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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从未如此冷清过,冷清的好似在说:嫁出去的女儿,那是泼出去的水。
便才将这里如此荒凉的搁置,她已然是言家人。
“咚”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墙石上,也砸破了手背,流出血来,是一声低低的咆哮“言若,你若是日后让白儿受半点委屈…”忽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中一阵混乱,不觉转了语气:“不会的,言若定不会让白儿受半点委屈,白儿日后必定是幸福快乐的。”
他想要笑,想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却只能挂上那哭笑不得的唇角,双眼隐忍着痛楚而发红。
此时,那柜儿中的人,还带着泪痕深陷噩梦,似是代替了她这哥哥,湿透了面庞。
哽咽着低低一声“陌聪哥哥…”细弱蚊虫般的声音从紧闭的柜里传出。
“白儿?”文陌聪一震!
顿又摇了摇头,自语:“又是幻觉。”
唇间尽是苦涩,他再不能言,拖着疲惫的双脚,缓缓向着门外走去:他该离开了,去找个地,喝,不停的喝。喝到什么都忘了,便能什么也不想了。
可是,脚步却停在门槛前,再也迈不起来,手紧紧的扣在门沿边上,将这木质的门框捏出了深深的手印,忽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跌坐在门框边。笑着笑着便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臂弯里。
这不是笑,每一声,都是他的心在滴血。
白儿说过,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不再让他孤独一人。
白儿说过,长大了想要嫁给哥哥,被父亲罚跪了一个时辰,这才因吃不住苦头,认了错。可背地里,却偷偷告诉他:“陌聪哥哥,以后白儿定要嫁给你的,你可不许娶别的新娘子。”
白儿说过,她不要风风光光的嫁人,只要能跟陌聪哥哥在一起,就是一辈子落不得名分,被人唾弃,她都愿意。
那时,白儿还不懂事。
是,白儿如今长大了,又怎会惦记着儿时的玩笑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是他自被收养后,第一次落泪。
却滴在了连妹妹出嫁都未来得及赶回的空房中…
义父义母对他有恩,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知道自己不会大逆不道,不敢做出违背人伦之事,故,妹妹早晚会成为言若的人,其实他都知道,都知道…只是从来不愿意去想。
贪心的沉浸在有个妹妹可以关怀,可以守护,可以看她笑,可以听她说话的世界里。久而久之,他几乎都差点忘了,随着文陌白一天天的成长最终初长成十六少女时,言府的少爷言若已然是十八未娶,便也不可能再拖延下去,这时光总该在这时终结。
记忆中,那唯一能温暖他心灵的笑容,从此不再属于他。
所以,就让他窝囊一回,一辈子,唯一的这一回,让他……冷不防又一次被一个隐隐再泣的声音打散了念想。
“陌聪哥哥…我怕…”
那声音虚无缥缈般的落在文陌聪耳边,在他心底炸响!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哗得打开了门柜,伊人泪湿着面,昏昏沉沉睡在那里!
她不是应该在言家吗?
她不是已经上了花轿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儿!”他脸色一变,连忙将文陌白从柜里抱了出来,捂上了那滚烫的额头,心中一抖,她发烧了!
怀中的人儿昏昏沉沉睁开眼,却显得有些神智模糊,看来是烧得不轻,一边还哭着,一边却笑了起来“陌聪哥哥,花轿一直追着我,要把我吃了…”
“没事,有哥哥在,哥哥带你去找大夫,你会没事的。”文陌聪抱着她便飞奔出门外,提起轻功,便跃上了墙顶,再一跃便又在几丈开外,沿路提着轻功飞奔出了文府,冲着就近的大药房奔去。
他的心在颤抖,生怕,生怕晚了一步,会从此失去这最珍贵的笑颜。
一路上只听到文陌白那细弱游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她那个噩梦:
“…我一直跑,一直跑,真的很怕,很怕。可是找不到陌聪哥哥…”
“…陌聪哥哥不要丢下我…”
……
……
“咚咚咚”门房轻叩的声音,已然不知是敲下了第几遍了。
那体态不胖不瘦,中等个头的老板,往日里那和笑的神态不见了,那双不停再转的眼眸里越是慌张,却又不敢越矩,再次出声唤:“神算子师傅?”
