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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她抬起头,吐出鲜血淋漓的肉块,舔了舔嘴角。
卢涅卡笑了两声,疾速扑过来,对准杰欧瓦的心脏挥出五指利爪。杰欧瓦不慌不忙地站著不动,在爪子触及皮肤的一刹那,陡然转身,利用卢涅卡夫人的身体挡住攻势,同时将卢涅卡一拳打飞出去。
“呜……咳咳!”卢涅卡夫人又吐出了鲜红的血液,这次却是她自己的。她的肺部被卢涅卡的爪子撕裂,损伤严重,呼吸变得十分勉强。
“夫人,”杰欧瓦转动猩红的眼睛,皱眉盯视她,“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知道希尔凡娜的死,是否和布瑞尔有关。”
“而我的回答是……”卢涅卡夫人张大嘴,猛地袭向他的另一侧肩膀,又用力咬了一口,“无可奉告!”
“砰!”她的身体笔直飞了出去。在快要撞上墙角的一刹那,杰欧瓦纵身上前,手臂一挥,将她的脑袋从脖子上砍了下来。
卢涅卡夫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余音在空旷的城堡穿梭,激起无数杂乱的回响。那些原本附著在墙壁上、使得空间线条扭曲不平的植物,仿佛从主人那里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在同一时间喷出大量毒汁。
“我说过,我不想杀你。”杰欧瓦踏著她奄奄一息的身体,从胸口剜出她的心脏。
随後,他摊开手掌,让目瞪口呆的卢涅卡清楚地看见他所掌握住的生命。
“现在,我可以听到我想要的答案了吗?”
卢涅卡的脸一下子显得苍老起来。他颤抖著站起身,一步步向杰欧瓦接近,眼中一片阴沈。
“你想知道希尔凡娜的事,为什麽不去问萨伯同盟的那几个碧骸?他们对她的了解远胜於我。”
杰欧瓦擦了擦脖子上渗出的血丝,淡淡说:“只是顺序问题,我正好经过草原,看到了这座城堡……而且,那些碧骸的嘴咬得太紧了,我想也许从旁观者的口中更容易得到真相。”
“前提是,这个旁观者真的在旁观。”
“希尔凡娜是你的女儿,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死因。”
“呵,信不信由你。我只能告诉你,她死於灵魂衰竭,尸体是我亲手埋葬的,当时她的灵魂确实已经不在了。”
杰欧瓦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灵魂衰竭?”
“换句话说也就是自杀。听说是在照镜子的时候死的,因为她死时握著一面镜子。”
“……镜子?”杰欧瓦惊诧地重复了一句,只花了数秒便明白过来。
“看样子,你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卢涅卡又走近一步,向他伸出一只手,“可以把她的心脏还给我了吧?”
杰欧瓦认为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也不拒绝,缓缓把心脏递向对方。
就在这一刻,他疏忽了一点:碧骸即使没有头颅,只要心脏不被破坏,还是可以行动自如。
蓦地,卢涅卡夫人从身後抱住了他,用双手死死地纠缠住他的身体。
“杀了他!”她的头颅在地上疯狂地大叫,好像复仇女神。
卢涅卡狞笑起来。“干得好!”他的身体仿佛早已准备好,就在等这样一刻的到来,右手指尖延长,形成锋利的尖刺,手臂用力向後拉伸。
杰欧瓦见状,立即收回手,将卢涅卡夫人的心脏举在胸前作为威胁。
可卢涅卡的行动并没有因此而迟疑。他的右手仍然以百分之百的全力向前刺出。
刹那间──
杰欧瓦的左胸和左手分别多了一个血窟窿,两颗心脏被一起贯穿了。卢涅卡夫人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化成了灰。
时间凝固了。
猫脸面具掉了下来。
“啪嗒、啪嗒……”周围的声响消失了,只剩下鲜血滴落在面具上的声音。
“卢……涅卡……”杰欧瓦低声呻吟,从喉间艰难地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你太狠心了,她可是你的妻子啊……你怎麽能下得了手?”
卢涅卡缓缓抽出右手,笑了笑,贴著杰欧瓦的耳朵哑声说:
“你忘记了吗?杰欧瓦,我们并不是人类那种会被感情支配的生物,而是黑暗世界的追随者啊。本来就没有心,又怎麽谈得上狠心呢?”
杰欧瓦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慢慢下滑。
“接下来,只要砍下你的脑袋,你这个人类的身体就不能用了吧?”卢涅卡冷冷说。
他的手刚一抬起,突然,一大把银针从他的後背刺入,前胸穿出,捣碎了他的心脏,迫使他的手定格在半空中。
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只要在破坏你心脏的同时,砍下你的脑袋,就算你是碧骸也会死吧?”
“等、等一下……克雷蒙德!”
“去死吧!”
“怎、怎麽可能……我是你的……外祖父啊!”
下一刻,带著无法置信的表情,卢涅卡的脑袋落地了,身体随之轰然倒下。可出乎克雷蒙德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化成灰,只是失去了意识。
“怎麽回事?”克雷蒙德迷茫地问。
杰欧瓦捂住胸口,扶著墙站起来,一边吐血,一边孱弱地低喃:“没用的……他是初代碧骸,即使失去头和心脏也不会死……就像我一样。不过,我还是有办法杀死他……怎麽样,你想听吗?”
