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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为何凤翎还在你手上？”
“他说暂时放我这里。”她差点打自己的脸，明明凤翎还在自己手上的，那不是自相矛盾？都是那凤耀害的！
南悦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向了别处，“你们昨天去哪儿，干什么了？”
“去抓鬼眼鹿了，就这些，后来他就送我回来了。”
“真这么简单？”
“是啊。”她想用头撞墙，其实她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什么，可是为什么，她就那么心虚呢？
南悦盯着她看了会儿，也许真有隐瞒，不过他确信她已经把大部分事实都说了出来，至于小部分，看她的神色，恐怕自己也理不清楚。看来要了解她跟凤耀真正的关系，最好的办法是去找那个人，而绝对不是她。
“这叫八方尺，可以引雷聚火，下次再有人抓你，用这个灭了他。”他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掌心。
夏遥低头一看，立刻喜欢上了手里的这把迷你尺。
尺子约五寸长，通体紫色，小巧玲珑，一面悬浮着繁复的山水图案，另一面则透亮，像个镜子一般，可以映照出她的容颜。从它身上散发的强大灵气来看，这绝对是个灵器。修真者的法宝主要分四个级别，法器，宝器，灵器，再往上便是仙器了。她虽然很中意这个尺子，但她手里已经有一个他的储物戒指，至今也没见他有收回的趋势，又怎么好意思再拿他的东西。
“我不要。”她吸了口气，把目光从尺子上移开。
“不喜欢？”他奇怪，明明见她刚才欢喜的眼神。
她老实的点点头，“喜欢，但是我不能拿。”
“为何？”他眉略略挑高，“是我送你的。”
“这东西太珍贵了。”
“若我一定要送你呢？”他不容许她的拒绝。
夏遥低头看看戒指，这个还不是他强送的，摘都摘不下来。若是她真不要那尺子，他是不是也会把尺子硬跟她绑在一起？她想着，有点头痛，“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想要的东西，咱们交换，好不好？”她也确实喜欢它，倘若用他要的东西交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想要的东西？”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嘴角透着一抹邪魅，本来凌厉的眼神此刻柔和的像一汪水。
只是无法接触的目光，可她偏偏觉得真有东西在她身上轻摸，身子不由微颤，红着脸道，“不用人交换的。”
他笑出声，“谁说要用人交换了？”
“那你看什么。”她微侧过身，忽然想起那次跟他的亲吻，心跳快了几拍。
他却正色说道，“你能修炼冥河六道决，相信凤耀带你去抓鬼眼鹿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你当真想要交换我要的东西，也并不是没有。”
“是什么？你可不许放水，找些容易的打发我。”
“很不容易，事实上，我一直没去解决就是因为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人。”这倒是实话，除了冥界的那几个人，一般不会有人有这种能力。
“哦？那我们现在就去。”
“你法力大损，不休息几天是无法应付的。”看她跃跃欲试，他也有些兴奋，其实他何尝不是像傲血一样，一直把她当成柔弱的保护对象。但是她已经成长了，她的能力也已经越来越强大，鬼眼鹿并不好对付，可她却成功了，这足以证明，有一天她也能同他并肩作战。
“那好吧。”她点点头，确实有些累，好像每次用完控制鬼魂的能力之后，都会觉得乏力，也不知是不是境界不够，毕竟她才到结丹中期。
南悦把尺子放她手上，“这八方尺并不好操纵，你若是真想帮我取到想要的东西，就好好学习一下。不然，就算你去了，也只是累赘。”
后面那句话重了点，夏遥面色微变，抓紧了尺子，“我明白，一定不会当你的累赘的。”
“那就好。”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夏遥见他一走，立刻拿起尺子练起来。房里空间不够大，她跑到院子里，把灵气注入到八方尺上，它从她手里飞起来，到半空的时候变成了一丈长。她现在残余的法力只能控制那么大的，不然应该可以让它成为巨尺。
紫色的八方尺在空中旋转，夏遥默念口诀，只见它更快的转起来，一面的山水图案突然从尺子上飞离，洋洋洒洒，黑白一片，直往墙壁撞去。她赶紧收回法力，让它打下去，他们的这堵墙还不得塌了。她又研究了一下尺子的另一面，原来这面如镜子般光滑的却是用来防卫的，它可以反弹攻击。
尺子重新飞回手里，她摸来摸去，爱不释手，果然是好东西，可攻可守，这次一定要帮南悦得到他想要的。
第054章 两个人的节日
自从花想帮吴化千的妻子治好怪病之后，几乎每个月他都会派儿子吴平送一些新鲜的蔬菜来，以此表达自己的谢意。而吴平也因为母亲康复的原因，得以进了学堂，每次见到夏遥，总会叫她代为向花大夫问好，说长大了要好好报答他。
这个月也不例外，快到春节了，吴平送来的东西更多，不止有蔬菜，花生等，还有年糕。
平凉城的大街上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夏遥一个人漫步其中，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落寞，追忆，伤怀。她新的人生里，第一个新年，是注定没有亲人陪伴了，而此后，她也必须习惯这样的节日。
但是她仍是买了不少食物，鞭炮，红纸，还有糖果等，就算他们全都去修炼了，她也不至于太孤单，因为还有一个人是跟她一样不喜欢闭关的。
“花想，快来！”她奔到他院子的书房里，兴奋的磨墨。
花想走进来，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她展开手里的红纸，平摊在桌上，“你来写春联，我一会贴到各个门上去。”
他怔了怔，“春……联。”