又轻轻敲了敲“半仙?”
里面依旧没个动静。
身后那托着盘子尾侯在旁的几个伙计,不禁看了看自给端着的这些菜式:菜都凉了,怕是里面没人吧。
“咚咚咚”老板其实还真想破门而入,但是怕,怕那神算子师傅并非不告而别,而是正巧有事出外,又不喜别人进屋,故才锁了门。所以,老板只得不甘心的再唤了唤“神算子师傅,饭菜都快凉了,要不,我们等会再来,先下去把饭菜热一热…”说到这,他扭头冲几人挥挥手,小声交代:“下去重新弄些菜式上来,可能大师不喜欢这些菜式,让厨子费心点,知道吗?”
伙计一听,重新弄些个菜式?
这也太挑剔了吧!
凭个说他们端上来的可都是店里的拿手好菜,又还是厨子多加了料的精心调制,便是端了回去,再弄?能弄出更好的名堂来?
却都不敢跟老板顶嘴,说三道四,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心底谩骂几下,和上笑脸,应是便退。
便是这时,门忽然咯吱一响。
老板一个激灵,连忙转回身,双眼随着那袭红裳立于门前而熠熠闪亮起来,瞬生出的乐和掺不得一丝假,笑得出了月牙眼,还未开口,便听这如春风般的声音缓缓开口:“只此一回。”
随着话音落下,几个伙计都惊奇了出声,原本碰在托盘里那些个菜肴全没了,店家恨这些伙计没见识,不知道半仙已经把菜肴都收下了,却也不好得厉声叱喝,只让他们安静些,莫太少见多怪。
便有喜笑颜开的转向红裳“我那儿媳,总惦记着,想要亲自跪谢,半仙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见她一见?还有那活泼可爱的,我孙儿们。”
“三日后。”
店家还待说些什么,却见那门突地便合上,里面的‘半仙’留下了话:“今后三日,店家不必再来敲门,若有人寻我,便转告她三日后再来”
店家连忙点头应是,招呼着伙计一同离开,只是下楼前,这店家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狐疑回了次头,心中却总觉得是不是之前看到的,是眼花?
但转念一想他便扑哧一笑,笑自己一介俗人,老眼昏花,‘半仙’的是岂是他一介凡夫俗子能猜度的?
不做多想,唱着小曲下了楼:半仙可是答应了,三日后会见。到时孙儿们得见了半仙,那得沾了些仙气不可,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便去账房拨算盘珠子去了。
其实店家他未曾看花眼,蓝颜来开门时,的确是面上无半点的血色,甚是苍白,仿若大病之人。
他未曾眼花,那俊美得惊世骇俗的面上,嘴角处浅浅的是挂着一丝未及擦去的血痕…
……
门自合上之后,那苍白的唇角一抿,唇边再度溢出一条赫赫红印,血痕还隐隐有些泛着黑。
若是修行之人不难看出,这血迹被一层肉眼看不见的黑气所包裹,那是煞气!
这东西,就连仙人都不敢沾染!
刚走了几步,他额间又浸出许多汗珠来,踮跄几步,险些摔倒,倒是又呕出了一口血来,落在了地上,瞬间化为了黑色的液体。
上面还笼罩着肉眼看不见的煞气!
明明都这样子了,他还能笑得出来,还可以用那云淡风气的语气,轻轻自语:“反噬,还真强。”
正文【我送姻缘你来牵】 【083】望妻崖(二)
诚如蓝颜所预料,这家客栈夜半来人找,起着瞌睡掌着灯客气的转下逐客令,合了门时倒也心叹,怎得半仙身边的人,各个都跟天仙下凡似的。想到这,他猛然哆嗦,该不会半仙是个真仙吧!
