,从现在起,他可以化身*,不用再变回鱼了,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了!这里面也有她的功劳。
羽儿脸色苍白,心痛得像要开裂,她软绵绵地滑下床去,痛得在地上蜷成一团。
这就是反噬。引心渡魂大法的反噬。若用她的心寻回的那个人,心里面没有她,她便要骨节寸断,魄散魂飞!
小屋里发出的声响惊动了九鳍青鲤,他牵着小竹闯进屋子里,扶起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的黄衣姐姐。
“小九!”黄衣姐姐激动地看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来,轻轻抚上他的脸,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小九,你回来了!”
“姐姐?”青鲤看着泪流满面的姐姐,她的身上,散发出令他亲切安心的感觉。他觉得似曾相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叫我羽儿。”黄衣的姐姐忽然猛地搂住他,把头压在他的肩膀上,抽泣得厉害。那样柔软的身子无助地偎佣着他。青鲤不自禁地轻轻搂住她。有什么,很熟悉,非常熟悉。他却不知道。
小九。是他的名字吗?这个名字挺好听。就叫小九吧。羽儿姐姐可是亲手养他的人呢。
小九带着小竹和羽儿姐姐住在一起,虽然温柔漂亮的羽儿姐姐说,小九可以叫她羽儿,小九却总觉得不好。羽儿姐姐是亲手养大他的人啊。怎么能不敬呢?
羽儿便不再勉强。她忙碌起来,她亲手缝制为小九缝制最精致美丽的衣服,一针一线,常常熬到天亮,两眼通红。天知道那些衣服是用的什么料子,轻柔又贴身,小九穿上,就像是量着身子做出来的。
羽儿每天都变着花样,做出各种美味的菜肴,她自己却很少动筷子,只是微笑着看着小九和小竹大块朵颐。但羽儿姐姐身子似乎差起来。有时候,小九夹菜给小竹,笑着看她安静地吃,羽儿姐姐就会突然地脸色苍白,捂着心口冲进房间里去。
羽儿姐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说话。小九记得,她以前坐在鱼池边,是很爱说话的,虽然那时他听不懂,但那时却喜欢听她不停地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充满美丽和憧憬。那时的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希望和活力。
可是现在,羽儿姐姐不再去喂鱼了。虽然一池子都是漂亮的锦鲤。羽儿姐姐越来越沉默,常常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坐着。小九有时候进去,就会看到她悄悄地流泪,却还要擦干了眼泪,对自己装出笑颜。
小九问过。羽儿姐姐,你有什么难处,不能告诉我吗?
羽儿安静地坐着,脸色白得吓人,慢慢地回头,凝视着小九,又看看坐在一边有些疑惑的小竹,那样无力地笑,声音轻得像天上飘下的纸片和雪花:“小九,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小九疑惑又担忧:“姐姐,你要离开我们吗?”
“是啊,有一天我会离开的。所以,小九,你一定要记得我。这样,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