“是啊，过新年家家户户都要贴的。”她拉他过来，把笔塞他手里，“写个什么好呢？春临大地百花艳，节至人间万象新，好不好？横批，万事如意。”她记得哪一年他们家的春联就是这么写的，她念得兴起，又道，“事事如意大吉祥，家家顺心永安康，四季兴隆。花想，这两个哪个好？”
没等他回答，她已经做好决定，“两个都写，反正前门后门呢，好几个门。”
花想握着笔，忽然觉得笔好像有千斤重。
“你的字比我好看多了，你也不想用我写的贴出去丢人吧？”她弯下腰，侧着头笑。
他的手微微一抖，很慢很慢的举起笔，终于还是写了起来。那一笔一划，凝重的仿佛刻在心头似的，久远的画面在眼前展开，鲜活的仿若昨天，然而，渐渐模糊了，渐渐变成灰色，渐渐消失，那些人，那些笑，最终还是远去了，留下他一人独自面对永恒的黑夜。
夏遥看他鼻翼翕动，睫毛在光亮里好像飞蛾的翅膀，不禁凑近了一些瞧。
他却忽然侧过头，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脸颊，两个人俱是一愣。
她脸红了红，往后一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脸很白，一丝血色也无，琥珀色的眸子不再是毫无生气，而是深深的暗淡，像掩藏了无数心伤的洞口，令她想看又不忍看。
他没有回答，而是蘸了墨水，又继续写第二张。
空气压抑的难受，她看着他背影，心里微微的疼。可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出笑脸来。
再次走到他旁边，她拿起一张红纸，寻了把剪刀出来，左思右想，不一会便剪起纸来。她的母亲是北方人，过新年的时候喜欢弄些窗花来帖，她也学了几手。
“花想，好看么？”她拿起自己的杰作在他眼前晃。
他抬眼一看，居然是鱼戏莲的窗花，眸里多了几分惊讶，“你会这个？”
“是啊，我还会剪其他的。”看终于转移开他的注意力，她剪得更加用心，不一会儿，又完成了一个凤凰朝阳的窗花。
他越发惊奇，但眉眼仍是淡淡的。
“你要不要试试？”她把剪刀让给他。
他跟她一样，想了想，才开始剪起来。夏遥盯着他瞧，动作虽然生涩，可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剪，难道花想以前也做过窗花么？好奇怪，妖也会对这些有兴趣。
“好漂亮。”她由衷的称赞，花想剪的是一幅春归图，里面有很繁复的花样。“咱们把它们贴起来。”她拉着他，欢快的往门外跑去。
两人把几个大门都贴上了春联，又贴好窗花，宅子登时呈现出新年的气息来。只可惜那几个家伙说过年放鞭炮太吵，都去了远一点的地方修炼，包括临风，他现在用功的很，简直让夏遥刮目相看，就快赶上修炼积极的晓桐了。
做完这些后，夏遥又拉了花想去厨房帮忙，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是她也打算把新年晚饭弄得齐齐整整的，四个冷盘最少，还要两个热炒，加上一大锅炖汤，还有酒酿汤圆，水饺，这些她一个人可做不完。
看她忙里忙外的背影，花想眸里多了些柔色。她大概真的是人，没有妖会过这个节日，只有渺小的人类，才会对短暂的一年那么在意，才会珍惜这团聚的时刻。
“花想，菜可捡干净点啊，我最怕吃到虫子了！”她不忘叮嘱他一句。
花想忙低下头，把刚才的菜叶翻了翻。
“花想，帮我在窝里添点热水，我忙不过来拉。”她真是手忙脚乱，天知道，准备这些菜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花想忙端着热水往她炖着的骨头汤里倒。
“花想，这个牛肉你给我切一下，切薄一点哦。”
“花想……”
整个下午，夏遥就在油盐酱醋，肉菜汤水和指挥花想中度过了。
“啊，终于做完了！”她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十分有满足感，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工作量真大啊，作为一个妖，她居然都累得腰酸了。
“花想，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咱们开吃吧。”她坐下来，给两人倒了杯酒，正是花牛酿制的绝香。这酒喝不醉，那么桌上的菜还是有望吃光的。
她拿起酒杯，“来，咱们来碰一下。”
花想不明所以，但仍是依据她的说法把酒杯举起来。
她把自己的酒杯在他的上面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往年，他们过年开饭的时候总是会这么喝酒，然后说些新年的祝词。她撑着下颌，盯着花想瞧，“嗯，花想，我祝你……”祝什么呢？他们以前希望健康，希望富裕，希望长寿，而妖是不需要这些的吧？
“花想，我希望你快乐。”她把酒一饮而尽，“这是我对你的新年祝福。”
她的脸颊很红，眼眸似天上的星辰，她笑了，那笑一层又一层，好像一大片瞬间开放的花田，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暖洋洋的，像春天的风轻拂过脸。
她希望他快乐。
快乐，这两个字久远的好像都不会写，几百年前，曾经是吧，也是这样的节日，他不知多么快乐！
他低下头喝酒，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吃了很多，这五百年来，这是他吃得最多的一次。
虽然气氛很安静，可夏遥并不难受，她看得出来，花想也是开心的，因为若不是开心，他不会那么欣赏她烧的菜。
子时来临，当城里一片鞭炮声响的时候，她也把院子里早就准备好的炮仗点燃，看着冲天的鞭炮在半空炸开的时候，她发现身边的花想笑了。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也美过她此生所见的最璀璨的烟花，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花想回到房里，他也有些累，走到床边坐下的时候，却发现枕头下面露出一个红色的东西。他拿出来一看，却是个红包。
怔了怔，他打开红包，里面是一串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