其实,门外两人未走。
反倒是偷偷摸爬上了客栈的窗户边,在小优的帮扶下,身着大红喜袍的小佳使劲的推了推蓝颜的客房窗户,才嘀咕了句:“拴上了,推不开。”
换小优试了试,他才说道:“不行,设了禁制。”
小佳咬了咬唇,自语道:“我确定他在屋子里…”再转向小优求证:“怎么办?”
小优握紧了牵住她的手,眸一亮,便有了法子“我们先逃去远些的地方避一避,天亮人多时再回来。”
二人为何有这番?
说来也巧了,奇还真与小佳有说不出的缘,当小佳与小优偷偷从言府翻墙跃下的时候,正巧两匹快马从这途径飞奔而来,正是奇那俩宝贝徒弟。
若不是小优及时揽住她,将她抱离跃退开,这黑灯瞎火的夜里,她当真得再逢乱马之蹄的。
策马赶路的两人也是一惊,惊了马直拉缰绳。
月儿从这照面之后,便拨开了云雾,两人竟然皆是道士装扮,论说她俩就算是有妖气,那也得是小佳这半妖,可不恰好了,月光一撒,正巧其中一位对上了小优那对宝蓝的眸子,便将妖气散发出来的人定为了小优,这位少年道士不由分说,照起了一张灵符,只叱喝了一声“妖孽,哪里逃!”便将聚光之符打出。
这可不算是常见的三脚猫功夫,一招驾下来,小优吃了亏!
他更加肯定此人非妖不可!
聚光之符乘胜再追击,小优便连忙护着小佳,横抱着她便跃上了身后高高的房瓦上,迅速逃离。
那人也索性弃马不顾,招来飞剑,翻身跃上便踏剑而追,与他结伴同行的道士也只得招来飞剑,将身追上。
一番追逐奔逃,好不容易才甩开了两道士,那俩道士兴许还在那片林中翻找,小优与小佳便折回去找蓝颜了。
谁料店家替蓝颜谢了客,小佳明明能感觉到蓝颜就在客栈里,便才与小优爬上了窗沿边,却没想果真是蓝颜在谢客。
下了禁制,谁也进不去。
小佳点点头,觉得小优提议的对,毕竟自己是个‘妖’,吃不起这个亏:“只能这样了,那俩道士追得紧,避一避风头也好。”
便是这时,那俩少年道士也追了过来,其中一人叱喝“妖孽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小优冷笑“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追上来。”
拽起小佳,便飞身跃下,那敏捷速度到诡异的身形再度与俩道士拉开了距离,道士中那一直缄口不语的少年拽了拽另一位的衣袖“师兄,我看还是别追了。他们太狡猾,灵力再这么耗下去,万一被偷袭,吃亏的得是我们。”
那人叱喝“师弟,师父平日里怎么教我们的,正邪不两立,祸害遗世的妖孽当诛!我们行的是正道,何必畏畏缩缩怕这怕那。”
说到这,便也是生气了,冲他的师弟闷哼一声“要走你自给走!我得去把那被掳走的小姐给救回来!”
总见是心性磨练不够,太过急于求进,早先师父便如此说过他的师兄。
明明那妖气是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师兄竟然会错把女子当做被劫走的小姐?
却也不好明说。
周文卿只劝“师兄,要不这样吧?折中办法,我们先回去,探探那府里有没有人受害,有没有人失踪,再做定夺如何?”
他师兄更是一阵气“等去先调查,黄花菜都凉了,那小姐还有得救?你,别拉着我,我得去救人!”说罢便挥开被他揪住的袖肘,御剑追去。
周文卿那是一个苦笑不得,女妖还好说,男妖身上连妖气都感应不到,那得是修炼了多少岁月的‘老妖精’?显然让他师兄单枪匹马而去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