克雷蒙德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四周,又把目光投向卢涅卡的头颅,伫立良久,终於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即使他曾经天真地对这个家族还抱著一丝希望,这份希望也已被卢涅卡刚才的言行破坏殆尽了,此时若不杀他的话,只怕将来後患无穷。
是的,他想听,他希望彻底结束这段噩梦。
他又一次看向那颗淌著毒汁的头颅,眼中的神情就和当初离家时卢涅卡的眼神一样,空洞冷漠,没有丝毫留恋。
死寂中,他平静地说:
“再见了,外祖父……不,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28鲜币)黑暗的祝福 第六章
第六章 愧疚的重逢 Reunion in Feeling Guilty
傍晚的时候,柔达和罗切斯特以人类的模样走出庄园,向纳纳和堤法告别。
堤法送了他们一箩筐酸味水果,两大缸酸得足以让人掉牙的酸梅果酱,以及一盒口味浓郁的普罗旺斯糖果。他口口声声说,这麽做是为了保护当地人不再受到狼的袭击,但纳纳知道,其实他花了不少心思搜集这些东西。
“替我向克雷蒙德问好。”罗切斯特对纳纳说,“我们还会再来拜访的。”
纳纳笑道:“好啊,我会替你们传达的,欢迎再来。”
堤法在後面冷声说:“不准再来了,我快被酸味熏死了!”
“……”纳纳的微笑霎时变成了苦笑。
“对了,”柔达一边啃酸李,一边蠕动鼓鼓囊囊的嘴巴,口齿不清地说,“作为回报,俺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麽?”
柔达使劲把口中的李子吞咽下去,在身上擦了擦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副潦草的地图。
“每天夜里,山上的这个地方会出现一条神秘的小路,”她边说,边在地图中间某处画了个叉,“沿著路一直走到尽头,就可以到达一片叫作‘允诺之地’的薰衣草花园。情侣一起去的话,会有好事发生哦。”
“咦?”纳纳十分意外,“原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柔达笑眯眯地点头:“俺和罗切斯特也去过了,俺们现在很幸福哟。”
纳纳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地图,又看看这对即将成为父母的狼人,悄悄把叉的位置记了下来,心里不由自主涌上一股奇妙的温暖感。
堤法匆匆瞥了她一眼,看著她暗自喜悦的表情,笑了笑,默默为克雷高兴。
不过,心底深处却传来一个寂寞的声音,并随著她的笑容逐渐扩大。
如果,他说的是如果……
如果是他和纳纳一起寻找这条路,他们最终能到达允诺之地吗?
“砰!”他对著自己的脑袋狠狠来了一拳,为自己居然产生这种想法而生气。
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胡思乱想,他故意撇下纳纳独自回到屋子,开始专注於他荒废许久的爱好。
没过多久,他听到纳纳的惊呼声,脸色一变,丢下手上的材料便飞奔出去。
“纳纳!怎麽了?”
他的心脏在看到眼前画面的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傍晚的光线照在庭院门口,把原本雪白的栅栏染成橘红色。克雷蒙德浑身浴血、脸色死白地站在那里,肩上还背负著一个陷入昏迷的男人。从衣服上的血迹看来,他的伤势似乎比克雷蒙德更加严重。
“克雷!”
堤法胆颤心惊地迎接上去,路过纳纳身边时,用力拍了拍她後背,示意她一起跟过来。
因为她捂著嘴呆站在那里,几乎被吓垮了,若不是他这麽拍了一下,她说不定早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见到两人不安的脸色,克雷蒙德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这些血大部分是杰欧瓦的。”
纳纳和堤法大大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他肩上扛著的男人原来是杰欧瓦。
“为什麽要救他?”堤法皱眉咕哝。
“说来话长……不管怎样,他的身体还是萨尔特的,我们不能置之不理。先叫两个仆人把他抬进去吧。”
堤法不情不愿地照做,跟著仆人一起走进了屋子。
纳纳和克雷蒙德看著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互相对视一眼,只剩下两个人时,气氛突然变得拘束起来。
“按照约定,我在两天内回来了。”
克雷蒙德走到她身旁,语气显然在暗示什麽。
“呃,嗯!很高兴你平安无事。”纳纳紧张地说,这已经是她能想出的最合适的措辞了。
“纳纳……”他轻声呼唤。
“先、先别管那些,你的伤不要紧吗?不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克雷蒙德失望地叹了口气,坐在附近的椅子上,苦笑道:“果然还是冷却了。”
纳纳涨红脸,想告诉他其实没有,但是这种氛围下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向他询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很遗憾,我的计划失败了,不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失去了两位亲人……虽然我并不怎麽难过就是了。”
“你的亲人?”
“我的外祖父母。”克雷蒙德低下头,显得精疲力尽,“以後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吧,这是个很长、很黑暗的故事,你必须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纳纳看见他的耳边垂下一缕凌乱的发丝,突然很想替他夹在耳後,这一念头一产生,她便不经大脑思考地付诸了行动。当她的手指碰触到他的脸颊时,他吃惊地抬起头,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後,立刻不客气地握住了她整只手。
这一回纳纳没有抵抗,只是红著脸,有点吞吐地说:“总之,你回来了就好。”
“嗯,我回来了。”
“再也不离开了吗?”
“再也不离开了。我保证,这将是我最後一次单独旅行。”
“单独?那杰欧瓦是怎麽回事?”
“……”克雷蒙德皱了皱眉,咕哝道,“他算是,附赠的土特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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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向南的一间卧室里,克雷蒙德旅行带回来的“土特产”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
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满身的脏污也被仆人清洗干净,一头白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散在枕头上,散发淡淡的玫瑰香。
纳纳坐在床沿,看著他熟睡的脸,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
只有这种时候,她无法把杰欧瓦和萨尔特区分开来,他们在清醒时有著截然不同的表情,可一旦失去意识,两个人就都成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杰欧瓦,他最近到底干什麽去了?把萨尔特的身体折磨成这样,难道当真以为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吗?
萨尔